《喜欢粗点心才不只是人物设定！》山蓼

176、番外一：异能25

　　停机坪离庄园有点距离，两个人花了一段时间才终于走到目的地。
　　走出道路的瞬间，原先占据着视线的茂密森林就变成一片开阔的空地。整体看着和超越者的战斗区域有点像，可是铺着的不是草皮，是适合飞机起飞的航道。
　　航道附近停着几架飞机，还有几架直升机。
　　“哇！”江户川乱步瞪大眼睛，“有这么多架飞机啊！”
　　他原本以为只会有两三架飞机，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多，差点以为来到什么小型机场了。
　　不、等等，实际上就是小型机场吧。
　　“算是我们停放私人飞机的其中一个地方。”枝垂栗眉眼弯弯的说，“这里也住着帮忙维修飞机的人。”
　　江户川乱步顺着他的目光转向停机坪附近的一栋两层楼别墅，“住在那里……会不会太远离其他地方了？”
　　离庄园有点距离，离东京的其他地方也有点距离。
　　“其实很方便的。”枝垂栗笑着说，“从这里开车到庄园不需要多少时间，机师们行动的时候会有司机接送，住的地方也有仆人帮忙打理事务。”
　　如果想要出门到东京去，开车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这些机师们其实也大多是枝垂家族的附属家族成员，对于住在这里一点怨言都没有。
　　会对住所位置感到不满的人就会自己选择位在其他地方的工作，或是选择枝垂家族之外的工作。枝垂家并不缺少人才，若是任何一个附属家族的成员对世代传承的工作有怨言，家族也不会勉强。
　　“附属家族的人也会有很难搞的那种吧？”江户川乱步想起一些影视作品里常见的桥段，“像是对自己家族为什么到了这个时代还要恪守古训的服务别的家族感到不满，然后离家出走，在外面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变得很强，回来推翻所有制度之类的？”
　　枝垂栗跟着他的话想像了一下，“总觉得已经看完一本小说了……”
　　“虽然枝垂家族没这么容易被推翻啦。”江户川乱步很好奇地问，“可是不会有吗？那种人。”
　　“会有的吧。”枝垂栗明显不在意到底有没有，语气随意的说，“不过我们也不在意附属家族到底要不要继续依附我们。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不是我们需要那些家族，是那些家族需要我们。”
　　“不过分，这是事实。”江户川乱步看了看枝垂栗，忍不住握着他的手晃晃，“但是家族会用很亲切的方式对待附属的家族成员吧，就像对待异能力者一样。”
　　“是呀。”枝垂栗说，“虽然是仆人，不过住在家里久了、一起行动的时间多了，就像家人朋友一样。”
　　他的态度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真要说的话，如果那些附属家族里头确实有人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推翻现有制度，也绝对闹不到枝垂家这边，会早早被自己家族里的人按捺下来。
　　枝垂家本来就不缺一个人帮忙工作，若是闹到枝垂家那里，让家族失去枝垂家的信任，完全得不偿失。
　　所以若是有任何一个附属家族的成员感到不满，就自己出去找其他的工作做，没有人会逼迫着谁一定要替枝垂家工作。
　　“全部都是自愿制度哦。”枝垂栗眉眼弯弯的，“真心想来工作的人再来就行了，如果后续想要离开也没关系，我们是很自由的。”
　　江户川乱步理解的点点头，“如果说出家族相关的事情就会被杀掉对吧？”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来，“没有这么夸张啦。我们是文明的古老世家，才不会做那种极道势力在做的事。”
　　不过只要进入家族工作的人，无论在职或离职都受到“誓约”的影响，即使想说也说不出家族相关的事务。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当然能透露，但机密相关的事情、家族成员的个人信息都没办法说出口，也没办法以任何方式传达给家族以外的人知道。
　　枝垂栗侧过头，眼神带着点狡黠的说，“很文明对吧？”
　　确实很文明。
　　可是。
　　江户川乱步微微眯起眼，握住他的手腕，“小栗子这么看我，要换我不文明了。”
　　枝垂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害羞还是该笑，面色有点扭曲起来，玩笑着道，“……不是、什么呀！家族的制度一直都很文明的，不文明的只有乱步。”
　　江户川乱步哼哼一声，“乱步大人只对你不文明！”
　　“乱步最近真的很容易打开奇怪的开关……”枝垂栗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不可以哦，现在是在停机坪上，快点把开关关起来！”
　　“反正没有人嘛！”江户川乱步几步跟上去，抓住枝垂栗的手，“小栗子别害羞！”
　　“没有人也不行。”枝垂栗带着巧克力脱离江户川乱步的魔爪，一人一狗快乐的往前奔跑，“乱步追得到的话，我再考虑看看——”
　　当然追不到。
　　虽然枝垂栗是在和江户川乱步玩，可是跑得很认真，江户川乱步根本追不到人，就这么被迫追着跑了很长的路。
　　江户川乱步、江户川乱步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笨蛋栗子！”
　　枝垂栗笑得不行，明明边跑边笑还能跑得很快。他和巧克力一起远远地停下来，看了会儿气喘吁吁的江户川乱步，才接着折返回来。
　　江户川乱步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同时扑上来的枝垂栗和巧克力，顺势坐到地面上，“我家的兔子和狗狗。”
　　枝垂栗抱着他，眉眼弯弯的说，“大型兔子。”
　　江户川乱步揽住他纤瘦的腰，“一点都不大型，是小小一只兔子。”
　　“无论如何都比一般的兔子还大呀。”枝垂栗抬头看了看他，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刚才虽然跑了很远，可是跑回来找你了哦。”
　　江户川乱步低头在他颊边碰了碰，笑眯眯的说，“晚上给小栗子奖励。”
　　枝垂栗戳了一下他的脸，“……是给乱步你自己的奖励吧？！”
　　如果是床上给的奖励，根本就是江户川乱步在中饱私囊而已。
　　江户川乱步也戳了一下他的脸，“小栗子真懂我。”
　　偌大的停机坪上，两个人打闹了会儿，又亲昵的互相蹭了蹭脸，就再次站起身来。
　　虽然停机坪很辽阔，飞机现在离他们也有段距离，可是机师就住在附近，很难说会不会突然发现枝垂栗来了而跑出来。
　　江户川乱步真的完全不想让人看见任何一点枝垂栗可爱的模样。
　　陪着巧克力继续在停机坪上玩了会儿，又走到飞机附近看了看，就准备回程。
　　从庄园到停机坪这段路基本平坦，没有多少楼梯和坡度的山路，巧克力跟着一起走也很轻松，枝垂栗才会带着它出来玩。
　　看巧克力在停机坪上熟门熟路的样子，明显是已经在这里玩过不少次了。
　　他们这趟过来只是稍微参观一下，没有告诉住在这里的机师和其他工作人员，悄悄来又悄悄离开。
　　“话又说回来，住在这里的机师好像也挺悠闲的耶。”准备离开停机坪前，江户川乱步最后回头看了眼还是很安静的别墅，“动用飞机的时间不多吧？”
　　“也不能算少。”枝垂栗眼尖的看见被打开了点的别墅门，拉着江户川乱步朝森林的方向拐进去，不让恰好走出别墅的人看见他们，“停在这里的飞机不一定只有庄园里的人会使用，家族的人也可能会随时使用飞机，他们还是需要时刻让每一架飞机处在最完善的状态，也要做好随时起飞的准备。”
　　不过比起在一般机场工作，一定是在这里要悠闲多了，无论是机师、飞行员，或是负责塔台等等其他工作的人都是如此。
　　“而且也都很尊敬小栗子。”江户川乱步偷笑着说，“如果刚才出来的人看见小栗子，会飞奔过来打招呼？”
　　枝垂栗忍不住笑，“没这么夸张啦。不过确实会想冲过来，之后应该也会特地去庄园一趟找我。”
　　找他赔罪一下，表示没迎接到他的歉意，再来就是聊天时间。
　　江户川乱步又没忍住道，“小栗子在这里真的很受欢迎耶。”
　　小栗子在自己家里虽然也很受仆人们敬重，但感觉是不一样的……庄园里的人对他的敬重感比较像之前遇见过的本家来的司机，和在枝垂栗的家里工作的人的敬重感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他家里工作的人像在看弟弟或是小孩，但本家和庄园的人则更加的将他视为主人看待，态度相对的恭敬许多。
　　枝垂栗玩笑着道，“乱步已经说很多次了，我记起来了。”
　　“每次遇见同样的情况就要再说一次！”江户川乱步义正词严的说，“不然小栗子又会很快忘记，变得太谦虚。”
　　“如果不谦虚也不行呢。”枝垂栗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只有在乱步面前可以不谦虚。”
　　江户川乱步的心情不知怎么变得很好，笑眯眯的说，“那就维持这样也好。”
　　明明希望小栗子能在其他人面前也很有自信、露出很帅气的模样，可是又希望小栗子可以只在自己面前很帅气。
　　这种矛盾的心情……就是占有欲吧。
　　因为很喜欢，所以正面和负面的心情交错相织。但这种情感是由小栗子引起的，所以也相当的……惹人怜爱。
　　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感都惹人怜爱，想要更多的品味这些由珍视之人引起的情绪。
　　在里世界待久了，他果然也不能说是正常人。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想着，将手指扣进枝垂栗指间，前后晃晃，“对了，明天晶子和织田作不会跟着回去吧？”
　　“是呀。”枝垂栗想了想，“织田作应该还要两、三天，晶子姐至少要一周左右。”
　　“小栗子果然都知道进度。”江户川乱步在意料之中的说，“什么时候被偷偷汇报了？”
　　“是光明正大的汇报。”枝垂栗捏捏他的手指，“被汇报的时候乱步也在呀。”
　　大概在巧克力和福泽谕吉每天晚上视讯的时候，枝垂栗会定时收到与谢野晶子和织田作之助今天的课程进度汇报。
　　虽然枝垂栗其实不觉得自己一定要知道他们的进度，不过既然他们的老师想汇报，他也不会拒绝。
　　“这样明天就是我们先回横滨了。”江户川乱步撅起嘴道，“真好，乱步大人也不想工作，想留在这里玩！”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
　　侦探社的工作虽然还不多，可是人手也不多，这几天一下子有两个人不在，其他人的工作量就一下子提升起来。
　　与谢野晶子是因为不可抗力没办法早早离开，但只是来玩的江户川乱步还是要乖乖回去帮忙才行，不然福泽谕吉已经被工作搞得越来越憔悴了。
　　枝垂栗摸摸他的头，“要乖乖回去工作哦。”
　　江户川乱步嘴巴撅得更高了，“乱步大人知道啦。”
　　“而且晶子姐和织田作也不是在这里玩。”枝垂栗有点同情的说，“他们因为还要回横滨，课程排得很满，每天都很辛苦。或许回横滨工作还比较悠闲呢。”
　　江户川乱步回想了一下一天比一天憔悴的两个人，尤其是还挂念着孩子们的织田作之助，因为焦虑而更加沧桑。
　　即使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还是难免会担心孩子们，焦急地想赶快毕业。
　　胡子好像都长得更茂盛了。
　　“织田作越心急就越难暂时结业。”枝垂栗还是很同情的说。
　　由于这次两个来学习的人都还要回横滨，所以这趟安排的只是一个大阶段的课程，结束之后也不是完全毕业，只不过是暂时放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而已。
　　江户川乱步没忍住扑哧笑出来，“和家人团聚、噗！好像被抓到什么地方关起来一样……等等、现在确实就像被关起来一样啊。”
　　仿佛什么没有学会一定的课程就出不去的小黑屋，虽然庄园空间很大，比一般意义上的小黑屋好多了，可是某种程度上似乎也可以说是被软禁起来了……？
　　枝垂栗、枝垂栗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听江户川乱步这么说，实在没办法否认，沉默片刻，跟着扑哧笑起来，“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真的有点像软禁。”
　　不过只是像而已。
　　现在是因为与谢野晶子和织田作之助想快点学完回家，才没办法随意的四处乱跑，不然其实在上课期间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这次大阶段课程之后，他们的剩余课程就不会安排的这么紧锣密鼓的，可以隔一阵子再回来一趟。
　　每次的课程时间大概是三天左右，与谢野晶子可以自己选时间回来，织田作之助因为还身兼枝垂栗的保镖，会被安排定期回来。
　　“所以课程还要延续很长一段时间啊。”江户川乱步啧啧两声，“异能力者真辛苦。”
　　“想要变得强大，就要经历辛苦的训练。”枝垂栗眉眼弯弯的说，“晶子姐和织田作都很努力呢。”
　　“乱步大人也很努力哦？”江户川乱步捏捏他的手，“我这几天也很努力地在玩！”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来，眼神很柔软，“嗯，我知道哦。乱步也很努力地在吸收着自己以往忽视的知识，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就知道小栗子一直在偷看我。”江户川乱步笑得很得意，“乱步大人是不是特别帅气，让小栗子都看入迷了？”
　　枝垂栗完全没否认，眉眼弯弯的点头，“是呀，常常看入迷呢。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就要扑到乱步身上了。”
　　江户川乱步默默看他，“也真的扑一下啊！小栗子一直没有真的扑过来过，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也没有——！”
　　枝垂栗停顿几秒，回想了一下，“咦、没有吗？我怎么记得是有的呀？刚才好像才刚扑过呢。”
　　“和巧克力一起扑过来的不算。”江户川乱步张开双手，“现在再来扑一次！”
　　枝垂栗扑哧笑道，“现在还在森林里，扑过去太危险了。”
　　他们现在还是走在石板路上。
　　虽然道路空间不小，足够两人一狗并排行走还绰绰有余，不过扑来扑去的就太危险了。两边毕竟还是森林，可能一不小心就扑到树木上了。
　　“扑到树木上也没关系。”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旁边的树木，“在树木上感觉也不错。可是比较树干比较粗糙，小栗子可能会有点擦伤，所以还是算了。”
　　枝垂栗：？
　　枝垂栗迅速把江户川乱步头上非常糟糕的画面挥散，“不要突然就想到奇怪的地方！”
　　“我才没有想奇怪的东西。”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是说扑到树上可能会让手受伤而已。”
　　枝垂栗盯了他一眼，带着巧克力快走几步，“和情报组的成员们待久了，果然会变得怪怪的！越来越狡猾了。”
　　江户川乱步快乐的跟上去，快乐的说，“才没有怪怪的！”
　　枝垂栗佯作震撼，“乱步竟然没否认变狡猾了？！”
　　江户川乱步依然完全不否认，“因为真的变狡猾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天，不知不觉又从停机坪走回庄园里的花园。
　　由于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今天晚上庄园里会替他们举办欢送会，晚餐会在刚来的时候去过的宴会厅里吃。
　　虽然枝垂栗和江户川乱步之后一定还会再来，根本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办欢送会，可是这也是庄园里的大家能光明正大吃好吃的、所有人聚在一起开宴会的时机，枝垂栗还是不会拒绝他们的提议。
　　“大家一起参与的大型宴会虽然不常办，可是大家也会尽量找借口办。”枝垂栗笑着说，“不只是联络感情而已，也更有机会能看见平常就比较神出鬼没的人。”
　　“比如一些超越者？”江户川乱步随口道，“被当成偶像来崇拜，一些超越者就不太想常常露面了吧。”
　　“是呀。”枝垂栗说，“不过办宴会的时候大家都会到，超越者们也会到场，很多人会因此很努力找机会办宴会。”
　　不过即使超越者出现了，崇拜他们的人也不会真的一直凑上去打扰，只会很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用一副很平常的模样面对。
　　虽然被崇拜的人其实多多少少都会感知到那些很不一样的目光，不过既然大家都假装若无其事的，他们也会跟着假装不知道。
　　“虽然只是小小的庄园，住着的人不多，可是大家的情感纠葛还不少。”枝垂栗看向花园远处几个正在散步玩闹的异能力者身影，玩笑着说了一句，又道，“佐藤爷爷的一部分工作，就是要帮忙在暗地里维系异能力者之间的平衡。”
　　也可以说是心灵导师之类的概念。
　　“如果小栗子接任领导者的位置，在横滨就不太好观察动向、维持平衡了。”江户川乱步顿了顿道，“……会变得很常来这边吧。”
　　枝垂栗握住他的手，“还是会回到横滨的哦。既然已经决定要留在横滨了，就会一直留在那里。”
　　江户川乱步回握住他的手，笑眯眯的说，“约定好了哦。”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注视着他的目光坚定又温柔，“嗯，约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