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粗点心才不只是人物设定！》山蓼

168、番外一：异能17

　　最后一个参观的研发组位在城堡中相对偏僻的位置。
　　“研发组的成员喜欢比较安静的环境。”枝垂栗说，“本来他们还想单独在花园里弄个房子的，可是这样要改变花园格局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不方便，就只是待在城堡里比较僻静的地方。”
　　他们已经几乎走到城堡的最尾端，旁边的花园也已经几乎到了底部，枝垂栗终于打开位在走道尽头的门。
　　原本以为研发部会是冷冰冰的、和城堡风格完全不搭的普通科技风，没想到里头却还是和城堡风格完全相同的欧式幻想风休息室。
　　休息室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四面的墙壁不是普通墙壁的模样，而是整面整面的柜架，上头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玻璃瓶也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物品，一个个放在单独的格子里，外头有被玻璃盖好好地锁着。
　　看起来非常壮观。
　　休息室里坐着一个正在啪啪用电脑的人，戴着厚重的眼镜，完全没发现枝垂栗和江户川乱步进来，非常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非常符合江户川乱步对研究人员的刻板印象。
　　他对研究人员没什么兴趣，望向旁边柜架放着的很多东西，“这些都是研发出来的成果啊。”
　　“是呀。”枝垂栗眉眼弯弯的说，“这里研发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异能道具。”
　　江户川乱步愣了一下，再次环顾四周，“真的假的，这么多？！”
　　就和大多数异能力者不知道异能力是怎么出现的一样，异能道具也是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比异能力者还要少见的天然物品，通常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
　　“按照之前说过的能量团理论，就能知道异能道具是怎么出现的了。”枝垂栗简单解释，“能量团都有着各自的意识和偏好，有的不喜欢附着在人类身上，就会去寻求其他的事物附着，异能道具就是这么产生的。”
　　但是绝大多数的物品无法承载过高的能量，会在附着上去的瞬间就化为齑粉，只有一些特殊的物品恰好能承载能量团。这些能承载能量团的物品就像是完美的容器，基本没有损毁的风险，能最高程度的发挥出能量团的能量。
　　这些特殊物品不一定是相当特别的东西，甚至可能只是随处可见的小石头，无论是材质还是任何特质都和其他最普通的石头一模一样，但很奇怪的就是只有那颗石头能承载住能量团的附着。
　　“就像命运一样。”
　　在敲打电脑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插话，推了推眼镜，朝他们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就继续兴奋地说，“我们在做的就是创造命运！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浪漫邂逅，多么美妙——”
　　江户川乱步有点嫌弃的看了看那个说着说着就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研究员，小声的对枝垂栗说，“好像变态。”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来，又收起笑容，对研究员说，“手边的研究还没做完吧？”
　　研究员一听到手边的研究，果然立刻就被转移注意力，再次看向电脑，重新陷入研究的世界。
　　江户川乱步拉着枝垂栗朝另一边走远一点，“不是我要对研究员有什么刻板印象，是真的就让人有刻板印象，而且也太符合刻板印象了。”
　　好像在绕口令一样。
　　枝垂栗也偷偷的笑，“有的确实很符合刻板印象。不过也不是所有研究员都像他那样，也有比较冷淡内敛一点的人。”
　　“冷淡内敛……还是很符合对研究员的刻板印象。”江户川乱步咂咂嘴道。
　　枝垂栗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唔、这么说也是呢。”
　　研究员好像就是对研究狂热或对人冷淡，不管是哪种都符合刻板印象。
　　他们偷偷说了几句话，又继续望向眼前高高的柜架。
　　“家族有捕捉能量团、把能量团放在物品里的方法？”江户川乱步问，“不然没办法创造命运吧。”
　　“虽然有这种方法，但强硬的这么做对能量团来说是不太舒服的事呢。”枝垂栗笑了一下，“我们这里刚好有可以诱捕微量能量团的异能力，把这些还不足以成为某人某物异能力的能量团诱捕进加固过的物品里。”
　　诱捕后接着进行适性、强度、效果测试，再替该能量团制作更合适的附着物品，进行不同的形态变化。
　　由于附着物不是生命，也很常会进行将多个有相同适性的能量团放在同一个物品里的试验，也就是让一个物品拥有多种能力，眼前看见的物品里就有不少是拥有多种异能力效果的。
　　虽然人为的异能道具强度比自然生成的异能道具还低，但因为特地做过效果测试，也是按照最适合该能量团的方法制作，所以应用范围又比普通道具还要广。
　　江户川乱步思考了一下，理解的点点头，“就是魔法道具的意思。”
　　每一个放着不同物品的格子里都有暖黄的光，将物品由上而下的照亮，看起来很有神秘感。
　　人为的异能道具……
　　虽然很早就知道小栗子的家世背景非常惊人，可是真的来到这里，还是难免被各种所见所闻震撼。
　　枝垂栗似乎察觉他在想什么，“其实每个国家基本都有一两个有着很多异能力者、进行异能力研发的白方组织，这个国度的恰好是我们。”
　　是白方，不是官方。
　　这类组织会大致维持在中立的立场，若是国家有相当程度的庞大灾难才会出手协助，和猎犬等官方组织不一样。
　　……日本的这个白方组织，下任领导者极有可能就是枝垂栗。
　　“乱步大人好像一不小心在路上搭讪了不得了的人耶。”江户川乱步终于恍然大悟，有了点自觉，“这就是乱步大人的强运吗？”
　　枝垂栗扑哧笑起来，“这么说好像也可以呢。”
　　江户川乱步捏捏他的手指，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乱步大人是在告白啦。遇见小栗子是我的幸运！”
　　枝垂栗、枝垂栗的耳朵一下子红起来，也小声的说，“遇见乱步也是我的幸运。”
　　他们脸红红的对视一眼，又同时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继续盯着柜架看。
　　只不过两个人的目光都有点放空，好一会儿才又重新专注起来。
　　“这里的异能道具应该不是全部吧。”江户川乱步的目光又逡巡一遍柜架，在几个还空着的格子上停顿几秒，“全都点着光，可是有的异能力物品应该是不喜光的。”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点头，“是呀。这里的是能量稳定又喜光，可以摆在外头让人看的人为异能道具。”
　　研发组的其他地方也收藏着有不同特性的异能道具，比如江户川乱步说的应该保存在阴暗区域的，还有一些能量相对不稳定，需要用特殊用具保存起来的道具。
　　江户川乱步想了想，忽然想到，“动物或植物不会被能量团附着？”
　　“其实也会有。”枝垂栗说，“不过案例比异能道具还少。动物和植物能承受的能量团比人类还要微量，又不会使用异能力，所以即使能量团附着在上头，也不会被太多人发现。”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总觉得好像解开了一点小小的疑惑，“异能力真神秘。”
　　枝垂栗完全赞同的点头，“是呀，是非常神秘的事物，即使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研究到了现在，还是有很多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与其说是科学，不如说是神秘学。”
　　又有个没听过的声音传来，是一名大概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神态相当冷淡，不过态度还是很恭敬的打招呼，“小栗子、江户川少爷。”
　　明明是喊小栗子，还是很恭敬的样子，反差感特别强。
　　少女依旧很自然的做了自我介绍、说了异能力名，接着继续说，“现在第一研发室在闭关中，没办法进去参观，小栗子带江户川少爷到第二研发室去。”
　　“辛苦了，你也刚从第一研发室出来吧？”枝垂栗摸摸口袋，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巧克力，“给，要好好补充糖分哦。”
　　少女一只手抱着一大堆资料，默默伸出另一只手接过巧克力，还是很冷淡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枝垂栗看着她走去和刚才使用电脑的男子说话的背影，好心情的对江户川乱步说，“她收到巧克力就会很开心呢。”
　　江户川乱步迷茫的也看看少女的背影，“她有开心？表情比小镜花还少，超冷淡的，”
　　枝垂栗玩笑着说，“很符合对研究人员的刻板印象呀。”
　　江户川乱步顿了顿，想想也是，“真的耶，那边两个人根本就是刻板印象大集合。”
　　不过每个地方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个性，即使不在研发组，战斗组那里一定也有个性比较冷淡或狂热于某种事物的人。
　　“我们先到第二研发室看看吧。”枝垂栗说，“第一研发室闭关中，就是正在做一些比较危险的实验，需要穿戴一定的防护才能进去。唔、我就算没有防护也能进去，可是乱步可能会受到一些小干扰之类的。”
　　不一定会危及性命，也不一定会受伤，可是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干扰情况。
　　枝垂栗因为异能力的关系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江户川乱步就不一定了。
　　总而言之，为了安全著想，还是暂时跳过闭关中的第一研发室，直接朝第二研发室过去。
　　研发室彼此之间相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走廊看起来依旧是有些冷淡规整的欧风，研发室的大门也是普通的雕花大门。
　　不过第一研发室的大门前竟然有两个穿着中世纪骑士铠甲的雕像挡在前面，一副绝对不让人进入的样子。
　　“这就是闭关中的意思吗？”江户川乱步好奇的伸手戳戳只是普通装饰品的雕像，“这个没阻挡作用吧。”
　　“是呀，只是装饰品，摸了也不会有反应。”枝垂栗也没否认，跟着伸手戳戳，“但可以让人知道这间研发室处在危险状态，不能随便进出。如果都看见雕像了还进去，后果就要自负了。”
　　现在第二研发室没人在使用，大门旁边“使用中”的字样没有亮起。
　　枝垂栗依然熟门熟路的直接打开门，将门后的房间展露出来。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实验室。
　　其实也不是很普通，因为装潢和各种物品依然是中世纪欧风的模样，比起普通的实验室，更像魔法研究室之类的地方。
　　试管瓶子都弄成魔药瓶的样子，实验台和其他各种仪器都是如此。
　　这么看一圈下来，反而只有医疗组最现代化，大概是因为医疗用具没办法弄得很复古的关系。
　　“我还以为研发组的人不会想跟着弄有的没有的不同风格。”江户川乱步有点感叹的说，“没想到弄得这么齐全。”
　　“因为就像在研究魔法一样呀。”枝垂栗笑着说，“研发组的成员也会这么觉得……而且组里也有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也会希望装潢可以更有趣一点。”
　　虽然年纪比较小，但有些已经不是助手而已，而是真的跟着参与研究的天才。刚才的少女就是如此，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进行研究，甚至能主导研究进行。
　　这座庄园里的人都是异能力者，但也不是随便遇到哪个异能力者就能被带回庄园的。除了本身要有终生侍奉枝垂家族的觉悟之外，也要有足以被带回庄园的价值才行。
　　无论是异能力上的价值还是体术或头脑上的价值都可以，来到这里的人一定都在哪个方面有相当的长处。
　　“其实也是很现实的呢。”枝垂栗的目光望向看起来仿佛魔药瓶一样的试管，“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遇见的异能力者都是能直接被带回庄园的人，只要大家愿意过来就好了。”
　　江户川乱步也好奇的摸摸桌上空着的试管瓶，“小栗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有吸引异能力者的体质，难道也是你的异能力的关系？”
　　“不确定。”枝垂栗想了想道，“也有人这么怀疑过，可是我的异能力不太好研究，所以就一直只是猜想而已。”
　　最好研究的是主动放出型的异能力，在放出时会有不少能量波动可以观测。不过即使是被动型的异能力，在发动时也会有一定的能量波动可以观测，种田山头火的异能力效果就是能基本分析这种能量波动，从而知道异能力的作用。
　　可是枝垂栗的异能力很奇怪，在被动发动时明明能制造出扭转因果的效果，但溢出的能量波动却相当微弱，可供观测的范围很小。
　　或许可以说，他的异能力就是不太喜欢被人类观测。
　　“真的很多样化耶。”江户川乱步随手翻了翻桌上放着的、看不懂里头究竟在写什么的资料，“异能力其实也不是真的完全无法理解。”
　　他本来就不是异能力者，只是以前听福泽谕吉和与谢野晶子等人说过完全不知道异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自己就是异能力者，却连使用的原理、究竟是怎么来的都完全不清楚。
　　但世界上果然还是有清楚这些的人，还一不小心就让他在路上搭讪到了。
　　枝垂栗听他又说出了搭讪个词，忍不住道，“所以乱步果然是蓄意搭讪我的吗？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找个人帮你带路回侦探社而已。”
　　“虽然是想找个人带路，可是也要找顺眼的人啊。”江户川乱步特别理直气壮的说，“如果随便找个人，结果找到坏人怎么办？我也会选我觉得不讨厌、看顺眼的人带我回去，才不是随便乱选。那天要是没看到你，我大概就会叫计程车带我回去了。”
　　枝垂栗：……
　　枝垂栗想想也是，又喃喃道，“原来那个时候的乱步也是会叫计程车的啊。”
　　“我又不是真的生活白痴。”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说，“因为一看见小栗子就觉得很喜欢，才让你带我回侦探社的！是一见钟情！”
　　枝垂栗脸红红的看了看他，“我、我对乱步也是哦，一见钟情。如果不喜欢乱步，就不会带你回侦探社了。”
　　第二研究室的门现在紧紧关闭着，周边是依旧充满了和平时很不一样氛围的魔药研究室，对枝垂栗来说还算熟悉，可是对江户川乱步而言只有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熟悉的事物。
　　这种感觉很神奇。
　　会让人很想亲近他、拥抱他。
　　想做就做。
　　江户川乱步张开双手，一把抱住枝垂栗，手放在他腰背上。
　　枝垂栗默默推了推江户川乱步的胸口，“等、等等，应该只是普通的抱抱而已吧？”
　　“不然呢？”江户川乱步握住枝垂栗的手，很坏心的说，“小栗子想到什么色色的事了？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推门进来吧？”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盯了他一眼，也一把抱住他，不过两秒就放开来，“好了，抱抱完毕！”
　　他说完就几步往外走。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也几步追过去，再次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才两秒哪里够！最少要十秒！”
　　枝垂栗偷偷笑起来，“唔、十秒啊……”
　　两个人动也不动的维持了几秒钟的沉默。
　　枝垂栗稍微动动身体，“十秒了哦。”
　　“小栗子继续走呀。”江户川乱步还是抱着他没放，“乱步大人就像章鱼一样黏着你，一直跟着你走。”
　　枝垂栗笑得不行，“这样要怎么走啦。”
　　“就像在家里那样走。”江户川乱步继续趴在他背上，“走走！”
　　他们在家的时候，他很常像这样趴在枝垂栗背上亦步亦趋的跟着走。
　　枝垂栗有点小无奈，不过还是真的就这么带着他走出研究室。
　　江户川乱步好心情的看着他有点红红的耳朵，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软软的耳朵尖。
　　枝垂栗：？！
　　枝垂栗没想到他会突然亲过来，微微瞪大眼睛，稍微往旁边缩了一下，“现、现在在走廊上！真的会有人过来的！”
　　江户川乱步偷偷笑了一下，终于直起身，乖乖走到枝垂栗旁边，握住他的手晃晃，“现在没有人，我也避开监控镜头了，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枝垂栗当然知道他能轻而易举的避开监控镜头，也一定不会让人看见他害羞的样子，但空间太过开放，还是难免有点小紧张。
　　他默默戳了一下江户川乱步的腰，“乱步再捣乱，我就带着巧克力一起出来玩了哦。”
　　现在巧克力交给闲闲无事、喜欢巧克力的人跟着一起玩，如果带着巧克力一起出来，江户川乱步就会因为还有个巧克力在而没办法做太多坏事。
　　江户川乱步撅起嘴，终于还是消停了点，“好啦，乱步大人会忍耐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