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丁冉

73、赵朗生日（二）——危急时刻

　　“爸。”赵朗的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左臂。暑假时候受了伤，他就总是习惯性地护住这里，“我今天生日。”
　　“我记得。”
　　赵朗的记忆中，好像没有求过这个人什么。他向来都说是一不二，到后来更是赵朗稍有反抗他就会动用父亲的权威使用武力解决矛盾。
　　可这是他十八岁生日，“爸，今天不去可以吗？”
　　“他们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赵志铖无视赵朗卑微的乞求，车子在路上开得飞快，卷起马路上薄薄一层雪。
　　你就这么急着把你的儿子送给他们吗……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
　　赵朗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才将车窗开了条缝，冷空气便迫不及待地侵占了车里的燥热。
　　“关上！”

　　星坛酒店1202。一直以来有着父亲身份的人亲自将人“护送”到指定位置才转身离开。
　　套房甚是宽敞，窗外的景色也甚是开阔。赵朗出现的时候，房间里几双眼睛打量的目光全都聚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发烧，摸起来一定滚烫。
　　“小朗，生日快乐。来，看林伯伯给你准备了什么。”
　　一个很大、款式很普通的生日蛋糕，草莓、黄桃罐头、猕猴桃、青提铺在白色的奶油上。白巧上写着：
　　祝小朗
　　十八岁快乐
　　红色的字迹在白巧上有种触目惊心的扭曲。
　　从心底蔓延的恐惧将赵朗钉在原地，他握紧的拳死死攥着卫衣袖口。“谢谢。”
　　“来，吃吧，”中年男人像模像样地招呼其他人分好蛋糕，然后伸出食指蘸取奶油，送到赵朗嘴边，“吃吧。”
　　“怎么了？这么快乐的日子，摆出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着，白色的奶油冰凉滑腻，覆在赵朗唇上。
　　“林伯伯，今天可以放我回去吗？”
　　赵朗明知道答案，周围的人早就虎视眈眈。当终于距离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整整十八年时，就是他的死期。但他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他抬手想抹去嘴上的奶油，手腕却吃痛被死死攥住。“小时候你过生日我也这样给你买过蛋糕，怎么现在不吃了呢……”
　　赵朗鼻子一酸，清透的眼泪无声坠落，稀释了嘴上的滑腻。
　　他遗憾。明明最初是电视里的穆清河给了他一点希望，可真的有机会靠近他、和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让这样的自己再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绝望。
　　赵朗不在意穆清河曾经说的在成年后就可以发生关系这件事是否当真，他只是难过自己的无能为力，背叛了自己的喜欢。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心存幻想。
　　“乖，你什么都不用做，像只小狗一样就好。” 他看着镜子里半裸的男人用项圈套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时候才不到我胸口，现在发育得这么好了。”边说着，粗糙的手顺着领口滑向胸口。
　　“求您了林伯伯，今天让我走吧，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求您了——”赵朗越来越觉得无力，他感觉有无数双手正撕掉廉耻，撞破自己的羞耻心。“求您了——”
　　“林哥？”姓林的人带来的男人们不是对赵朗不感兴趣，而是本来就不是同性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摆在这儿，他们也没有做点什么的兴趣。拿钱办事，这会儿赵朗拼命挣扎，几个男人不想卖力招架，到最后再给自己弄一身伤。
　　“看我做什么！”姓林的朝身边的同伙吼了一声,“我等他等得还不够久吗！老子今天就是要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