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丁冉

32、谈渊请假，赵朗偶遇穆绵

　　“谈老师生病，今天课由我来代。”五十岁模样的男人站上讲台，“别因为长得不如谈老师就不好好听嗷。”用一句自嘲的话化解了教室里的气氛。
　　蓝泽琛坐在老位置发了半节课的呆，回神的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这门枯燥的课是不是只有谈渊来上自己才能听得进去。
　　“您还好吗？”聊天框里反反复复打出来慰问的话，又一次次删掉。他把脸贴在桌子上，仰头看着天空的一角。
　　“咋回事？这时候了还没睡醒？”
　　“前天上课谈老师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天气突然冷了，倒是容易生病。”赵朗回头看了一眼教室，“今天请假的人都变多了。”
　　蓝泽琛没回应，他对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蹭得一下坐直，在书包里摸到一个皮质笔记本，翻开本子，赫然写着谈渊二字。
　　“谈老师，上次借用您的本子在我这里，方便过去还给您吗？”
　　（小熊可怜）
　　“好。”
　　【云泊丽景花园，3.2km】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打车来。”
　　“办公桌上有个文件夹，帮我一起拿来。”
　　“谢谢。”
　　（微笑）
　　蓝泽琛大手在赵朗肩上一拍，“感谢命运。”

　　下课铃响，蓝泽琛光速收好桌上的东西，装好水杯，“赵朗，我去趟办公室，你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等我！”说完，一溜烟地消失在教室后门。
　　从教室去办公室要逆行穿过下课的人群。赵朗漫不经心地慢慢挪着步子，却还是赶上了同一个方向前面的人。
　　“我帮你拿。”赵朗没有贸然拿过，他只是礼貌地伸手，偏过头微笑地看着身旁的人。
　　穆绵从胸前成山的资料后面探出头，这才看到说话的人，“赵朗！”见到说话的人，穆绵有点惊喜，圆溜溜的眼睛像是盈着水雾，她看着赵朗，“你拿吧，我抱不动了。”她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交给赵朗，像是卸下全部的力气，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开学典礼上，第二次在穆家。前两次见面，赵朗见到的穆绵像是灵动的小鹿，这次说不上什么缘故，穆绵身上像是蒙着一层悲伤。
　　赵朗假装迟钝，“这些东西送到哪去？”
　　“先找个空教室放着吧。办公室的老师下班了，要下午才能送了。”
　　赵朗点点头，慢悠悠地跟在穆绵身后。
　　他看着她的背影。精致的发丝和剪裁得体的毛呢套装隐隐透露着十七八岁富家小姐的身份，可身处学校环境里的她却没有半点大小姐的架子。
　　“以后这种体力活可以叫我做。”赵朗不是故意客套，以期她能在穆清河面前替自己说点好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是没有穆清河这层关系他也会这样说，赵朗想着。
　　“好啊，我真叫你干什么你可别抱怨，说我欺负人。”
　　阶梯教室后排坐着学生情侣，分享着一份果切。
　　赵朗把资料放到桌上，“等下你自己拿得过去么？我下午没课，可以……”
　　“晚上要去家里吃饭吗？火锅。只有我和大哥二哥。”像是怕赵朗拒绝，穆绵又补了一句，“二哥很好相处的。”
　　赵朗太想见到穆清河了。自从上次从沈安的房间跑掉，他就一直在逃避，他想对穆清河当面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约他见面。
　　但是这样凭空出现，不会让他感到困扰么……
　　看出赵朗的顾虑，穆绵又紧跟着补了一句，“你是我的客人，不用管大哥怎么想。”
　　“好。那我……”
　　“好耶！五点，正门集合。”

　　“大哥，你会感谢我的。”

　　“刚刚的是？”蓝泽琛才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到赵朗捧着一摞资料跟在人家女同学身后。
　　他又不好打扰，默默跟在赵朗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吃瓜。这会儿等到赵朗从教室出来，第一时间凑上前“不怀好意”但期待地盯着赵朗。
　　“呃……”
　　“表哥的妹妹。”
　　“那不就是你表妹。”
　　“嗯……”赵朗哑口，穆清河当初随口编造的关系，让他不得不用额外的谎言去弥补，“算是吧。”
　　“算是……不然呢？”蓝泽琛一瞬间了然的表情，“那是表姐？”
　　“……”
　　赵朗疲于应付，他不想再就此话题展开，索性把话题抛回给蓝泽琛，“你等下，不会是要去谈老师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