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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必不会让有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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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有心,必不会让有情人……生离死别,对么。”
药师瞳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这是威胁么,这不是威胁么,这就是威胁吧!
其实,他也没写什么啊,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写“阿云”为“王上”挡了刺客的一剑,性命垂危,昏迷不醒。
这是上半卷的内容,下半卷里肯定要让阿云活过来的嘛,不是他吹,他可是非常仁慈的话本作者,从来都不会写悲剧。
每一本都是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药师瞳这么腹诽着,便又看了看相里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觉得王上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大。
云出岫,你快回来吧,他真的撑不住了。说实话,他现在也觉得云出岫并没有死,自己都这么想,如何能苛求王上不那么想。
相里翳收回自己的手,有感而发道:“天若有心,必不会让你我……必不会让我与大司乐这对君臣阴阳两隔!”
药师瞳:“哦。”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欲盖弥彰的提一句君臣,王城上下哪个不知道你们有一腿?还在这里装。
当然,转念一想药师瞳就意识到这两个人并没有在装,毕竟他们是真的没有向对方说明过自己的心意。做君臣做到你们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你们不是同桌而食同汤而浴么,你们还有什么清白可言,除了自己,还有谁会相信你们的清白!
吐槽完之后,就是正事,“……您将权柄嘱托给左相右相,左右二相是值得信任的,但这只是一时之计,若魔域出现什么问题,该怎么办呢。您说您要在找到大司乐之后回来,这恐怕会将魔域置于动乱之中。”
“这也是我要嘱托你的事情,魔域安静很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蠢蠢欲动,趁此机会收拾掉一些也是好的。”
他却从怀中拿出一枚黑色令牌递给药师瞳,药师瞳接过令牌仔细一看,只见令牌玄中泛紫,雕琢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狐首,狐狸的眼睛以黑晶作为点缀,亮的妖异。
“这是……”
“这是王族亲卫玄狐军的调动令,拿着它,就可以随意调动玄狐军,现在我把这项权柄交到你的手中,记得好好发挥作用。”
“臣,感谢王上信任。”
药师瞳立时行礼,面上却没有多开心,这肉眼所见是一个烫手的活。
随即不由自主喃喃道:“还是不要发挥作用为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不知王上是否有耳闻,仙门首徒叶良辰因犯事被逐出仙门,据我们的情报机构来信,似乎是去了人间。另外,这里是一些与大雍有关的情报,王上你记得看。还有,我在大雍还有一些人脉,王上你进入大雍之后可以到雍都平宁坊的‘有间书铺’,找里面的掌柜吴张桂。”
相里翳还是走了,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道:“你知道,我和他是纯粹君臣的吧,传言归传言,话本归话本,是不能归为一谈的。你的话本很不错,你愿意把话本赚来的钱上交国库,更不错,但是,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现实。”
“是是是。”在他的连连应和声里,相里翳离开了,他看着王上萧索的身影,握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不由觉得悲从心起。
曾经,他脑补过自己被王上逐出宫城,所有人都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未曾想,此时此刻,他居然能望着王上的背影。
云出岫啊,大司乐啊,你快点回来吧,否则,所有人都要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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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时间到。
云出岫在朦朦胧胧中被叫醒,又在朦朦胧胧中换上了朝服,往等身铜镜面前一看,镜中人的眉眼秀丽雅致,只是有些倦怠。
上朝……他的脑海中转过这样的一个词汇,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没休息几天就又要上朝。
叹息一瞬之后,也就认命了。
这次的朝会,肯定要说秋猎的事情和国师的事情,他对秋猎并没有什么想法,却对那个国师感到好奇,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人,来到雍国究竟有何图谋,只是为了享受一把高官厚禄?
“那个新来的国师……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辛九便摇了摇头,“我只听说国师姓叶,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姓叶。
云出岫把这个姓氏在自己咀嚼了一下,没咀嚼出什么来,便自顾自的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衣带,准备去上朝,反正朝上总会相见,无论他是什么牛鬼蛇神,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随着悠扬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鱼贯而入,沿着长长的石阶步入殿中,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雍帝端坐着,示意众卿平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停留在云出岫的身上,他已经换好了朱玄二色的朝服,看着风雅潇洒,但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闲适了,闲适的不像是处于朝堂议政,倒像是来山野踏青。
雍帝神情微动,却又在他的面庞上看见些许先皇后的影子,回忆起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回忆她在临死之前的声声泣血,要他照顾好他们的孩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情此景依旧鲜活的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让他情不自禁的想把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再想想他的所作所为……
朝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就到了册封国师这一项。伴随大公公的圣旨宣读,一个人影从大殿外逆光而来,衣袂飘飘,端的是仙风道骨器宇轩昂。
他迈着端正的步伐走出光晕笼罩的范围,众人的视线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真真是气度不凡……其貌不扬啊。
踏光出场的叶良辰微微一顿,便继续走了起来。万不能让他们的眼神打乱我前进的步伐,他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嘴角依旧挂着风淡云轻的笑容。
哈哈,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说自己其貌不扬,其貌不扬就其貌不扬呗,又没吃你家大米!你以为他愿意来当这个国师么。若不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的心如海潮一般波涛汹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容色淡淡,看着很有高人风范。
“叶良辰,接旨。”
他并没有跪拜,只是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示意小太监将册封书递给自己。
此时,他的余光却扫过一个人的面容,正是这张脸让他彻底失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看见的,正是穿着朝服的云出岫!
他瞳孔微,仔仔细细的看向眼前人,这张脸,他绝对不会错认,当年,两年前,魔域与仙门曾经展开过一场弟子交流会,跟在魔域尊主相里翳身边的就是他,也就是那一年,自己被科普了许多与他相关的事情。
像什么家族被灭的他被王上留在身边。
像什么他一曲琴声,惊动天下。
像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信任,宛若隐相。
他怎么会出现在大雍?
先不提他的身份。
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大雍。
莫非,所有都是魔域尊主与他筹谋策划的一场局,云出岫自始至终都是假死,假死之后的云出岫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大雍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说不定是要霸占整个天下,将魔界、人间与仙门都归拢在他的掌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有多么深沉的心机,多么骇人的野心,一定会把整个天下都搅的天翻地覆,腥风血雨。
等等,魔域尊主真的知道云出岫是假死么。
事情的真相,真是扑朔迷离。
他只是想,就觉得冷汗即将打湿自己的脊背。难道,他是想报复这个天下?
也许,他一直都憎恨着这个世界,憎恨将他们举族流放的魔主,憎恨身不由己为魔主做事的自己,逐渐心理扭曲,想要给天下带来痛苦与悲伤。
思及此,他不由自主的想擦一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小太监轻声的呼唤着他,他终于回过神来,接过圣旨,微微作了一揖,控制自己的眼神从他身上扯开。
雍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场小小的闹剧,注意到了他对太子格外的关注。
“国师大人为何一直盯着太子,莫不是太子有何不妥。”
雍帝的声音沉沉的传来,差点把叶良辰吓了一跳,他还沉浸在脑补的余韵里。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雍帝说此人是太子?怎么可能是太子!难道,云出岫还使用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禁术,修改了这么多人的记忆?
“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有福缘。”他几乎想抬起自己的袖子擦一擦额边的冷汗,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雍帝的神色却微微僵硬。
福缘?仙人口中的福缘,莫不是仙缘?
云出岫则是拢着袖子狐疑地看了看神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国师,这个国师,长的也不是很眼熟啊。
这也不怪云出岫,就算他的记性再怎么好,也记不住两年前宴会上只有一面两面之缘的人,更何况他的长相还不怎么样。
不得不承认,云出岫是一个肤浅的人,他总是更青睐那些长的好看的人,也更愿意把那些长的好看的人放在自己的心里。
很快,拟订好的日子就到了,雍帝点了一堆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皇家猎场,旌旗在空中不住的飘荡,飘荡出皇家赫赫的威严。
太子的车骑按照组例,牢牢地跟在雍帝的后面。
云出岫便安稳地斜靠在太子的马车上,吃着姜嬷嬷给他准备的瓜子与果干。辛九骑着马走在轿子旁边,警惕地环绕着四周。
过了半日,就要停下来修整。云出岫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也不想下马车,便停留在马车上,不消一会儿,辛九却面色古怪地靠近,向他禀告一个情况。
“什么,你说国师想见我?”云出岫微微直起了身体。
辛九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太子和国师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才对啊,莫非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这里头?辛九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想破脑海也想不出来,云出岫也是一头雾水,国师国师,这样的人找他一个注定被废的太子干嘛。
云出岫不会找事,但也不会怕事,不如就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