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娱乐圈】》李青都

2、第 2 章

　　凌晨两点。

　　向之舟几人下了飞机，即使走了机场的VIP通道，但在出口时依然被粉丝们给围住，声音沸腾，手中的手机不停地拍摄着，边退边拍照。

　　这个点还在机场等着的多半是站姐和狂热的粉丝，她们有的人手里拿着玩偶，花束、写给向之舟的信，甚至还有精致不菲的礼盒。

　　向之舟只能提高声音让大家注意脚下，以免倒地发生踩踏。因为之前就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所以他不得不提醒着。而一旁的蔡财和小昭也竭力保护着向之舟，以免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在里面伤害向之舟。

　　好在机场的工作人员及时上前引导疏散开了粉丝，向之舟几人才能快速地离开。向之舟没有收粉丝的礼物，只是把几封信件给收了。坐在车上，向之舟下意识地打开手机，他点赞的词条还稳当地在热搜主榜上，不由地叹了口气。

　　蔡财拿过他的手机，息了屏：“别看了，睡会儿，明早还有戏。”

　　网上的舆论经过一晚上基本都消散了，一早起来时，热搜的词条又都换了一批。其中的热搜榜一是#向之舟问天#

　　这是一个有名的八卦号发出的一则消息。

　　『泛舟电视剧新项目《问天》
　　原著/作者：《问天》/巴戟
　　男主：向之舟；女主：赵栩
　　开机时间待定 』

　　「Excuse me！向之舟和问天的男主形象不说一毛一样，也是毫不相干吧」

　　「上个周不是还在传白舒吗？虽然我觉得白舒形象也有些不合适，但演技比向之舟强多了吧」

　　「白舒年纪差太多了，原著男主才二十三四，他今年都三十五了」

　　「这个一看就是小生的饼，那几个顶流倒是有可能」

　　「向之舟不是在剧组拍戏嘛，这次还是无缝进组，有时间练演技吗？」

　　「我们舟舟的饼多得放不下，就不劳心yxh替他造饼了」

　　「小木船非官宣不约！而且我们舟舟的演技怎么不行了，少在这里拉踩」

　　「非官宣不约！」

　　然后这条词条下就被向之舟的粉丝给完全控评了。

　　这件事还没完，关于《问天》的选角又上了一条热搜，#问天男二#

　　还是这位博主爆的料，『《问天》男二：孙斐然』

　　「向之舟和孙斐然，一个半吊子，一个木桩子，这问天还是别拍得好！」

　　这条评论一经过发出迅速地破了三万点赞，《问天》是男频的超级IP，虽然这本书完结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但是书粉群体依旧活跃，前些年又有动漫的加持，热度自然不缺。这种IP翻拍电视剧本就容易引起书粉和动漫粉的反感，而且爆料里的两人又是新晋的大流量和小流量，也难怪网友会炸锅。

　　“好！卡！之舟和梅玉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搭完景再叫你们。”导演尤克喊道。

　　小昭立刻拿着羽绒服上前给向之舟披上，两人到了房车。蔡财此刻正看着热搜，看了向之舟一眼，拨出了一个电话。

　　向之舟问道：“怎么了？”

　　小昭：“今天网上突然有人爆料你要演《问天》，热搜上就吵翻天了。”

　　向之舟皱眉心想那个本子不是直接被早就被拒掉了嘛，怎会此时上热搜。

　　蔡财挂了电话，有些生气：“应当是泛舟那边要炒作造势，瞧着吧，可还有得闹呢。我已经让工作室发声明了，这种大热IP只要没彻底把选角定死，就有无穷尽的是非。我们既然已经明确拒了，那就别想再拉着我们炒作。”

　　小昭：“蔡哥，我们最近已经拒了不少本子了，算上现在在拍的这部也只有两部存货。如果再没有本子，新剧又压着不播，向哥的档期会有一个大空档啊。”

　　蔡财知道小昭的想法，对于向之舟这样突然蹿红，但地位不稳的上升期小生来说没有持续的作品输出那将是致命的。但向之舟的爆红速度太快，即使蔡财有提前预判，但还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纷至而来的各种剧本，他们也只能先挑了两部看着还不错的古偶本子。但以蔡财十几年的经纪人的经验，他深知流量小生一旦沉溺在偶像剧里，演技和实力得不到很好的磨砺和提升，自身灵气和观众口碑就会被迅速耗光，因此他在帮向之舟选剧本的时候慎之又慎。

　　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向之舟在今后的演艺道路上能走得长远些，还因为他们公司和凌然资本签了三年的对赌协议，他要确保向之舟的吸金能力在这个周期里一直维持在相对高峰的状态。一旦他的口碑走低，粉丝大量流失，对于他们公司将是巨大的打击。

　　他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商人，知道割韭菜式的变现方式是饮鸩止渴，绝不长久。而和凌然的对赌刚刚开始，他也不能拿公司唯一的摇钱树去冒险，毕竟现在的顶流迭代得太快，一旦流量开始滑坡，必定是断崖式的。所以他选择让向之舟走口碑加实力路线，既能稳固住来之不易的流量，又能扩大路人盘，对于长期来说更有利。

　　虽然向之舟现在的演技还需磨炼，但还算有天赋，又努力，蔡财相信自己的眼光。诚然这条路子并不好走，前人的成功案例寥寥无几，但也只能摩挲着向前走。

　　蔡财：“我刚接到了白总的电话，说是寰宇递了《临渊》的本子到公司，希望你出演里面的男二。”

　　向之舟：“男主是秦维桢？”

　　蔡财倒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向之舟：“昨晚颁奖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前面，无意间听到的。”

　　蔡财：“公司的人看过觉得可以接。一会儿公司会把剧本发过来，你等晚上的时候先看看。”

　　S市，秦维桢家。

　　冯杰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脑对着《临渊》的合同，其实这个法务已经对过了，但他还是不放心，要再细看一遍。

　　“这个合同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

　　秦维桢放下酒杯走了过去：“但是什么？”

　　“寰宇那边说《临渊》的男二有意要定向之舟。”

　　秦维桢脑海里浮现出向之舟的模样，可能是他长得的确符合秦维桢的审美，他倒没有太多反感。他也知道冯杰来之前肯定是已经把向之舟查过一遍了，便问道：“那你查到什么了？”

　　“倒是没什么，他出道才不到三年。之前签了一个小公司一直在网剧里打转，演过三部戏的男一号。”

　　“后来和公司解约闹了些矛盾，不过好在顺利解约了。又签了新公司，今年暑假一炮而红了。我问了平台的人对他评价倒还是不错，我也看了他的几部剧，演技中规中矩吧。”

　　“嗯，”秦维桢应道，“既然合同没问题就签了吧。”

　　冯杰听后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回了公司。

　　经过了半个月日夜颠倒的赶工，向之舟的戏终于杀青了。还没来得及休息，他就和蔡财一起坐飞机飞到了S市，因为他要来寰宇集团的总部试戏。

　　寰宇的戏选人还是很严格的，一般除了男女主演和一些特邀的演员，其他的演员基本都会进行公开招募。公司有专业的选角团队，会直接发布公开相应的招聘信息。因此，现场来招聘的人很多，好些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新人。有的是被公司和团队带着来的，更多的还是没签公司的小演员。

　　向之舟因为试镜的事男二，再加上他现在的名气的确很大，所以就和几位有流量的小花小生们一起被引到了三楼的一号面试厅，而其他来面试的演员们都集中在了二号面试厅。

　　向之舟坐在边上看着接下来要演的本子，一个身材瘦小，但面容精致的女生走了过来。

　　姜蓉挥手打招：“之舟，好久不见，你是来面男二的吗？”

　　姜蓉是她电影学院的同班同学，大学刚毕业就被华天签走，出演了第一部女主剧，小火了一把。这几年被华天力捧，连着给了她好几部A+级的古偶的女主，去年播的一部古装剧反响也不错，算是当前很有流量的小花了。

　　向之舟：“好久不见，你也是来面试的？”

　　姜蓉：“是啊，我来面女二。”

　　向之舟有些疑惑，按理说以她的现在的资源根本不愁戏拍，怎么还要来寰宇上戏，而且还不是女主。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姜蓉就被叫走准备试戏了。每个人的试戏时间都不同，有的人十分钟就结束了，有的人会长达半小时。

　　向之舟被叫走后，蔡财的心里就直打鼓。其实现在大公司的戏主要角色多是内定的，所谓的选角也多是对普通的配角的挑选。但寰宇不一样，每个角色都是一轮一轮面出来的。

　　面试的厅里，直对着他的又四个人，导演刘梦意，祁宙，秦维桢和马鸣。他们旁边还坐着六七位，看着应该是寰宇的选角的团队。

　　向之舟心想既然秦维桢在这里，那这部戏的男主绝对是他无疑。秦维桢也看见了向之舟，眼神不由的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向之舟拿到的剧本并不复杂，主要就是表现出男二父亲被杀后的无助和绝望。向之舟站在一旁愣住几秒，脸上从喜悦到震惊再到悲痛地不可置信，他跑到助演的身边，忙乱地摩寻着他的身体，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生的气息。

　　当他碰触到脖颈时，触感是冰凉的，他愣住了，生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的脸上满是绝望，眼泪止不住地从脸上滑落。它紧紧抱着助演，泪水夺眶而出，声泪俱下地呜咽满里充斥着心痛与绝望。

　　向之舟平复了些心情，脸上的红和胀起的青筋还没完全下去，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刘梦意和马鸣简单地问了些问题便让他出去了。

　　刘梦意：“大家说说吧，你们觉得向之舟怎么样？”

　　刘梦意是国内第五代导演中唯一一位有多部高质量剧集的女导演，她已经有三年没有拍电视剧了，这次是祁宙好不容易才把她请出山的。

　　马鸣：“我觉得情绪倒是挺饱满的，就是有点依赖技巧，情绪转化的时候也有些僵硬，一看就是科班生的通病。”

　　选角人员1：“我同意马老师的观点，我看过向之舟好几部片子，是这样的。而且他还有个毛病，如果角色和他本人的性格比较像，那他演得就还不错；要是角色和他本人差的很多，那整个角色的呈现就会走歪。”

　　选角人员2：“其实我觉得还不错，虽然男二的性格后期会走向阴郁疯狂，但前期的富贵公子，放荡不羁，阳光潇洒的形象和他不是还贴合的嘛。”

　　选角人员3：“那后期的转变呢，他演技我看也就60分出头的水平，前期应该没问题，但后角色的那种疯狂会不会被演成癫狂，这类前后反差很大的角色演砸的比比皆是。”

　　刘梦意转头问：“小宙，你觉得呢？”

　　祁宙：“我觉得其实可以试试。”

　　“用他有两个好处，一是他流量大，算是个活的宣传位；二是他演技还可以，比起其他的流量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再者他的颜值在现下的小生里面也绝对算是尖子，年纪，颜值，流量，演技都合适的小生多难找啊。”

　　“还有一个最最合适的点，他虽然现在是大流量，但不排斥三番男二这个位置啊。”

　　虽然祁宙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但刘梦意心中不自然，蹙着眉：“合着你这是已经定好了男二的人选，让我们陪你走遍流程啊！好啊，好啊！”

　　看刘梦意起身要走，祁宙连忙拉住她，小声道：“妈，你给我留点面子，这不是还在商量嘛。”

　　刘梦意其实是祁宙的继母，祁宙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世了，后来刘梦意嫁给了祁，虽然是后母，但刘梦意对祁宙从小就是百依百顺的。

　　刘梦意叹气：“那维桢觉得呢，刚才的小孩适不适合？”

　　向之舟的表演自然是有缺陷的，但对于向之舟的年纪来说也算不错。

　　秦维桢细想：“其实祁总的话也不无道理。从专业的角度上，虽然他在一些表演方面的确欠缺了些，但我觉得只要认真磨炼磨炼，驾驭苏然这个角色还是可以的。”

　　秦维桢回想着向之舟之前的表演，“他的形象确实是好，而且台词功底还不错，后续也能少了修图和配音的麻烦。”

　　秦维桢说完只觉得自己都有些惊讶，他竟然不知不觉地替向之舟说了这一连串的好话。

　　刘梦意点头，这话倒是不假。现在很多年轻艺人都不够自律，年纪轻轻的就脸部浮肿，眼下青灰的，少不得要用后期的逐帧批图来改善。而且现在很多演员都不是科班出身，即使是科班出身，对台词这个基本功也不重视，全都指望着后期的配音来掩盖自己糟糕到极点的台词功底。

　　“既然维桢也这样说，那苏然这个角色就先暂定向之舟吧。”

　　向之舟在S市待了几天，三天后一大早便坐上了去往H市的飞机。

　　到了年底，各大视频平台和时尚杂志免不得要举办各种盛典。说白了平台方搭台子，艺人们上去唱大戏，主打一个娱乐大众，也娱乐自己。

　　向之舟上了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没想到身边坐着的就是秦维桢，看来他是和自己都是去参加BRIGHT杂志举办的时尚大会的。

　　“你好，又见面了。”

　　秦维桢先看到他便打了招呼，他的声音是低沉有力的，带着一点撩人的感觉，这让本就不平静的向之舟更加紧张。

　　“秦老师，您好。”

　　向之舟说得非常正式，表情神态都不太自然。这是向之舟第三次在线下见到秦维桢，也是两人第一次有了交谈。

　　“您也是去参加BRIGHT杂志举办的盛典吗？”

　　这话一问出口，向之舟就后悔了，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人家都在飞机上了，不去参加盛典难道是去度假嘛。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秦老师，之前热搜的事情对不起啊，我那天的确是手滑，不是有意的。”

　　其实秦维桢已经把这件事忘了，见向之舟提起，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笑着：“没事，下次记得用小号。”

　　向之舟心想难道秦维桢也用小号，那他平时会经常上网吗。

　　“嗯嗯！”向之舟点头。

　　“加个微信吧。”秦维桢伸出手机。

　　向之舟愣了一下。

　　秦维桢：“听说你们公司已经在过《临渊》的合同了，那以后就是同事了，加个微信好方便日后联系。”

　　秦维桢很不想承认，他的确被向之舟的脸给蛊惑了，多情的桃花眼，薄唇翘鼻，眉如墨画，而且看着还有些单纯的糊涂劲，无疑是在诱惑他。这和在网络上展现出来的略带高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男神和男孩的差别往往就在眼神上。

　　向之舟在镜头前的眼神是有锐劲的，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而他现在的眼神是带着水汽的，像是一只慵懒劲的花猫。

　　秦维桢喜欢男人，但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他喜欢的，再加上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异于其他人的性取向一旦被曝光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虽然他知道圈子里像他这种取向的不在少数，但所有人都是隐藏的很好。

　　向之舟连忙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秦维桢看着新增的好友申请，在最上面的是个缅因猫的头像，他将手机拿近些，笑着低声喃了句：“小夹子。”

　　飞机起飞，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到了下飞机的时候向之舟对秦维桢的称呼已经从“秦老师”转变成了“秦哥”。

　　两人和团队的人一起走了机场的VIP通道，提前蹲守的粉丝和代拍们一看到两人直接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尤其代拍们更是兴奋异常，一次能拍到两个当红的明星，而且还是同框，简直就是泼天的富贵。金钱驱使下分泌的多巴胺才更加持久和芬芳。

　　几个胆子大的代拍们直接挤进了最里面的圈子，专业相机的镜头都快要怼到两人的脸上了。

　　秦维桢出了机场就戴上了墨镜，面无表情地快步朝前走着，速度越走越快，但奈何人太多了，只能走走停停的。

　　而向之舟则是对这种场景习惯了很多，自他走红后，日常除了在剧组拍戏，就是全国各地飞着参加各种商业活动和拍摄各种广告无聊以及杂志。这种在机场被堵住的情况见得多了，也就适应了。

　　对于这种狂热追星的行为，他其实一直都不能理解。专职代拍做这个是为了赚钱，那粉丝每次都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就为了见他这短短几分钟吗，这种片刻的愉悦下的精神麻痹到底是不是一种另类的疯魔。

　　冯杰一边赶着粉丝，一边高声喊着：“大家都不要挤，注意脚下！”

　　蔡财：“大家不要推搡，先请都让一让！”

　　两位经纪人和助理们一起呼吁着，好在粉丝也还算理性，散开了些空间。但是代拍们却一点没有要停手的样子，甚至有的人更是变本加厉地朝两人身边靠近。

　　侧边的代拍撞了一下蔡财，他又紧接着撞到了向之舟。向之舟突如其来地被撞了，一个趔趄就要倒地。还好秦维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他的一只手搭在向之舟的腰上，一只手勾了他的后背。

　　“你没事吧？”

　　“秦哥，我没事。”

　　秦维桢看他没事便松开了手，缓缓地摘下墨镜，眼神如凶狼一样狠狠地盯了侧边的代拍。那代拍本来还在极抢着拍照片，但对上秦维桢有些可怖的眼神，那个代拍心中竟有些怕，这才稍微的收敛了一些。

　　在机场工作人员的疏导下，几人终于安稳地出了机场，各自上了专车才平息了这个机场风波。

　　看着两辆商务车驶远，其中一位代拍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脸得意：“这次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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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电视剧项目分级从低到嘎高：B、A、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