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Elephen

2、五人聚齐

　　耳朵疼得难受，大脑与耳膜确切地感受到了异常的压强.
　　“靠！”
　　路惟猛然抬头起来，却感觉不到空气，费力地睁开眼，她才见着了全貌，是水，而且很混浊，她水性好，抑制住呼吸的欲望，放轻自己浮上水去。落水狗似得爬上岸，她止不住地干呕起来，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泡浸了许久，味道难以形容。
　　呕吐的刺激令她回过神来，抹上把脸上的脏水，她开始思考。出人意料到了诡异的地步，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鬼扯，是穿越，还是梦？
　　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爆炸那一刻的炽热烘烤得人连尖叫也发不出来。她宁可相信自己出了幻觉。
　　她拧了拧头发和衣服里的水，撑起来，顺着河走下去。
　　她不能一个人，如果自己在爆炸后来了这里，其他人应该也来了，河下游应该会有人家，哪怕是求求助也好。

　　不出意料路惟找到了村庄，房屋置设古朴，原始的农田与耕具映入眼帘，两层的楼房也很少见.阡陌之间有人背着竹篓走来走去，及膝的草本植物随处可见，在路边任风摆弄。
　　路惟抽了抽鼻子，这里未免太落后了，完全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与无线电存在的痕迹，所有屋顶上都没有卫屋接收器，尽管天空明朗得漂亮，却连一根电线也看不到。
　　路惟大着胆子拉过一个花白了头发的阿婆，正准备问些什么，阿婆倒是受惊似
　　“啊呀”一声，打量起路惟，先是屁服，再到身段，其次是脸，挤出笑，热情地拉起她，路惟反倒不好意思了。
　　“奶奶，请问您有见过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吗？”她大概形容了一下十一几人的特征，无比期待回复。
　　那位阿婆却果断摇了摇头，旋即热情拉扯起路惟向自己家走去，“妞，你找人也不能干找不是，去我家坐坐，等我儿回来帮你找。”
　　路惟再三犹豫推托，架不住阿婆热情，顺了她向她家走去。一路上阿婆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儿子，路惟从她口中了解到她的儿子叫董志民，还没有媳妇，家里只有母子两口。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巨大的砸门声震得两人一惊，还有有些熟悉的呼叫。
　　是十一。
　　路惟条件反射造寻声音跑开，那个声音来自一户人家的后院，路帷无需从正门进入，她从房子与房子的间隔窜进后院，还未站住脚，就看见了拎起木锄奋力砸门的喻十一。
　　“啊哈哈哈哈哈哈。”十一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路惟，路惟笑她，她甚至无力反驳， “别笑了，要么帮我砸门，要么帮我找身干净衣服来。”十一赶了赶热烘烘地围在自己脚边的猪，无可奈何呼吸着令人作呕的空气。
　　她现在很狼狈，一睁眼看见自己醒在猪圈里，有一服潮湿而温热的气息撩上自己的脸是一只小猪，站到她身上好奇地嗅，她扶着墙踉跄着站起来，手指间黏腻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十一甩了甩手上散发着煮熟麦麸气味的不知名半固体，在昏暗的光线中向“门”走去，还因太暗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某样器具绊了一下，她扶住，像是钢条般的形状与冰凉的触感。
　　十一找到了门。门不同于她记忆中外婆在老家用木板稀疏订起的“门”，也不同于养殖场的栅栏门，而是一整块厚重的木板，上面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眼，她弯下腰可以看见外面。
　　十一从里面完全推不开，四下找了一把木锄，开始砸门与呼救，但始终无人响应，直至路惟到来。
　　她自身也无法直视自己的样子，头发散乱，衣上沾染泥泞，喘气流汗。如果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她一定要洗澡。
　　路惟从外面打开了门，把十一拉出来，一边调侃，一边准备带她走。“等等，”十一没有迈步，见路惟不解，她向猪圈里的方向偏了偏头，路惟眼神聚焦，看见了林边晗。
　　浑身是泥，头发间还有猪拱过的痕迹，已经晕过去了的林边晗。“他刚一睁眼，看见自己在一只猪的腰腹下面，又晕过去了。”
　　路惟和十一对视，两人没忍住，畅快的笑声响彻后院，满溢着常青树般的肆意。

　　林边晗在董婆家醒了过来，三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围坐在火堆前烘烤自己换下来洗净的衣服。林边晗尤其干净清爽，高瘦的身材罩在宽松衬衫下，有着城市少年的气息。
　　十一把冲锋衣翻了个面，“所以，你们应该都察觉到了吧，发生的这一切，莫名其妙的爆炸，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
　　也许这已经不是游戏了。
　　“你们看过小说么？灵异玄幻的那种，”十一点点头，林边晗摇了摇头，路惟望向火，简略地解释：“就像我们一样，因为某种游戏而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就像《寂静岭》中出现的里世界一样，在这里死了，外面世界的身体也会死去。”
　　年轻人向来是很有接受力的，林边晗听到这里只是怔了怔，喉结滚动，发问。
　　“那怎么出去？”
　　“简单，”十一轻松打个响指，“找到出口！”路惟翻了个白眼，转到另一边故意不看她，林边晗欲言又止，还是没说话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嘛，”十一缓缓气氛，“大概就是想办法逃出这个世界，类似于游戏里面的Boss或者推搭。呃……我说明白了吗？”
　　边晗的脸抽了抽，好抽象的解释。.
　　虽然他爱看动漫，但这类似于二次元与小说的事物第一次亲临自身，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三人讨论之际，屋子里走进一个男人，并不是很高，皮肤黑，指缝中有黑灰的土，衣袖挽上去半截，裤腿边上沾上些污渍。见到屋于里的三人很惊讶，不爽地询问来路，目光首先落在十一的肩背上，视线一转，侧视着林边晗，发出不屑的“啧”声，而后是路惟，他上下打量，却不与她对视。
　　董婆忙不迭地迎接出来，放下簸箕向儿子董志民走去，
　　“阿民，来客人了！累不累啊今天？“她的关心热切，一幅慈母之态。十一嗅了嗅，空气中因董志民的到来而多了一服煮熟麦麸的细微气味，五人在董家简单吃了饭，饭后，董婆迟迟不提找余下二人的事，反而不断回避这个话题，路惟忍住烦躁没有发作。
　　董志明的态度可以用殷勤形容，他频频向三人投去目光，还不断介绍着村子。窗外传来喧闹声，多数是小孩子的起哄声，还有女人们的窃探声，董婆小步走出去：“我去看看。”
　　三人相视，跟了出去。

　　“接着点.”十一开口，胳膊肘戳了戳沉默的林边晗。
　　“嗯？”他侧身，低下头看她。
　　“路惟的下巴，要掉地上了，接着点。”
　　此时路惟瞪大眼睛看着被村民簇拥的周旧觉，后面跟着举摄相机的常紫桐，不时有小孩儿用怯生生的小手蹭着相机，想摸又不敢，男人们对此高谈阔论，女人们则是耳语，手掌半遮半掩着面上的表情。
　　“今天，让主带我们走进徐州丰县，体验最淳朴的乡村农情！“常紫桐渲染气氛般扯着噪子喊起来，周旧党接过话头，滔滔不绝地用各色古诗词来带动直播间观众情绪，指哪儿说哪儿，花草树木鱼鸟虫，字句珠矶，唬住了这些没什么文化的村民。
　　周旧觉很有风度地冲镜头欠身笑笑，大大方方地宣布今日的引入到此结束，明天继续。未及村民包围他，他从休闲装内袋中拿出一小把红包，扔向空中，众人喧嚷着疯抢。
　　这出场有够拉风的。
　　路惟大跨步走近周旧觉.“wrnm，为什么你的待遇是这样的，这区别也太大了，wr。”她晃得周旧党站不住脚，但他还在贱兮兮地笑，常紫桐摊手看戏，无视旧党的求救。五个人正经下来，仅几句就交明情况，才来的两人并不傻，早已意识到了现状。
　　周旧觉毫不吝啬地塞了一把钱给董婆，她喜笑颜开地同意五人住下来，因为房子不大，她还主动提出母子二人搬去不远亲戚家暂住，董婆眉开眼笑地收拾被褥，从堂屋过时肩膀侧撞了董志民一下。
　　董婆分好了房间，五个人，三间房，她合上门，关切嘱咐着大家休息好，担心虫子影响五人，还点起了香。
　　“睡了睡了。”常紫桐打着哈欠走进房间蹦到棉被上，很软，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
　　十一倚在门框，“你哪儿来那么多钱，还有手机，这里完全没信号，你居然可以直播。”周旧觉贱兮兮地挥舞着双手，“年轻人，你要相信，神的力量～”
　　她翻个白眼，“讲啊。”
　　“无法遗忘，这里玫瑰的盛放……“周旧党又唱起《叶罗丽精灵梦》主题曲，手指曲成爱心，从胸口传出去。
　　“走了。”“睡了。”
　　十一和边晗作转身状。
　　“诶！别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趣.是她的能力啦，祈愿，” 他伸手指指常紫桐，
　　“我俩醒过来就倒在路边，荒效野外公路上毛都没有一个，手机不能用还身无分文，结果那家伙一句“要是现在有钱就好了’她手里就一叠现金，”周旧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喏，卫星电话，让她试试结果还真到手了。”
　　“言出法随啊。”林边晗摸摸下巴，概念神么？要什么有什么。
　　十一看向常紫桐，刚准备开口，周旧觉食指比叉打断她，
　　“达咩哟，我们也试过直接许愿找到你们的，但是很显然不行，她的念技只能变出物体来。找到你们还是废了点功夫。”
　　十一摊手耸耸肩，“了解“，转身关门一气呵成，旧觉也被边晗拎着衣领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