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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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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紧张的学习氛围和同龄人聚集的烦扰环境,暑假的悠闲生活乍一看是舒心而放松的。
但习惯了霍格沃茨的丰富多彩,在沙菲克庄园窝了整整两周的阿瑟妮开始不适应起来。
明明在上学之前,一个人在庄园里呆上一整天的日子是一种常态。
巫师家庭的孩子有很多自娱自乐的玩意儿。除了将大部分时间贡献给飞天扫帚和藏书室,他们还有自动对战的巫师棋、会跳舞的人偶、能说话的陪玩玩具、可供投喂的神奇动物………阿瑟妮偶尔还会跑到花园里追赶乱窜的地精,或是拿着魔杖对训练室里的甲胄比划两下。
大概习惯了有朋友在身边的日子,独处的时间过长就会感到孤独。
去年暑假,在她的朋友们经常写信,言语之间表达寂寞的时候,她还不能感同身受。
毕竟那个时候她正在法国跟着堂姐们四处乱跑。
几个沙菲克家娇养的纯血小姐每天呆在一起,在庄园里上窜下跳,捉弄堂哥,或是躲在麻瓜的村子外偷看麻瓜们的生活……偶尔也会穿上华贵的小礼裙参加宴会,然后站在角落里用优雅的姿势小声吐槽某个古怪陈腐的纯血家族。
颇有些乐不思蜀。
然而今年,沙菲克夫妇没有继续留在法国。
因为阿瑟妮的弟弟——小瑞里出生后,沙菲克夫人可以毫无顾虑地来英国了。(沙菲克夫人怀孕的时候,阿瑟妮的外祖母老莱卡德夫人坚决不相信麻瓜的飞机是平稳安全的,门钥匙更不允许她使用。)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老沙菲克先生三个月前突然宣布,英国的沙菲克庄园的所属权,即将转移到他最小的儿子,阿瑟妮的父亲身上。
这还是阿瑟妮日常坐在休息室,吃着杏仁塔读报时,从《预言家日报》上得知的。
为此在整个紧张的期末复习期间,她不仅要写信向父亲询问新闻的真实性,还不得不分一些精力去应付个别心思不纯的斯莱特林。
沙菲克先生在回信上说,老沙菲克先生说服他接手英国庄园的理由很简单:为了阿瑟妮和瑞里的未来。
既然阿瑟妮进.入了霍格沃茨,那她将来留在英国是最好的选择。相比于麻瓜界,巫师的圈子本来就不是很大,等到阿瑟妮毕业几年后,英国魔法部会有很多她熟悉的同学和朋友。这会使她的工作和环境更加舒心顺遂。
瑞里长大后也会被送到霍格沃茨。他们在英国拥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没有人比他们的父亲更适合接手沙菲克家族在英国的资产。
阿瑟妮或许明白祖父和父亲的考量。
经历了两代黑魔王洗礼,老沙菲克先生思考过的实在太多。那智慧沉淀的头脑,一直未停止过谋划。
无论外界如何恶意地揣测沙菲克家族渗透两个国家魔法部的野心,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老沙菲克先生只是未雨绸缪地给家族留下后路。
魔法界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法国要继续发展,英国的根基也不能割舍。
自一开始将儿子们送去法国经营,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法国;到阿瑟妮需要照顾为由,劝回小儿子一家;再到共同商议将阿瑟妮送去霍格沃茨;最后阿瑟妮的弟弟出生,小儿子一家终于开始兴旺……
古老的沙菲克家族在这一年终于被彻底地分成了两个部分。
据沙菲克夫人说,她的丈夫为了办理那些交接的繁琐手续,处理被魔法部纠缠的麻烦事儿,以及应付纯血贵族们的试探,连续几个月都没能好好地研究他的新发明。
为此他每天出门前,都会在沙菲克庄园三楼——那间为了方便工作,而新整理出来的研究室门口站一会儿。
望眼欲穿。
窝在庄园的这两个星期,阿瑟妮最大的乐趣莫过于陪着祖母逗弄不到一岁的弟弟瑞里。
小家伙可爱极了。浅金色头发稀稀疏疏地没几根,但是特别柔软。整个小身体都肉乎乎的,总是挥动着藕节一般的手臂,用汗津津的小手握住她的一根手指,对着她咯咯咯地笑。
去年瑞里刚出生没几天自己就回了霍格沃茨,圣诞节也只匆匆地见了一面,阿瑟妮想念得紧。所以这次回来,只要他醒着,她总会迫不及待地去看他。
当然,逗弄弟弟的新鲜劲,半个月足够过去了。
阿瑟妮很快又恢复了无聊的日常——学习,骑扫帚,给朋友写信,自娱自乐,散步的时候才顺便去看看瑞里。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七月低的一个傍晚。
这天阿瑟妮正泡在魔药室捣鼓一种从藏书里学来的有趣药剂,她忙碌的父亲居然亲自敲开魔药室的门叫她吃晚饭。
简单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台面,她跟着自己的父亲走出魔药室。
“爸爸,难道你今天给家养小精灵放了假?”看着沙菲克先生的背影,阿瑟妮疑惑地问道。
这太奇怪了,平时都是家养小精灵负责叫主人们吃饭。毕竟偌大的庄园,房间很多,只有小精灵的魔法更方便快速地找到每个人所处的位置。
“嗯?为什么这么想?”沙菲克先生边走边回答着,眉头紧锁,似是有些心事重重。
“难道您新发明了什么探寻人踪迹的魔法道具?居然知道我在魔药室里……我是说……嗯……毕竟我很少来魔药室的。”感觉到父亲身边的低气压,阿瑟妮小声地胡乱说着自己的猜测。
这个时候两个人刚好走过楼梯拐角来到餐厅,视线可及的餐桌上只有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餐具,但是并没有晚餐。
阿瑟妮更加疑惑了,她下意识转头看向钟表——离晚餐还差些时间。
一个念头从心底浮起,她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父亲,试图从他那严肃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爸爸,你不会是………惹妈妈生气了吧?”
刚挪开椅子的沙菲克先生被自己女儿的一句话搞得愣住了。
他反应了两秒,然后哭笑不得地坐下来,伸出手招呼着她,“你这小脑瓜乱想什么呢,快坐下吧,我怎么可能惹你妈妈生气。”
他看着阿瑟妮拉开椅子规规矩矩地坐下后,继续说道,“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找你,小精灵菲菲说你在魔药室,我就直接过去了………但那一片狼藉的地方可不太适合坐着谈事,我想着刚好晚餐也快到了,就顺便带你过来了………”
工作上的事儿?
阿瑟妮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这还真是头一回。
但也不是没有准备。祖父的决定必定会给自己带来许多变化,她大概也要慢慢变得和堂哥堂姐们一样忙碌了………阿瑟妮在内心叹了口气。
“你同级里,应该有姓迪戈里的吧。”
迪戈里?……塞德里克?
阿瑟妮微怔,脑海中闪过一张越发俊秀的脸蛋,有些奇怪于父亲为何会提起他。
“有啊,是个学习很好的赫奇帕奇。”
“嗯,你们关系怎么样?”沙菲克先生抬了抬眼皮问道。
关系怎么样?她越发迷惑。
“就,还可以,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她张了张嘴,斟酌地回答着,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椅子边上凹凸的花纹。
“啊——”沙菲克先生长长呼了一口气,向后仰着靠向椅背,然后伸出手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那就这样吧,明天你跟着我去迪戈里家拜访一下。”
嗯??
阿瑟妮惊讶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父亲。
沙菲克先生依旧闭着眼睛揉着鼻梁,低沉的声音从掌下传出,“这些英国魔法部的人真是快啊,驱赶食尸鬼的魔法道具专利我刚一申请,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找机会派人来试探我了。”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坐直身体,垂下眼皮看着面前的盘子。
“阿瑟妮,爸爸本不想让你参与这些麻烦事儿。但你未来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他又叹了口气,“只是个驱赶食尸鬼的小玩意儿而已,有的巫师甚至都拿食尸鬼做宠物了。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呵,野兽办公室的也就罢了,幽灵办公室和妖精联络部凑什么热闹,明目张胆地拉拢我都不嫌害臊。”
沙菲克先生的指尖敲击着桌面,一脸不悦。
“我为了挖掘他们的背后都是哪些派别而花了不少功夫………不过意外之喜就是,我打听出野兽办公室有一个迪戈里先生,表面看着比较中立的一个人,他的儿子和你同级……”他摩挲着下巴,望向自己的女儿,神情变得高兴许多。
“我想着,如果能借着孩子们关系好的由子拜访一下,顺便把这专利丢给他代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我也可以慢慢去理清魔法部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听你说你们的关系还不错,那好极了………”
许是解决了一个麻烦事儿,沙菲克先生当天的晚饭多吃了一块牛排,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但晚餐过后他立刻就去准备第二天要带着的东西,连家养小精灵丽丽最拿手的葡萄卷都没有吃。
阿瑟妮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心情。
整个晚餐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吃完饭,她只在院子里匆匆散了十几分钟的步,就急吼吼地小跑回了自己卧室……然后拉开衣帽间的门,站在了装满衣服鞋帽的壁柜前。
明天穿什么衣服好呢?
她在衣帽间足足挑了一个小时,换了无数个饰品,也觉得不够完美。
走回卧室一个后仰躺在床上,阿瑟妮感到有些迷茫,并对自己的行为充满迷惑。
她这是在干嘛呢?
明明每一件裙子的款式都是当下最流行且得体的,每一个饰品都是简单而不失精美的……
最后,她还是去询问了父亲明天的穿着,选了一条颜色相近又不失活泼的裙子,才终于结束了今晚的战斗。
这一夜,她久违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