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黑化进行时》组装青提

8、第 8 章

　　与莫辞言会合后，三人交换了各自的情报。莫辞言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卫星澈则把他们在园洞门外的经历简单向莫辞言陈述了一遍，不过只说了遇见林愁后的事，省略了他们摸猫的事情。

　　至于摸手这件尴尬事，卫星澈只字未提，仿佛从未发生过。

　　得知卫星澈和陆定白一起行动后，莫辞言道：“星澈，下次尽量不要单独……”想到陆定白还在这儿，他顿了顿，变了个说法：“再有下次，记得唤我。若遇到危险，我还能帮衬。”

　　陆定白漠然的目光瞟向莫辞言。

　　危险，指的是什么？
　　凶手、魔物，还是……他？

　　青山宗很多人不欢迎他，他知道。有的人觉得他孤僻冷漠不合群，有的因他破例被木逸收为徒弟而觉得不公平，至于宗主清宁川和他的两个弟子则是有其他原因。

　　一是因为他救了那个人类模样的小魔，以及他离经叛道的想法，他们认为他是个危险分子。由于这个原因，他们不放心他与卫星澈接触。
　　同时，这又是第二个原因。因为他们都知道卫星澈炉鼎的体质，担心陆定白这个危险分子对卫星澈图谋不轨。

　　想到这儿，毫无波澜的眼中，一抹浅浅的讽刺转瞬即逝。

　　****
　　深夜，丞相府内突然人声鼎沸。陆定白打开窗，看到许多人提着灯笼朝一个方向奔去。一簇簇刺眼的火光伴随着冲天的吆喝声，直冲漆黑的夜空。

　　“快！快去把人抓来！快点！”
　　“后面的人抓紧跟上！”

　　陆定白出了门，刚好，卫星澈和莫辞言也走了出来。他们同样是被突如其来的喧闹惊动，出来察看情况的。

　　话不多说，三人立刻往众人奔去的方向追赶。

　　走着走着，陆定白感觉不对劲。

　　这路越走越熟悉，白天似乎来过。

　　很快，感觉变成了肯定。他再一次站在了园洞门面前。

　　白天紧闭的门，如今大开，门栓上的锁掉落在地，上面还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没有了门的阻隔，封闭于相府一角的神秘院落也呈现在了面前。

　　夜晚，这里没有点灯，但丞相府许多家丁提灯笼涌入其中，照出了这片房屋的样貌——很普通，只有两间房，不大的院子除了堆放杂物，再无其他。

　　几个家丁捆着一个女子从一间房走出来。那女人口中塞了一团布，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由于手脚皆被绑住，她不要命地用头撞击身边的家丁。一个家丁被撞疼了，粗暴地把她往前推，骂了声“疯婆娘”。

　　这个女人就是林愁口中被关在这里的苏樱了。

　　领头的管家吴叔注意到三人的到来，让家丁把苏樱带走，自己走过来：“三位仙人怎到此处？”

　　莫辞言：“在屋内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便跟过来了。你们为何抓这女子？”

　　说话间，家丁们押着苏樱走过他们身边。女人嘿嘿一笑，作势朝三人过来，被家丁一把扯开。

　　吴叔叹了口气：“三位有所不知，这位……苏娘子，是凶手。”

　　****
　　苏樱被押到了上官业的灵堂前。

　　灵堂内，上官修、上官夫人，还有府内一干人等皆在。苏樱被捆成粽子按倒在地上，面前就是上官业的遗体。

　　对于眼下的情况以及即将发生的事，她浑然不觉，对着棺木发出瘆人的笑声。

　　一看到苏樱，上官夫人就冲上去哭打：“苏樱，你这个贱婢！我要杀了你！”

　　上官修看到陆定白等人跟在后面，对他们道：“仙人来得正巧，罪魁祸首已经抓住了。”说着，他朝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意会，上前将拉扯苏樱不放的夫人拉到一边。

　　在上官夫人一声声“业儿”的悲哭中，上官修冰冷又带着恨意道：“凶手就是这个疯女人！”

　　在只余哭泣的寂静中，陆定白质疑：“证据呢？”

　　莫辞言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陆定白的举动，却没有阻止。因为他们确实需要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苏樱。

　　上官修没有在意陆定白无礼的举动，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心思都在地上的疯女人身上。陆定白话音刚落，他瞟了眼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侍女。

　　那侍女慌忙走上前跪下，额头抵在地上：“今晚苏娘子吃完饭，突然发了疯，亲口说是她杀了其他娘子和少爷小姐们，还有……还有业少爷……”

　　就在侍女颤颤巍巍地陈述时，一道平静的女声毫无预兆地插入——

　　“翠儿，原来是你告的密。”

　　侍女顿时噤声，惊恐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女人。

　　打断她说话的人正是苏樱。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而她的这句话变相承认了她就是凶手。

　　上官修：“苏樱，把头抬起来。”

　　苏樱慢慢抬起头，脸上疯癫已然褪去。她穿着白衣，披头散发，脸色在灵堂内烛火的映照下格外苍白，如同阴森女鬼。一些胆小的人害怕地遮住眼睛。

　　上官修：“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樱迟钝地把头转向趴在棺材上哭泣的上官夫人，清醒的眼中满是悲痛：“因为我那无辜死去的孩子。”

　　上官夫人忽然冲上来，抓住苏樱的肩膀，恨恨道：“你的孩子生下就是死的，你去恨老天爷啊！这和业儿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他？！”

　　苏樱全身被绑，无法挣脱，却有着与上官夫人不相上下的恨意：“夫人，别装了。我知道是你让接生婆掐死了我的孩子。你怕我的儿子威胁到上官业的地位。可惜你机关算尽，最后沦为同我一样的下场！”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余音在灵堂里久久回荡。

　　苏樱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苍白的脸颊出现一个深深的红印。

　　上官夫人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打出的那只手垂在身侧，因力竭而微微颤抖。苏樱冷笑一声，被人拖下去了。

　　折腾了大半夜，上官修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了一声让众人各自散去。

　　在苏樱被带走后，上官夫人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上官修的背影跨出灵堂，她恍然回神，嘴里叫着“老爷”慌忙追了出去。

　　陆定白三人回客房，准备明天离开。既然凶手已经抓住，他们也该返程了。

　　只不过……

　　“这一切发生得未免太突然、太顺利了。我感觉悬悬的。”卫星澈说。

　　莫辞言说：“凶手已经亲口承认，别多想了。不过唯一让我意外的是这些命案原来与魔物没有关系。”

　　他们两人互相交流各自的看法，陆定白则一路沉默。他和卫星澈有着相似的看法。苏樱确实有动机，可她是如何做到毫无破绽地杀掉这么多人的，尤其她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眼前依旧是一团迷雾。

　　一声轻微的猫叫打断了陆定白的思绪。卫星澈和莫辞言两人说着话，并没有注意。

　　为方便走夜路，丞相府的路上挂着灯笼用以照明，虽然不够明亮，但足以看见周围的环境。陆定白在灌木丛边捕捉到了一团熟悉的黑色身影。

　　是圆洞门那只黑猫。

　　一阵穿过草叶的窸窣声后，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前方。

　　陆定白下意识追了上去。

　　黑猫身姿灵活，东窜西窜，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它带陆定白来到后宅一处院子后停下，转头朝陆定白叫了一声。

　　这里是上官修妾室住的地方。面前的院子修缮精致，从窗户看去，里面房间里亮着灯。

　　周围光线昏暗，只有窗户明亮，陆定白清晰地看到一缕魔气从窗纸的缝隙中溢了出来。

　　他面色一凝，正要上前，身后传来卫星澈略微喘气的声音：“陆定白，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卫星澈和莫辞言追了上来。

　　他对二人说。　“那间房子有魔气。”

　　此言一出，两人立刻严肃起来。

　　莫辞言：“当真？”

　　陆定白点头：“窗口，我看到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确定没有看错。

　　卫星澈最先行动：“走，赶快进去把它抓住！”

　　“等等！”莫辞言却犹豫了，“这里是女眷住所，我们三个外人贸然闯入……”

　　卫星澈无奈：“大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及什么礼仪？万一里面的人有危险呢？”

　　守在门口的黑猫似乎觉得这些人类太磨叽，喵了一声，趴在门上用爪子敲打木板。

　　卫星澈和莫辞言这才察觉到还有一只猫。

　　卫星澈惊喜道：“这不是那只黑猫吗！难道是它带你来这儿的？”后一句话是对陆定白说的。

　　陆定白说是。不过它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因为屋内的魔气？

　　如果真是这样，这猫……

　　“还挺有灵气的。”卫星澈感叹出了陆定白心中所想。

　　猫爪的声音毕竟太轻，最后还是卫星澈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林愁披了件外袍，看到门口的三人，很惊讶：“你们……”

　　陆定白：“你屋内有魔气……”

　　卫星澈咳了咳嗓子，在陆定白开门见山后，礼貌又乖巧地问：“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林愁皱眉：“我屋内没有什么魔气。你们若不信，进来看便是。”

　　屋内布置简单，陈列一览无遗，经过检查，确实没有魔气，一切都很正常。

　　莫辞言转头问陆定白：“你不是说看到魔气了吗？”

　　陆定白：“……”

　　林愁在他们后面说：“我都说了没有。你们看也看了，快走吧。若让其他人看到你们在我房内，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

　　“喵～”
　　一声猫叫响起。黑猫走到门口停下。

　　“小猫。”
　　林愁蹲下身想摸摸它，不料黑猫躲开了，绕着林愁转了一圈，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走吧，我们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宗门。”莫辞言不认为这里有魔气，也不想在陌生女子的闺房多待。

　　离开林愁院子后，黑猫早已不知踪影。回到客房，陆定白正要开门进屋，听到卫星澈叫住他。

　　莫辞言已经进屋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只听卫星澈说：“我知道一个阵法，可以感知魔气。我打算在府内设下阵法，需要你的帮忙。”

　　陆定白一愣：“你相信我？”

　　卫星澈如实道：“其实是有一点怀疑的，但我愿意去相信。”

　　尽管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却也愿意去尝试着相信。
　　陆定白从未见过这般赤忱之人，一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