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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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定白三人说话的时候，卫栀醒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却明白了大概。
“阿白，让我来顶替你吧。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遇事只能等人救的我了。”
陆定白：“绝命阵不是任何人都能驾驭，何况你不是灵修。”
卫栀从床上坐起来，平视陆定白的眼睛：“我有一半人族血脉，我的身体可以适应灵力。”
陆定白眉头一跳：“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服下涨灵丹。我既是人又是魔，我能够承受的涨灵丹的力量是你们的数倍。”
服下寻常人数倍的涨灵丹，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灵力，但其副作用也会成倍数增长，所受的痛苦亦是更甚。
可如今别无他法了。
“这样子阿澈就能恢复了吗？”卫栀低声说，“我一路追他来到有嘉镇想阻止他，可他完全不认识我了。他现在的样子比魔缘咒发作更叫人害怕。”
齐顿走过来，对卫栀说：“你放心，等顺利结束后，一切都会恢复的。”
一切……卫栀觉得他说得未免太满了。满目疮痍的世界，被毁灭的一切真的能恢复吗？
她不由得看向陆定白。
齐顿：“你别不信啊！陆定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
卫栀信了。
交谈间，药回春和小羽走进屋内。今日的丹药已经炼好，小羽小心捧着走进来，看到卫栀醒了忙跑过来把丹药给她服下。
卫栀身体的恢复速度比预想中更加快。药回春检查完，离开前叫上了陆定白。
走出房门，陆定白问：“找我有事？”
药回春：“不是我。是你师尊。”
……
陆定白跟着药回春来到了木逸面前。木逸在他的院子里，坐在槐树底下的石桌旁。把人带到后，药回春就走了，没有打扰师徒两人。
“坐吧。”木逸招呼陆定白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拎起石桌上的一坛酒，“喝吗？”
陆定白犹豫了一下，把酒杯递过去。
木逸给陆定白倒满酒，并且给自己倒上。
“许久没好好喝过一回了。”他闻着酒香感叹，“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前往镇风岭。做好准备了吗？”
陆定白：“嗯。”
“定白，”木逸斟酌片刻，抬起眼，肃然道，“你可还有事瞒着我？”
陆定白：“……”
只听木逸继续道：“你与卫星澈关系亲厚，为了他甚至背负上叛徒的骂名。我担心……”
他欲言又止，陆定白却明白了。木逸担心他为了卫星澈扰乱他们封印的计划。
“定白，不是师尊不信你，而是我了解你，你不会轻易弃卫星澈于不顾。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木逸的直觉很准，陆定白确实没有打算老老实实封印卫星澈。他不知道说出实情会有什么后果，木逸是会支持，还是反对？不管怎样，此时此刻面对木逸，他发现自己无法开口撒谎。
“师尊，”他说，“我想救卫星澈。”
……
得知了陆定白等人的计划，木逸觉得不可思议。
“此举异常凶险。别的不提，就说那个叫卫栀的人魔混血，她当真愿意替你顶下阵眼？”
“嗯。”
木逸将自家徒弟的模样看在眼里，心知陆定白对卫栀是信任的。
“师尊，我知道你担心这会让封印一事生出变故。”陆定白试图说服木逸，“如果我没能成功将不死魔君从卫星澈身体分离，我会将全部灵力给卫栀，你们将我和卫星澈一起封印进去。”
无论他成功还是失败，魔君都会被封印。众人作出的牺牲不会被浪费。
木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让他想一想。石桌上的酒分毫未动，木逸就回了屋，还把药回春叫了过去，两人商谈许久，直到暮色降临，两位长老才从屋子里出来。
计划被同意了。卫栀也从药回春手上拿到了青山宗内所有的涨灵丹。
他们的计划瞒不住与卫栀朝夕相处的小羽，得知实情后，小羽的情绪很低落，但他身为一个凡人，明知道身边人要去送死，也毫无办法。尤其是临行那天，他几乎要哭出来，卫栀和齐顿轮番安慰，他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此番前往镇风岭，除了木逸、陆定白两人，卫栀、秦利和齐顿也会同行，不过后三位不会在其他人面前现身，而是悄悄跟在后面。
至于陆定白，因为曾跟卫星澈叛出宗门，也曾被一同列入修真界通缉犯名单，木逸特意让他易了容，免得让人认出横生事端。
陆定白换了一张面容后，惹得齐顿在边上好奇地上看下看。
“完全陌生的一张脸，不看气质还真认不出来呢！”
就在齐顿咋呼的时候，地上响起一声轻微的猫叫。陆定白低头，看到夜晚站在脚边，仰头冲他叫唤。
陆定白蹲下身，摸了摸夜晚的脑袋。
该出发了。
起身时，裤脚突然被扯住，他转头，看到夜晚咬住他的裤子，如同在边地时一样，不让他走。
陆定白：“松口。”
夜晚纹丝不动。见状，齐顿想上前帮忙抱走夜晚，结果被猫眼狠狠一瞪，躲到秦利旁边了。
夜晚虽然是一只动物，却很有灵性，它仿佛知道这一去就是永别，死活不让陆定白走。
时间耽误不得，秦利建议：“打晕它。”
陆定白假装没听到，俯身把夜晚抱起来，像以前一样顺它的毛。但黑猫很抗拒，不肯服软。陆定白按住它乱动的四肢，直视它的眼睛：“想不想见卫星澈？你在这儿等着，我带他回来。”
他本意是想用卫星澈诱哄夜晚，但说出的话不知怎么变了味。齐顿在一旁听得直咋舌：“你是在哄猫，还是威胁？”
陆定白：“……”
夜晚却安静下来，一双猫眼幽怨地盯着陆定白，与陆定白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后，用脑袋轻轻拱了一下他的手，从怀里跳下，仰头叫了一声，似乎在嘱咐陆定白要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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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修真界各大高手齐聚镇风岭，准备封印事宜。
“木长老，你宗门这位后生真有能力坐镇阵眼？”趁着陆定白不在，某门派高手来到木逸跟前询问。
木逸点头：“他灵力深厚，非你我能及。”
那高手道：“有木长老做保，我自然相信。您别介意我问得唐突，我等皆抱赴死的决心前来封印魔头，实在容不得有半分差错。”
不死魔君冲破封印，镇风岭作为它的老巢，魔物盘踞，乌烟瘴气。一行人一路打打杀杀，终于来到镇风岭最深处。
“这里就是不死魔君藏身之地。各位可还吃得消？”木逸询问。
“别看我身上狼狈，都是魔物的血！”
“没问题，我好得很，还能再杀五百魔物！”
“到了。”陆定白停下脚步，借观察四周环境之机，轻声说。
耳朵后面，被碎发遮住的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物体发出仅陆定白能听到的声音。
齐顿：【了解，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到。】
这个类似于耳机的传声道具由齐顿倾情提供，非常隐蔽。这一路，陆定白与齐顿等人就靠这道具保持联系，没被人察觉出端倪。
余光捕捉到木逸看过来的视线，陆定白暂停交谈，对木逸点点头，表示他也没问题。
忽然，天色暗了下来。
不是天气的原因，头顶上方的天空上，魔气迅速聚集，黑压压一片遮挡住了阳光，如一巨大的盖子将他们封入底下。岭中树木无风摇动，尖利的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一声如此起彼伏的浪潮，恭迎着君王的到来。
一个身影从树林深处出现。
那人身上裹挟着冲天的魔气，一头白发散落至腰间，狰狞的黑线遍布肌肤，看向他们的眼神无情无欲，一片漆黑混沌。
再次看到卫星澈，陆定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自从穿越局分开后，明明只隔了没多少时日，却好像过了好多年。
魔物停止了尖啸，在树叶沙沙声中，卫星澈启唇：“你们是来杀本君的？”
木逸喊了一声“布阵！”，众人四散开，在各自位置站定，开始施展绝命阵。
陆定白站在中央，其他人站在外围呈圆形将他围起，所有人的灵力都汇聚于他脚下的光阵。那光阵就是阵眼，以阵眼为核心，金光大盛，并迅速扩散。被金光照到的魔物皆被烧成一团黑气消散。
阵法开启的一瞬间，陆定白感觉灵力如流水般被脚下光阵迅速吸去了。
黑气与金光缠斗激烈，仿佛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金光困住了卫星澈。卫星澈却丝毫不怵，甚至面露轻蔑：“绝命阵？看来五百年来你们修真者毫无长进，竟天真地以为本君无用到吃两次同样的亏？”
只见他抬手，握住了身旁的金光。霎时间金光碎成星子，从他五指缝中漏下。
见状，众人面色凝重起来。
眼看金光在魔气的袭扰下逐渐处于下风，有人的心志开始动摇。
“连绝命阵都无法困住它，我们真的能封印魔君吗？”
“这么下去我们只会白白浪费生命，现在收手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木逸喊道：“诸位，灵修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今祸患源头在前，若心生惧意而退却，岂不是让世人耻笑？！”
这番话暂时稳定住了人心，但眼前局势依然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陆定白听到齐顿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到了到了！卫栀服下涨灵丹过来了。我和秦利就不过去了。】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卫栀从远处飞来，来到了阵法中间。服下涨灵丹的卫栀，体内暴涨的灵力吞噬掉了魔气，众人都以为她是灵修。
“她是谁？怎么突然闯入？”
“木长老，你认识此女吗？”
木逸再次站出来稳定军心：“大家冷静，她是我青山宗人。”
和卫栀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陆定白飞身离开阵眼。前脚刚迈出，卫栀便默契地接替上来。待他双脚完全离开，卫栀已稳稳站在了他原先的位置。
阵法依然在继续。
离卫星澈越近，魔气便越浓烈。陆定白无法近身，在离对方五步远处停了下来。
黑气将卫星澈包围，青年面如修罗，同样的面容，却变得完全陌生。不死魔君占据了卫星澈的身体，卫星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由魔君意念而动。
以为陆定白是来杀他的，卫星澈冷冷吐出一句：“不自量力。”
带着杀意的魔气袭来，陆定白抽剑抵挡，然而冲天的魔气顷刻间将他密不透风地团团围住。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方向，陆定白敏锐地感知到上方的杀气，闪身一躲，原先站的地方轰的一声响，接着咔嚓一声，好像是树木被拦腰斩断了。
灵力在绝命阵用掉了四成，他必须尽量减少消耗，否则无法将不死魔君从卫星澈身体里分出来。因此面对攻击，陆定白只得想方设法躲避，并寻找破绽靠近。无奈周围全是漆黑的魔气，他无法靠双目辨别卫星澈所在之处，只能凭借听觉与感知。敌在暗，我在明，不免吃力。
就在这时，眼前骤然出现亮光。几缕金光穿透浓重的黑气，如阳光穿过乌云，利剑般的光芒直指那罪恶的源头。
是师尊、卫栀，还有身后众灵修在帮忙。
趁卫星澈被金光困住的那一瞬间，陆定白足尖一点，跃至卫星澈身前，掌心聚集灵力，迅速悬于卫星澈的额前。
手下的人身形一顿，随后剧烈挣扎起来。左手被一股极其沉重的力往反方向拉，陆定白缓慢地往外抽动着手。
不死魔君不愧是魔如其名，费了好大力气也拽不出来。
困住卫星澈的金光一根根崩碎，陆定白心中着急，他已压上全部灵力，若无法在金光力量崩溃前抽出不死魔君，就意味着失败了。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和卫星澈一同被封印。
眼下，他一人不是不死魔君的对手。如果……
他望向卫星澈无神的双眸。
如果卫星澈能恢复意识，哪怕是一瞬间，他们里外合力，或许能有转机。
可是怎么做才能唤醒卫星澈呢？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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