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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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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知在那站了多久，银白的皎洁月光将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清冷的意味。
他身量还不算很高，大约180，比姚谙矮一些，但肩膀已经可以称得上宽阔。
一件没有装饰的白色的半袖体恤和黑色工装裤，被他优越的骨相撑的出挑。明明看不清样貌，但周身的少年气却丝毫没有被压住，反而已经饱胀的快要喷涌出来。
“是个孩子。”
姚谙暗自思索但面色不变，只将那只空的手往衣袖里缩了缩。
他怕冷又夜间视力极差，忽然吹起的风，凉了他半身血液，又让他头脑有些混沌。
所以即是此刻他戴着眼镜，只隔着不到20米的距离，他眯着眼却也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诡异的直觉又一次告诉他，那道身影是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那种奇妙的相似性，让他有些想躲。
他已经有些年没这种感觉了。
月影摇晃，一瞬间有光亮照在了那人的脸上。
姚谙瞳孔微缩。
下一秒，蛋糕和公文包被整齐地放在原地，刚才在风里近乎能被轻松吹散的人已在少年身旁站定。
一把手掌大的爪刀紧紧贴上了少年的颈动脉。
姚谙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周身的平静、耐心和无害全部散去，他声音阴冷有低沉。
“谁这么不自量力，给你安排这样一张脸来找我？”
思绪在飞速蔓延，当年知情的人已被全部歼灭，应该没人还记得这张脸……
与姚谙紧绷的神经完全相反的是，被拿刀抵着脖子的人简直轻松的像是完全没有恐惧这个概念。
换言之，他给人一种感觉，他似乎像是少生了一根感知危险和恐惧的神经，所以完全不担心或者在意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和即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情。
哪怕这些事情里，最可能马上发生的是自己的颈动脉可能要被割断，并且会因血液喷射而死。
嗯。
情绪有些过于稳定。
少年眉目疏朗俊秀，只微微怔了片刻，就又浅浅的笑开了，漏出一只小小的虎牙。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看，是男生中少见英气的桃花眼。瞳色如墨，像是照不进任何光亮，但又偏生澄澈，而此刻含笑似聚星辰。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眼的正下方有一颗浅淡的小痣，若不仔细观察绝对不会被发现。
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
实际上，也的确是。
那张脸，没有人会比姚谙更熟悉。
是林璟。
或者现在可以叫姚谙。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曾经的姚谙。
是放弃“有关林璟一切”之前的姚谙
是真实意义上的。
姚谙曾经的样子。
曾经无数次每每茫然失措时午夜梦回，用第三方视角看过的那个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但可能是由于距离那人上次入梦的时间有些久了。
离得这样近，反而弄的人开始恍惚。再夹杂着月光奇幻的冷清颜色，分不清这是否又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刀刃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血痕。
“那个，不好意思，也许，我们有什么误会。”
“林璟”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明明是命悬一线的人，但他像是灵魂抽离。声音都不带颤抖，就像等待“鱼肉”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什么沧海一粟的蜉蝣尘粒或是什么没有丝毫价值的无机物。
“我觉得我们有点像，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谈谈。
傲慢，淡泊，不在乎任何事情。
声音是不掺杂任何忧郁和世故的清亮的少年音色，没人能让他悲伤，也没人能祈求什么。
他拥有一切，也好像不怕失去一切。
原来啊，那年的林璟是这个样子。
刚刚还有些烦躁的人心里突然静了。
他一向厌烦被情绪支配行为，但看着面前的人，又没了动手的兴趣。
“先生，您还在听么？”
林璟感受到背后的人的力道松了松，于是再次开口。
只是礼貌的问候被粗暴的打断。
“名字。”
“林璟。”
“职业。”
“学生。”
“怎么进来的。”
“我本来在睡觉，然后醒来就到这里了。”
撒谎。
但姚谙没有吭声。
还不算傻。
“你的兽化形象。”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几乎任何人都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兽化基因。所以问到这个问题时，姚谙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瞳孔。
但林璟表现的近乎温顺，估计都没变。有问必答，直接干脆，像是个无害的小动物。
“我还没有觉醒，所以还不知道。”
没有说谎？
？
“现在是哪年？”
“额……可能是904年？”
……
“你多大。”
“17。”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突然乍现又转瞬即逝。
17岁。
是一切都还没发生的十七岁。
姚谙松开了对那人的禁锢。
“你刚才能挣扎，为什么不反抗。”
之前算是盘问，这个更显示试探或是想证明什么。
下意识的姚谙想了想自己17岁的性子，然后揣测着对方的答案。
“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结果完全不出意外。
是了，自己那时对待有眼缘的人确实是十成十的友善和信任。
17岁的林璟。
在待人接物上，还是个蠢得可爱的小朋友。
想法在脑海中再次闪现，这次，他抓住了灵感的尾巴。
“把那两个东西提着。”他好看的眼睛斜睨了一眼正在悄悄检查伤口的林璟，声音又恢复了原先的清润和平和，又带着点笃定。
“跟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