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给你戴十八顶绿帽子，满意了吗。”
宿落凡微微沉下脸，语气平平听不出丝毫起伏：“不满意的话就滚。”
“宿落凡。”
祁夜凛强压着怒意，配上他那张宛若冰冷的电子数据一样冷峻的脸，森冷的语气中含着戾气，他放狠话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千万别让我失望，掰着手指头数好了，十八顶绿帽，少一顶都不行，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
不是。
宿落凡没忍住骂道：“你滚去医院看看行不行。”
他妈的。
绿帽癖啊。
厉鹤群没忍住爆粗，在心中腹诽道，这他妈也太变态了，真看不出来，十八顶绿帽子，得累死宿落凡啊。
一旁的柯牧之显然也被祁夜凛情绪破防而说出的这句话砸得大跌眼镜。
怔愣一刻，才道：“不愧是祁夜家的少爷，真是……大度啊。”
大度？
“姓柯的，你别来恶心我。”祁夜凛背对着众人，表情嫌恶，很明显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的样子，“我认为一个有教养的人，最起码不会对别人的未婚对象产生其他感情，你觉得呢。”
柯牧之耸了耸肩：“sorry，无意招惹气头上的人。”
他现下一副马上要负气离开的模样，却又迟迟没有迈出脚步，微微侧过脸，流畅的下颚线硬朗分明，一层皮肉包裹着骨头，昏暗的光影微动，像是某种剪影一样。
他在看宿落凡。
祁夜凛绷紧的唇几乎形成一条线，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
先是自己的亲哥哥祁夜岚，再是在学校就传出颇多绯闻的厉鹤群和冷珏，最后又是闹出这么一副阵仗让所有人都感叹其“情谊深厚”的柯牧之。
祁夜凛低下头，心中冷笑，他知道宿落凡不喜欢自己，他也知道这一场婚约，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他还是忍不住去幻想婚后的场景，既然现在不喜欢，先婚再爱总可以盼望一下吧。
宿落凡今天哪怕能给他半个台阶下，他都认了。
“对了。”
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祁夜凛的目光，宿落凡嘴唇微动：“你等一下，有件事要说。”
就这一下。就足够了。
祁夜凛回过头，眯起眼睛看他：“什么。”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解除婚约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答复。我已经向我daddy说过了，你那边也尽快向祁夜叔叔汇报情况。”
“……”
祁夜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像是气到了极点，声线都隐约散发着抖意：“你要跟我解除婚约，宿落凡，你真的要跟我解除婚约？”
厉鹤群与柯牧之对视一眼，自从虚假兄弟情决裂之后，两人头一次再此像从前那样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之中。
一股明显的喜悦，传递在二人的眉目间。
而这边，宿落凡十分绝情地点了点头，反问他：“我有必要拿这个开玩笑吗。”
“宿落凡，你……你！”
祁夜凛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骨头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白色，粗喘的呼吸声愈来愈加重，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为即将爆发的情绪做准备。
“你跟我过来！”祁夜凛拽住宿落凡的手腕，纤细的，仿佛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折断的手腕。
宿落凡这次却并没有挣扎，他干脆地道：“今天就不错，恰好你也在我家，正好先来协商解除婚约对双方家长的说辞。”
祁夜凛的步伐沉重而有力，他方才顾及着宿落凡可能会反抗，因此施加的力气并不小，后来见宿落凡顺从地跟着他的步伐，便放松了手劲，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开大厅。
情绪如同一阵无形的风暴，方才厉鹤群还在为二人即将破碎的联姻窃喜，现下见祁夜凛如此对待宿落凡，又不禁皱起眉：“我去看看，他要带宿落凡去干嘛。”
“你去，他更生气。”柯牧之静静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伸手拦住了厉鹤群，“到时候落凡处理起来也会更棘手。目的达到了，就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这四个字，居然能从柯牧之口中说出来，听着没来由多了些讽刺的感觉。
“你今天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冷珏不知去了哪里，宿落凡又被祁夜凛带走了，厉鹤群和柯牧之一前一后又回到了最开始宿家给他们安排的专属休息室。
刚一关上门，厉鹤群率先开口：“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当时以为你要播放的是祁夜岚那段视频，为什么要继续骗我，最后拉我下水搞这么一出，就为了逼宿落凡解除联姻？还是为了向宿落凡证明你是一个爱视奸的变态？”
柯牧之坐到沙发上，颇有些吊儿郎当地说：“我想看看，你和我究竟是不是一类人，没想到你会真的接下对讲机，还以为身为大小姐的青梅竹马，你多少会心软呢。”
“所以说，你是个烂人。”厉鹤群如此客观地说，“我也是。”
“嗯。不过，论烂人，还是你更胜一筹。”柯牧之讽刺地笑了笑，“你竟然真的以为我会忍心让大小姐身败名裂吗。”
在一个比一个要强的二世祖中，如果有能让他们二人谦让的机会，那便是此时了吧。
“哪里哪里，那还是你更烂一些。”厉鹤群眸光偏转，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手机上，“我很想知道，你究竟从哪里搞到的视频？你一直以来，到底派了多少人跟踪宿落凡。”
手机屏幕中，那个建群没几天的三人小群里，最新的一条消息便是群已被解散的系统提示，这提示发布于五分钟之前。
“跟你差不多吧。”
柯牧之的脸上反射性挂着笑容，宿家的物业已经急忙修复好了电闸，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将这笑容照的有几分森然：“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很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与我做交易的人，你认识，但绝对猜想不出来是谁。”
这么神秘。
厉鹤群颇为不屑：“那MR呢。”
柯牧之微笑：“啊，这个啊，这个倒确实是靠钱拿下的。”
厉鹤群十分鄙夷地道：“背刺狗。”
名为信任的大厦倒塌之后，哪怕补再多的胶水，都犹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祁夜凛带着宿落凡来到小花园，他面色铁青，也不与宿落凡对视，只用后脑勺看宿落凡。
宿落凡被他抓了一路，本就烦躁，见现在四下无人，忍无可忍，猛然摔开他的手，哪怕两人的实际力量差距悬殊，可祁夜凛担心抓疼人，本身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宿落凡又几乎用尽了自己能用的力，因此这次轻易地将祁夜凛甩开了。
“宿落凡，你这会儿最好别惹我。”
“你别惹我才对吧。”宿落凡其实很想大声喊人过来，帮自己把祁夜凛扔回祁夜家，但碍于面子，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就是解除婚约吗，你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真的想和我结婚。你不膈应，我都要吐了好吗。”
“我问你，和我解除婚约后，你要和谁结婚，祁夜岚？”
祁夜凛的声音里带着恨意，仿佛要生生将“祁夜岚”三个字咬碎一样。
祁夜岚祁夜岚，又是祁夜岚。
他宿落凡就必须找个人订婚结婚是吗，没了联姻对象他活不了啊？
“你别烦我了。”宿落凡厌恶地移开视线，“也少在我面前提祁夜岚。”
“为什么不能提，你想甩掉我，转头和我哥搞上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想当我嫂子，我还不能说了？你希望我以后怎么叫你，嗯？嫂子？”
跟要发疯似的，祁夜凛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凶狠了。
祁夜岚只比祁夜凛大两岁，因此除去儿童时期，长大后祁夜凛鲜少管祁夜岚叫哥，大多数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可唯独在宿落凡面前，他就好像巴不得要将那些欠缺的称呼统统补回来一样。
一句“哥”，一声“嫂子”，听得宿落凡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闭嘴。”
“怎么，我说的话戳到你了？你和我哥在一起之后，只要在国内，可就得天天见到我，天天听我喊你嫂子，你不喜欢吗，反正都和我哥在一起了，连我父母也都会知道——”
实在没心情听祁夜凛在这里发疯，宿落凡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示意他暂停。
“你如果不想和我好好谈解除婚约的事情，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也许是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过于冷漠，发疯的祁夜凛终于收敛了些许情绪。
看着宿落凡眉目间的疲态，祁夜凛心间没来由一阵发麻。
他垂着长长的眼睫，眼帘下打出一片扇子状的小阴影，从祁夜凛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卷翘的睫羽上半挂着的水珠。
水珠要落不落，就像是……清晨挂在花瓣上摇摇欲坠露水一样。
宿落凡眨了眨眼睛，那其实是方才他太困，被哈欠逼出来的眼泪。
而在校成绩向来占据头筹的祁夜凛，自小便被家族给予厚望的未来家族接班人，头一次粗心到连这一点都没想到。
祁夜凛缓缓抬起食指，略显粗糙的指尖，却难得轻柔地亲自为落凡拂去睫羽上的泪珠。
他并不是抹开的，而是像小孩们喜欢玩的、拿容器去接露水那样，等它从睫羽上坠落下来，正正好，就可以滴落在他食指的指尖处。
祁夜凛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温热的泪水。
“为了和我解除婚约，你甚至……哭了吗。”
宿落凡半张着红润的唇：“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