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春节》 ...
-
都说没有雪花的冬天是不完整的，但在S市，也许看不到漫天飘雪，却可以等待一场轻柔的细雨。
别墅区外，早已等待已久的文姨撑着雨伞探着身子张望，许久，季言汐的车才缓缓驶来。
“文姨”季言汐没有想到文姨在门口等自己，车窗外的文姨多了几根银丝，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季言汐心中涌起一种以言喻的感慨，亦或是难受吧。
“言言，你可算到了”文姨满溢慈祥，季言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像久盼的女儿回家。
“文姨，下雨了，你怎么不在家里？”季言汐拍了拍衣服上的小雨珠，催促着文姨赶紧进屋，雨不是很大，却在这个季节透露着丝丝冰凉。
“没事，你爸爸妈妈一早就出去祭拜了，我看还下着小雨，你没有带伞的习惯，大过年的，感冒了怎么办？”
“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吗”季言汐接过文姨手中的雨伞示意自己来撑，随之两人进屋。
“他们估计也快了，言言，你先喝一点汤，暖和一下”文姨走进厨房，盛着热腾腾一大早就煨炖好的汤。
“好，文姨，我先去换个衣服”季言汐边说着边向二楼走去。
家的温暖，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无论外面风雨多么凌冽，只要回家便能感到安宁与温暖，就如此刻，不管自己离家多久，房间里依然一尘不染，东西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连日用品都是新日期，真的幸福极了。
“叮叮”
季言汐见手机屏幕亮起，心里猜想会不会是晏饴发来的信息？
果然，她并没有失望，笑意在打开消息的那刻即蔓延开。
“季姐姐，到家了吗？”
“嗯，刚到，你呢？在家忙不忙”
“还好，昨天我们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在做一些小吃”
晏饴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准备年夜饭，弟弟妹妹虽小，可是家里的卫生打扫的那是干干净净，晏饴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好，那你先忙，我爸爸妈妈回来了，等你忙完了，我们打电话再说”
季言汐在二楼就听到妈妈在楼下的声音
“言言”
“来了”
“哎呦，乖乖，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要等你到晚上呢”季妈妈一边抱怨，一边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拍打几下却根本没有用力。
“爸妈，你们都拜拜完了吗？”
“拜完了，今天人还是好多，你妈妈担心有的人没有戴口罩危险，我们拜完就直接回来了”
季爸爸虽然看上去会严厉一些，但在女儿面前说话是轻言细语的，从小都宠着的小公主，长大了依旧如此。
随着爆竹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除夕的氛围感欲将浓烈，万家团圆，鞭炮声里弥漫着春节喜庆的气息，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特有的烟火味，那是最原始的火药香气，可能只有这种味道，才能拉回到儿时的欢乐。
时间转眼已到晚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充满着欢声笑语。
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象征着吉祥如意，鸿运当头。
年夜饭，满席盛宴。
“祝大家新年快乐”
随着最后一声共辞，大家举杯同庆，送旧岁，迎新春。
“言言，你是不是新年该带个男朋友回家了？”文姨一边笑着给季言汐夹菜，一边试探季言汐的人生大事，她虽为雇与佣的关系，但在季家一直都待她如亲人般，而且季言汐也是自己从襁袍中的婴孩带大，这种关心，并未越界。
“这个暂时还没有”季言汐眼神开始躲闪，害怕看到父母眼里的失望。
“这个是要考虑，但也不能太急，爸爸相信你”
让季言汐没有想到的是，今年父母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叹气，而更像是理解了自己，这一刻幸福来的太突然，季言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轻松。
“放心吧，爸妈，文姨，我也是有喜欢的人了”季言汐大概也是一时激动，竟吐露了这份原本自己想好好隐藏起来的感情。
“那就好，那就好....”
大家欢声笑语不断，季言汐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自己闺蜜。
“雯雯，新年好呀”
“新年好，言言，我是给叔叔阿姨拜年的”
“雯雯，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阿姨，祝你和叔叔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好好...真是好孩子”
“有时间来家里玩”季父如同待自己女儿一般关心着冯静雯，邀请她来家里做客，聊一聊有没有自己可以在事业上帮助她的事情，可能这也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
“好的，谢谢叔叔阿姨，那你们快用餐吧”
“雯雯，你在干嘛呢？”季言汐好像看出闺蜜眼神里的不悦，不放心问一下。
“我刚吃过饭，没事啊”冯静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却时不时躲避着眼神的交流。
“嗯，你要是想我，就来我家吧”季言汐顺着对方的倔强。
“再看咯...你先吃饭吧”
“好...待会儿聊”
季言汐与闺蜜挂完电话，继续吃起美味佳肴，手机消息提示声传来，一直响不停，打开一看是微信群聊，冯静雯一连发了十几个红包，这位姐，还真阔气。
谁家的大年三十是在争吵中度过的呢？
冯静雯觉得这个春节真是糟糕透了。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长大羽翼丰满，就可以变得很坚强不用在意那么多事，直到每逢佳节才认清楚亲情是很难割舍的一部分，在母亲的谩骂与殴打中长大，直至今日也一样很难正常相处，过春节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却在这一刻，全部都瓦解。
“你就像你爸一样令人讨厌”
“你怎么不去找你那个忘恩负义的爸爸”
“冯静雯，我告诉你，我把你养大，就是等现在老了，你给我钱花....”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去你的单位告诉你的同事们，让你在他们面前难堪...”
......
听到母亲这样一声声作践自己，真是可笑至极！冯静雯最终心底防线崩塌，摔门而出，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
周一打去电话，冯静雯下意识接起来，未等对方开口，自己就忍不住先哭出声，周一吓得心头一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直接问...
待对方哭的声音渐渐变小，周一刚要开口，对方却把手机挂断，再打，是无人接听。
季言汐和晏饴聊的很开心，得知自己买的礼物晏饴一家人都很喜欢，还听到晏妈妈夸赞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微信联系人显示好友申请，季言汐点进去，对方备注周一，似乎有点印象，季言汐直接同意向对方打起招呼。
“你好，是季总吗？”周一实在没有办法了，经过几番周折才找到冯静雯闺蜜的联系方式。
“你好，好像我们之前见过”
“我是冯静雯的邻居，是这样的，我刚刚联系她，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一直在哭，现在打电话她也不接，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雯雯？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季言汐开始紧张起来，刚刚就察觉到闺蜜情绪不对，自己却疏忽了。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有联系过你吗？”周一快崩溃了，到底该怎么办？哪怕有一点线索对她都是很重要的。
“有的，说了几句就挂掉了，我现在联系她”季言汐即可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季言汐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关机。
“她去哪儿呢？一直联系不上。”季言汐焦急地问到，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好，“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现在赶回去她家看看。”
“季总，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先等我的消息吧”周一看到季言汐消息，更加确定自己内心的选择，她不能再等了，此刻，她想见她，想抱着她，想要她好好的...
再回到A市的路上，这一次的路程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黑乎乎的客厅里，钟表的声音一声声揪心，与窗外灯火通明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一束月光照进屋内，忽明忽暗，地板上的女人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里，阴暗的屋子，微弱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若有若无的啜泣声，看出了女人无声的隐忍，她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在这阖家欢乐的日子显得自己更加孤独。直到真的哭累了，她停了下来，任由身体不断抽搐着。她也好羡慕好渴望，可是却从来没有拥有过，别人眼里的幸福却是她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突然，“滴”的一声，门铃响了，还没等她回过神，对方便冲了过来，紧紧抱着她，那么用力，又那么温柔地抱着。她能感受到脖子上的热气和肩头掉落的眼泪，是周一？是周一！
周一真的好怕，好怕冯静雯遇到什么危险，好怕失去她。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只用四十分钟就抵达，一上楼直奔冯静雯家里，直到开门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担心和着急都幻化成心疼，她顾不上其它什么，只想过去抱抱她。
“姐姐……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害怕我找不到你，我好怕我敲门你不在，我该怎么办？”周一跪在地上抱着冯静雯不松开，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害怕，焦急和心疼，在这一刻全变成泪水掉落在爱人身上。
冯静雯愣了愣，她也没想到周一会回来，更没想到会被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本能想推开她，但是又过于留恋她怀抱的温暖，起码在这一刻，她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索性妥协，她伸出手，也圈住她的腰。
“没事的，我没事，周一”她拍了拍周一的背，身体也慢慢向她靠近，二十几年来从未有人给过她像今天这样的安全感。
“姐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可以和我说，不想说也没事，你可以找我聊聊天，心情不好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不要像今天这样失联好不好？我……我会害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周一请求到。
“好！我答应你。”冯静雯内心那处空缺似乎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听到对方的回答，周一这才放心地起身，看着冯静雯哭红的眼睛，又满脸心疼。她小心翼翼拿起纸巾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冯静雯也替周一擦去眼泪。
“今天的事，以后我在慢慢和你说。”
周一点点头，既然冯静雯不想说她也不会问，她只想好好陪着她，保护她，等她想说了再说。
“快起来，坐沙发，地上凉。还没吃饭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冯静雯踉踉跄跄站起来，但由于坐地上太久了，腿麻了不受控制，明明就那两步路，却动弹不了，一个不小心倒在周一身上，周一见状直接将人公主抱起来。冯静雯双手环住她的脖子，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熟悉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周一把冯静雯放在沙发上，打开了灯，为了家里能够热闹一点，她把电视打开播放着春晚，又去地上拿起刚刚带回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盒，里面有鱼有螃蟹还有剥好的虾。
“刚刚出门急，我妈怕我没吃饱就给我带着，幸好还是热的，都是你喜欢吃的，我喂你。”周一拿出筷子夹了一只虾喂到冯静雯嘴边。
冯静雯打开手机，看着一堆消息，季言汐肯定担心坏了，得赶紧报个平安，待她做好这一切，抬头就看到周一夹着一只虾在旁边等着自己，她笑了笑，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心里是这样想，却也舍不得拒绝只能乖乖接受。
“好吃，阿姨手艺真好。”她歪头冲周一笑到。
周一也笑了笑，此刻的冯静雯看起来情绪了很多，终于雨过天晴啦。
“那我也尝尝。”说着，她凑近，贴上对方的嘴唇，轻轻地咬了一口，满足道“确实好吃。”
突然回过神的冯静雯娇嗔地锤了一下周一的手臂，不料她却满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眼里只有宠爱，连一丝杂念都没有。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连眼神都藏不住。
电视机里正在倒计时“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两个人同时说出来，这次冯静雯主动抱住了周一。
“谢谢你，新年快乐，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在跨年这一刻两个人紧紧相拥。
而另一边，季言汐收到闺蜜的消息也松了一口气，一晚上的担心受怕总算过去了，一看手机已经是零点，赶紧给晏饴发了新年祝福，没想到对方先她一步。
“季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晏饴”
‘轰轰’的爆竹声把黑暗的夜空照亮瞬间变成了烟花的海洋。五颜六色的烟花都在除夕夜尽情绽放，就像人们对新年的祝福一样热烈，烟花的绚烂与变幻，让人感受到生活的多彩和美丽，也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和无限可能，如她们，有一天也会绽放光彩！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春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