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洗浴中心抠搜搜》冬至烤地瓜

9、世界的真相2

　　王憬澜蓦地抬头，浑身开始颤抖：“你的意思是……地球是个生命体？！”

　　元稻落认真点头：“你刚刚所说的关于生命的定义，是对基于人类现有的技术所能探索到的世界的认识，是人们对见过现象的概括和总结。
　　符合人类总结出来的规律的就被认为是有生命的存在，反之则会被认为是死物。其实，这只是因为人类目前的技术手段无法检测到所谓‘死物’的意识而已。”

　　她伸出手去拍了拍泡泡，与其他人不同，泡泡似乎在元稻落手下呈现出实体。王憬澜和秦方刚惊讶地听到了类似拍胶体的啪叽声，还看到泡泡像被勺子拍到的果冻一样水润润地颤。

　　“但是，人类所看到的、认识到的世界，远比这世界的真实存在要少得多得多。”说着她上下摩挲了一下泡泡，王憬澜没由来地觉得，泡泡似乎突然变得很乖。

　　“地球是拥有意识的生命形态，而泡泡就是它意识体的具现。如果非要套用你刚刚所说的生命的概念，其实也说得过去。
　　人们都认为宇宙起源于一场大爆炸，其实这只是诸多星系和星球的诞生仪式而已。在此之前，宇宙的历史比人类想象的要悠久得多。这些在爆炸中诞生的星球会经过极其缓慢的生长和发育，漫长到人类以为这就是星球本来就有和未来会有的样子。”

　　“这就是泡泡的本质。至于为什么泡泡可以显示语言……这么说吧，假如让你观察总结草履虫的生活习性，应该很好总结吧？对于泡泡来说，人类就跟草履虫一样好理解……但是草履虫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人类，甚至不知道人类的存在。”

　　王憬澜站在原地，努力跟上元稻落的思路：“那么污染和积分又是怎么回事？”

　　元稻落遗憾摇头：“事发突然，泡泡暂时也不知道污染是怎么回事。但是它发现自己可以吸收这东西获得能量。于是处理掉一些污染，泡泡就会发布一些积分，就像银行储备多少黄金就发行相应数量的货币一样。
　　所以积分其实并不是由污染转化来的，而是泡泡为了建立新秩序制定的规则而已。至于污染……如果人类度过这次难关，或许这是个很好的研究课题。”

　　秦方刚忍不住担忧：“那要是渡过难关后科学家们也没能研究出来呢？到时候污染再爆发要怎么办啊？”

　　元稻落笑笑：“等危机解除，泡泡就有时间和精力自己研究了。或许泡泡会找到免疫之法，污染就再也不会爆发。”

　　秦方刚顿时放下心来：“就是，泡泡比我们聪明那么多，一定可以很快就找到彻底解决污染的办法的。”他也想像元稻落那样揉揉泡泡，但一抬手又在虚空中触发了个人面板。于是只好拢着手对泡泡安慰：“这次就是事发太突然了，才打得咱们泡泡措手不及呢。”

　　元稻落突然觉得秦方刚单纯得有些可爱。她抿嘴笑道：“没错，因为事发太突然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污染爆发以来，所有的动植物无一幸免都变异或死亡，只有人类几乎没有损伤。即便食用被污染的食物，也只是在身上生长毒疮，而没有变成变异动物那种体型巨大形状诡异的丧尸。”

　　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心存此疑问，有的人认为变异早晚也会发生在人身上，这让许多人终日惶恐不安。所以元稻落的话瞬间让二人抬眼看了过来。

　　“这是因为，在污染爆发的一瞬间，泡泡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庇佑了他最杰出的孩子，也就是人类。她知道，只要人类不灭亡，地球上的生机就不会断绝。”

　　王憬澜如遭雷击。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人类是地球最杰出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其实并非由海洋里的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人类从出现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生物？”

　　元稻落不太明白为什么王憬澜对这一点如此在意，但还是点头回答道：“是的。不只是人类，绝大部分的生物都是地球的孩子。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在地球幼年期由于辐射导致基因突变分化出来的物种。”

　　王憬澜浑身剧震，眼眶逐渐泛红，口中喃喃地重复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的是这样！进化论真的是错的，否则怎么会有精密马达结构的鞭毛，它的能量转化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怎么会有能在水下暴击出火花的螳螂虾，怎么会有后腿如同严丝合缝的齿轮结构一样的蚂蚱……原来这一切都是高级智慧的杰作！”

　　他突然转向泡泡，张开手臂小心地贴合在那接触不到的绿色边界上：“感谢你！创造出如此多样的世界。感谢你在最紧要的关头庇佑了所有的人类！感谢你解答了我多年的疑惑，让我不再迷惘。”

　　元稻落猜王憬澜八成是中医，但她还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这些问题。

　　王憬澜稍稍平复了心情，迎着元稻落好奇的目光解释道：“我出自中医药世家，但本硕博连读方向是临床医学神经外科学，主攻脑科方向。但随着学习的不断深入，我越发无法理解人体结构的未解之谜，比如意识如何产生又如何与大脑的物质结构和神经活动相关联……
　　越是查阅文献，我就越是觉得进化论漏洞百出，甚至产生了‘如此精密的人体不可能是进化的产物，而应该是造物主创造的神迹’的想法。”
　　“当我对自己的学科、甚至是我身为人类的存在本身产生了质疑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学习了。于是我办了休学入山避世，不是为了从宗教中寻找真相，而是为了体悟道意放下执念，直到我能重操手术刀……”

　　元稻落目光下移，停在了王憬澜的道袍上，不可思议道：“所以你真是道士啊？那你怎么梳脏辫呢，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那种专门用说唱念经的网红rapper呢。”

　　王憬澜都准备好接受嘲讽了。一个高材生放弃科学投奔玄学，当初不知道听了多少刺耳到令他难堪的话。但元稻落清奇的关注角度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额……因为不能常常清洗头皮，梳成脏辫比较好打理……”

　　元稻落疑惑看向秦方刚：“那你怎么不弄一个？”

　　秦方刚甩了甩狗啃一样东长西短的头发：“我哥脏辫板正是因为我手艺好，我没编脏辫是因为我哥手艺不好。”

　　好吧，非常合理的解释。

　　元稻落为自己跑偏的关注点感到抱歉，示意王憬澜继续：“然后呢？”

　　王憬澜一时间忘了自己说到哪：“然后？然后……”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突然轻松耸肩道：“不重要了。总之，今天得知了这些真相，我便从牛角尖里解脱出来了。‘造物主’真的存在，那就是我们的地球母亲。”说着他温柔地看向泡泡，“天下同胞皆是我的兄弟姊妹。医学教会我救死扶伤，道教教会我济世度人。我曾经割裂的两个信仰，在今天统一了。从此我的手术刀将不再迟疑，这就是我缝补这世界的武器。”

　　元稻落感慨万千。王憬澜配得上一句乱世英雄。纵使心中有千百困惑，但救人的脚步却从未停歇。而今疑惑得解，他的步伐只会更加坚定。

　　“缝补世界没有工具可不行。”元稻落笑道，指了指旁边的自动补货实木玻璃柜台，“这里有医疗箱，里面有简单的工具。或许你能用得到。不过有点贵，150积分一个。”

　　秦方刚看向王憬澜：“哥，咱们把草药喂给泡泡吧？能换积分还能净化草药呢。”

　　王憬澜颔首，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小楼到院子里去取包。

　　秦方刚跟在王憬澜身后，小声嘟囔道：“哥，你说老板是什么人呢。”

　　王憬澜摇头：“老板要是想说，刚才详细介绍的时候就该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有的时候能像我们一样把手探进泡泡里去，有时候又能摸到泡泡。这或许说明，她可以随意切换所在维度……我猜老板可能是高于地球的更高等文明存在。”

　　如果元稻落听见王憬澜的话，一定会惊讶于他的敏锐程度，因为他几乎说对了。真相是，这个世界其实是她新构思的一本小说的设定，刚建立完基于泡泡的世界观就穿进自己写的草纲里来了。所以理论上她可以回答出任何问题，因为在她创造的世界里，她的答案和设定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