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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回到书店,史终只觉得头痛欲裂,蝉蜕之法对现在的他来说,仍然有些勉强,好在降真香也能滋补神魂,多少恢复一些。

      此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那只蛊虫须得小心处理,不然很有可能被人追索而来。

      拿着保温杯,史终先塞了不少薄荷叶进去,又将之前没用完的桑木屑灌进去,这两物对蛊虫来说都有大害,用其压制再好不过。

      做完这一切之后,史终是真的撑不住了,勉强把手洗了,便倒头睡下。

      这一觉便睡的并不安慰,多梦盗汗,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行,身体依旧匮乏,走路都在打散,以至于脑海之中的声音都道:“你这样不行,肉身乃修行宝阀,需要小心滋补,你这般强行施法,一旦折损过大,触及根本,后患无穷。”

      史终瘪了瘪嘴,说了这么多,却没有给出半点解决办法,但这几天下来他也已经习惯了,打算自己去找个医生给自己滋补一下。

      踉跄下楼,却浑身一哆嗦,心中弥漫起一股不安之感,史终就着楼梯坐下,仔细反省,最终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昨夜的触怒到了某些人,这哆嗦多半应在此处。

      自己手中有白玉京,虽然现下还并未真正掌控,但书店的这一亩三分地内,依旧是安全的,但多做些准备总是不错的,史终决定立刻不再去医院,而是出门采买一些东西,再把钱存了,接下来都不出门。

      说着便拎着包急匆匆出了门,一直到黄昏才归,手里大包小包,除却寻常日用品之外,有样东西最为瞩目,那是一个大瓷盆,脚边还有袋红土。

      史终将体内的那小半个桃子取出来,剜出桃核,置于盆地,又将那红土倒入其中,一边倒一边滴入自己的指尖血。

      不过一时三刻,便有嫩芽破土而出,青翠欲滴,芽叶上还挂着一滴露珠,随后又上楼将那保温杯拿了下来,将蛊虫连同那些木屑一并倒入土中。

      蛊虫一见天日立刻想要逃离,却被那嫩芽一道绿光摄住,细细的根系将其缠绕拖入底部。

      “只可惜这蛊虫只能管半个月。”史终有些可惜。

      将瓷盆置于角落,史终才得空去归置其他事务,却不知,因为他这一催熟,立刻惊动了另外一群人。

      C城郊外,那株被移植的桃树此时没有丝毫之前茂盛生机。
      叶黄枝残,且这变化只在呼吸之间,吓得旁边负责照顾和记录的工作人员七魂丢了六魄,消息一路往上送,不过半个小时,门口就停了好几辆车,之前听报告的男子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火车上的哪位女士。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小心些。这才几日,就要枯萎了!”

      为首的男子对着出来接待的人一通质询,同时步履不停,此地的负责人汗水止也止不住,“张处长,真的意外,之前取叶摘根都没事,今天我们还没来得及,它就枯了。”

      张处长却是不听,亲眼看见半生不死的桃树,眉头蹙的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你别给我说这些,现在告诉我怎么办?”

      负责人用手帕擦着汗,正要说话,张处长身后的女子插言道:“处长,您别生气,我瞧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桃树前两日都好好的,说明柳负责人的行动没问题,您忘了,不是还有一颗桃子流落在外,说不定与其有关?”

      闻此言,张处长脸色好了不少,但话语却仍然不弱:“这些都是后话,先想办法把这树救活。”

      柳负责人感激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向前一步道:“我们怀疑是这棵桃树缺少了灵气,但现下要借用灵物,还得您的签字才行。”

      虽然灵气复苏已经有些日子,但有灵之物格外稀少,他虽然是负责人,但却没有调动的权利。

      张处长闻言,倒也没推脱,当场给批了条子,再交给对方之前,语重心长道:“老柳,这件事马虎不得,你知道轻重。”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但是女子却是留了下来,看着仍在擦汗的负责人笑道:“柳叔叔,你也别慌,眼下桃树到底是还未枯死,咱们还有挽救的余地。”

      “玉淑啊,刚刚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要被骂多惨,主要是事发太过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柳叔叔,当真没有半点预兆么?总的有个苗头吧?”

      负责人到底是有些本事在身,之前只是太过慌乱,现在细细想来,他当时在树下,似乎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闻言,被称作玉淑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柳叔叔,你说这棵树是否有可能是活的,就如同话本那般,成精了?!”

      负责人摸了摸下巴,“却是有这个可能,但已经两天了对方都未开口,显然不愿与我等交流。”

      “多试试呗,它总不可能拔腿跑了吧?”

      “也是。”

      负责人没和玉淑多说,拿着条子去忙活了,留下其一人站在树下,目光深邃,不知道再想何事。

      说回史终,蜗居书店终究不是长久之道,为此他必须要再学些本事才行,故而他又拿起了一切奇遇的根源,一支破损的竹简。

      这里面记载了一卷功法,名为《太上养生胎息气经》。

      按照脑海之中那人所言,修行之道百花齐放,各有千秋,但大多可以化为三类,功法,神通与奇术。

      第一者乃修行根本,可滋养肉身,壮大神魂,蕴藏法力,是为积蓄本钱;第二者为护身之道,或为威力宏大法门,或为避灾消活手段,乃是云游依仗;第三者与前者类似,只是其或威能较小,或用于他途,如驾云,摄雾之流,但后者一般修行较为简单,也无需特定事物,可挡日常琐事。

      而史终手中的这卷,便是第一者,且是功法中的上品,肉身与神魂皆可滋养,只是此等妙法修行不易,不但需要吞吃丹药,还需要特定事物辅助,因此他这些日忙着并未上心,如今他欲要修行,便不可以落下。

      至于护道的法门,这半残的竹简之中也有两门,但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施展的,只能先打基础,再徐徐图之。

      此经认为,精是吾神,气是吾道,畜神养精,饮气芬香:谓婴儿在胞中。要幽隐握阳形固,炼精补脑,食暮食阴,血化为精,精化为筋,筋化为玉,玉变做骨。

      这副身体便算是初步完成,接下来便要炼化五脏六腑,最后虚无合体,自然合真,最后得长生。

      其中每一步都必须吞吐灵气,不可吞食俗物,唯有炼化六腑之后,才能海纳百川来者不惧。

      当然说这些就有些远了,史终现在精空神衰,乃是以血气驱动小术的后果,需要先吞吃补药,补满气血之后,才能正式修行。

      原本的医院去不成了,补气的方子只能史终自己想办法,好在这胎息经之中也贴有几个方子,他选了一个简单的,在网上买了药材,准备拿回来自己烹煮。

      在等药材的这几天,史终也没闲着,抽空便练起了五禽戏,有多大效果不知道,但好歹能活动活动筋骨。

      虽然没了方召明,但客人还是多了几个,但大多都是老人,他们买书的少,更多的是拎着小板凳坐在那里看。

      史终本来想要驱赶,可看他们年纪这般大,还能专心读书,便也厚不起来那个脸皮,只能寄希望于再来一个类似方召明那样的土财主。

      只是新客人没等到,倒是把方召明这个老客人给等了来,他是一周后的下午来的,此时的他面色仍然有些苍白,拎着两口袋礼品上门了,史终却不愿意接,道:“方教授,你朋友已经给钱了,这些东西拿回去吧。”

      方召明却道:“之前那五千块是谢你送我去医院的恩情,这些东西则是我救命的恩情。”

      闻言,史终一愣,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不过是送您去一趟医院,哪算得上救命之恩。”

      方召明笑着把东西放下,道:“史老板比我更清楚,我虽然不知道老板你到底是何高人,但既然是亲眼所见,便不能视而不见,我本来前两天就该来的,但上门时闻见老板店里的药材味,寻常的钱财难以表达心意,便托人买了些好药,还望不要推辞。”

      “收下吧,不然他会认为你刻意挟恩,不利于后续交往,况且我看他似乎还有后话,就当给他个梯子。”

      史终本来还想推辞,但在脑海之中的声音提醒下,还是接过礼物,见状方召明眼神一松,果然又开口道:“那天太混乱了,不知史老板究竟是如何解我困境?”

      略作犹豫,史终并未直言,而是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含糊道:“方教授,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能做的只是驱毒,但除根要靠你自己。”

      方召明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又看了一眼史终,确认对方不愿直言,也没有强求。
      在他看来,作为一个陌生人,能不嫌麻烦出手相救已经帮了自己大忙,既然提到家贼,很明显与自己家庭相关,不愿意卷入也正常。
      故而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书店,目光思索片刻,上前几步,随意拿了几本书之后,道:“我还要再休几天病假,还是再买几本书打发时间。”

      说完便按照书价付了钱,抱着那些书离开了。

      “此人行动阔步有力,玉梁发达,凤眼细长,计都齐全,乃是一个长寿有福之人,即使眼前偶有困顿,也会得贵人相助,脱得藩篱,你与他应该还会打交道。而且此人待人处事你也可以学学,免得后面被人厌恶还不知。”

      “知道了。”

      史终低声应了一句,在对方送的礼盒之中,又发现了一万块的现金,以及一张名片,朴实无华,只有方召明三个大字与下方一长一短两个号码。

      方召明送来的药物解了史终的燃眉之急,烹调出来的汤剂,一碗一碗的下肚,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身体的亏空得到滋补,以前精神涣散,手脚冰凉的毛病得到改善,就连思维也变得越发活络。

      一周后的一个夜晚,再一次灌入汤药之后,一口津液反涌,史终立刻知道时候到了,连忙摆好架势,将其吞入腹中,一阵玄妙之感袭来。

      再一次睁眼,只觉眼明,心亮,耳聪,同时身体仿佛驱除一部分枷锁,变得轻盈而充满活力。

      现在的他不再需要借助小术,便可直接堪破虚无,直指本真,算是真正踏入修行门槛。

      此外,他总算是可以多修习几门小术,以作护身之用,不再需要一直蜗居书店,不能外出。

      小术在白玉京之中浩如烟海,每一样在目前的史终看来都玄妙无比,恨不得全部收下,但他也明白多嚼不烂的道理,在筛选一阵后,确定了选择了三样,分别是四规之道,雾里看花与三里雾。

      一攻一守一逃,再加上他之前得人传授的蝉蜕与灵视之法,只要平时小心些,应该足够应付,只可惜还未等史终彻底掌握小术,这麻烦便来了。

      两天后的上午,史终那种不安之感再次涌上心头,且比上一次来到更为强烈,立刻心生警觉,虽然照常开着门,但注意力一直放在门口,密切注意着是否存在陌生人。

      刚到中午,门口走进来一个女子,身形消瘦,但穿的很艳丽,虽然进门之后没有异常举动,倚靠在书架取了本书阅读,但小心窥伺四方的视线仍然被史终察觉。

      放在柜台的手轻轻捏紧,史终心瞬间提了起来,因为就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里的危机感如烈火浇油一般燃烧起来,若不是他这些时日修道有成,对身体的控制力大大争强,恐怕早就漏了破绽。

      女子大约呆了半个小时,买走了手里的书,虽然没有任何其他举动,但当她看见角落的那株幼苗的时候,很明显留心多看了几眼。

      史终立刻警觉起来,等人走后,忍不住问道:“该不会是我们火车的行迹败露了吧?”

      “不会,她应该只是看出那株桃树有些不寻常,蝉蜕之法能包容气息,当时察觉不出,之后肯定更不可能,而且如果真的发现你有问题,早上门了,一列火车才多少人,留在Y市的又有多少?他们估计早就背调完了。多半是她们带走的那株桃树出了事。”

      史终用脚蹭了蹭瓷盆,“那我要把它藏起来吗?”

      “不,这样反而显得你做贼心虚,且这么摆着,看他们搞什么花头,那姑娘周身火气弥漫,显然修得火法。”

      史终闻言也点点头,即使不用别人提醒,他也看见那女人不论是指尖还是呼吸,都有淡淡花火闪烁,只是因为怕自己的视线引起注意,不敢多看而已。

      第二天,天气不太好,早上开始就黑漆漆,到了上午,那云依旧压得很低,仿佛要掉下来一般,那个女子再次上门,已经开始下起小雨,这一次她直接了许多,问道:“老板,你这盆栽哪里买的啊?长得真好。”

      “没有,自己种的,我前些日子刚来的时候,买了些薄荷叶,商家送了一袋,种了不少,最后就一根独苗活了,那种子里面杂七杂八的都有,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啥,等长大了就晓得了。”

      史终说的全是实话,他买薄荷叶的时候因为买的多,那商家真的送了一袋种子,只是他懒,丢在库房里面,根本没开封。

      女子闻言,继续问道:“这盆栽看着可爱,能否割爱卖给我?”

      史终一愣,随即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人养啥死啥,好容易养出个活物来,可不能给你,要不我把店家的地址给你,你去那边问问?”

      老实说,有那么一瞬间,史终是心动了,但随即想到卖出去的后果,只能咬牙拒绝。

      女子眼里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纠缠,接过写有商家地址的纸条就出了书店。

      店外几步路的位置,停了一辆蓝色的轿车,女子上了副驾驶,主驾驶坐着的也是一位熟人,正是之前火车上被称作队长的男人,见同伴空手而归,笑道:“对方察觉了?”

      “应该没有,那书店普普通通,那老板不过一个大小伙子,看不出来有任何奇异之处。”

      玉淑低声道:“桃树那边等不到,要不然我偷偷去取过来?”

      “不可,咱们虽然身份隐蔽,做事也少有束缚,但面对普通人,还是要有些底线才行。”男子断然拒绝:“再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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