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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隐匿魔术的多重运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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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重新捋一遍事情经过吧。
第15章结尾,伊拉拉对基拉说“我只是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后,便赶去了守护国,她原本的确实是想要拿回自己的剑,但意料之外的是碰到了来做坏事的神乐崎(取回自己的剑怎么能算做坏事呢,神乐崎才是做坏事的那个),还一起被博西丸(卡梅吉姆饰)和斗加带着士兵抓住了,还好有铃芽来解围,于是她便将计就计留在了城堡。
伊拉拉送给铃芽的刻着卢恩符文的石头当然不会只有保护她这一个作用,更重要的是她能在被允许的情况下共享铃芽这边的情报,也就是通讯器。
被基拉强拆了君王者·零式后,拉库雷斯狼狈地回到了守护国。虫奈落入侵守护国利用国民当人质的行为确实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过于急切行动的他迟早都会栽跟头的(骑士语)。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伊拉拉也被虫奈落俘虏了。
伊拉拉的演技成功地糊弄住了不知情的所有人。拉库雷斯或许知道伊拉拉被俘是她的计划,可伊拉拉的虚弱因为过于真实(她都吐血了)所以连拉库雷斯都惊疑不定,直到伊拉拉佯装要跟他抢剑,一番混乱中悄悄激活了他右手掌心的魔法阵,拉库雷斯这才跟上了她的思路,加入伊拉拉的演出,跟她上演了一出国王和骑士反目的戏码。
伊拉拉只身前往地帝国这件事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冒险。原本她是想要之后让杰拉米带她去的,可在跟基拉相处这么久后,伊拉拉就越来越觉得这孩子简直就是天选救世主,无论是性格还是精神亦或是决心,都称得上是伟大,他真的会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伊拉拉觉得这不行,再逃避下去让小孩子保护自己像什么事情,所以她要用谁都始料不及的速度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来全力支援基拉。
但祭坛虫茧召唤阵这些东西实在有些过于超乎她的想像,她之前还以为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传说和画像,哪成想竟然真的是伊拉拉本人留下来的痕迹。跟祭坛共鸣后,虽然伊拉拉真的没有想起来缺失的记忆,但感情却变得异常充沛。直观表现在明明她可以直接跟着蜉蝣兹姆逃走,但她还是吃下了用她的魔力和不明魔力混合制作的虫茧,想也不想地启动了召唤阵,还想把地帝国炸了。
拉库雷斯被基拉打下悬崖,濒死之际下意识激活了右手掌心的魔法阵。“我的生命”虽然说的很暧昧,但实际上也确实差不多。那魔法阵是伊拉拉仿照令咒做成的,里面压缩着巨量的魔力,对象是伊拉拉,因此拉库雷斯理论上能利用这魔法阵对伊拉拉下达一次强制性的命令,包括但不限于瞬移到他身边、为他拼尽全力战斗甚至自杀。
而在另一边,伊拉拉一直在通过铃芽关注决斗审判。“核武器的按钮不在她手上”的意思是,当拉库雷斯利用右手掌心的魔法阵向他下达命令时,就意味着他现在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而伊拉拉不在他身边,所以她必须迅速解决自己这边的麻烦再赶去支援他。而众所周知伊拉拉一直是等身战的mvp,能拖住她的不是非常强的敌人就是源源不断的敌人的围攻,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方便简捷的选项就出现了——她必须马上使用核武器炸飞面前的阻碍。
传送法阵展开时,伊拉拉眼疾手快地修改了魔法阵的传送人数,带着奥伯龙和蜉蝣一起瞬移离开。至于祭场那边?虽然迪斯纳拉克8世已经下令撤退,但脑电国总长做出来的东西的含金量不是一般厉害,经此一炸,至少虫奈落方肯定是元气大伤了。
伊拉拉念在地帝国以后会是杰拉米的管辖地,用最后剩下的魔力限制了爆炸的范围,爆炸最后把祭场及其周围炸成了灰——说是炸成灰不太精确,准确来说是湮灭,消失。既没有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没有要把人吹飞的余波,就只是物理意义上的,祭场周围在瞬间变成了残骸,而作为中心的祭场则是直接消失了,非常可怕(在特摄棚不要惹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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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大家你没死的消息吗?他们看上去可担心得不得了哦。”感受到伊拉拉看过来的视线,奥伯龙立马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意见,“——当然,你是御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决斗审判后伊拉拉并没有回到守护国,她在对蜉蝣兹姆下了暗示,按照铃芽的嘱咐安置好拉库雷斯,仔细掩盖了自己的痕迹后,带着奥伯龙来到了极寒国的边境。
诚如奥伯龙所说,她的行为欺骗了她的朋友们,让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仔细想想,她好像还真的一步步变成了谜语人的样子,以后跟阳马聊天都要抬不起头了。
“现在我的状态可不能被其他人看见,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但这是……必要的牺牲,嗯,就是这样。”
在吃下一小块虫茧后,伊拉拉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很是亢奋,她的大脑告诉她她能以一敌百,但很遗憾她的身体不这么觉得,所以现在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到极寒国边境的这段路还要靠奥伯龙时不时搀扶才能走到。
伊拉拉的身体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生命值可以量化,她一定能看到自己头上的血条只有一层血皮,离去世就差一点了。
魔术固然有用,但就她这个漏水的玻璃杯一样的身体根本没法长时间储存足够的魔力,以前她还能靠着她的剑和魔法阵驰骋四方,现在可不行了,为了制造出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她连稍微大型一点的魔术都不能用了,尤其是在极寒国,不管是璃塔还是虫奈落都离她很近,她简直就是在人家眼皮底下搞事情。
不过好在她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也算是没有白费她带伤刨雪坑的时间。
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地上,只是不起眼的白色的一点,可如果数不清的雪花落在地上,便积起了漫山遍野的白,无论怎样的存在,都只会被这白色一视同仁地掩盖。
那个为了自己的妻子隐瞒了十五年真相的男人,希隆,还没有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找到他想要的目标,伊拉拉却轻易地找到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但这正是伊拉拉想要的,不仅如此,她还要让除她之外的人永远都找不到。
“——很难不觉得你之前说的什么都没记起来是假话呢。”看着状态差到和冰块里那两个人没什么两样的御主,妖精王却还在轻飘飘地说着风凉话。
“……确实什么都没记起来,非要说的话,是本能把我带到这里的。”苍白的手指轻轻搭上冰块,伊拉拉隔着厚厚的冰层看向被封印的两人,熟悉的魔力在指尖流动,让伊拉拉想到现在的极寒国君主,审判长璃塔·伽尼斯嘉。
——不,璃塔右眼的魔力流动让她感到很熟悉,是因为那来自于卡拉丝的传承。
“虽然什么都没记起来,但是突然对某些地方、某些东西感到很熟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我的记忆,或者说我身处于此也是她计划的一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她连自己都能欺骗利用——我是这样看待她的。”
“所以你觉得现在的你只是她的提线木偶、她的棋子吗?”
“……她想要什么呢?无非就是那几个,既然同样是‘我’,那么本质就是相同的,既然本质相同,那么目的也无出其右。所以我不会抗拒她,即使是成为棋子,现在站在这里也的确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我的塑造、我的成长都是来自我重视的人们,是他们让我成为如今的模样,而不是只是作为一个木偶,浑浑噩噩地被她拉着走。”
“你怎么就确信你的塑造不是她的计划?”奥伯龙饶有兴趣地双手抱臂,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
“如果她真有那么厉害,那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了吧——可是你看,连神明都没有预料到祂的弄臣会被封印在这里吧,而‘伊拉拉’,她会预料到我变成这样吗?”
“奥伯龙——我说的对吗?”
她转过身,直视从者,那漆黑的双眸中倒映出妖精王的面容。听见伊拉拉的话,妖精王的笑容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回望伊拉拉,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来到极寒国的路上你对我说,你确实是我的从者,因为两个世界有着奇妙的联系才能来到这里,以ruler职介现世,是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职介的划分。”
“那么就让我重新解读一下你的话吧——两千年前,‘伊拉拉’召唤出了你。因为两个世界间奇妙的联系——‘那颗茧坠入深渊,在奈落之底沉寂’。她降临在这个世界时,转瞬即逝间开启的通道吸引了你……不,准确说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缘’吸引了你,因此你才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资格。”
“这世界的阿赖耶与盖亚(星球意识)非常温柔,所以你能出现在现世不是不可能,但以ruler职介现世——抱歉,我没在你的身上看见任何ruler职介的特质,就算这个世界没有职介的划分,没有ruler特质却以ruler职介被御主召唤本就是一种异常。”
非要说的话,奥伯龙唯一持有的ruler职介的特质,是【修正】。
“所以,同样作为计划中的一环,为了防止我做出计划之外的举动——奥伯龙,你是那个‘我’留下的保险装置,对吗?”她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想法给从者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御主跟从者撕破脸皮这件事非常危险,但也不是没有人做过,不过下场都不是很好就是了。而伊拉拉根本没想过这些,她只是单纯抱着求知的心理说出了这些话,拥有“妖精眼”能分辨谎言的奥伯龙当然看出了这一点,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厌恶她。
“还真是吓到我了……不过真相——还允许我保密,你只要知道我会站在你这边就是了,毕竟演出还没结束就突然把剧本给观众看,是十分不讲理的行为,对吧?”妖精王难得正经了起来,他说,“你不是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吗?关于我的事情不如先往后放放吧?”
奥伯龙拒绝了她的话题,伊拉拉也不气馁,毕竟她也没想过这么快就查明真相,越来越多的谜团,越理越乱的线索实在是非常烦人,先做好手头上的工作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其实伊拉拉早就画好了魔法阵,只是光“画好”这一步就已经花了不少魔力,要是再激活的话难免有直接因为魔力消耗过多而昏倒的可能,更别说要长时间保持这么大型的魔术,还要接上极寒国的灵脉,璃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所以不止一层魔法阵,还需要叠加多层魔术。
——她要制作一个隐匿结界,将卡拉丝和那个无法用法律审判的罪人藏匿起来,时间越久越好。
这是一步险棋,如果搞砸了,不仅会提前让那所谓的神明注意到这里,连世界都要提前迎来bad end的结局。但高风险高回报,按照虫奈落方的举动来看,这个被卡拉丝封印在冰块里的存在一定是个重要存在,如果成功的话,绝对能让他们损失一员大将,这对人类方是一件大好事。
从指尖激活的魔法阵如同一朵朵在极寒之地绽放的冰蓝玫瑰,寒气攀着法阵蔓延,直至为冰块附上一层浅蓝色的薄膜,薄膜连同她要藏匿的东西在空气中逐渐变得浅淡,直至完全消失在原地。伊拉拉再次触摸时,只摸到了虚无的一片空气,唯一感觉不同的是这片空气比其他地方要更冷一点,而这在极寒国再正常不过。
利用冰块中本身就带着的卡拉丝的魔力,她画下的魔法阵会折射任何凝视此处的视线,就像一片雪花藏匿在雪山中。就连身为极寒国君主的璃塔看向此处时,也只会看到再普通不过的一片雪雾,如同律法条文中最不起眼的注脚。
伊拉拉这才松了口气。
仿佛血管都要冻结,每次呼吸是一次酷刑,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根银针扎进体内,意识也随着体温的下降而变得模糊不清。伊拉拉踉跄了两步,终于还是跌倒在雪地里。
她深呼吸两下,所剩无几的魔力在魔术回路中可怜巴巴地流动。再不快点离开的话连她自己也要留在这里陪冰块里的两个人了。
“……奥伯龙,展现你能力的时候到了。”伊拉拉伸出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向一旁的从者,“带我飞走吧。”
“——哈?”妖精王眨眨眼,很是疑惑地问道,“我吗?”
伊拉拉的视线移向他身后那对花里胡哨的蝴蝶翅膀:“你不能飞吗?”
“……翅膀只是装饰哦?”
“那我们要……怎么离开?”
意识越发模糊不清了,伊拉拉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但她还是强撑起身体问道。没有事先和他商讨离开的方式就擅自相信他能做到,是她的失策。
“就算是你……我也……这是……”
奥伯龙的声音逐渐远去。明明只是从者,到底为什么要相信到把生命都交付过去这种地步,她脑子终于被冻傻了吗?伊拉拉在昏迷前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就算是你的‘前代’,我也没有和她结成完全的同盟,这是作为一个前‘黑幕’的自我修养,懂吗?”
“……昏过去了?”奥伯龙扫了一眼倒在雪地里的御主,嗤笑一声,“——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