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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身世 ...

  •   BGM:Starry Night(0.8×自己调,强烈推荐)

      “别,等等,别过来…”女孩无助的哭声回荡在寂廖无人浓郁黑暗的夜,被野兽“嘶嘶”的低吟撕裂揉碎在狂暴的风中“你们等一下…别过来…别”弗洛琳娜浑身颤栗,不断后退,试图和危险拉开距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只知道地上有蛇,很多很多,散开在地面上,像一张五颜六色的毛线编织出的地毯。而越来越近的寒气提醒着她这里还存在着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
      突然,地上扭曲着身体的小蛇开始向两边退去,似在逃命,又似在服从。弗洛琳娜来不及细想转身就跑,结果倏地对上一双巨大的——
      黄金瞳!!!

      “啊!”一阵翻天覆地地眩晕,弗洛琳娜结结实实砸在了什么东西上,她睁开眼,视野里渐渐清晰的是绿色的天花板。
      “你鬼叫什么?”温多林的声音从房间另一边传来
      “快走!蛇!有…”弗洛琳娜猛地起身,然后不说话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安安全全且完完整整地坐在床下,手里紧紧抓着的是她半拖在地上的毛毯。
      “……”

      ………

      一个糟糕的梦的最大的作用不仅仅是让人再也睡不着,它还可以让人什么也吃不下去。弗洛琳娜孤零零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用叉子戳着樱桃酥酪,只觉得反胃。
      “我吃不动了”她长呼一口气,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英国的天空上翻腾着的一般不会是灿烂的阳光,而是浓郁灰黑的乌云,在这个常年潮湿的国家,巫师也和麻瓜享受着同一片天空以及…同一场雨。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弗洛琳娜自言自语着,喝下最后一口热茶,望向窗外白茫茫的雨幕,莫名觉得压抑。

      去看魁地奇前,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干。
      “我现在带你去见我们院长”她对着怀里的本子悄悄说道。

      ………

      当标志性的节奏在门口响起时,斯内普不用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不过太早了,他皱了皱眉,将豪猪毛的粉末放进坩埚。逆时针搅着的魔杖精准停在了颜色变换的那一刻,他顺手将装蟑螂的玻璃罐子往那堆论文后推了推——“进。”

      弗洛琳娜站在地窖门口半天没等到恢复,以为对方不在的她都要走了,然后听到了那声平稳低沉的“进。”
      她一下有些后悔,自己来得好像有点早,对方不会刚从床上爬起来吧?不过这个奇怪又有点好笑的想法很快被她大脑上有用的那部分否决了,毕竟斯内普教授不是她。
      “早上好,教授,希望没打扰到您。”弗洛琳娜礼貌性地问了句有些啰嗦的好。
      “什么事?”
      她眯着眼试探着走下台阶,扬起手中的本子直奔主题——“它想见见您。”
      弗洛琳娜快走两步把日记本放在对方办公桌上,解释起来“…是这样教授,这个本子不是我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它是谁的,但本子里面有个人,他说他叫汤姆.里德尔,也是斯莱特林,最后——他说他想见您”
      弗洛琳娜把本子打开摊平,推到对方面前——“您可以和它对话,就写下来就好了”她怕自己没说明白,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羽毛笔“像这样…”
      她还没开始写,就看到本子上渐渐浮现出一句“好久不见,西弗勒斯,院长做得开心吗?”
      弗洛琳娜看见这句奇奇怪怪的问好愣了一下,谁问好上来就问别人“院长做的开不开心”啊?她没敢抬头,心里悄悄对里德尔的情商表示堪忧,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呃…它其实挺聪明的,好像知道自己身边都有什么人,比…”
      “出去”
      弗洛琳娜听闻愣了愣,抬头看见对方白纸般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像逝者般苍白空洞——“现在。”斯内普的声音虚无到似乎是从天上来的,像是已经公式化的程序,没有任何感情。她的心头猛地颤了颤,感到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心里突然席卷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拿起的羽毛笔一抖掉在桌子上——“好。”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渐渐浮现的华丽轻柔的字迹看的人不寒而栗,像是绕上指尖的蛇,静候着猎物。

      ——“lord”

      最后一个单词在门轻轻关紧时浮现。
      斯内普的心一下子跌入冰窟。

      他回来了,可黑魔标记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静如坟墓的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和心跳声,以往血腥而寒冷的东西冲破时间锈毁的枷锁,缓缓冰冻浑身上下的每一条血管。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场成真的噩梦,是他的梦魇。
      “My lord?”他带着试探的意味,毕恭毕敬写下那个似乎离他很近又很远的称呼。
      “看来你还记得”

      猜想得到证实,斯内普立刻熟练运用起大脑封闭术,冰冷刺骨的寒足以压抑住身体里所有多余的情感。当感性的部分变得空洞麻木时,理性的部分反而可以越转越快——这个笔记本很可能只是黑魔王灵魂或者记忆的一部分载体。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图,但这很重要,他需要知道。
      斯内普沉了口气,马上规划出一个方案,带着不明显的试探,先行表明自己的立场——
      “主人,您消失的这半年里我从未改变过自己的立场,我绝不相信您失败了。因此,我来到霍格沃兹是为了靠近邓布利多,替您刺探他的所有行动,以便您归来后为您所用。如今您回来,我依旧为您效劳”
      斯内普最后的话里有一个不明显的漏洞,他没有直接询问黑魔王是否已经回来,反而卖了个破绽。人不愿意亲口表明的东西往往会以反驳的形式暴露在别人面前。
      果不其然——
      “回来?现在还没到时间,西弗勒斯”黑魔王如是反驳,但也并未吐露出全部的实情。斯内普现在只能知道“没到时间”的近义词是“到了时间他就会回来。”

      这是真的,他真的没有死。
      他这样告诉自己,冰冷的思绪里只剩这个念头,那么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接受并面对这个事实。他正要动笔,就看到——
      “我忠实的仆人——比尔.弗利告诉我那个叫弗洛琳娜的女孩很可能和当年那个天赐治疗者有些关系…”

      弗洛琳娜,天赐治疗者,他知道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点明,羽毛笔尖猛地一抖,他握住的地方还带着女孩的体温。
      比尔.弗利怎么知道的?
      弗洛琳娜藏得很好,至少据他所知是这样,她只用过两次这个能力,一次是因为莉莉,一次是因为莱得奥。他们不会告诉他,弗洛琳娜不会告诉他,那么比尔.弗利就一定是通过其他的途径知道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黑魔王的笔记本出现在霍格沃兹很可能是对方下的手。

      而现在,无论怎样,他知道了——这就是事实。

      “的确,经我的确认,她是她的后代”
      descendant?斯内普看着“后代”这个词恍惚一瞬,他重读了一遍这句话,心底猛地蔓延开一层刺骨的寒,也就是说——弗洛琳娜不是迪亚兹夫妇的亲生女儿,她的能力不是诅咒而是遗传?
      当年那个天赐治疗者,那个给凤凰社带来无数麻烦的女人,那个“她”。斯内普细细回忆着,如果他没记错——
      瓦伦蒂娜.里希特,在1967年死在和凤凰社的那场战斗中的天赐治疗者,斯莱特林毕业,前食死徒,死于索命咒。
      弗洛琳娜是她的女儿。
      可她又是怎么跟迪亚兹夫妇扯上关系的?

      嘶…他知道的太少了,而且就目前来看,邓布利多并没有把所有的信息告诉他。

      “而我最初选择那个女孩的原因,是用她的血,复活”
      “用她的血”等于“要她的命”

      果然还是这样,斯内普缓缓吐出一口气,狠狠压抑住那种近乎无力的感觉。太熟悉了,就像是宿命,失去每一个对他还抱有善意的人就像是命运给他的惩罚。渗着冷汗的手指僵硬地控制笔尖,写下——“那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
      “别急西弗勒斯,不过,你的态度很令我满意”细小油滑的字迹像是在咯咯咯的发笑,这样的夸奖在此刻更像是诱惑和试探。斯内普明白,黑魔王处于这样的形态下,还需要自己替他办事。
      “在我确认她的能力比她母亲更厉害之后,我改主意了,我要留着她”
      他的神经并没有因为对方这句话而感到放松,反而越来越紧绷,每一个食死徒都应该知道:在黑魔王手下,死亡从不是惩罚,而是恩赐。
      “我要留着她”——这样懒洋洋的玩味背后所代表的真正的意义代表着什么斯内普比谁都清楚——“留着她”意味着她对黑魔王还有用,但也同样意味着她不会再拥有幸福光明的未来,为黑魔王而死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结局,就像她的母亲。

      斯内普不知道黑魔王是怎么确定她的能力的,也不相信对方是因为这个才放她一条生路。因为弗洛琳娜的能力并非不可替代,高级的魔药和魔咒也可以达到那样的治疗效果,只不过更麻烦些,但这些比起复活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说,如果黑魔王只剩这一个卷土重来的办法,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如今对方愿意松口,就说明他一定找到了其他复活的方式——他早晚要回来,而且势在必得。
      但目前,更值得他警惕的是黑魔王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对方生前就没有向下属解释任务的习惯,这没必要而且很愚蠢。这不是他的作风,他向自己点明弗洛琳娜的身份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一定有——

      “你只要当好你的院长,拉拢那个天赐治疗者,手段不重要,我只要她最后为我效劳,最后——别让我失望。”

      原来如此。
      斯内普明白他见自己的目的了,对方来霍格沃兹多半是因为比尔.弗利告诉了他什么,他来的目的是为了确认弗洛琳娜的身份,如果是比尔.弗利弄错了或者弗洛琳娜本身的魔力并不强,他就通过什么手段利用她的命滋补自己的灵魂,而现在弗洛琳娜的能力让他满意,那他就会选择什么别的方式复活。
      不过同样,斯内普明白,任务安排完,他便没有机会继续进行对话了。

      他写下那句“我的荣幸,主人”看日记本留下一句“明天之前,把我交给卢修斯.马尔福”便啪一下合拢,这才是黑魔王的风格,简洁又带着残忍而麻木的冷漠。

      他站起身揉了揉眉心,现在,他得去见见邓布利多。

      ………

      校长室里照常弥漫着茶香,邓布利多听见壁炉处传来的声音时,正研究着一堆古籍,他推了推眼镜,看清了来者是谁后有些惊讶。他的魔药教授一直不是个喜欢主动来校长室的人,除了他要求的时候外,很少能看到对方从那个壁炉里走出,厚重的黑从头顶蔓延到脚尖,只有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比往常更加严峻。

      “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死,就像你推断的那样”斯内普劈头就说,他简短地讲述了一遍今早的事以及自己的推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在寂静得可怕的校长室里里回响。

      “您都想到了,对吗?”最后的最后,他如是问道。邓布利多锁着眉心叹了口气,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最糟糕的情况”他简短的回答道,转身按下一个机关,随着机关咯吱咯吱地启动,校长室的布局空间也开始转换。

      二人进入一间密室,面前的雕刻着尼文花样的石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像碾碎的星辰散入大海——冥想盆,斯内普判断道。邓布利多扶着它,抬起手用魔杖从自己的记忆中抽出一部分,银白色丝线般的思想渐渐脱离。邓布利多水蓝色的眼睛盯着它渐渐沉入那片银蓝色的海,他看了好一会,最后示意斯内普看看这些记忆。

      年轻男子走上前,在一片冰冷漆黑的物质中坠落。

      这是一个黎明前的夜晚,阴森湿润的空气弥漫在每个角落,黑夜仿佛被咀嚼在口中,黑得那样浓郁,似乎永无光明。邓布利多对面站着一个枯瘦的女人,对方黑色的头发像枯枝般凌乱的盘在头上,深陷的眼窝和眼下的乌青可以看出她的精神饱受折磨。破烂的粗痳衣服挂在她身上,包裹着那具毫无生机活力的身体。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被黄色毛毯包裹住的女婴——至少可以看出来她很重视这个女孩。
      一个清凉沙哑的女声响起,回荡在虚无的夜——
      “我有一段相当不美好的童年。”
      “一个酗酒家暴的巫师父亲和一位不务正业的巫师母亲不会组成什么幸福的家庭,我的意外出生继承着我父母的贫穷和平庸。”
      “我的母亲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了发现我的天赋。我开始在一间小黑屋用自己的天赋给别人治病,每人5个金加隆——当然是不合法的,但我也用这笔收入供自己上了学,他从来不管我干什么,只要我给他钱让他自生自灭。”
      “1966年,我从霍格沃兹毕业,那个男人早在一个冬天死于过量的酒精中。同年,我被黑魔王赏识并正式加入食死徒。我以为我可以学习到更高深的黑魔法,而这只是一个骗局——他们强迫我治疗那些人,没日没夜。他们甚至…强/奸我,让我替他们生下同样具有这种能力的孩子…我受够了!我请求您帮我。”

      她与邓布利多交换的条件,就是自己的孩子。
      “我保证她也拥有这种能力,因为这是一种遗传的天赋,或者说…诅咒。”她告诉了邓布利多一个关于自己家族的历史——

      中世纪的欧洲,她的祖辈曾经是世世代代的刽子手,专门帮助皇室处理麻烦。但他们的家族与普通的刽子手不同,家族传统嗜血成性,残暴不仁,常常通过一些手段使受刑的人痛苦不堪地死去。最后因为罪孽太重,被巫师阿拉里克布.里维斯,以自己生命的代价下了诅咒——诅咒他们的后代都拥有治疗伤口的能力,这种天赋以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不管拥有者是否愿意,只要他们的手触碰到伤口就可以进行治疗。
      那个时候魔药和魔咒的发展暂不乐观,这样动动手指就能治疗伤口的能力就像饿狼群中的肉。他们也从事不关己的残忍看客,被迫卷入利益挣夺,成为了权力的牺牲品,如此替他们祖先犯过的错赎罪。
      后来,刽子手这个身份随着时代的变迁慢慢消失,家族里的后辈早就遗忘了原先的传统,再后来连家族这个概念也不复存在。

      他们的后辈过的大多数都不如意,因为凡是用天赋出人头地的人,下场都是成为利益纠葛的牺牲品,他们因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背负上同样的罪孽,选择繁衍的人越来越少。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几乎都闭口不谈自己的能力。因此世人大多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些后代也因为血缘远近的关系和生长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能力表现均不一——有的人拥有控制自己咒语的能力,可以选择是否进行治疗,甚至还可以控制伤口重新出现;有的人则能力体现并不明显,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能力,与其他巫师无异。
      但唯一不变的是,后人的能力永远强于前人。
      这也使得治愈咒的能力在百年以来进化的越来越强大,就像不断浓缩的精华。
      比如,祖辈们治疗一些很小伤口时,就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很大的伤害,甚至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但到了她这一代的时,他们已经可以治疗致命伤,而确保自己的身体不受很大伤害,有的还可以通过一些魔药和魔咒规避这种副作用。
      而瓦伦蒂娜是她母亲已知的还存活的后人中,控制这种能力最强的人。

      她告诉邓布利多——“如果我违心救了我不想救的人,只要我打个响指,他们的伤口就会重新出现。”她诡异一笑,像个行尸走肉般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我用这个方法杀死了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有很多我讨厌的人”她在邓布利多皱着眉的注视下重新退后,很满意对方的表情。

      邓布利多看着对方眼里那抹神秘而忧郁的黑色,冷冷问道“明知她的宿命,为什么还选择生下她呢?”这话残忍而且幼稚,她没有选择的权力,邓布利多知道,但他必须试探对方,他必须确保她的确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投奔他,而不是佯装诱敌打入他们内部。
      “因为她是我的一条活路。”瓦伦蒂娜古怪一笑,声音轻快优雅“比如现在,我就可以利用她跟您谈条件,不是吗?”
      “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成为利益交换的工具吗?”
      她冷笑两声,毫不避讳的看向那抹水蓝“我们这种人本身就是为利益存在的。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后悔。毕竟——”

      “用她的命,换我的命,挺值的”

      “你对她,没有一点儿爱吗?”
      她咯咯的笑声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说出的话像走着音调的诡异摇篮曲,她晃动着手臂,整个人像是风中的细柳“爱是最不紧要的,对不对——”

      “你是她的母亲”

      “这样的话你应该拿去去质问她的父亲!”瓦伦蒂娜猛地抬头,身后黑色的夜像是浓郁燃烧的烈火,阴冷的空气抽搐怒吼着“你应该去问问他对我们做了什么!黑魔王指婚,他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就是一条走狗!懦夫!”
      她突然停下,诡异地眨眨满是血丝的眼睛,哼哼两声,像个委屈的孩子,她再次靠近邓布利多,轻轻吐出的句子带着虚无的气息——
      “爱,只有爱的时候才有用”

      她伸出枯枝般的胳膊孩子递给面色凝重的邓布利多,调子轻快——“或许你能让她体会到爱。”
      “叮咚——温馨提示:黑魔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有她的照片。”瓦伦蒂娜像是恶作剧得逞,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鲜活的表情出现在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上呈现一种割裂感。
      “假死成功后,你要去哪儿?”邓布利多看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女婴,问道

      “我们下次见面,就是在梅林了…”瓦伦蒂娜喃喃着望向远处微微泛着亮光的地平线,很显然,她没有告诉邓布利多的打算。

      1967年,瓦伦蒂娜.里希特在邓布利多的安排下假死,所有人——包括黑魔王在内都认为她死在了那次和凤凰社的交战中。

      斯内普抬起头,将自己的思绪从那片冰凉漆黑中重新抽出。愕然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他冷冷向面前那个苍老的人发问“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您安排的,迪亚兹夫妇也是?”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倒进几瓶新的记忆——“看看吧,看完你就都明白了”

      同样的漆黑冰冷,时光的洪流在斯内普眼前流淌得飞快,近乎奔走。

      这是一户人家的门前,夕阳远远的挂在月桂枝头,粉刷的白墙壁上斑驳着霉斑。
      “这就是那个孩子。”邓布利多抱着熟睡的女婴,轻轻拍了拍,交给了对面的年轻男女。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接过襁褓,轻轻晃动手臂,爱怜地问:“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弗洛琳娜,就叫弗洛琳娜吧”邓布利多回答
      Florina
      这个名字是邓布利多起的?斯内普下意识默念了一遍,发现这个名字后两个音节“琳娜”的发音与“蒂娜”很像,而前面的“弗洛”和“瓦伦”则是完全相反。他明白,这是邓布利多希望她的初心与她的母亲不同,但最后可以和她的母亲一样功成身退。
      哼,真是给予厚望。斯内普冷笑一声,听对方喃喃重复的声音渐渐远去

      时空又是一阵扭曲…
      邓布利多正在看一封信,字体端正而且优雅——“她被同学欺负,是否因为这个理由按计划移居美国?”信封的落款是迪亚兹。
      邓布利多的回答是“去之前先带来霍格沃兹吧,我需要检查她的记忆。”

      …
      依然是一封信,依然来自迪亚兹,不过看不太清,能依稀辨认的只有——
      “……想终止计划……”
      “……今日她展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差点死于一个食死徒的手里。对方受的伤,被她治好了,送去奥利维亚吗……”
      邓布利多的回答是“她现在还不能离开你们,再等等,先按计划送去奥利维亚。”

      …
      时光再一次折叠重合
      这次那对年轻男女已经步入中年,那个男人的外貌与来到霍格沃兹时几乎无异,斯内普判断这应该是最近的事。他搂着怀里痛哭的女人,神情哀伤。他们面前铺着花布的黑木桌子上放着一张转学申请表。
      “她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唯一的孩子”男人喃喃道,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女人哭得更大声,嘴里是不清晰的“米娅…米娅…”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劝慰道“弗洛琳娜也是你们的孩子,她也由你们抚养长大”
      女人坐直身体哭着摇头,上气不接下气,近乎乞求“那就让她变成我们真正的孩子吧,求求您,删去那些记忆…”
      “是因为爱她,还是想拿她当那个孩子的替代品呢?”邓布利多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不少,他缓缓问道,语气依旧平和,而对面的男女没有说话
      他眼神晦暗,开口问道“她依旧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是吗?”
      “对”女人点了点头
      “想好了吗?”
      他们点头,十指相扣
      “一忘皆空。”
      对方的神情在那跟老魔杖后渐渐变的空洞麻木。
      ……

      无数的残缺的信席卷而来,一块一块仿佛时间的碎片,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弗洛琳娜今天会叫妈妈了,妮芙高兴坏了…不能生育的我们原来真的可以拥有一个孩子…”

      “…我们错了,妮芙怀孕了,我们想…终止计划,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们过够了,或许她本就不属于……”

      “…米娅,我们那个孩子取名为米娅,弗洛琳娜还不知道,告诉她吗?…”

      “…米娅有先天性疾病,活不过六岁…”

      “…转学申请表填好了,您来美国一趟吧,最后的最后,我们想见见您…”

      光芒结束,仿佛有风吹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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