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也会被攻略吗》lco

5、第 5 章

　　【隔壁老王：快快快，你都要被偷家了还磨磨蹭蹭的。】

　　大半夜的，薛钰穿戴整齐翻出校园，孤身一人站在路边打车，手机里的系统还在不讲道理地催他。
　　他的手机屏幕已经被砸成了个蛛网，依然不影响系统持续刷屏。

　　“这个点打车本来就难，我翻倍加价都没人接。”薛钰也被带着烦躁起来。

　　【隔壁老王：打不到车，你可以跑着过去嘛。】

　　“……那你跑吧，用键盘跑，多快呐。”

　　话是这么说，薛钰还是不得不考虑起别的方案，他甚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跑过去的可能，然后他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许乌鸢会死吗。”
　　他们的攻略目标是许乌鸢，许乌鸢才是绝对的重点，系统的焦急仅仅是因为另有攻略者捷足先登，而不是许乌鸢的安危。

　　【隔壁老王：你在说什么，当然不会。】

　　“他被救下来了？”

　　【隔壁老王：倒不是因为这个。】
　　【隔壁老王：谁能杀得了他啊，他可是粉身碎骨都死不了的人。】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系统又在说薛钰听不懂的话，它偶尔会说漏嘴，然后马上装作无事发生地撤回消息，薛钰不想打草惊蛇，也就一直没有戳穿。

　　“既然他没有危险，那就不用过去了。”薛钰取消叫车。

　　【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你没听懂吗，现在有个攻略者就在许乌鸢附近，他很漂亮，惊心动魄的那种漂亮，还近水楼台，优势很大……】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薛钰熄灭屏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被夜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他不会动心的。”

　　·

　　“就算拆掉洗衣机，她也不会死哦，反正她现在已经没法活动，放着不管就行，到明天差不多就碎了。”来人随意地说着。

　　许乌鸢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上。

　　这人手指修长，涂着黑色的指甲油，指背纹着细小的图案，还戴着巴洛克风格的戒指，一眼难忘。
　　就是先前关门的那个人。

　　许乌鸢不知道对方的来头，反正十有八|九不怀好意，他的手已经悄悄握住刀柄。

　　“普通的刀对我们可没用，” 来人咧嘴一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刚刚你不是都试过了么。”

　　许乌鸢注意到这人的用词，他说的是“我们”，自然而然把他自己跟林姐归为了一类。
　　他们都是超乎常人的怪物。

　　“别这样看着我，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没有恶意，指把门关死，阳台封住，断了许乌鸢逃生的路。

　　“啊对，我是故意不让你跑的，”对方很坦然，语气里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毕竟你要是连这玩意都解决不了，那也没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

　　许乌鸢：“……”
　　握着刀的手紧了。

　　“也别想着对我动手，如果不想倒大霉的话……哦，别误会，我没有读心术，只是看你的身体有这个倾向，友好地提示一下而已。”

　　“这么自信，”许乌鸢松开刀柄，对方跟林姐不是一个级别的，靠自己手上这些伎俩确实奈何不了他，但嘴还是要硬到底的，“话放得太满也容易被反噬，没什么，我也只是友好地提示一下而已。”

　　“是吗。”打扮怪异的美人没有被激怒，他轻笑一声，“我会好好记住的。”

　　许乌鸢死死盯着美人，拿不准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美人旁若无人地发了会呆，低头对上许乌鸢的视线，这才作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是不是还没自我介绍。”
　　“我叫周秧，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要个东西。”

　　“什么？”

　　“你脑子里的东西。”

　　许乌鸢脑子里有的无非是那几根缝纫针，非要取，做个开颅手术也能取，只不过这人的意思估计不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秧又说：“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安排后事，三天之后就由不得你了，怎么样。”
　　这是准备强来的意思了。

　　当然不怎么样。
　　许乌鸢也是始料未及，原本很普通的一天，自己先是碰到了个喊打喊杀的怪物，好不容易脱险，又来了个怪人给自己下了个死亡通告。
　　而自己还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来人了，那我们就三天后再见咯。”

　　·

　　“有人在吗？”
　　门外有人敲门，等了几秒不见应答干脆直接冲了进来。

　　没完没了今晚，许乌鸢甩掉积攒多时的疲惫，侧身躲起来观察来人。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大晚上的连帽子口罩都戴了，生怕露出一点皮肤似的。

　　他们在屋里翻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最后才把目光放到阳台上，从他们的视角看不见许乌鸢，但也没有贸然过来。

　　“阳台上的朋友，”男的开口，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应该年纪不小，“不好意思打扰了，请放心，我们不是来抢劫。”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涛，旁边这位是赵瞳。”
　　“我想你今晚应该是见到了一些非自然的事件，现在很难冷静，但请相信我们是没有恶意的，或许我们同病相怜。”

　　沉默片刻，许乌鸢出声：“什么意思？”
　　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套话的机会。

　　“裂痕，碎片，你说对吗。”孙涛道。

　　又是知情的人。
　　许乌鸢就奇了怪了，以前没觉得世界不对劲，周围每个人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一旦开了个口，怪人就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你们先脱了帽子跟口罩。”
　　他们捂得这么严实肯定是有理由的，许乌鸢想看看他们的底线。

　　站在客厅里的两人没有立马拒绝，他们小声商量了一下，还是依言把装备摘了下来。

　　在看清面容的瞬间，许乌鸢就明白了他们遮挡的原因——他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
　　而且他们看起来都有些眼熟，许乌鸢稍稍回忆，很轻易就想了起来，早些时候他在警察手中见过他们的照片，当时警察说他们下落不明，消失得莫名其妙。

　　“如你所见，我们都是正在破碎的人，相信你也是一样的，别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放任不管，你很快就会像瓷器一样碎掉。”
　　孙涛声音带了点严肃，“更糟糕的是，你甚至会成为怪物的养分。”
　　“跟我们走吧，我会告诉你怎么活下来。”

　　虽然但是，许乌鸢还没有开裂。

　　“我看到警察在找你们。”

　　“是，我也知道，”对方直言不讳，“但我们不能露面。”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你的同类。”
　　许乌鸢从阳台走出，站到灯光之下。

　　他身上有很多针线缝合的痕迹，看起来同样瘆人，但跟对面两人身上的裂口是完全不同的。

　　赵瞳一脸惊讶：“……许乌鸢？”

　　作为远近闻名的小混混，许乌鸢长相又特别，认得他的人不在少数。

　　“怎么会……”孙涛跟赵瞳对了个眼神，他们很确定这个房间有人破碎了，可许乌鸢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如他所言，他并不是同类。

　　“你们要找的是破碎的人对吧，”许乌鸢开口，“这里确实有，我可以告诉她的下落，作为交换，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怎么样？”

　　孙涛跟赵瞳都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许乌鸢，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许乌鸢：“？”

　　“咳咳很抱歉，”孙涛开口，“我们不能拿这些情报来做交易。”

　　许乌鸢眼神渐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让他们开口。

　　“我们可以无条件地告诉你。”

　　“哈？”许乌鸢愣住。

　　“这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事关人类存亡，大家都是命运共同体，既然你问了，我们告诉你也是应该的。”

　　许乌鸢：“……”
　　孙涛说得诚恳，许乌鸢还是没放弃怀疑对方是否另有阴谋。

　　“那我就直接说了，这个世界正在破碎。”
　　“据我们的观察，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会破碎，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碎片跟碎片之间可以融合，无论物种，只要融合成功，破碎就可以被逆转。”
　　“不仅如此，”孙涛顿了顿，“碎片融合之后，我们还有一定的概率觉醒异能，成为进化者。”

　　许乌鸢恍然大悟，难怪他们精准地赶到林姐家里找人，估计跟他们的异能分不开关系。

　　“你们已经觉醒异能了？”许乌鸢问。

　　“没错，但我们不能告诉你更具体的信息，毕竟你还不是我们的同类。”
　　“继续说回来，碎片融合看似是条生路，但它也充满不确定性，融合可能觉醒异能凌驾于众人之上，也可能变成一个失去意识的怪物，而且碎片融合是没有规律的，想找到合适的碎片进行融合更是难上加难。”

　　许乌鸢静静地听着，等孙涛说完，他才问出自己最好奇的地步：“你说有些人融合碎片反而会变成怪物。”

　　“对。”

　　“那你们有办法对付这些怪物吗？”

　　“两个办法，有异能就用异能，没有异能就把它隔离起来，时间久了，它自然而然就会再度破碎。”
　　跟周秧说的是一个意思。

　　“你们的同类多吗？”许乌鸢又问。

　　“进化成功的没有几个，意外成为怪物的倒是不少。”

　　“你知道的进化者里面，有没有一个蓝色头发的，长得很漂亮，打扮也很奇怪，”想了想许乌鸢还是得强调一下，“应该是男的。”

　　孙涛摇头：“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没有这样的人。”

　　许乌鸢一直留意着孙涛他们的表情变化，听完自己的形容，他们脸上确实只有迷茫。

　　“那没事了。”

　　许乌鸢把他们带到阳台，指着墙角的洗衣机：“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额，人。”
　　洗衣机还没转完一轮，依然在勤勤恳恳地洗着，玻璃罐撞到内壁上咚咚作响。

　　孙涛：“……”
　　赵瞳：“……”

　　许乌鸢简单讲了下事情的经过，两人看向许乌鸢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

　　“你是说，她想吃了你，在追逐的过程中意外碰到了这台洗衣机，他们相互融合，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孙涛艰难地整理出经过。

　　“对，差不多。”许乌鸢略去了自己怎么跟林姐缠斗的经过。

　　孙涛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最后只憋出来一句：“那你还挺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