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也会被攻略吗》lco

32、第 32 章【修】

　　我认识这个人么？许乌鸢暗想，可惜系统掉线了，不然还能问问自己跟礼帽男爵有什么关系。

　　等礼帽男爵跟艾迪的身影彻底消失，束缚住许乌鸢他们的无形力量也随之消散，他们从僵化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

　　“裁缝师？”机器人喃喃自语，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许乌鸢身上，一副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个洞的架势，“不是早就破碎了么。”

　　于小晨整个人也相当震惊，对他来说裁缝师就是历史里的人物，陨落早已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突然告诉他自己眼前的人就是裁缝师本师，让他实在难以消化。

　　到手的鱼跑了，许乌鸢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叉着腰环视了一圈，把刚刚被甩到一旁的两条双头蛇捡了起来。
　　艾迪人都走远了，它们竟然还没消失，不过身上已经遍布裂纹，看着随时都会破碎。

　　“这是艾迪养的畸变种，跟他共生，不是异能。”机器人解释，没敢多嘴打听许乌鸢的身份，语气有些试探性地讨好，“它们很难算是独立的个体，必须依赖艾迪才能存活，离开太久就会破碎。”

　　“我哥能不懂么，要你多嘴。”于小晨狐假虎威地呵斥道，自打跟许乌鸢配合拿下艾迪之后，他就把自己跟许乌鸢划成了一派。

　　许乌鸢：“……”
　　他还真不知道。

　　机器人耸肩，识趣地闭上了嘴。

　　几句话的功夫，一条双头蛇已经拦腰裂开，“啪”的一声断成两段，随即又彻底裂成一堆碎片。
　　另一条双头蛇看着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许乌鸢摸出艾迪先前脱落的碎片，试着喂到双头蛇嘴前。

　　原本奄奄一息的小蛇瞬间精神过来，艰难地撑起头嗅了嗅碎片，张开蛇口急切地撕咬起来。
　　眨眼的功夫，碎片就被双头蛇吞噬殆尽，吃完碎片后，它身上的裂纹逐渐恢复，整条蛇绕着许乌鸢的手臂游走，试图再找到另一块碎片。

　　“哇，好神奇。”于小晨感叹。共生畸变种不罕见，但外人能喂养的共生畸变种还是头一遭见到。

　　机器人也不由得侧目，没想到许乌鸢手上竟然正好有艾迪的碎片。

　　喂完双头蛇，确定这小东西暂时安全后，许乌鸢一把提起机器人：“那个戴礼帽的玩意是什么？”

　　“礼帽男爵，”机器人飞速地说着，似乎是怕自己说慢一点就被许乌鸢撕碎，“他是17号城市塔利亚庄园的城主，能力叫做‘腐朽的盛宴’，已知的效果是控制别人，只要他宣布宴会开始，所有被卷入的宾客都得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是个规则类的高级异能，碰上只能自求多福，他在试炼里从未输过。”

　　许乌鸢回忆着刚才被束缚得毫无抵抗之力的感觉，礼帽男爵相当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样厉害的人，竟然也被困在小菜园之中吸收霉运。

　　“他有弱点吗，怎么对付他？”于小晨急忙问道，他第一次碰到礼帽男爵本人，对方带来的压迫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烈。
　　哪怕人已经走远了，于小晨还是忍不住心悸，完全不想再遇到对方。

　　“我怎么知道。”机器人无奈地摇头，心想我要是知道还等得到现在，早就把他干掉了，不过嘴上还是只能老老实实说：“黑市天天悬赏礼帽男爵的异能解析，多少只乌鸦盯着他、分析他，你看有实质进展吗？”

　　“悬赏？”许乌鸢问，这对他来说倒是个新鲜事。

　　“是啊，毕竟礼帽男爵也算是排得上号的进化者，又是规则类的能力——规则类能力看起来很厉害，可一旦被解析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只有被针对的份。”
　　“所以礼帽男爵很谨慎，很少使用自己的异能，不愿意让人收集数据，就像刚刚，他捞了艾迪就走，异能用得相当克制，绝不做多余的事。”

　　“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吗？”于小晨绝望，“他想要我们的命跟砍瓜切菜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恕我直言，按照小菜园的设定，植物人是不会破碎的，最多也就是枯萎，所以礼帽男爵要不了你们的命。”

　　“我只是在比喻，谢谢。”于小晨的悲怆的情绪一下子消散。

　　机器人沉默片刻说道：“或许你们可以努力一下，尽快通关，那就没事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于小晨抱头，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被机器人坑惨了，“你们半年都没通关，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礼帽男爵也没有找到通关的办法？”沉默许久的许乌鸢突然问。

　　“没有。”机器人说，“实际上，在偷袭你们之前我见过礼帽男爵一面，当时艾迪问他有没有想到离开的办法，他明确说没有，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你们能被小菜园困住半年？”
　　不管是礼帽男爵还是机器人，他们的能力都很好用，竟然能齐刷刷被困在小菜园半年，多少有点匪夷所思。

　　“因为它玩了一个规则陷阱，让我们不断循环。”机器人苦笑一声，“你有没有看过后台，试炼规则里说七日内生长最好的植物人将获得奖励。”

　　许乌鸢：“恩。”

　　“这一轮马上结束，”机器人在后台确认了一下时间，“你马上就会知道为什么。”

　　于小晨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一道从空中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

　　“尊敬的用户晚上好，这里是本次试炼的判官，现在我宣布本轮生长周期结束，请各位用户停止一切行动，清点即将开始。”

　　这道声音是在上空凭空响起的，看不见人影，声音也没有很大，却传遍了小菜园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动静的许乌鸢一愣，这道声音他认得，就是一开始落入沼泽时的欢迎声。
　　原来他是判官。

　　“这是判官广播，”机器人解释起来，“每场试炼都有判官监督，他们不会参与试炼的过程，主要是负责评判成绩，确保奖品的发放——你懂的，如果没有第三方的强迫，很多城市都不会愿意拱手让出碎片。”

　　这么不讲道理的规则，确实得配个监督者。

　　没过多久，判官的声音再度响起：“很遗憾，七日周期结束，所有用户的生长进度一致，根据规则，只有一名用户可以获得奖励，因此本周期内没有符合获胜规则的用户，试炼自动进入下一周期，上一周期记录自动清零，请各位用户再接再厉，茁壮生长。”
　　判官说话语速很快，吐字更是含糊不清，透露着十足的不耐。

　　“生长进度一致？”于小晨人都傻了，“这怎么可能。”
　　就算其他人消极怠工，至少许乌鸢是吸收过两只灯笼的，怎么可能所有人的进度都一样。

　　于小晨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让不知身处何处的判官听到了，立刻不满地问道：“你要质疑判官吗？”

　　于小晨被吓得一个激灵，想起来自己的偷渡者身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额，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判官轻笑一声，没有追究：“生长进度的评判没有问题，请各位用户继续努力，早日通过试炼。”

　　许乌鸢打开手机，后台的日期果然重归于第一日，他先前吸收的两只灯笼带来的阳光值也随之被清零。

　　“这就我们无法通关的原因。”机器人开口，“试炼七日为一个周期，周期结束，本该按照阳光值的高低决定胜负。可在判官宣判之前，我们所有人的阳光值就会被平分，偏偏试炼要求只能有一个进化者胜出，平局满足不了胜出条件，试炼就会自动开始下一轮。”

　　“至于阳光值被平分的原因……”机器人指了指他的脚下，“就是它。”

　　“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在沼泽深处，我们所有用户的根都是连在一起的，每个周期即将结束的时候，根就会发挥它的作用，调配阳光值，让所有人都维持在同一个生长水平。”
　　“发现这一点后，我们想过很多办法去破坏树根，可都无济于事，也是因此我们才能确定有一条隐藏规则，植物人无法破坏脚下的根茎，哪怕是礼帽男爵也不得不遵守规则。”
　　“阳光值会被树根配平，可我们又无法做掉树根，于是，这就成了个无解的困境。”

　　于小晨不可置信：“所有办法你们都试过了吗？不要对自己太有信心！”

　　机器人扶额：“你以为我们这半年就是泡在烂泥里发呆吗？”

　　“等等，”于小晨灵光一闪，“我是偷渡进来的，不算试炼的参与者，规则束缚不了我。”

　　“很遗憾，后台说了，规则的作用范围是全体植物人，你似乎也在其中。”

　　于小晨不信邪，凭空变出一把锯子就朝自己的脚下招呼，他下手很重，割了半天也没点效果。
　　拉扯了一会，筋疲力尽的于小晨才选择放弃。

　　“哥，怎么办，我也破坏不了根。”

　　许乌鸢接过于小晨的锯子把玩了几下：“这也是你的魔法道具？不会是人体切割术的道具吧。”
　　人体切割术也是经典魔术之一，在黑域的时候，许乌鸢还去看过一场演出。

　　“应该是吧。”于小晨对末日前的魔术不太了解，他只知道自己能变出很多魔术小道具，当然绝大部分都是鸡肋中的鸡肋。

　　“你还能变些什么？”许乌鸢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鸽子，花，扑克牌……都是些没用的小玩意。”于小晨越说越没有底气。

　　“没用？那可不见得，”许乌鸢随口一说，回头看向机器人，话锋一转：“判官他算是植物人么？”

　　·

　　“裁缝师？！”艾迪震惊到无以复加，“他真是裁缝师？”

　　“他当然是，你跟他交手这么久都没发现？”礼帽男爵匪夷所思。

　　“可，可是……”艾迪有些语无伦次，在他的认知里裁缝师早就死了，哪怕许乌鸢的能力很像，他觉得这撑死是个高明的复制人，完全没想过会是裁缝师本人。

　　“我倒是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认定他不是裁缝师本人。”礼帽男爵冷飕飕地说。

　　艾迪犹豫：“因为杀了他的人是欺诈师，我们都知道，欺诈师从不手下留情。”

　　“那可真不好说。”礼帽男爵意味不明地笑笑。

　　艾迪沉浸在震惊之中：“可如果裁缝师没死，这么多年他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礼帽男爵摆摆手，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我想到破局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砍不动树根，但有个人似乎可以。”

　　“你是说判官？”艾迪皱眉，判官不属于植物人，自然不受试炼规则的约束，“判官可不会插手试炼，他们一向自诩高人一等，我讨厌跟他们打交道。”

　　“不插手只是因为筹码不够。”

　　“筹码？”艾迪正想说他们能有什么筹码，话到嘴边猛地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裁缝师？”

　　礼帽男爵没有回答，只给了艾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艾迪不寒而栗。
　　在碎片世界，虽然大家时不时相互陷害，但安全区内还是有个不成文的底线——不用别人的碎片谋求利益、不直接掠夺别人身上的碎片，否则所有人都可以为了碎片肆意残杀别人。
　　哪怕艾迪这样爱搞偷袭的人，也默默遵守着这个规矩，只有盗贼团这样荤素不忌的渣滓才无所顾忌。

　　“怎么，你有意见？”礼帽男爵漫不经心地瞥了艾迪一眼。

　　艾迪后脊一凉，撇开脸：“没有，我只是担心。”

　　礼帽男爵满意了：“那就好。”

　　敲打了艾迪，礼帽男爵这才仰头，对着天空开口：“我申请与判官对话。”

　　“怎么？”过了好半天，懒洋洋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礼帽男爵单刀直入：“你应该也发现了，裁缝师就在这个试炼里。”

　　“所以？”

　　“我把裁缝师的碎片剥下来给你，你切断我的根。”

　　“嚯，多新鲜呐，算盘都打到我脑袋上来了。”

　　礼帽男爵丝毫不慌，笃定道：“难道你不想要裁缝师的碎片？”

　　判官没有回答。

　　“只要破碎还在继续，所有人都需要碎片，判官也不例外。现在流通的碎片大部分品质一般，高级碎片被几大城市垄断很难参与到流通之中，哪怕你是判官，想要得到高级碎片也不容易。”
　　“你不觉得现在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么——裁缝师碎片品质肯定不低，而他现在势单力薄不说，实力也下降了很多，正是下手的时候，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听起来很动人，但我自己动手不是更快，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判官说道。

　　“别把我当傻子，”礼帽男爵眼神不经意露出一点凶光，“判官第一守则就是禁止攻击用户，你在试炼里做点手脚没人知道，要是真敢对用户下手可是大忌，下场不需要我多说吧。”
　　礼帽男爵语气阴冷，自信满满，“我保证把裁缝师料理好了送给你，绝对不会脏了你的手。”

　　判官语调没什么变化，依旧懒散，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行啊，那你先把裁缝师抓住再说。”

　　“不行，你先切割，我不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