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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内阁奇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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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扫视了灵堂一圈，聚焦在哭哭啼啼的毛夫人身上。
毛夫人此刻朝着白色的孝服，头顶白色及背的长帽子，不住地用白色的丝绢擦拭着眼泪。
“毛夫人，节哀顺变。请问一下，毛元帅平常时除了待在家里，还经常会去哪里？”
离脉尽量和缓地说话，在这里死者为大，她总得敬畏死者。
毛夫人将几张白纸投进火盆，然后抬起朦胧泪眼，回答道：“老爷是顾命大臣，平常时工作繁忙，除了上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内阁里。”
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三个顾命大臣出事，他们的共同点有三个：
一、他们都是顾命大臣，有让太后忌惮的权势。
二、他们中的都是同一种毒。
三、他们每天都要呆在内阁里。
所以，内阁这个地方，绝对有蹊跷！
一念至此，离脉朝姜潮和覃婷怡道：“我们去一趟内阁，那里可能有什么线索。”
二人如置身迷雾一般，但见离脉眸子有神，表情坚定，语气笃定，不由颔了颔首。
姜潮心道：如果离脉破了案，那么功劳会记到自己的头上，怎么着他都不会亏。
三人脚底生风，出了毛府，各自骑着自己的马往皇宫里去。
皇宫里，在淡蓝色的天空下，宫殿的金黄琉璃瓦反射着白色的阳光，显得格外的辉煌大气。
他们已经下了马，经过一炷香时间的七拐八拐，在姜潮的引领下，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内阁。
内阁听着很神秘，但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写字楼。
红墙灰瓦，高不足两丈，外面的柱子也是红色的，隐隐有朝廷办公的气势。
及至内阁门前，守卫条件反射般地将长枪横在门口，挡住三人的去路。
“什么人？请出示通行令牌。”守卫面容冷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姜潮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玄铁令牌，将正面出示给守卫看，好声好气地道：“小哥，我们来自玄衣局，是负责查案的。请您行行好，通融一下。”
一个小小的守卫，居然有这么大的官威，所依仗的不过是皇帝给与的权势。
这叫什么，这就叫狐假虎威。
守卫板着个脸，收回自己的长枪，终于放行了。
推开内阁的朱漆大门，一股奇异而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个味道，离脉再熟悉不过了。
几乎一瞬间，离脉就明白了那两位顾命大臣的死因。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死是意外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离脉手抚过这里的案桌和椅子，它们表面的那一层油漆很丝滑，有效地防止了木头案桌和椅子的氧化。
姜潮和覃婷怡观察了一阵，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但见离脉表情松弛的样子，心知她可能有想法了。
“发现了什么？”覃婷怡用清脆的声音道。
“是这些案桌和椅子上的油漆，导致两位顾命大臣的死亡。”
油漆里的物质甲醛，是一种致癌物质，人长期呼吸这种物质，肯定会换上癌症。
加之现在是寒冷的初春，内阁的门窗时常关闭不通风，甲醛浓度蹭蹭往上涨。就这样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何解？”姜潮睁大了三角眼。
离脉将有关甲醛的常识娓娓道来。
幸而他们不是傻子，马上就听懂了。
“那么，他们的死是意外的咯，可以结案了。”姜潮自说自话道。
“非也，他们的死是人为的，不然为什么就内阁出事，皇宫其他地方没事？”
查案的节奏完全被离脉掌控，姜潮想掰回来，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他回答不出离脉的问题。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太监手挽拂尘小跑进来，对着三人弯腰道：“三位大人，太后有情。”
离脉正在想如何抓住太后的把柄，太后就找上他们了，也罢，那就去面见太后吧。
从宽阔的广场直直穿过，三人在小太监大的带领下，来到了慈宁宫的门前。
三人等待着小太监的通报，小太监去而复返，弯着腰将他们三个请了进去。
太后坐在主位上，才三十多岁的人，肤如凝脂，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她身穿白鸟朝凤衣，面容威压而沉静，颇有太后的威势。
离脉一行三人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参见太后。”
“免礼。”太后抬了抬手，声音威严道。
三人直起腰，离脉对古代的太后很是好奇，但是她管好了自己到处瞟的眼睛。
这个太后很是年轻，长得比程夫人美，看起来是个聪明的人，怪不得能成为宫斗冠军。
但如果是她害死了顾命大臣呢？
太后旁边的婢子给太后递了一杯茶，太后接过去，盖子沿着杯沿扣了扣，发出呲呲的声响。
那茶热气氤氲，看来太烫了，太后又将它放下。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太后目光直视着姜潮，威压地问道。
姜潮往前一步，双手抱拳拱了拱，声音洪亮道：“回禀太后，臣现在已经查出，两位顾命大臣死于内阁里的甲醛中毒。”
姜潮又将离脉给他解释的桌子椅子说了一遍。
太后一闻，脸上僵了一下。
两位顾命大臣是昨日死的，姜潮今天就能将死因查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沉吟半晌后，太后站了起来，手搭在一个老太监的掌中，缓缓地踱步而来。
太后娘娘直接来到了姜潮的跟前，姜潮不敢直视太后，只得弯着腰看地上，看太后的凤纹船履。
“那批办公用品，是我批准的。你是不是怀疑我，故意采购了油漆刷过的桌椅？”
“臣不敢臆断。”听到那威压地提问，姜潮心里一惊，忙将身段摆得更低。
“那批办公用品是我批准的没错，但是那批货很多，为什么就只是内阁的出了问题？”
嗯，太后想自证清白？也是，是个人都会撇清关系。
“来人呐，将内务府主管叫过来。”太后又朝小太监吩咐道。
内务府负责皇宫的后勤和采购，叫内务府主管前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离脉不禁对太后另眼相看，这个太后，有点实力。
而且，虽然自己也能想到找内务府主管查案，但是人家要是敷衍自己，那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
按照太后的说法，这批货在采购的时候没有问题，那就只有在采购之后出了问题。
在离脉头脑风暴的时候，内务府主管小跑进来，对着太后行了个礼。
小跑进来啊，对太后的要求积极响应，怪不得能升任内务府主管呢。
“卢总管，内阁桌椅的那批货，申请的时候，注明了所用的是生漆吧。”
“回禀太后，是的，全部用的都是生漆。奴才还保留着申请文书呢。”
生漆虽然与油漆一字之差，但作用大不相同。生漆来自树脂，是没有毒的；而油漆就不一样了，它是有毒的。
太后将视线从卢总管身上移到姜潮身上，开口道：“姜潮，你现在要不要看看文书？核实一下卢总管的话？”
太后娘娘这么坦荡荡，或许，我们错了。离脉心道。
“此事到此为止，结案吧，莫要再提。”太后回旋身体，手依旧搭在老太监的掌心中，缓缓踱步回去。
怎么是这样？难道太后做贼心虚了？
“哀家乏了，你们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走入了内堂。
及至慈宁宫外面的空地，姜潮道：“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太后为什么就要结案了呢？”
“难道是——”姜超突然醒悟了，离脉迎上他，点了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笨蛋美人覃婷怡焦急问道。
姜潮斜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最好听不懂。”
归去归去，这桩案子太难了，难于上青天。即便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抓捕归案。姜潮在心里叹道。
傍晚，程府内。
离脉和程府一下子围着圆桌吃饭，离脉吃得嘎嘎香，以极快的速度伸出筷子夹菜，接着送入自己的口中。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了不对劲。对面的义父程松入，根本没有动过碗筷，愁眉紧锁，唉声叹气。
离脉停了下来，将口里的饭菜囫囵吞了下去，道：“义父，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
程松入看了离脉一眼，又叹了口气，耸拉着个脑袋：“北方的蓟县节度使发生叛乱了，朝廷想要发兵前往那里镇压，可是国库亏空多年，粮银远远不够。这可如何是好？”
一语未了，大伙儿除了六岁的程似绣还在吃饭。
北方叛乱的事，绝对是个坏消息。如果朝廷镇压不力，那么当他们来到京城屠城的时候，这么多百姓，如何是好？
大伙想都不敢想后果。
对策就是发兵镇压，可是钱粮不够，士兵们很容易丢盔弃甲，放弃厮杀。
归根到底，就是一个融资的问题。
对于银行职员出身的离脉来说，不要太容易。
离脉专心致志，在自己的识海里头脑风暴，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出了自己的身体，飘浮在京城的上空，注视着北方。那里战火纷飞，百姓罹难，生灵涂炭。
俄顷后，三个方案立马浮现。
一、要求官员和百姓有粮的捐粮，有钱的捐钱。这个方法，明末的崇祯皇帝曾经用过，效果不明显，最后他在煤山自挂东南枝了。
所以，排除掉。
二、变卖皇宫的贵重物品。这个方案日本用过，日本在中日甲午战争中，钱粮也不够，但是皇室变卖贵重物品，后来打败了中国。
这个方案放在中国封建王朝行不通，因为皇室上上下下会肉疼。
所以，也排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