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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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许久，夜一片寂静。
虽毯子在怀，司简还是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度拿起手机看时间，这会已是凌晨三点。
自昨晚入住酒店后，司简就没有吃饭，这会儿因为睡不着的焦躁下，饿意愈发明显。
出去搞点东西吃吃，这个想法出现在司简脑子里的下一刻，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黑色字母印花短袖，灰色运动短裤，没打算走远就穿双拖鞋好了，司简站在门口的镜子前，随意扒拉了几下头发，戴上棒球帽。司简对自己的穿搭十分满意，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对着镜子自夸了一句：“不错，真是帅气小伙！”
下过雨的路面在路灯的照射下盈盈的泛着光，街上没啥人很安静，少有人三点还在外面晃悠，除了觅食的司简。
他们下榻的酒店并不在闹市，又是深夜，司简走了两条街都没有看到还在营业的夜宵店，甚至连一家肯德基麦当劳都没有。
正常人此时应该掉头回去，司简不轴劲犯了，不填饱肚子不甘心，对食物的期待从一碗小馄饨降级成就算是吃一碗泡面也OK。
这条街走到底，右转进入了新的街道，没走多远才看见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自动门感应到有人向两侧打开响起了欢迎光临的提示音，原本坐在收银台内昏昏欲睡的小妹立马站了起来，下一刻少年人便映入她的眼帘。
十七岁的司简已是成年人的模样，一米八的身高，身形纤瘦，肤色白皙，同样是高鼻梁双眼皮的帅哥标配，但少年人眼尾处的那颗小痣给俊秀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别致。
普通的短袖短裤穿在他身上怎么就别样的好看，专属于少年的干净气质以及棒球帽下的俊秀脸庞让人忍不住视线跟随，收银小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困意已然不复存在。
便利店能选的东西有限，司简在几个货架上没有停留多少时间，选了一碗拌面和一瓶椰奶就去了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小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司简，见司简朝她走来，脸噌的一红眼神慌忙看向别处 ，接过司简手中的商品，因为紧张的缘故，扫了几下才录进商品信息。
“一共是八块五，需要袋子吗？”
司简掏出钱夹，取出一张十元面值的钞票递给收银小妹，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白皙纤长好看极了，连带着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的那张普通的十元钞票都增色几分。
从未谋面的少年，是这附近刚搬过来的住户吗？颜值真是可以出道的程度！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常见面！收银小妹一时愣了神，没有去接司简手中的钱。
注意到收银小妹一直盯着钱看，司简询问：“钱有问题？”
“啊？……”像是被拆穿心事的少女，收银小妹脸红的发烫，用手拢了拢耳后的头发掩饰自己的窘迫，赶紧接过钱找零一块五。
“有热水吗？”走了几条街，司简已经饿的不行了。
“......”小妹指了指柜台内空缺的地方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热水机下午送去修了！”
“......”住酒店卫生间坏了，出来吃个泡面热水机也是坏的，这都是什么狗屎运气，自己也太倒霉了吧！
收银小妹看司简皱起了眉头，以为没有热水惹得少年人心生不悦，便再次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送你个购物袋吧。”
“没事没事，谢谢”司简接过购物袋，把东西一股脑的都装进去，离开了便利店。
看着出门而去少年的背影，收银小妹再次感叹：真好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次。
上天偶尔会聆听虔诚的心声完成人类的心愿，十分钟后，司简再次迈进了这家便利店。
他迷路了！
“那个……你好”司简站在收银台前有些踌躇，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小声询问：“姐姐，半岛酒店怎么走……”
......小妹走出收银台来到店外，指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到了路口左转那条街走到底再右转走到第二个红绿灯的路口再右转就是了！”
“……啊，这样”
收银小妹的答案简直要绕晕司简，他真的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虽然没听懂也没好意思再问一遍，挠了挠头说了声谢谢。
不管了！先走着！万一遇到了个人还可以再问问。
按照收银小妹的指示，司简在路口左转进入回程的路，这条路走到底再右转就行了！司简信心满满！
八月的天夜短昼长，灰蒙蒙的好似要亮，拎着塑料袋的少年站在路口左右环顾犹豫不前，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刚刚这条路太长了，长到已经不记得要往哪转了，往右？还是往左？
不管了，先右转！右转后的路没走多远，司简心里没底，停下脚步转身往后看了看：“该不会走错了吧！”
他犹豫了！十分犹豫！要不要及时止损这个问题都成了一个问题，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的这种感觉是令人没有安全感的。
往前走？
往后走？
司简站在原地，拎着袋子的那只手不断摩挲着塑料袋，思考问题的少年太过专注，没有注意不远处的小巷里，几个身形摇晃的人正在往自己走来。
看着自己过来时走的路，司简想着要不还是继续前走吧，好像也没走错。
做好决定的司简一回身，没注意身后有人，来不及闪躲，便撞了上去。
下一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闯进鼻腔，对方是几个喝了酒的醉汉，一个黄毛，一个矮子，一个胖子。
司简踉跄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袋子也随之脱落。
与司简相撞的那个人还没开口，旁边的矮子倒开始发难：“妈的，没长眼?”
与酒鬼纠缠不是上上策，司简捡起袋子利落起身，便准备绕过几个人往前走！
“哟，没长眼也没长耳朵，是个又聋又瞎的！”胖子嘲讽。
“......”
无人回应，扫了颜面，那人又骂了一声“草！”往前一步拽住了司简。
又是浓烈的酒精味进入鼻息，司简皱起了眉头，胳膊用力往前一挣，摆脱了身后的桎梏。回头毫无感情的快速的说了句：“对不起！”便继续往前走。
“小子挺狂，也不在这条道儿上打听打听我们三哥是谁！撞了人还想走”胖子想上前再次拽住司简，眼看要拽住，没成想被司简一侧身躲了过去，没了着力点来不及刹车，这位胖大哥摔倒在地！
“……”
司简看着地上趴着的胖子，点了点头，扯过一丝假笑：“不好意思！”
这一下笑的实属不应该！事后司简回想起来这行为无疑是一种挑衅，刺激了这位胖大哥，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挨了一拳！
这一拳来的有些错不及防，嗅到酒精味的那一刻拳头也落在了脸上，还有一句“笑你妈了个*”落在了司简的耳朵里。
这句话当真惹怒了司简，这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妈”这个字！
“你说什么？”司简一拳还回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原本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个人，一看自己的兄弟挨了打，加入了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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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
“未成年?给监护人打电话过来接人！”
“……”司简并不是不想打，他根本没有鹤鸣的电话！
“打架不想让父母知道？”
“……”司简不太想解释为什么自己不打电话的原因，让鹤鸣来接他那不就是看他的笑话！
睡梦中的鹤鸣被酒店前台的电话吵醒，接听后只听得一句司简在警局之后就慌忙从床上坐起，困意瞬间没了。也没听见后面都说了些什么，鹤鸣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挂断了电话连睡衣都没来的及换，急匆匆的出了门。
走出酒店大门时，鹤鸣恍然之间发觉自己并不知道司简具体在哪儿个警局，又回到酒店内问清楚具体地址，等鹤鸣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见到司简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睡的正熟，上半身斜歪着靠在椅背上，两条无处安放的腿伸出去老长。
熟睡中的少年，嘴角带伤，左臂手肘之下直至手腕，大部分皮肤都被擦破，渗出的血珠里还掺杂着一些小土砾，右手里攥着了塑料袋。
鹤鸣试着抽了抽，没抽动。
攥的还挺紧，鹤鸣腹诽。
见有人进来，值班的警察赶忙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
“...接人...”
“啊？”小警察一愣有些意外，一个身穿睡衣，两只脚两双鞋的青年男子，在清晨的五点时分走进警局，除了要报警这件事，任谁看也想不出别的因由。
“司简。”鹤鸣说出名字，指了指睡的很熟的当事人。
“鹤先生是吧？”
询问了鹤鸣的身份，警察简单的给鹤鸣说明了一下情况，当街和三个醉酒的男子打架，警是司简报的，人到警局了也没消停，两拨人分开各安排一处才算安分。
“对方说，下班儿聚餐喝了点儿酒，走路也是晃晃悠悠的，没站稳俩人就撞一块儿去了，说你家小孩脾气真是大，一拳头挥过来，就打起来了…比较麻烦的是，那还是个监控死角啥也看不清…”
“……”鹤鸣微微皱眉，没监控这件事确实有点麻烦。
“也不能只听单方面的说辞，可问你家这小孩是一句话都不说，青春期的小孩都冲动气头上也能理解。联系大人这事也是问了半天才张口。这事儿呢也好办说个和就算了了。”办事的小警察一边说一边领着鹤鸣上楼。
“…嗯”鹤鸣只是点点头，没发表意见。
“……”小警察见鹤鸣什么也不说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是他什么人？”
“老师…”鹤鸣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怪不得什么话都不说，原来只是老师，小警察心里想着。
“那这事儿….”
“我能做决定！”没等小警察说完，鹤鸣就打断了他的话给了肯定答案。
……那就行!
路过仪容镜的时候，鹤鸣看到镜中穿着睡衣发型凌乱的自己，直到此刻他也才发现自己脚上的那双鞋并不是一对儿，真是无语！
“稍等一下”鹤鸣叫住走在前面的警察，对着镜子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警察：“……”
得知对方是三个人的时候，鹤鸣觉得司简肯定落了下风。
当醉酒男子组合三名成员尽在眼前时，情况多少让鹤鸣有些意外。
喔豁，司简这小子可真是有本事。
“小孩啃骨头长大的吧，牙口真够好的。”身后的小警察评价。
醉酒男子组合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印着几个相同的牙印，咬的可真够狠的各个都带血。
看见有人来，胖子立马站起走近了：“你就是家长吧，这事儿怎么算！”手一伸，带血的牙印赤露在鹤鸣面前。
离得很近，酒精味儿混合着血腥味儿进入鼻腔，鹤鸣往后退了几步，迫使自己远离这个味道。
鹤鸣往后退的这几步，在胖子看来无疑是害怕的一种表现，内心窃喜。往前几步又拉进了与鹤鸣的距离，气势更足了，嚣张的语气说着:“这事儿你可得给我个满意的交代。”
血腥味儿的逼近，鹤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垂在两侧的手也握成了拳头。他觉得自己再摆脱不掉这个味道，下一秒就要呕吐。
胖子没想到鹤鸣直接转身就走了，大声斥问：“怎么走了！”
小警察看鹤鸣脸色有些发白，赶紧跟着出了门。
“没事吧？”
……鹤鸣站在窗口的位置缓了好长一会，稳定了后问道：“能不能让我单独和他们谈谈”
再进门时鹤鸣已恢复好情绪，随手关上了门，鹤鸣快速巡视了一下这个房间，没有摄像头，很好！不错！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对方不要再靠近自己：“说话可以，但是不要靠近我。”前面半句语气平淡，转入后半句时已带有一丝警告。
鹤鸣和司简都有一样的本事，一句话让对方炸毛。
【啪】
胖子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指着鹤鸣：“艹，你这个人什么意思！”
鹤鸣没说话，一步一步走近，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满是戏谑。伸出手攥住了胖子的食指轻轻的往下一掰，没等胖子叫出声，另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一声惨叫只剩支支吾吾。
身后两兄弟反应过来站起身要帮忙时，看到鹤鸣那阴鸷的眼神后，又默默的坐下了。
看对方还算识趣，鹤鸣松了手。
脱离了鹤鸣的桎梏，胖子握着自己的食指痛得弯了腰，嘟囔着：“手断了手断了！”
鹤鸣从桌子上扯了几张纸巾仔仔细细的擦了每一根手指，坐到了醉酒组合对面的位置，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没断…但想断也不是不可以…”
打趣的语气说着狠戾的话，虽然只是穿着睡衣，但周身气场让人不寒而栗，这和刚才那个连退几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胖子还想说什么被黄毛一个眼神瞪回去了，没敢再说话，刚才的嚣张气势已不复存在。
不难判断，黄毛是大哥。
“不是谁先表达谁就是事实，也不是谁受的伤严重，谁就是被伤害者！是这样吧？”鹤鸣这句话说的冷极了，陈述句的语气说出一个问句，是问题也是一个答案。鹤鸣盯着黄毛，等他的反应。
“…….”
无人敢说话
鹤鸣继续补充道：“司简，就是那个孩子，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不会随意就出手…咳…出口伤人……除非…”
点到为止，懂不懂就看对面能不能审时度势了。
“你说我们恶人先告状？”醉酒组合里的矮子猛地站起，言罢就要冲过来，黄毛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他！
“大哥，你怕他一个小白脸干嘛！”矮子很不理解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怂起来了。
眼神这么差还是别说自己是道上的了，敢在这儿动手的得多有底气，气的大哥脸都沉了！
“小白脸？”鹤鸣玩味一笑，这个词是说我长得好看这个意思吗？
黄毛拉着矮子坐下，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讨论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鹤鸣。
每次看，鹤鸣都回一个标准的微笑。
“都是误会，误会一场”
“我们的错我们的错！”
“我们道歉我们道歉！”
鹤鸣靠在椅背上环着手，不屑的看着对面点头哈腰，三句话就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还没想好下一句话怎么说，就被突然而入的人打断了思绪。
“不！可！能！”司简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个塑料袋：“小爷这辈子不可能道歉！”
坐着睡觉是真的难受，司简没多大会就醒了，听说鹤鸣过来接他便走过来找他，刚走进就听见什么要道歉两个字，毫不犹豫冲进来，严词拒绝！
看到司简后，鹤鸣秒收起自己那副不恭的样子，醉酒三人面面相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睡醒了？”鹤鸣问。
“干你屁事！”司简没有好语气，一句话怼了回去。
醉酒组合瞳孔地震。
司简手里攥着个装泡面的塑料袋说着傲娇的话，这画面在鹤鸣看来中二极了。真不知道司简怎么就这么宝贝一碗泡面，走哪儿都带着！
鹤鸣领着司简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司简还处在不可思议的状态中，刚刚醉酒组合向他道歉的时候，他都蒙了。
他想张嘴问鹤鸣怎么回事，被鹤鸣一句好饿啊给堵了回去：“不用给我说谢谢，你那碗泡面就当谢礼了。”
司简在内心翻白眼：“谁要和你说谢谢啊，这不是泡面！是拌面！想吃自己买去，小爷为了这碗面进了局子，不亲自吃掉对不起我自己！”
鹤鸣看着眼前语气傲娇的少年，嘴角被打的地方血已经淤成了紫色，一夜未眠都化作了淡淡的乌青色印在了眼下，少年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鹤鸣一下拉住司简的胳膊，司简愣愣的转头看他，只见鹤鸣的手拂过少年的嘴角，轻轻问了一句：“疼吗？”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