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崩铁]我在模拟宇宙成神》九行诗

6、【爱笑的朋友】

　　“亲爱的空间站的大家（爱心），欢迎参加第一届的【黑塔杯】比赛。主持人是我，传说中黑塔小姐的女儿，”你笑着，像是一串不停摇晃着的风铃，“那我到底是谁呢？哼哼哼，这当然是秘密。”

　　“小姐，请不要戏弄我们的参赛者和观众。”

　　坐在你旁边的人是艾丝妲，她有一头很漂亮的粉色短发，蔚蓝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一点对你爱戏弄人的指责，“那么，下面由我艾丝妲来为大家介绍比赛的规则。规则很简单，大家需要找到藏在空间站的三位【朋友】，一位是【爱笑的朋友】，一位【爱哭的朋友】，而另一位朋友……就先跟大家卖个关子啦。”

　　“线索已经发送给各位参赛者了，希望大家都能积极参与，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你喝了一口放在你面前的仙舟啵啵奶茶，甜腻又顺滑的奶液顺着你的喉咙滑过，你舔了一下湿润的唇瓣，“请好好享受猎杀（被猎）的甜美。当然，我们会为比赛的赢家献上最甜美的礼物。”

　　“让我们感谢伟大的赞助商，黑塔小姐、艾丝妲小姐和阮·梅女士对本比赛的大力支持。”你的手按上摄像头，它像个可怜的娃娃一样掉到地上，你踩上了娃娃“柔软”的肚子，“最后，祝各位玩得愉快。”

　　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后，停留在你鞋跟的摄像头分崩离析了，而比赛就此正式开始。

　　“这是什么喜剧栏目吗？”拉帝奥问旁边衣冠楚楚的机械绅士，“噢，看来你也不知道。螺丝咕姆你在这里的人缘还真……不错。”

　　“抱歉，拉帝奥。”

　　螺丝咕姆的视线从中断的屏幕上移开，他之前没听到空间站新比赛的风声，而且里面还有你这位好学生在，螺丝咕姆不得不多想几分。

　　这时，与黑塔空间站相连的终端收到了来自活动主办方的联络。上面画了一个笑脸，非常简洁地标了一个地址，直接省去了解谜的功夫。

　　“这个地点是我们之前就打算去的地方。”螺丝咕姆说，“我们得快点解决这次事件。如果其他人比我们更早遇见繁育的虫子，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拉帝奥哼了一声，“你的那位好学生可没有想过普通人的死活。”

　　“不要对她这么严厉，拉帝奥。”出乎意料地，螺丝咕姆选择包庇你，“她是个好孩子，虽然你看上去不太相信，但是她代表的绝不是恶的那面。你应该舍下你的偏见。”

　　“可也不是善的那面。”拉帝奥有些奇怪地看着螺丝咕姆，如果不是他清楚螺丝咕姆没有情感的模块，他多半会以为感情污染了螺丝君主理智的思维，“我对你的建议持保留态度。但现在并不是讨论你这位好学生的时候，我们走吧，螺丝咕姆。”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拉帝奥心下的警惕却拉到了最大。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那个房间，它被绸带、蛋糕和爱心装点得粉粉嫩嫩，房间里的花朵们都开得寂静无声，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可怜的尸体。

　　拉帝奥隔着手套，谨慎地拿起一朵粉红的花，它的生机被无情地夺走了。在拉帝奥接触的一瞬间，就化成了齑粉和一缕甜腻的香气。
　　那是来自繁育的尸臭。

　　“拉帝奥，注意不要吸入它们。繁育的一切都是甜腻的‘剧毒’，沾上一点人类脆弱的理性就会溶解。”

　　“……太晚了。”

　　拉帝奥皱着眉，确实太晚了，他怎么会现在才意识到面前的螺丝咕姆只是繁育孢子影响下的幻境，“主办方的提示是这里，跟我调查的地点完全一致……繁育的臭味模糊了我的记忆。”理性重新压了上来，被遗忘的记忆渐渐复归，“我从一开始就来到这里，然后我遇到了【你】，【你】带着我绕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又回到了这里。”

　　他冷淡地说着，既没有中计的慌乱，也没有被欺骗的愤怒。暗红色的眼睛没有看那个幻想，拉帝奥只在瞧着那些死去的花，它们看上去像是被繁育所害的可怜祭品，外表无懈可击，内里却荒芜腐朽。

　　“第一次，我来的时候，花还是完好的，房间也不是这个装扮。”拉帝奥在大脑中搜索着仅剩的记忆，他在努力辨认那些模糊的、污垢的存在，“角落里……”那是什么？模糊不清的影子，拉帝奥记不起它的真实模样，“但我听到了它的笑声，它一直在笑……”

　　【螺丝咕姆】侧过身子看向拉帝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他还是那么彬彬有礼，拿着的手杖轻轻点了一下地，“你或许有点精神恍惚了，我的朋友。”

　　拉帝奥看着螺丝咕姆，他银灰色的面具下仿佛空无一物，两点莹绿的光仿佛幽冥鬼火。

　　螺丝咕姆明明没有表情，但莫名的，拉帝奥听见了笑声，笑声仿佛从他的胸口的位置传来，从这个房间的四壁传来，从螺丝咕姆平静的外表下传来……

　　“不，你绝不是螺丝咕姆。”

　　螺丝星的君主只是向他微微颔首，像是一只矜贵的猫咪那样，“那么，我是谁？维里塔斯·拉帝奥，告诉我，我是谁？”

　　拉帝奥沉默着，在这道谜题上，他迷失了答案。

　　笑声越来越近了，和心跳类似的笑声让他几乎耳鸣，那位机械绅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持着的手杖发出规律的点地声，哒哒哒……就像耳边的心跳，就像耳边的笑声。

　　突然，心脏被攥紧，笑声戛然而止，世界像是死了一样宁静。
　　【螺丝咕姆】停在了他的面前，本该严丝合缝的脸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狂笑的裂沟，【祂】说，“拉帝奥，你喜欢笑吗？”接着祂伸出了手——

　　记忆就此消止，拉帝奥惊醒了过来。

　　“醒醒，拉帝奥。”你轻轻地拍着拉帝奥的头，沾满全手的污血染红了他光泽的紫发。

　　笑声很吵，很响，你叹了一口气，【爱笑的朋友】已经是被玩坏的“发条玩偶”了，你本来在试图修好它，但现在你得先叫醒拉帝奥。

　　你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这个房间，他应该看到了那幕……阮·梅的虫子被可怜地撕开了嘴，从那道类似笑容的裂口，你能听到类似笑声的哀嚎。

　　虫子的脑容量理解不了狂喜和哭泣的区别，所以它变成了【爱笑的朋友】。
　　真是个悲惨的冷笑话。

　　此刻，拉帝奥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皱着，俊美的侧脸有些罗马美人的硬朗和忧郁。但现在并不是欣赏他的时候，你拿起了刀，往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人皮被刀刃顺畅地剥开，露出里面狰狞盘根的血肉，铁锈般的血腥味和繁育甜美的气味充斥了这座大笑着的房间。

　　滴答、滴答……
　　你把自己的血喂给拉帝奥，他的薄唇上沾染了浓艳的鲜红，刚才还苍白着的脸渐渐有了活人的暖色。

　　“你醒了。”

　　你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纯白的衣服被你的血尽数染上了不详的赤红，血腥味中带着一股股繁育的气息，类似果香的清新，类似汽水的甜美……香味是活着的，它冒着泡迸溅着、破裂着、向上涌着、向下浮着……

　　比视觉更快复归这具身体的是嗅觉，拉帝奥说不清那是臭味还是香气，血腥味直冲鼻腔，但他却只觉得口渴，他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咕咚、咕咚、咕咚，人类的心跳怎么能这么响，一瞬间拉帝奥还以为是某个巨物在自己身边苏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视野被分割成了一块块五颜六色的模糊色斑。你在他面前乖巧地坐着，裙摆上沾满了血污，双手也是鲜血淋漓，但你的脸却相当安宁，美丽的白发静悄悄地垂着，脸庞美得好似月光。

　　拉帝奥动了动唇，他的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要命的甜味，明明他刚才喝下那“蜜露”，可现在他却口渴得要命，生物的本能迫使他寻求潜在的水源，但他却渐渐发现……他渴望的不是透明的水，而是血，带着你气味的血。

　　“你很渴吗？”

　　你歪了歪头，被你划开的手臂还汩汩地向外渗着血。随着你移动手臂的动作，拉帝奥的目光隐晦又渴望地凝视着。

　　好像在遛一条矜贵的狗狗，你心里想着，你按上了手臂的伤口，“你喝下了我的血，繁育的毒已经深深扎根在你的身体里了。但是，这是恩赐。”你强调着，你的目光移向角落里那个被玩坏的可怜玩偶，“你没有变成它那个样子，多亏了我。”

　　那个可怜的虫子只在咧开嘴笑着，鲜红的血和黏腻的□□从那笑容里面渗了出来。但虫子却无知无觉自己的痛苦，它的心跳和笑容牢牢绑在了一起。

　　它活着，它欢笑……就好像它到达了极乐的地狱。

　　但是，可怜的虫子没有忘记你的存在……你是虫族未来的女王，是虫子们心爱的陛下，除了献上生命的忠诚外，虫子想要把笑容也一起献给你——我们伟大的女王。

　　可是，笑容消耗了它大部分的生机，它的对足都扭曲着歪向一边。于是，它只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慢慢地爬向你，它的每一次前进，血都会从它破碎的肢节下流出，不堪重负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像是骨折一样的哀鸣。

　　繁育的虫子很傻，但它仍然会感到疼痛。可虫子不会流泪，生在头顶的不是能渗出液体的柔软眼球，而是无数对黑漆漆的复眼。它无法哭泣，它只能咧开嘴大笑着，刺耳的笑声像极了悲痛的哀鸣。

　　它爬了好久，终于它爬到了你的脚旁。
　　被地板磨得只剩下一点点的肢节轻轻拽住了你的裙子，【看看我，好吗？】它扬起头，无声地请求着。

　　你似乎有些不忍，它本来只是个爱笑的孩子，不同于最初繁育的虫类，阮·梅赋予了它类似人类的情绪，而这个孩子抽中的情绪是笑，于是它变成了【爱笑的朋友】。
　　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头顶，这孩子已经很疼了，你不想再施加它额外的痛苦。

　　温暖、柔软的肌肤一触上它的头顶，黑漆漆的复眼就羞答答地闭上了，它似乎很满意你温柔的抚摸。随着你的触碰，它裂开嘴的弧度在慢慢缩小，笑声也渐渐停歇。

　　你知道，它就要死了。
　　爱笑为它招来了可怕的厄运，路过的欢愉星神给了它赐福，然后这股庞大的力量撕裂了它的身体，它从一只喜欢笑容的虫子变成了被玩坏的欢愉玩偶。

　　星神总是这样无常……赐福跟诅咒似乎有着同等意义。

　　拉帝奥看了虫子一眼，“是欢愉命途的行者干的吗？”

　　“不，是阿哈，现在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吧。”你把头转向那可怜的虫子，你悲悯着你可怜的子民，“可怜的孩子，你需要我的血为你延长生命吗？”

　　作为回应，那只虫子轻轻地、温柔地把短小的足搭在你的手臂上，就在你以为它要把你手臂的伤口撕得更大的时候……它安静地咽气了，而它的对足还搭在你的手上。

　　你突然明白了，它是想给你止血。但你没有读懂你子民的心，你甚至没有给它一个温暖的拥抱，你只是摸了摸它的头，它就心满意足地安息了。
　　而直到最后，它都没有一个名字……你想，你很快就会遗忘这个无名的过客。

　　拉帝奥的目光看向死去的虫子，它的身体蜷缩着，安宁地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中。
　　喝下了繁育的血后，拉帝奥似乎可以理解那只可怜的虫子了，它只是不聪明，但不是不会疼。它疼得要命，不聪明的脑子被欢愉搅成一团烂泥，但就是在这团烂泥之中，它依旧记得自己的使命——保护女王，把一切都献给伟大的王。

　　紫色头发的男人闭上了眼睛，他的胸中突然出现了类似虫类的、为你献上一切的狂热，他竭力压制着这股想要拜倒在你脚边，想要亲吻你肌肤，想要和你紧紧相拥的欲望。
　　等他再睁开了，他又是那个理智的真理医生了，智识的命途压下了来自他本能的冲动，“你救了我。”拉帝奥说的陈述句，“广播里的不是你吧，是欢愉星神，阿哈。这场游戏是祂发起的。”

　　你点了点头，你本来为拉帝奥、螺丝咕姆、阮·梅他们设计了一个完美的游戏。为此，你甚至还提前一步改造了阮·梅的虫子，可是，没过多久……你的游戏就变成了阿哈的游戏。

　　你该庆幸，幸好螺丝咕姆被你调走了，因为你想暗箱操作，把冠军颁给他；在你转移好虫子后，阮·梅也不再参与；而黑塔，她估计现在还不知道阿哈偷偷进了她的大本营。

　　他们都不在，但你笑不出来，因为你的处境也没比拉帝奥好到哪里去。
　　繁育的力量还在持续不断地侵袭着你，而且这股力量也被阿哈动过手脚……祂到底是何时就潜伏在这里的？你不确定。但你知道，在阮·梅给你手术的时候，祂就在现场。

　　祂往你的身体里面放入了一只搅得宇宙天翻地覆的幽灵，那只幽灵的名字叫做——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

　　“别紧张，拉帝奥。”
　　你缓缓起身，虫子的尸体被你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看它孤零零躺在地板上的身影，你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悲哀。你想在它的尸体前献上一束花，但是，当你拿起房间里的花时，你才发现它们竟然变成了齑粉。

　　阿哈就连一朵花都不给你留。

　　“来的只是阿哈的分身，等祂寻到了足够的乐子，就会离开。”
　　很显然，你的说法并不能让拉帝奥放心。

　　于是，你补上了一句，“别担心，你们只是祂无聊时候的余兴节目，而我才是祂的目标。”你指了指你的脑子，对拉帝奥说，“【爱笑的朋友】你已经找到了，”可怜的虫子已经死去，“而还有一位【爱哭的朋友】，你猜阿哈指的谁？”

　　“是你。”
　　“是我。”

　　你们几乎同时说到，两道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和谐得就像同谐的音符。

　　你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笑够了，才冷淡地说道，“虽然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坏主意，但是已经无可奈何了……我请求你，拉帝奥，和我结合吧。”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