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镜流（小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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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还是小孩子心性，脱离了被掣肘的环境，就快快乐乐地找星去玩儿了。
镜流目光追着白露跑跑跳跳离开的身影，“方才那种场合，我不应出现在那里。”
以镜流目前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可是你很快就会回去了，不是么？”景元摊开手掌。
“这么急着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吗？”
“毕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嘛。”景元露出了镜流更为熟悉的、可怜巴巴讨饶的神态。
虽然知道此人是装的概率更大，但是镜流还是心软了。
她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神策府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景元长高了，他的头发变得更长，小时候的他虽然也文邹邹的，但远远不像现在这样有城府，连自己也看不透他。
桌子上摆的是由青镞整整齐齐归纳放好的书案文牍，还有一小部分摊开放在桌面上等待着将军翻阅。
周围的云骑军对景元忠心耿耿，在初次见到镜流时甚至不顾巨大的实力差距挡在了景元面前，这很好。说明他甚得民心。
最后她的目光还是定格在了景元脸上，“这么久的时日，已经足够将你我二人对彼此的印象模糊、粉碎。不如挑个地方，换个合适的时间，再战一场。”
比起沟通，用此等方式更合镜流心意，一个人的变化，从他战斗时的策略，用刀剑的方法中便可察觉。
剑，即为此身唯一可信之物。
“哎哎哎，星你别进去啊！”三月七哀嚎了一声。
“我只是听说神策府来了新客人，很好奇！”星掰着门框不撒手。
景元无奈地笑笑，这位灰发的无名客真是给自己一个不小的惊喜。又或者，从她见到第一面直言不讳夸自己长得帅气的时候，就该对她的脾性有一些了解了。
“你们进来吧，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解释，“之前你们还没有见过镜流，现如今我也可以正式介绍了。”
“这位是我的师父，同时也是罗浮的上任剑首。丹恒应该和你们说过了。”景元补充道。
“镜流，好名字！”星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夸。
不知道为何，镜流总感觉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闪烁的星星。
随后景元介绍起了无名客，“这位是三月七小姐，另外一位是星，她们是丹恒如今的同伴。”
白露犹犹豫豫地跟在无名客后面，“这是当初找我的那个大姐姐吗？看着气色比当初好了不少。”
镜流和景元对视一眼，他轻微地摇头，于是镜流没选择戳破不是同一人，只是半蹲下身子，“是啊，上次多亏了你的医嘱，我好转了不少。不知龙女大人可否在为我把一次脉？”
白露小小的脸故作严肃的时候还颇有几分靠谱的样子，她的手虚虚搭上镜流的手腕，“摸着确实好了不少，接着注意饮食就好了。”
“是，多谢白露医师了。”镜流弯弯眼睛，这时的她，显得不那么严肃了。
看着这一幕，景元也松了口气。或许是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师父了，他居然真的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了。镜流的提议，自己还是考虑一下吧。
热闹紧凑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吵吵闹闹的无名客们结束了今天的忙碌回到了列车，白露被星带到了列车上玩，因为她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到持明族地，在外面待个一两天龙师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剩下几位将军也回到了安顿他们的客栈。
景元望着最后被剩下来的镜流，颇有些头痛。
倒是镜流看着他的表情，嘴角上扬了几分弧度，“怎地，大名鼎鼎的神策将军，不知如何处理镜流的去向了？”
“那你暂且住在神策府吧，后院还有闲置的屋子。我已派人打扫完毕了。”
“将军，这......”青镞的表情满是不赞同，就算确认了镜流没有魔阴身，将一个曾犯下如此重罪的罪人安置于神策府中，也是对将军人身安全的巨大威胁。
“哎，青镞。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嘛。”景元还是笑眯眯地，“更何况内卫还守着呢，安心，安心。”
两人走在石子路上，月光在水池的倒映下，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彦卿，是个习剑的好苗子。”镜流先开了口，“不过少了点磨砺。他现在担任的是骁卫一职？”
“是的，他是我带大的孩子，剑术训练也从未落下。有时候我也会担心他过于勤勉，刚过易折啊。”景元语气透露出一丝忧虑。
“倒是你，还拿着应星给你打造的石火梦身。我还记得你缠着他许久，却不知道他早已准备给我们每个人都打造了武器。”镜流感慨。
“哈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师父。”
“你若不想叫这个名字就直呼镜流吧，笑得难看。”镜流毫不客气地指出。
“啊，瞒不过你啊。但景元只有一位师父，现在我只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一下。”景元也不恼，坦坦荡荡说了自己的想法，“不然就我这个岁数，真怕哪个回忆勾起来再也按不下去了。”
“那就不用想了。至于回去的办法，也不用着急，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战场局势已趋于明朗，就算我不见了，还有白珩他们在支援。”
短短一段对话，二人就走到了给镜流安排的侧屋。
“那就明天见了，希望我不会再看到你在案牍前打盹的模样。”镜流摇了摇头，这孩子小时候还挺勤勉的，长大怎么还得了个闭目将军的绰号。
景元微笑着同她告别。
白日里她短暂地与无名客同行，也见了不少话本子，虽然故事有着大多虚构的成分，她也从中抓住了一抹真实。对这百年的时光有了实感，罗浮已经大变了一个样子，更加开放，公正与包容。而这一切又与新的罗浮将军景元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他做了多少努力，她大概了解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她穿着里衣躺在了榻上，渐渐沉入了梦乡。
她换了一副样貌，坐在这纯白的空间中央，“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系统。”
“天哪，小小你太厉害了！仅靠记忆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好厉害！”
圆圆的发着光的团子绕着她飞。
“虽然你说了让我扮演角色，让我一直接触他们。但我对你的说的报酬不感兴趣。顺便你可以不要这么兴奋吗，我的脑子快被你刚才那一声吼炸了。”
“而且，”她有些茫然地抚上胸口，“这具由你构建的身体里面，充斥着好多情绪，那不是我的。”
“你就当构建身体所必要的部分吧。”团子快乐地一闪一闪的。
小小抬手拉出了一张表，“结合前面说的话，我确实对你的报酬不感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说的那些人很感兴趣。”
她皱起眉头，看着清单上的人物，“你确定你能构建出这些角色不被看穿吗？”
“可以的！”此团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保持现在的势头，没有问题。”
“你倒是自信。”小小轻轻地笑出声，心里却有了估算。系统这么自信，要知道这表里可是有令使级人物啊。
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困惑地摇了摇头。自从三天前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宇宙中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这个团子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名叫“智库”的宇宙百科全书，一股脑地塞给她，并且说她的身体已死，只留下一缕灵魂飘荡。
据它所说，那时的她已经被[虚无]浸染，险些变为名为[血罪灵]的存在——那是不断重复着生前的行为，被死前的执念驱使着的灵魂。
她不明白自己被选中的理由，在这个全是命途颠佬的世界，到底是行走于什么命途的人，哦，或许不是人，会帮助她呢？
不过如果它需要，自己也是能稍微打起些干劲来的。虽然不信任它，但自己也对此无所谓，不是吗？
“小小，小小？”团子近乎贴上了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事。在想幸好只有在梦中才能和你对话。要不然白天我被你一嗓子喊得估计得破功。”
团子蔫嗒嗒的，“要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小小笑得眯起眼晴，像只小狐狸。
“不，没什么。只是很遗憾，你要是白天遇到突发状况我没法帮你。”
“没事，有了这些记忆，我在梦里练习一下，自保也不是问题。”小小的手点过了在一旁架子上摆放的光锥，“这是属于忆庭的能力，你为什么会这些？”
一个人一生的记忆啊，是无比珍贵的东西，此刻凝固在了这小小的光锥里。
美丽的，易碎的，永恒的。
“当然是和他们做了一点交易啦！”团子叉腰，虽然不知道没有手的它是怎么做到这个动作的。
小小没有戳穿这个简单的谎言，而是抬手抽出了一张，这是属于镜流的光锥。
白发的女子执剑站立，光锥展示着她的练剑过程。
小小起身，开始跟着练习。
扮演，要形神俱备，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并不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镜流（小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