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苗中墓 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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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神不知所措，此刻的祂反而像是一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面对子民的指责谩骂，祂无动于衷的沉默，却换不来他们的放弃，只会越发的过分。
“你不愿意总是要有人去的！”苔柳表情狰狞的低语；“蛊苗时你的家，这里全都是你的孩子。”
“既然你不愿意嫁，那有的是人去嫁，你就看着自己的孩子嫁人吧。”
“最终滔滔不绝，我们每年都会送女人上山，洞神大人会庇佑我们的。”
“那么身为母亲的你就看着自己的孩子全部没有选择，全部都是因为…你，而失去选择。”
“蛊苗都会因为你的不愿而毁于一旦，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全部都会因为你的自私，而付诸东流。”
母神的记忆戛然而止，再次出现画面时，祂坐在花轿中。
三千秋以祂的视角，看不见别的东西，入目眼前的便是一抹红。
身上穿着蛊苗婚服，比起三千秋那种会华丽的很多。
也是与往后的蛊苗族送嫁送葬不同，这是蛊苗唯一的花轿。
也是送他们神明出嫁，给一个没见过，却自寻神明的东西。
花轿外的欢声笑语，载歌载舞，铜锣配着银饰响起，送亲的道路上，还依稀可以听见村民们用蛊苗族独特的调调方言，合唱童谣。
【忘忧花海养母神，孕育蛊苗养蛊人。】
这是母神身为他们神明时，他们最常在母神身边唱起的话语。
【蛊苗蛊虫归洞神，恩泽降临爱财人。】
这是他们送嫁母神，为洞神改写，加上的话语，一路歌唱，百蛊送亲，迎娶上洞神山。
【忘忧花海养母神，母神孕育养蛊人，蛊苗蛊虫归洞神，恩泽降临爱财人。】
可人人皆知洞神山，无人知晓，从前这里，叫做无忧山，三千亩无忧花，如今的高处洞神山。
而三千秋就这么看着，目光转移至【自己】（母神）的身上。
手脚被桃木锥定死，也不知道现在的母神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毫无声息的坐在花轿中。
“【忘忧花海养母神，母神孕育养蛊人，蛊苗蛊虫归洞神，恩泽降临爱财人。】”
三千秋将蛊苗族人歌唱的童谣重复，又重复如今的歌谣。
“【蛊女嫁洞为新娘，生来新娘死来鬼，生为蛊苗承富贵，死为父母讨尊容。】”
“他们也算是厉害。”三千秋轻笑一声，摇摇头；“可以说出来，两个都恶心。”
画面再次变化，已经是母神嫁给洞神后，而他们所说的【洞神】，就是当初来到蛊苗的【外乡人】。
母神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只是坐在原本的忘忧花海，现在的洞神山洞，眺望着山下众人。
而洞神，他也是借用母神未成告诉过他的秘术，将自己的寿命延长，有了自己的蛊虫。
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就如同母神最初所说的那般，贪心不足蛇吞象。
洞神一连绑定多位蛊虫，从最初的一只，十只，一百只，到现在的数不胜数。
母神并未告诉他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搭理他，每天都是坐在相同的地方，看向山下的子民。
他们有了钱，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很开心。
特别是有一天，母神他看着山下的人，他们拖了一条塞壬回来，分割杀害，分食着。
母神看着只是淡淡的笑，却在看见塞壬的那一刻，莫名留下一滴泪，闭上了眼睛。
往后的很多日子中，母神都不愿意看，祂就是每天漫无目的的待在洞神山。
三千亩的忘忧花海从前是祂的骄傲，是祂对于蛊苗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如今，忘忧花海不再见，洞神山成了祂的牢笼，困住祂永世的枷锁。
有了桃木锥的加持，祂是神，死不了，也离不开。
桃木锥锁魂，这对人而言，是不能转世超生的，对鬼而言，是会死的。
可是对神来说它只会是枷锁，将神明永远留下，禁足一亩三分地，永远不能离去，自己也不能取下。
而段时间，一百年……
人们越发的疯狂，他们疯狂索要，贪污不许的四处奔波，不记劳累，只为了钱财。
少了最初做这些的梦想，只是麻木的游走，比山上的母神那般，失去了灵魂。
而他们所谓的【洞神】，因为蛊虫太多，他承受不住，变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逐渐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而他惊奇的发觉，这种东西有办法抑制，那么就是和母神在一起，只要靠近，便不会继续吞噬他自己。
蛊虫虽然被蛊苗族人全部送给了【洞神】，可归根结底，这些都是母神的东西，本就应听主人的话。
但是母神不喜欢他，从一开始便不愿与他待在一起，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顶多的就是，身边会有一只雪白色的狐狸不像狐狸，狼不像狼，又有点像浣熊的东西跟着。
【洞神】也知道母神讨厌自己，所以放出消息，也就成为了现在的蛊女送嫁，送葬。
记忆全部观看完毕，这就是母神在《苗中墓》的经历。
三千秋也逐渐意识回笼，感觉头有些痛，不过在恢复意识那一刻，看到的是北冥与初三夜。
“老大？”北冥/九月；“白哥？”
还有拖住他身体的鹤子游，虽然依旧坐在鹤子游的肩膀上，可双腿被抱住，后背被拖着。
一旁无人角落啧啧称奇的邵沫；“真是奇了怪了。”
“原来我们队长以前是一个这种人吗？对我好该不会真的是因为三哥的原因吧？”
“乖，等下。”三千秋对北冥九月摆手，又看向延迟幻镜刚好看完一切的蛊苗族人；“怎么样？”
三千秋拍拍鹤子游的脑袋，鹤子游松开了手，三千秋便直接跳了起来，北冥抚了一手。
三千秋；“谢了。”
三千秋顺手抓了吧北冥的头发，北冥心花怒放；“哎呀~老大真客气。”
“哦呦？”一旁的邵沫继续聊聊称奇，抱臂看着因为三千秋一句【谢了】而心花怒放的北冥，摇头；“呵呵。”
“北哥你现在这幅样子，也真是让小弟我陌生啊？完全不是满身戾气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你和队长打起来可真不是这幅样子的，那可是恨不得把队长的脑袋拧下来啊！”
“小沫。”初三夜安抚性的拍拍邵沫的肩膀；“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两个和你认识的人相差太大了？”
“九，九哥啊？”邵沫并没有太震惊，只是为难的抓了吧头发；“哎呀九哥你是不知道啊。”
“看到你从小就这么沉稳冷静，小弟我也真是清晰的意识到。”
“在队长这个暴力狂还有北哥这个不开心，经常看不到人，他们两个，真比不上你。”
“那他们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吧。”初三夜目光看向正开心的北冥，注意到了自己，向这边走来；“毕竟白哥不在的话，他们都会疯的。”
“小橘毛。”北冥心情好，所以过来和他吵一架；“你看看？我老大多喜欢我？就不喜欢你！嘿嘿！”
初三夜；“……”
“不是……”邵沫打圆场的方式，熟练的让人心疼；“九哥，北哥这些年也就这样儿。”
“哎呀！我老大就是喜欢我！”北冥接着嘚瑟；“这么好的老大怎么就给我遇上了？我命真好！”
“九哥……”
邵沫刚开口，却不想初三夜先一步。
“对！”初三夜怒极反笑；“就你那贱兮兮的样子谁不喜欢？嘚瑟的狗东西！”
“嘿！”初三夜骂他了，北冥顺理成章的吵起来；“啊对对！老大就是喜欢我~老大就是喜欢忠诚的人~”
初三夜；“你这副……”
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了，一场副本可以抄800遍。
而邵沫却是用非常陌生的目光，特别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语。
“嘶——”邵沫摸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怀疑自己；“原来现在的九哥会和北哥吵架的啊？”
“怎么我看到北哥每次去没事找事，可九哥压根不搭理他啊？”
反观另一边，三千秋来到蛊苗族现存的众人面前，他依旧带着笑，高傲的看向众人。
只是默默将落红物拉到自己身边，握紧她的手。
“大哥哥……”落红物莫名的哽咽，他们通过鸾鸟的幻镜，看完了母神的所有；“母神大人祂……”
“落落不怕。”三千秋将她挡在身后；“这些从来都不是你们的错，而我从始至终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给你们一个解释，还给蛊苗的姑娘，一份自由选择的权利。”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三千秋笑的很是坦荡，又带了些许的惋惜；“可惜了，你们的管事被我杀死。”
“否则我真的很感兴趣，看见他通过母神的记忆，看见自己丑陋嘴脸的样子，那一定特别有意思的。”
“管事苔柳。”三千秋回眸轻蔑的对母神笑笑；“造成这一切的帮凶苔柳，他已经被我杀了。”
“我知道。”母神祂语气淡淡的，眼皮自然放松，总是能戴上失落悲伤的神情；“蛊苗每一位孩子，他们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合我都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三千秋像是来了兴趣，他转身激动的笑问；“所以呢？”
“现在我的身份也算是蛊女吧？那么身为母神的你，又可以看出我在想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