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云致雨（gl）》秋将暮

12、新年快乐

　　元旦以后，大家也都得收心准备期末考试了。
　　谈雨虽然平时不是很努力，但期末考试她可是要回去交差的，也学的挺认真的。
　　今天天气有点冷，谈雨戴上了妈妈要求她买的围巾。她以前并不喜欢围巾的，但这个是她自己选的，灰白格子简约有型，材质也很亲肤暖和。
　　晚上回去时风吹的很大，谈雨看着程昀忟微微把头蜷缩进衣服里的样子，笑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想替她围上。
　　两人四目相对，昏黄的路灯映的程昀忟眸子愈发的亮，风牵起她的发丝，上面晕开了暖光。
　　谈雨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只觉得时光静止在这一刻了，很美好。
　　程昀忟乖乖的由着谈雨给自己系上了围巾。
　　“这么好啊，你不冷吗？”
　　“我看着你挺冷的，我还好。”
　　谈雨还把她的手带进了自己的荷包，共享着自己的温度。
　　今天走的晚，路上已经没几个学生了，她们走的很安静，时光也走的很安静。
　　……
　　彭婷周六晚上又给谈雨捎了红丝绒蛋糕，她告诉谈雨：“我下学期应该不会在这里住了，我妈妈来照顾我。”
　　“啊？嗯……这也是件好事，有她过来陪你照顾你，挺好的。”
　　“嗯嗯，就是你以后可能就一个人了诶，挺舍不得你。”
　　“哈哈，我们不是有联系方式吗？你想去哪里读大学呢？我去玩的话，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比较想去重庆，那肯定的！必须安排！”
　　谈雨尽量提些好的方面，好让彭婷和自己都不那么伤感。她也舍不得这个姐姐，这个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互相支持的姐姐。
　　彭婷也没忘嘱咐她的学业：“正常来说，分科以后你应该要排在前五十才比较合理，现在还差一点哦，你要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一个很好的大学。”
　　“你也是，高考加油！”
　　“放心吧，录取结果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
　　期末考试来的很快，程昀忟再次发挥出色，考了文科第二。自从分科以后，她的竞争对手少了，竞争压力也变小了许多。
　　谈雨则正常发挥，理科六十名左右。
　　程昀悱倒是在分班以后突飞猛进，成功跃升到班上三十多名，理科九十多名。倒也不奇怪，他本来就很聪明，而且好像是醒悟了一般，对学习也上心起来。回来会听数理化的网课，还会找谈雨探讨题目，化学一度考到过年级二十多名。
　　谈雨走的那天，程昀忟也起了个大早，告诉她到了给自己发个信息。
　　谈雨很不给力的忘掉了，还是程昀忟发消息问她怎么还没给自己报平安的时候才想起来这茬。
　　“抱歉抱歉，车上睡着了，回家了还有点晕乎，搞忘记了，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好吧，原谅你了。”
　　回到家以后，手机便成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娱乐工具。
　　谈雨开始几天倒也没和程昀忟聊过天，因为自己一天在家里也没什么趣事可以分享，或者说自己确实没有常和人聊天的习惯。
　　但是某天在班群里冒泡以后，谈雨便收到了程昀忟的不满：“你怎么在群里冒泡，都不找我聊天。”
　　“嗯……我的错，我在网上都不怎么和别人聊天的。”
　　“那我是别人吗？”
　　“不是。”
　　“你走了，我一天在家里无趣的很。”
　　“我也是，只能玩手机。”
　　“那我们聊什么呢？”
　　“想聊什么都可以。”
　　于是俩人从娱乐八卦聊到初中趣事，她们在一起永远不会没话说。
　　从这天起，两人开始会每天问对方在干嘛，这对于谈雨来说，也是一个历史性的交流进步。
　　除了程昀忟以外，谈雨被动的多了一个聊天对象。是别人主动找她聊的天，谈雨是一个秒回消息的人，不是别的，只是为礼貌，而且她本来就很闲。
　　这人天天主动找谈雨聊天，她也渐渐觉得有点不妥，可能自己秒回也会给别人错觉，就放慢了回消息的速度。
　　有一天别人提出让她发语音说“晚安”的时候，她才彻底意识到对方可能目的确实不单纯……她当然不会发，在她心里“晚安”谐音“我爱你”，怎么可能会给别人发语音说这话。
　　她拒绝了那个女生，对方还说相信她早晚会给自己发的……谈雨承认自己有点无语，直接回复“真的不会”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对方也是识趣的没再找她。
　　谈雨倒是会主动找程昀忟聊天，晚上程昀忟会发“晚安”，她并不确定她对于这两个字的理解也许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倒也不明说，次次回她“好梦”。
　　有天程昀忟很气愤的向谈雨讲了家里的事情。
　　“程昀悱不想去补课，一直在那里和爸爸打太极，妈妈说了他两句，把他说生气了。”
　　“他说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本来我们数学老师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都没有收我俩的补课费，他还老是这样。”
　　“妈妈觉得他这样做很不尊重老师。而且她中午做完饭喊他，他也甩脸子不去。”
　　谈雨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他为什么不想去补课啊？”
　　“他觉得补课的效率太低了，他想在家里自己学，还能多出来很多玩的时间。”
　　“那就给你爸爸说呗，可以借你的笔记和资料看啊，也少欠老师一个人情。”
　　“但我爸妈就是不同意，觉得程昀悱本来成绩就没多好，还不去补课，觉得他在家里管不住自己。”
　　“啊这，我觉得程昀悱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每个人学习习惯和学习效率不同。从他晚上回来看网课，也看的出来他确实想好好学习了，也有一定的自制力了，你要不要劝一劝爸妈啊。”
　　“刚刚程昀悱都已经答应说去了，但妈就在房间里不出来，觉得他不听话。程昀悱一个青春期的大男生，都放下自己的面子去喊她出来吃饭。她也不吃，就开始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什么自己一天上班，还要张罗家里几顿饭，搞好了他也不吃，一天只知道给她添堵。”
　　“不是，程昀悱都已经妥协了，你妈妈怎么还这样说啊。”
　　“我也不知道她受什么刺激了。我现在夹在中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让程老师先送你们去上课吧，可能你妈妈冷静一会儿也就好了，回来再谈谈吧。”
　　“好。”
　　下午的时候，程昀忟就又给谈雨发了消息：“嗯，她情绪确实好多了。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害，你愿意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情，已经就是对我的信任了。”
　　“哈哈，我觉得你毕竟也算是家里的一份子，在我心里。”
　　谈雨被这句话控住了，原来她居然这样想。挺好的，自己其实也并不需要得到其他人的在乎，有她就够了。
　　“我不开心。”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不开心。”
　　“不会是想我了吧。”
　　“也有，哈哈。”
　　“开学就能见了。”
　　“嗯嗯。”
　　……
　　时间马上来到农历新年了。
　　程昀忟回了老家。在她的叙述中，谈雨知道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过的除夕，一大桌谈年饭，她应该很开心吧。
　　反观自己，其实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家里吃饭了。妈妈总是收拾准备很久，一直到晚上才能吃到团年饭，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四五个菜就是他们的团年饭。
　　谈雨并没有告诉程昀忟太多，因为她心里觉得有点自卑吧。自家过年不怎么走亲戚，亲姐姐也基本都在夫家团年，这么冷清的、没有年味的年，她一向是不喜欢的。
　　就算这天，忙碌已久的爸妈也会短暂的休息，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说，谈明威一开口甚至还会踩到她的雷点。
　　程昀忟除夕晚上一直在和谈雨聊天，聊着春晚，聊着其他，并准时在零点说了“新年快乐”。
　　这是谈雨第一次被人守着时间说“新年快乐”，就算其他好朋友发祝福，也都不能精准的卡到点。
　　她觉得很快乐，程昀忟总是能让她快乐的，被人在意关心的感觉，她很珍惜也很喜欢。
　　九班班群里宋语宸掀起了一波发红包的热潮。谈雨也想给程昀忟发个红包，思考了半天，发了一个5.20。
　　“我就知道你肯定要给我发红包的。”程昀忟惊喜的回复了她，并回了一个5.21的包。
　　“额，你怎么还给我发了一个。”
　　“你点开看看吧。”
　　“哈哈。”
　　“嘿嘿，你赚一毛哦。”
　　谈雨想了想，又发了一个52.1过去。
　　“我不想占你便宜，你收了这个吧。”
　　“你不会发很多吧。”
　　“没有，挺少的。”
　　程昀忟点开了。
　　“你骗我。”
　　“没骗你。”
　　“我给你再发回来。”
　　“我不会收的。”
　　谈雨心情挺好的，出去看了看山野间还在此起彼伏着盛放的烟花，拍了几张发给了程昀忟。
　　“好漂亮，我这里也是。”
　　“怎么不拍给我看？”
　　“技术没你好诶，烟花也没你那边多，就不拍喽。”
　　虽然这样回复着，但程昀忟还是拍了自己那边的烟花给谈雨发了过去。
　　“早点睡觉吧，不早了。”
　　“好，你也是。晚安。”
　　谈雨在输入框打下“好梦”二字，看了半天，又删掉了，同样回了句“晚安”。
　　她应该不知道啥意思，她发晚安我也就发晚安呗，谈雨这样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