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f 艾波真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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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木仓啪地一声砸落，木地板的尘埃如原子弹气浪般扩散。
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席卷心脏，仿佛肉冻布丁，被锋利的铁勺一点点剐开、搅碎。迈克尔疼得跪倒在地，左手撑着地板，右手死死地捂住胸口。胃紧缩成一团，他难受得干呕起来，口水溅在手边，和灰尘混合成泥水似的秽物。
广场上传来呼叫救护车的声音，女人哭声凄厉得声嘶力竭，男人们呼喝着向他所在的建筑物跑来。
迈克尔忍着不适站起来，浑然不顾口涎水拉丝沾湿衣襟，梦游般将枪支装入巨大的皮袋内，拎起军用水壶，赶在吉利安诺等人出现之前，从另外一条通道跑离。
*
赫耳墨斯被暗杀于马西莫歌剧院前。
曾经如秃鹫般盘恒于西西里暗黑世界、令无数黑手党畏惧的人物就这样消失了。
然而，他的同行们还未来得及大肆咀嚼他的尸体，品尝突如其来的胜利，一名神秘的杀手利落地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最先死的是克罗切。他被人发现躺在自家庭院的藤椅上，橘子树的林荫摇曳，发黄的白衬衫上赫然三个血洞。手边摊开着一本书，秋风吹拂，翻起一张张书页。
第二个是唐.马库尔，他死在前往教堂的路上，那个杀手骑自行车与他迎面相遇，子弹瞬间击穿他的头颅，整个后脑勺炸开倒在地面，配合他那一身黑色的修士服，像是个惊叹号。
然后是唐.布拉奇，人们看到一头头染血的羊在山岗奔跑，才知道这位老牌的黑手党领袖极不体面地死在自家农场的羊圈里。
倒数第二个是唐.多梅尼克。他是柯里昂家族克莱门扎的哥哥，前面几位的死亡让他害怕起来，迅速和纽约的亲人联系，愿意放弃西西里的一切，以求得生机。然而，死神并没有放过他，这位壮硕的男人死在驶往突尼斯的轮船。他的家人不得不前往北非领回他的尸体。
镰刀终于要停下了。
托马辛诺在别墅的起居室，颤抖着举起双手，不住地讨饶、求情。
子弹利落地打穿他的心脏。
杀手望着沙发上毫无生息的胖老头，心想，他的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利落。
*可能一
赫尔墨斯的葬礼极为简单，蛮荒的草原支起木柴堆，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谎言、希望、执念。
等迈克尔赶到时，乱石丛生的地面只留下灰黑的木炭和灰白的骨灰。
他以一种几乎砸碎膝盖的力道跪在这片灰烬之前，手指不顾炽热的余温，用力地攥紧一片灰白。
泪水终于从眼眶里涌出，一滴一滴地砸在灰里。他亲吻着掌心的灰烬，呜咽着、颤抖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拔出了枪，对准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砰——
西装革履的身体倒在灰堆，激荡起的尘埃顺着秋风一路飘扬，如同渺茫的歌声、悠扬的古刹钟声。
*可能二
艾波洛妮亚并没有葬礼，维太里先生声称她去了美国纽约的未婚夫家——“过好日子、享福去哩。”
人们偶尔也疑惑，为什么她的未婚夫没有回美国，依然留在西西里。但这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不如把脑筋花在如何省钱地租赁到农业机器上。这些法条政策也太难懂了。
“这些东西也太难懂了。”吉里安诺泄气地摊靠在椅背，“不如让佩皮托当市长吧，反正我和他们的想法一致。”
迈克尔坐在黑暗的角落，两腿交叠，右脚高高翘起，不轻不重地说：“图里，静下心来，好好看，好好背。”
他语气严肃：“你已经拥有了西西里人的信任，不要辜负这信任。”
吉里安诺推脱：“但我只想让西西里人过上好日子，并不想做这些政客的活计。”
“西西里人还没有过上好日子。”迈克尔一字一句重复，“还、没、有。”
吉里安诺被他的气势所慑，沉默片刻轻声说：“这不是艾波本意。”
“不要提这个名字。”
空气又安静了一会儿，吉里安诺说：“我和西多尼亚知道是你杀了她。”
黑暗处的身影微微一抖。
“迈克尔，我们没有资格代替艾波原谅你。但，做我们这一行的，时刻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艾波从不畏惧死亡，她怕的是人死了，但未完成事业。如今——”
吉里安诺来到阴影旁，拍了拍将脸埋在双手掌心里的男人的肩膀：“你已经做得不错了。”
“回到你的国家去，做一个好儿子、好公民，”他笑起来，“也许你还能造福一方百姓。”
多年后，迈克尔坐在纽约曼哈顿公寓的落地窗前，俯视高楼大厦。
桑尼的孙女趴在他的大腿上撒娇，闪光灯咔嚓一声，记者眼神恭敬地微笑望着他：“亲爱的前总统先生，您作为继杰弗逊后唯二没有第一夫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if 艾波真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