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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雏凤清万夫不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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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珂眼眶被风吹得微红，低眸浅笑，道：“山顶的风吹着舒服。”
萧瑾观望远处，“殿下襟怀磊落、胸怀天下，要做的梦也该是个盛世安宁的好梦。”
李良珂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重新拾起，终是放不下前方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前方，绵绵群山外，纷飞的战火持续了三天三夜。
北宫齐胜券在握，日夜盼着楚军早日回来，郑国这次败了便是回天乏术，他楚国若是凭一己之力将威震百年的郑国打得落花流水，谁还敢与之一较高低？便是那祈国，也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了吧。
这一战，他押入了楚国的成败，押入了楚国的百年基业，统一万里河山，此战便是转折。
他有此想法，祈国不知，郑国的皇帝却清清楚楚。
纪言何以知晓，大约是梦见的吧。
梦中楚国步步紧逼，将郑国打得落花流水，韩氏的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上，他受世人耻笑，被子民唾弃，挟天子而令诸侯再登基，变成了滑天下之大稽。
他从噩梦中醒来，这样的事，他决不会让其发生。
可是，他能做什么？
早朝上，诸臣想尽了法子，递了百封折子，却是无一切合实际，无一可行，他绞尽脑汁，急得团团转，顾岩城毫不留情，加上裴阳枫猛攻，鹿离摇摇欲坠。
“陛下。”这日，操办比武招兵的都督道：“今日比武场上来了个小子，激战了整整一日，仍生龙活虎，卑职见此人有万夫难挡之勇，可堪任先锋。”
旁听的御史大夫淳于冰问：“哦？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公子？”他与纪言一阵欣喜。
都督程安道：“此人名唤秦昭，是湖城人。”
“湖城？”淳于冰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而文武百官姓谱上哪有姓秦的？
“陛下，此人老臣怎么没听说过？”他空欢喜了一场。
纪言一边想一边摇头，“朕也未曾听说。”
都督道：“卑职打听过了，这个秦昭的父亲是个庄稼汉，母亲死了也有十几年了，他没人管，常常与同龄人戏水玩耍。”
淳于冰诧异问：“戏水玩耍？什么同龄人？”
“就是湖城那代的……地痞流氓……”都督低头，难以宣之于口。
“地痞流氓？”淳于冰大惊，继而大怒：“好你个程安，好大的胆子！”
程安跪地：“卑职知罪，卑职这就撤去秦昭的名字。”
“等等”，他离去时纪言说：“带朕去见他，若真如你所说有万夫难挡之勇，朕必要重用。”
“陛下？”淳于冰吃了一惊，“那秦昭一介伧夫，怎可让陛下亲自召见？万一……”
“没有万一”，纪言力排众议，毅然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朕决不能错过任何良将。”
七日后。
祈军悠悠行着，北宫齐也无暇去顾忌，日复一日地等着喜讯，收到鹿离主帅战死的消息，想着再多等几日也没关系，战胜是迟早的事，可他心中总发慌。
“报——”这日，战报的将士说：“边郡难攻，我方损失惨重！”
北宫齐心下一沉，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报——鹿离新来了个小将，斩杀我方多名将士！”
第三日，“报——鹿离来的小将骁勇善战，郑军有反败为胜的迹象！”
第四日，“报——鹿离来的小将率领五万将士以少胜多，我军一退再退！”
第五日，“报——我军退至昌子关，裴将军身受重伤！”
第六日，“报——昌子关失守，我军大败！”
“哐当！”北宫齐怒扫案桌，殿内众人齐刷刷跪地。
“大王息怒！”
北宫齐气急败坏：“这新来的小将叫什么名字？让寡人逮到，非得千刀万剐不可！”
“回、回大王，叫秦、秦昭……据说是个小城里的混混，穷困潦倒，年纪还没裴小将军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个子高，力气大……”
北宫齐随手拿起桌上仅剩的砚台朝将士砸去，大骂：“连混混都打不过？寡人养你们这群窝囊废干什么吃的？”
“大王”，将士被砸得头破血流直接跪地，“那小将实在太厉害，若不是顾将军反应及时，裴将军早已命陨战场，我等也束手无策啊！”
北宫齐气昏了头，“那咱们便任其欺辱？照这个速度，咱们还有几座城可守得住？”想他当初灭郑的信心有多大，此刻就有多懊恼。
众人不敢言，他们也不知道，局势怎么在短短几日内就变了？
那秦昭，何许人也？
祈王闻讯，庆幸未收兵。
李良珂道的是：“秦昭此人，太厉害了。”
李浩川朝上翻了个白眼，“不过盛名一时的新起之秀，三弟可是危言耸听了？”
李良珂说的是：“王上，若秦昭能为大祈效力，祈军定是所向披靡。”
“为大祈效力？”李浩川只觉好笑，觉得这想法可真新颖，“他一个郑人，怎么会为大祈效力？”
“是。”李良珂深觉遗憾，“这样的人才，怎么就生在郑国了？”
李浩川挑眉：“王弟怎知我们大祈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可是看不起大祈？”
李良珂当下关头不想与他辩驳，道：“王上，臣以为郑楚此战不可小觑，需及时对策。”
李浩川又翻了个白眼，“说得轻巧，我们难道不知？”
高濂问：“此次援军由何人率领？”
萧瑾道：“由林卫师将军率领。”
祈王问：“首辅有何主意？”
高濂道：“老臣之见，不如让林将军撤回，让楚休战。”
“休战？”
高濂左看看右看看无人附议，都像等着他说，想了想道：“楚国虽小，却崤函之固，坚守下去，让郑军不战而退。”
祈王若有所思。
场面一度静止，直到李浩川说：“首辅此言有理，儿臣附议。”
祈王思索着便应下了，这场战确实不宜再继续了。
圣旨刚下，林卫师带着将士们还原路返回。
正当人们以为楚国易守难攻之时，却在翌日传来骇闻：楚国被围攻了！
秦昭一路大杀四方，几日被连攻数城，逼得顾岩城就要退至永安城。
楚国地狭，而如今，更是到了能被围攻的地步。
“先据四道兮保角依旁，缘边遮列兮往往相望”，纪言依旧依照此法，传来二字：围攻。
楚国就这样被围攻了！
楚国炸了，与此同时，祈国也炸了。
这二国如今也算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谁人都知。
行宫，早朝。
祈王险些坐不住，“楚国怎么就被围了？”
高濂扼腕长叹：“三日破城而入，七日发兵围剿，那秦昭，何许人也？”
李良珂道：“林将军还未回来，王上，援军不可退啊。”
祈王才想起这事，“速速颁道圣旨，速速驰援。”
李浩川道：“父王，那秦昭再厉害也不会三头六臂，郑军再多，也不至于到了围攻楚国的地步，此番战报何人所传？说不准是敲山震虎、虚张声势？”
萧瑾问：“大殿下以为战报是假的？”
众人细想，那楚国不算大，可也几座城池般狭小，真要围攻，又要确保处处不松懈，那得需要多少兵马？
高濂急问：“战报可核实过？”
兵部道：“回祭酒大人，确认核实。”此等大事经过人事多处传来，不实的情况简直是无稽之谈，想来这位首辅和大殿下也是急昏了脑袋，亦或是那秦昭的战力已经强到叫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众人无计可施，氛围又紧张了起来，这场战，太过棘手。
“报——”正在此时，来人送来八百里急报：“林将军在栖息岭中了郑军的埋伏，被秦昭活捉，十万将士一半被战俘！”
“什么？”祈王瘫坐在龙椅，众人急忙来扶，“王上！”
祈王泄了精力般筋疲力竭，须臾长声哀嚎：“这是天助蛮郑、天助蛮郑啊！”
李浩川闻这声长叹，内心酸楚，道：“父王莫急，我大祈数万将士蓄势待发，儿臣愿领兵去往前线，定将那郑贼击退！”
堂内静下来，这声音尤为响亮。
祈王抬眸看了一眼，这大殿下从前玩世不恭之态，现在仿佛突然长大了。
“不可。”此时，那众人眼中桀骜不驯的三殿下站出来说：“王兄是嫡子，是一国储君，如今的场合不宜去前线，臣愿率兵前去援楚。”
李浩川朝这秀气的侧脸看去，依稀可见幼时的青涩，更多的却是成熟与稳重，这人好像不那么陌生，他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你？”祈王上下打量，只听闻李良珂从前在郑国任的都是文官，从未有过作战的经验，况且看上去文质彬彬、过于秀气，要真刀真枪上战场的事不知道他可行得来。
“王上”，又站出来一人，是萧瑾，道：“卑职愿同三殿下一同前往前线。”
李良珂再次请命：“王上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祈王并非不放心李良珂的性命，而是不放心大祈数万将士的性命，现在萧瑾既然要一同去，又别无其他好的办法，便应下：“好，孤给你们二十万兵马，即刻前往前线，击退秦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