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航班延误》乌龙汽水

4、chapter 4

　　其实助理的活并不难，就是很零碎，要是没做过的话还真难上手。
　　难怪要24小时‘陪伴’，还卡性别。

　　但其实卡性别这个要求，裴临扬还是没懂。
　　一般招助理不应该是女生更细心些？为什么一定要男的。
　　当时在手机里看到时，他差点以为丁惟疯了。
　　这才直接定了机票飞回来。

　　裴临扬把手头上整理好的文件都放到丁惟桌上，看了眼时间。
　　“下班的点了。”他提醒道。
　　丁惟动作一顿，“那你先去吃饭。”
　　裴临扬问：“你不吃？”
　　“等会。”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裴临扬点头，转身出去。
　　他在楼下快餐店对付了几口，回去时丁惟已经不在工位上。
　　午休时间长，裴临扬没有贸然进她办公室，而是回了自己原本的工位。

　　他办公室里有张小的折叠床，可以休息。
　　上午的工作量还行，裴临扬这会儿不困，看蒋笠言发朋友圈，点进去和他聊天。

　　两个人随便瞎扯几句，话题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丁惟身上。
　　蒋笠言问：“你们什么进展？”
　　“有什么进展，我们现在是纯洁的同事关系。”
　　对面很久没动静，两分钟后才说：“……我果然不该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昨天你那么急着赶回来，我以为你终于想明白了。”

　　裴临扬心虚地摸摸鼻子：“可能是我比较热爱工作吧。”
　　对面发过来一串省略号：“……”

　　午休结束，他踩点到丁惟面前报道。
　　丁惟说：“等会有人过来面试，你跟我一起去。”
　　“行。”

　　面试的地点被安排在靠近前台的屋子里，三位求职者中有两位已经到了，正等在会客室。
　　丁惟跟裴临扬坐在一起，中间隔了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看两眼。”
　　丁惟中午午休前就已经拿到了，早早看过。
　　她把三份简历推过去。

　　裴临扬粗略扫了几眼，果不其然都是男的。
　　他实在忍不住，掩饰性咳嗽两声，小声问：“为什么一定要男的啊？”
　　声音太小，丁惟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裴临扬重复一遍：“助理为什么一定要男性啊？”

　　“嗯？”丁惟听清楚，有些惊讶，“谁说的？其实我更属意女性。”
　　裴临扬看她不知情，心道果然如此。
　　说不定是HR搞错了。
　　“我看招聘软件上是这样写的。”
　　丁惟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轻点下头，指了指他手上的纸张道：“先面试吧。”

　　裴临扬出去叫人。
　　第一位面试者进来，是一位打扮得衣冠楚楚的男士，只是头上抹了太多发胶，反而显得有些油头粉面。
　　他极度自信，虽然丁惟坐在主位，正对着他，但他还是盯着裴临扬先打声招呼。
　　裴临扬对他印象极不好，提醒过他面试官是丁惟后，便不再抬头，反而一直盯着他的简历看。
　　那个男的一看上司是年轻女性瞬间变了态度，微抬着下巴，满脸高傲。

　　“助理？助理无非就是倒倒水，能有什么技术含量。”
　　丁惟接着问：“那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胜任我司什么职位？”

　　那男的犹豫一下，抬抬下巴问：“你是什么职位？”
　　“经理。”
　　“经理啊。”他嗤笑一声，“虽然我的实力算不上好，但是比起女的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他说：“至少要比你的职位高吧。”
　　丁惟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礼貌道：“这位先生，你可以出去了，结果会短信给你。劳烦请下一位进来。”

　　第二位面试者上来。
　　这位和上位形成极大的反差，虽然行为看起来放松大胆，但很明显底气不足。
　　他坐下后一样先对裴临扬问好，然后才面向丁惟：“您好。”
　　丁惟不计较，很快扫过他胡子拉碴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
　　她点点头，例行公事的问：“您对助理这一岗位的了解是？”

　　男人沉默了一下，挠了挠脸，然后开口：“……帮忙泡泡茶？”
　　“……”丁惟等了一会，见他没说话，提醒道：“还有呢？”
　　“没了吧？”他自言自语道：“小说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裴临扬蹙着眉，差点骂出脏话。
　　丁惟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来面试这一岗位？”
　　“呃。”男人尴尬地笑笑，然后面色不忿起来，谈到这个，他的话倒是变多了。
　　“这不还是怪我妈？我妈非让我来。”

　　丁惟打断了他：“好的，这位先生，您的面试到此结束了，结果我们会短信通知您。”
　　男人起身出去。

　　还有一个没有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耽误了。
　　裴临扬趁着这个时间抓紧喘口气。

　　于是门一关上，裴临扬就塌了腰。
　　他倚靠在椅背上，双手捂住脸，觉得心累。
　　“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回去休息，我不强迫你。”丁惟淡淡道。
　　“我没有！”裴临扬坐直了，大声道。

　　“而且也不是强迫，我是自愿的。”他补充，“我热爱工作。”
　　“嗯。”丁惟说，“昨晚王总跟我说了。”
　　王总是西越老总，从小职员一步一步升上来的。
　　她手指正捻着几页薄薄的纸，动作停下来，眉眼低垂，做思考状。

　　裴临扬注意力被她手指吸引去，虽然抬手盖住眼睛，但仍然在指缝中偷偷看。

　　他记得她食指和中指之间有颗不明显的痣。大学在一起时，他只要和丁惟十指相扣，就能感受到那颗痣强烈的存在感。
　　痣应该还在吧……？
　　那时候丁惟老说要点掉它，觉得是突兀地难看。

　　裴临扬一心想看清楚她的手指，没注意动作大了些。
　　丁惟手指在桌上敲两下，发出清脆声响。她问：“你看什么呢？”
　　裴临扬把手放下，抬头对她笑：“没有。”

　　听见他的回答，丁惟明显面色冷淡不少，刚要说话，门口便有人敲门。
　　一个人头伸进来，看见她时明显眼睛放光，“美女你好，请问这里是面试的地方吗？”
　　见两人都不明所以的盯着他，他站直了，继续道：“我是来面试助理的。”
　　“您是……”裴临扬翻简历，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对的对的……”他一边点头一边坐下来，“抱歉，出门被要紧事耽搁了会，现在面试还来得及？”
　　丁惟说：“可以。”
　　她惯例问了前面那些问题，男人对答如流，比起前面两人好很多。
　　面到最后，丁惟面带微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她还是想快点让正式的助理上岗——让裴临扬在这里，都不好心安理得地用。
　　“您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面试完，裴临扬本来还想进行刚才的话题，被丁惟敷衍过去。
　　“楼下有一份甲方快递来的文件，你去……算了，还是我去吧。”丁惟手指揉揉太阳穴，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
　　裴临扬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脑子不加思考跟了上去。

　　“倒霉透了今天！搭公交没卡上点，害我多等了12分钟，面试都迟到了。”电梯前的男人大声讲着电话，“那肯定通过了，我跟你说，那面试官对我满意的不得了……”
　　他声量突然放小，左右扫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