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纸牌游戏 ...

  •   天一整个亮起来了,太阳也融融的。茸泽打开房门,任顽劣的冷风将自己吹醒,他吸吸鼻子,看到台阶上趴着的那人还没有醒,心想道,你今天要是出岔子托我后腿你就真完了。茸泽把人一脚踢醒后右转进了胡别的房间。
      “嗯?哥,你来挺早啊,我刚好有几个地方没看懂的,你教教我呗。”胡别放下那本厚厚的玩法介绍给他哥按摩。他哥夜里睡觉不老实总是横七竖八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会腰酸背痛,需要胡别给他按按才能舒服点。
      茸泽打着哈欠问“那家伙搁外面呆一夜啊?”
      胡别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挺奇怪的,以前两个人闹掰,不管多么严重裴哥总有办法解决,他哥第二天绝对兴高采烈地过来按摩,今天不仅没和好,还没精打采的。
      胡别边捏边问道“哥,你碍不碍事啊,要不然商量商量明天?”
      “没得商量的,人无信不立,孙大圣教的你都忘啦?况且这游戏我又不是没玩过,放心好了。就是你和阿舒姐,下午全程都要守规矩,严禁作弊!就是输了也要有底线,一定一定要记住,在别人的地盘上呢。”他伸手薅了把胡别的头发,“再不济,有你哥给你兜底呢。”
      胡别点点头又问道,“哥,我觉得小妺她没你想的那么,呃,复杂,人就一和我们情况差不多的小姑娘。”
      茸泽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打断他说:“我知道,我就感觉的嘛,又不是一口咬定,叫你们小心点而已,看你宝贝成什么样了。还有,对方是个算牌高手,很难做到记得比他更精确,算得比他更迅速,你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房间隔音很好,裴湮也不清楚茸泽进去说了些什么,看着要去空房间送早餐的粉色纸牌兵,裴湮连忙接过来解释人不在里面,他端过去一起吃,粉色纸牌兵难得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道了谢就归队巡查去了。
      他敲了敲门,低头看盘子里的早餐——水煮蛋,茸泽不吃;油条,茸泽不吃;馅饼,茸泽不吃;玉米,茸泽不吃;烧麦,早点喂狗吧;小笼包,茸泽不吃;土司,茸泽不吃;时蔬,茸泽不吃;燕麦,茸泽不吃;培根,茸泽不吃;空心粉,茸泽不吃;白粥,茸泽不喝;牛奶,茸泽不喝;咖啡,茸泽不喝;豆汁,早点倒了……好在量都不多,要不然他和胡别得撑死啊。
      没人答应,他又用脚踢了踢门,喊道:“早餐!”下一秒,茸泽给他开了门看准拿了一块薯饼就跑回床上。
      裴湮将餐盘放下,拿出豆浆和紫薯南瓜递给正在吃薯饼的茸泽,顺手捏了一把脸颊肉。
      茸泽没管他,咽下最后一口豆浆,眨着湿漉漉的狗狗眼问他,“没有水果吗?”
      对方摇了摇头指着茶几上摆放整齐的瓜果柔声道,“我待会儿洗。”
      吃完擦洗干净,茸泽无聊地坐在地毯上呆望着看书的胡别,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呢?
      “好了。”裴湮俯身把盛满红彤彤的小番茄的果盘递给他,然后坐下来将脆生生的小黄瓜掐头去尾扔给胡别一根。
      整个过程出奇的安静。
      平常大家一起聚的时候要么是胡别吵,要么是裴湮茸泽吵,要么是阿舒姐也加入一起吵。今天怪怪的,尤其是茸泽。
      也对,那么重视输赢的人,处处压死他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茸泽机械地吃完小番茄擦了擦嘴角,转身看着窗外。天更亮了点,有一瞬间他和那颗耀白的名叫太阳的眼睛对视,好像是镁条燃烧一样,太刺眼了,闪得他片刻失明。
      他难受得闭紧眼,突然被一声喷嚏声给吓得睁开眼,看到裴湮擤鼻涕的样子他故作寡淡地说:“你还真感冒了。”随后起身去柜子里翻找,递给裴湮一盒冲剂又趴在床上。
      裴湮接过道了谢还关怀一句“你没事吧”,听到这话茸泽内心莫名的难受酸涩,但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闭眼睡过去。
      一上午整个房间就只有翻书声、呼吸声、拍背声。
      翻书声细微,呼吸声哽咽,拍背声轻柔。
      ——城郊——
      一张矮桌上摆放了一套纯白的杯子,四个杯子中有一个是空杯,还有一支插在瓷瓶中的月季。
      “奶奶,这个是什么呀,真好喝!”褚舒笑起来的时候很明媚很讨喜。
      老人也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小孙子给起了个名儿叫落骛,哈哈,还挺文雅的,哈哈,就是桑葚子和蓝莓浆加牛奶和热水兑出来的,他那阵子说得还挺感伤的,可有意思了,诶呀那小表情。”
      “那怎么个写法呀?”
      老人仍旧笑着说:“他给说了句诗——‘落霞与孤鹜齐飞’。上学识字啦,说的东西我一开始还没听懂,一直和我说,‘奶奶,你说错啦’,诶,老人家笨的,哈哈哈——”
      “那他人——”小妺扯了扯褚舒示意她别问了,目光放远的那一瞬她看到老人眼角的沟壑渐渐渗出泪。
      “不见了,被打得半死不见了。”老人自言自语般说道。
      她噎住了,一杯奶喝得喉咙也黏黏哑哑发不出声。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老人慌忙捏着手帕擦拭眼泪。瞥见手帕上不完整的紫色的月季,褚舒失神地站起身要去洗杯子,水凉凉的,冻得手红红的,和眼眶一样——红红的。
      听着水流声,小妺暗暗捏了一把自己的虎口,痛吗,他们会痛吗?
      再回来时褚舒视线落到昨夜摘的月季,它娇滴滴躺在阳光铺的绒被里,或许它会陪伴奶奶直到死去吧。
      “奶奶,我们走了。”
      “五奶奶再见!”小妺的声线颤抖着,用力稳住才说出这句话。
      五奶奶目送她们直到变成两团虚影。人老了啊,面对离别也没资格多看一会了。她转身迎着从对窗洒进来的光慢慢走进屋子,走到月季前停下,她生命的路确实容不得再多走一步了。
      “五——是她的姓吗?”褚舒问道。
      “她排行第五。”小妺拽了拽自己的斜挎小包,勉力笑着说,“她——应该没有姓名。她和我说的。”
      她们走在稀疏绿草坪中蜿蜒的石子路向纸牌城。她们一径直到一排围满粉色纸牌兵的长方形的木屋。应该就是这里了。褚舒顿了顿脚上前表明来意,粉色纸牌兵们列队让开一条路,领头的敲了敲胡别的房门说有人来访。
      胡别一开门看到是他阿舒姐兴奋地喊道,“哥!阿舒姐!她们回来了!”
      等到褚舒笑着进去之后,胡别挠挠头对着雪城妺说:“又,又见面了,小,小妺,还记得我吗?胡别,胡另刀!”他满怀期待看着雪城妺。
      “记得,胡别哥哥,你好。”雪城妺微笑。
      “快快,进来进来,外面冷,走一路辛苦了啊。”胡别快步走到茶几边上,转身一人递了一杯水。“新杯子,没人用过!”
      “月季送到了。她孙子怎么回事?”虽然这种事不应该问,但是都是NPC多了解一点也不算过分。褚舒这样想。
      “什么孙子,她有个孙子啊?我不知道啊,是我妈叫我有机会把花带给城外一老奶奶的。”茸泽说。
      这家伙说到裴娴之还是这么一脸无所谓。过程怎么样褚舒也不好再多吐槽了。
      “还活着吗?问你的。”茸泽冷淡地盯着雪城妺。
      “啊,我——活着。”她哆哆嗦嗦回答。
      “哥,你这不是废话嘛,死人活人看不出来啊。”
      确实,刚刚茸泽那一问把她的脸都憋得像熟透的果子,但更加可怜了些。
      “啧,我是说孙子。算了,没事。我回去了。”他拖泥带水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下床,转头看着裴湮,“你不打算回去吗?”
      “来了!”裴湮屁颠屁颠小跑过去开门,比一个“请”的手势。
      赶了好长的路,褚舒也够累了,和胡别交代几句就招呼着雪城妺也走了,这家伙目光还恋恋不舍地黏在雪城妺身上。房间里只空荡荡剩胡别一个人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下就冷冷清清的,要是有个人陪他就好了,要是那个人是小妺就好了。他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还是学习要紧。
      根据裴湮多年犯贱的经验,茸泽这是宽宏大量不计较了。但经验之谈,未必全貌,也许经历越多,他也会明白事情多样化,现在的推断肯定是不公平的。
      晌午端着午餐进来的裴湮多问了句,“叔叔阿姨当年这关耗了多长时间?”
      他是觉得茸泽这种将输赢奉为生命的人,会和战友无保留地分享经验,尽管这经验是血亲生命换得的。
      茸泽确实满不在乎地告诉他,用了9个小时,但是他看得出来,漫不经心是装的,还装得很假。所以裴湮也很不明白,他越来越乱了,自打他带着自己回家到进入地下城,他的眼神后的意味他从来没懂过。
      被看破的茸泽顺水推舟也不理会他了。直到下午站在内场考场门外他们都没搭过一句话。
      ——下午两点十分——
      五人被一队粉色纸牌兵“押解”至“纸牌屋”。这种白色建筑群,最外层是低等棋牌室、办公室、休息室,每一区都是二层高洋楼供给粉色纸牌兵及城内公民使用;内层即是高等棋牌室、办公室、休息厅、指挥部、会客大厅,属于老烟鬼的私人宅府,稍加变化也是大部分勇士的葬身地。
      老烟鬼站在二楼的延伸台俯视着他们——眼熟的,不可貌相啊。
      “诸位,来抽签吧。”他用他惯用的粘腻嗓音说道。
      胡别出乎意料地望向他哥,不是组好队了吗?抽完签不就乱了,这怎么玩啊?
      茸泽拍了拍他弟的背淡定抽了一根,是白签;裴湮尾随,也是白签。
      到褚舒的时候,按计划她得抽红签才行,把最后一根白签留给雪城妺抽,刚好使得已确定的茸泽裴湮和雪城妺进入内场,可她抽取了最后一根白签。
      胡别和雪城妺也不用抽了,俩红签。
      “哈哈哈哈哈,好,请——勇士们让我的纸牌兵们搜查,有没有违禁品,当然这是规矩,然后分别跟随我的两位陪侍进入场地。”老烟鬼脸上堆笑道。
      “城主,您给的万能牌——我用变色。”裴湮看向楼上的老烟鬼煞有介事地说。
      “哈哈,小子,这牌可不是这么用的,哈哈——”老烟鬼停住笑,“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请便。”他觉得,不论如何组队,通过这关对他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他不喜欢浪费无意义的时间。
      “谢了,难得你今天说这么多话没抽烟。”茸泽朝他弯弯嘴角,随后带头让纸牌兵搜查,跟随陪侍进入内场。
      茸泽一行摸着黑进入内场等候,陪侍也离开了,空间瞬间明亮起来。
      照茸泽记忆,内场三关,第一关是纸牌迷宫。
      ——外场——
      在褚舒和胡别进入房间之后,门又开了一次。
      “你们好,我是牌手文淮,请多指教。”来人身形瘦削,惹眼的事他骨节分明,布满薄茧略显粗糙的手。
      “你好,褚舒,胡别,多指教。”褚舒拉着正打量对方的胡别向他点头问好。
      双方站立牌桌对面,听陪侍宣布了第一局的规则,单花色蜘蛛纸牌,先解开牌组的人获胜。
      阻隔板从牌桌中央升起,陪侍宣布第一局正式开始。
      胡别搓了搓冒汗的手心,他现在紧张得不行,他不擅长这种细致有断察力的游戏,尤其是蜘蛛纸牌,一看到就心脏狂跳,莫名紧张。他心浮气躁地观察牌面,在瞥到对方神色淡定地收起第一注牌,不禁脱口而出,这人怎么这么快!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乱看,可是他刚满心欢喜地收起第三注牌的时候,陪侍就宣布了结束,第一局文淮胜。
      “啊?不是,这,这么快吗?”胡别惊讶地看向文淮,对方脸上却没有一丝获胜的喜悦。
      “恭喜,文淮先生。”
      文淮点头自顾自道,“14步,比上次多了两步啊。”
      “多少?!”胡别惊呼,12步的实力啊!
      顾不上有多难以置信,尽管和对方是天壤之别,他现在也只能强加信心,继续第二局。第一次,对上阿舒姐温柔的目光,他开始闪躲。
      陪侍微笑着开始计时。空当接龙,最简单的牌类游戏之一,看到这个胡别松了口气,为数不多的擅长的了。
      胡别又搓了搓手,迅速移动起纸牌、归回单元格。
      “我好了!”胡别猛地举手大喊,剧烈地喘着以疏解自己躯体化的紧张兴奋。
      “噢,36秒,恭喜。”陪侍转过头对他微笑。
      “真棒!”褚舒拥抱了她在颤抖的弟弟轻拍他的后背说,“我就知道。”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胡别抬眼看见文淮正盯着他和褚舒看,眼神里有一丝——羡慕?为什么?怎么会?
      他收起笑容,跟随陪侍进入休息室,他和褚舒可以有半小时休整时间。
      胡别端起茶杯喝茶,脑海里挥之不去文淮的样子,尤其是他的眼睛。
      “阿舒姐,我们有没有什么策略?”胡别问道。
      “随机应变吧,我们对他也不了解。”褚舒边说边看了眼监控,胡别了然。
      ——内场——
      本就偌大复杂的迷宫,墙壁和地砖还都用了不同扑克花色,让人更加眼花缭乱了。迷宫的墙顶全是封闭的,上面嵌有色调统一的水晶灯,但因为足够大,外加出口通透,所以空气也没有很压抑,这算茸泽比较满意的一个地方。
      “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是四面透风的呀?”雪城妺提出自己的疑惑。
      “嗯对,有好几个出口。裴湮你带着她,我们分开走,路上遇到箱子的话打开拿出‘武器’就不要合上了。还有你,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怪东西都不许乱叫啊。”茸泽又向裴湮叮嘱道,“她如果要叫了,你就提前找东西把她嘴捂住。”
      裴湮表示明白但是没有出发。“呃,那个注意安全啊。”茸泽小声地说。
      裴湮笑着说,“你也是,保护好自己。”
      茸泽嗯了一声转身从右手边第一道口进入,没别的,他喜欢右边和数字1。
      裴湮则带着雪城妺从左边第二道出发。
      雪城妺边走边问:“裴湮哥,茸泽哥哥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呀?”
      “感觉被针对啦?”
      “嗯?是有点不太友好,是不是妺妺做错什么了呀?”她仰头看裴湮。裴湮比她高出大半个身子,这样说话颇费点力气。
      裴湮笑出声,“我也不想看见你,也不端详端详自己什么二比德行,还有不许叫他‘茸泽哥哥’,他是我的哥哥!”
      被骂了的雪城妺表面上赔笑,暗地里咆哮,“这哥俩真他妈没素质。”
      在一堵断路墙的三角区,裴湮打开了遇到的第一个箱子,里面有一只身体僵硬,翻白眼的火烈鸟。
      “这是什么?啊——唔!”雪城妺瞪大了眼睛,刚要叫出声来被裴湮用手堵了嘴,他抓着鸟腿把尸体垂直放下,在空中晃了几下,斜着眼看雪城妺说道:“下次用鸟头堵。”吓得雪城妺说话结结巴巴的,“对,对不,起,不会,不,不会有,有下次了。”
      裴湮把箱子里一把雕刻精美的匕首递给雪城妺,“喏,防身用。”
      “谢——谢谢。”她强制自己冷静地呼了口气接过匕首。这是把短单匕,不算太重,挥起来很自如,木质匕柄刻着红桃A,在大拇指落点处还紧紧镶嵌了一小块润玉,雪城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块地方。
      “喂!你要是突然心血来潮把我给捅死了怎么办?”裴湮转悠着手里的鸟开口问道。
      雪城妺一惊笃地回神笑到,“那我可太傻了,呵呵”
      “切,谁知道你们这种人会干出些什么样的没脑子的事啊。”
      “啊?我们?哪种人啊?”
      “智障。”裴湮撂下一句突然转过身,用鸟头直刺雪城妺身后的纸牌怪。
      “什么傻逼设定,一戳就死,真鸡肋。啧,不过凭这个外貌嘛,是够把人活活吓死了。”他低腰把被吓坐到地上的雪城妺拉起来,“小姑娘,你是真怕假怕?”
      “我,我,谢谢——”雪城妺内心狂颤,早知道不来了!
      雪城妺拽了拽自己的小挎包平复惊吓,加快脚步跟上裴湮。
      ————-——
      茸泽今天运气好极了,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出现什么丑东西,倒是看见了纸牌城特有的扑克蝴蝶。这些蝴蝶的双翅展开和人拳头差不多大,飞来飞去像是扑克牌被上抛舞动,尤其是它们不会像丑东西会神出鬼没地伤人,它们只会在迷宫内核漫无目的地乱飞,如果你弯弯绕绕走了很久,看到的扑克蝴蝶越来越多,说明你已经走到了迷宫的中心部分了。
      “我靠,我今天运气爆棚啊,捡了把手枪和高尔夫球杆,这么快到迷宫中心还没遇到丑东西,啧啧,宜买彩票哇!”茸泽想着想着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一蹦一跳追着扑克蝴蝶,不指望扑克蝴蝶能带他找到出口,他就是爱玩,反正自己今天运气好,不急出不去。这里的生物都像是程序设定一般,不仅没有两性,连行为都刚好弥补了设计者的担忧——它们永远听话。
      蹦着蹦着茸泽一不小心一个趔趄撞上了前面的半边墙,这一撞不要紧,倒是让他找着暗道了,还沉浸在今天运气好到爆炸的喜悦中,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两个丑东西,没等他反应,丑东西一挥利爪把他送回了起点。
      卧槽!好运气这么快到期的嘛?还是说这么设计是专门等着他的呢?那不能吧,谁能想到自己会走哪条路,会突然跌一跤碰到旋转门呢。只是一被这群神出鬼没的丑东西一刀会回到起点啊,该说不说,上一次裴娴之和茸珂衢可真厉害,带着他一小孩势如破竹直接通关,啧,难怪外人都说他俩天下无双,在某些方面确实坚不可摧。
      想着茸泽自嘲般笑了笑,狗屁情比金坚坚不可摧,全他妈智障。
      他慢悠悠地随便走着,想着要不然会起点蹲裴湮他俩?只是现在他也找不到回头路了,那就找个丑东西把自己刀了好了,但转念一想,像裴湮那家伙强得一批,肯定不容易死掉,那算了吧,指不定坐多久才等到呢。刚清理完思绪的茸泽正准备加快脚步舔箱子,突然画面一转换,又回来了?!
      什么意思嘛,几年不见丑东西直接升级成静音隐身模式啦?自己凭什么不能升级啊!
      茸泽坐在高尔夫球杆上扣着没劈干净的指甲,好像是刮到了丑东西尖锐的长甲了。他把双臂搭在岔开的腿上发着呆,困意上来打了个哈欠继续发呆。他挪动着将球杆晃来晃去,又打了个哈欠。
      “哥?”
      茸泽应声转头,“哟!死过啦!等你们好久了。拉我。”他伸手趁着裴湮那股劲站起来,顺手拾起球杆,“手里的火烈鸟啊?”
      裴湮把鸟提高方便茸泽观察。
      “啧,瞧瞧,真什么都敢给嗷。——手枪你拿着吧,我开了一枪,你应该耍得来,你拿匕首跟我换。”他接过雪城妺手里的匕首,握起来瞬间安心不少。
      “哥,你一开始走到哪里了?”裴湮问道。
      “回来两次了,第一次在内核被刀了,第二次——大概走了三分钟。诶!你怎么想起来喊我哥了?”茸泽边走边回头看他。
      “啊——”可惜这次撞上的不是能推开的旋转门,他的左脸实打实被撞了上去。
      “呃,看路,茸泽。”裴湮收回要伸出去的手——摸过鸟的毛了,不可以摸茸泽的毛
      “我一开始没这么倒霉的。”茸泽开始给忠实听众裴先生讲述自己分开之后的幸运事。“我真的,当时就应该买彩票的,肯定能中不少。只是现在才倒霉呢!”
      裴湮忽然走到茸泽前面去,在利爪落下前用鸟头戳死了纸牌怪。“是你太不专心了。”他把鸟头又垂落下去。
      好吧,确实有一点点不专心。
      “听茸泽哥这么说,纸牌怪还分等级呀,普通的还能对付,可那些高级的看不见摸不着可怎么办呀?”雪城妺问。
      “找箱子呗,多开点说不定有好东西呢,毕竟一物降一物,城主这关的本意不在于搞死我们,就耗点时间,就看你有没有耐心咯。”茸泽声调一变继续道,“但是我快渴死了。别人不喝水能活三天,我最多八小时。”他朝裴湮扯了扯嘴角,“你不想看见哥哥死吧?”
      “要我做什么?”
      茸泽笑着跳上裴湮的背,裴湮本来揣兜的一只手伸出来接住他哥,往上掂了两下,还是那么轻。
      “把鸟给我,你带着我冲,我左右拿东西挥,我俩直接无敌了好吧。”
      茸泽呼出的热气尽数打在裴湮脖颈处,皮肤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那个,我——”雪城妺弱弱抬头看着茸泽。
      “噢,你站他旁边靠近点儿,放心,纸牌怪可受击中高度比你身高高,不会误伤你的,要是想出去你一定跟紧我们嗷。”
      看见雪城妺点头,茸泽略带些兴奋说,“准备好了?出发!”
      裴湮背着茸泽走了起来,他没跑,太颠了。他哥真的好轻好小,背着走根本费不了什么劲。
      茸泽伏在裴湮背上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感觉,我们现在会很滑稽,虽然我没有他视角,哈哈哈哈——不行了就放哥下来。”
      “不会。”
      “那你可真厉害。”他耍起了手里的棍子。“诶,我感觉我现在特像一个真正的骑士,哼哼哈嘿。感谢裴先生圆了他哥的幻想。”
      裴湮轻轻哼了一声,“前面有箱子。”
      “小妺快去,别怕,我搁后面保你呢!”说着茸泽手里的棍子挥得更带劲儿了。
      雪城妺走到前面,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如找个方法让自己“死”了算了。她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一张没画完的地图,她转过身踮脚要把地图递给茸泽,鸟头突然从耳边掠过,惊了她一下。
      “是丑东西,已经消散了。箱子附近会特别多,先走。”他接过那张地图看了看,又对裴湮说,“前面右转——这里,第二堵墙后左转——停,推开这堵墙,里面可以休息。”
      裴湮照他说的做,他们果然进了一间四面封闭的小屋子,里面还有张沙发。
      “呵,这地图是个好东西,能显示已行进的,呃,直径——1.5?6——直径9米的部分。你手气可真够好的呀,小妺。”他边说边跌进沙发。
      看来他准备睡一觉了。
      “茸泽——”雪城妺犹豫着开口却被裴湮止住,不要出声。她只好坐着不说话。
      他哥一向嗜睡,睡不好会跟死了一样,见人不理,问话不答,眼睁不大,嘴张不开,手抬不了,步迈不动的。关键是这种地方他还不容易睡着,裴湮只能一直拍着他的背哄睡。
      说起来,这习惯也是有原因的。当年裴娴之呵茸珂衢没能出得去,一行人最后只剩了十一岁的茸泽,或许是这结果对于一个饱尝家庭幸福的小孩子打击太大了吧,于是在带裴湮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小茸泽不让小裴湮睡觉,抱着枕头眼泪汪汪地叫他像妈妈一样拍着背哄自己睡觉。可是裴湮没体会过妈妈哄睡的感觉,他用自己稚嫩的声音说,“哥哥,我没有妈妈,我不会。”茸泽不听,闹着让这个看着冷冷的,实际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学。裴湮想着,虽然有点难办,但是毕竟这个哥哥长得很可爱,儿童书上可爱的小公主都是要有小王子来仔细照顾的,而且他早上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尽管听不懂,不会写,可是这是可爱哥哥苦思冥想好久想出来的,还很顺口,他觉得一定是个好名字,所以小裴湮就用自己小小短短的手拍着哥哥,一拍就拍了八年了,技术也随着时间的淘练更加熟练。
      八年了,裴湮的手掌大了、宽厚了,指节长了、凌厉了。他双眼虚焦地看着茸泽的脸,像一块小面包被压了一样,小公主的脸是不是都又软又甜?

  •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的故事讲完之前,希望看到的人对角色们有点耐心,不要把他们想得全是缺点。(扁嘴,小声哭)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