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解救自己的神明》此系山佳

10、第 10 章

　　果然，欠的债都是要还的，衣服也不例外。朱老板那套衣服估计有点小，她翻遍了衣柜只有职高的校服还算合适，当时报尺码的时候特意往大了报，想着明年就可以不用定了。
　　“只有这件你能穿，等会你换上吧。”左昭昭扬了扬手里的衣服，走上前挂在他旁边的椅背上。她头一回在自己家感到什么叫手足无措。

　　半个小时后，姜原衍穿着职高校服，坐在沙发上悠闲翻看着她昨天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左昭昭则坐在另一边盯着天花板，隔着老远。她心里直打鼓，他怎么还不走，下午李女士回来了不就完蛋了。但她想到那件带血的卫衣，催他走这种话好像也说不出口。
　　“你还没说是怎么进来的。”
　　“翻窗户。”
　　他不会是顺着楼下的防盗网爬上来的吧，左昭昭脑中浮现出姜原衍艰难攀爬的样子，拿手摸了下鼻子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那你身上的伤。”
　　姜原衍目光从书页移向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脸庞，斟酌地开口“今天凌晨时分，出现了一个类似于你上次见到的怪物。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是这附近还是很危险，所以你必须要提高警惕。”
　　家族的事物复杂且秘辛，不必对外透露。但洪氏的人极有可能留有后手，只能换一种说法提醒了。

　　她上扬的面部肌群迅速垮掉，之前也没听说有这么多怪物出现啊。难道2012真的是世界末日。她不由产生出一中对于地球的宏大悲情。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
　　“明天？！可是下午我妈就回来了，她看到你我今天就会完蛋。”
　　“那等会一起出门吧。”姜原衍把书一合，放在一旁。只要确保她今天是安全的，其实在哪都行。
　　左昭昭听完却更加没底，之前都是事情结束打了照面便匆匆离去，今天为什么要在自己这浪费一整天的时间。他这么做是出于对自己的防备，还是保护。无论哪一种，都不算是个好事情。
　　她带着姜原衍穿过那条习惯的小路，走着走着还纳闷，平常看见自己就冒头的野猫今天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正值中秋，连城市边缘的旮旯里也十分热闹。街上拎着礼物的人来来往往，月饼礼盒上写着团团圆圆。
　　他原以为姜原衍会对自己的校服流露出哪怕一丝异样，但他什么也没有，就坦然地穿着，一如穿着一中校服站在自己学校门口，波澜不惊。
　　“我们去哪啊。”和他一同出行左昭昭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图书馆。”
　　“你误会了，我其实一点也不爱看书。”
　　“我昨天的资料还没看完。”
　　左昭昭吃瘪，没有任何异议地坐上了去图书馆的公交车。

　　五丘市编年纪实记载了这个城市几十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有的是从报纸上截取，有的是专员记录。而那些自然或者非自然原因造成的意外，也零零散散地收录在其中。
　　江原衍需要查阅的资料便是这些。灵力紊乱现象越来越频繁，他从紊乱频发之初开始寻找同期的事件。
　　世间物质守恒，无论是为了现实意义上的地位权利还是珍稀的灵力资源，氏族间权利的争斗再正常不过。他自然懂得这些道理，但也无法忽略繁杂间某种失衡的感觉，像是一只猛兽正在逐步酝酿熟成。

　　左昭昭面前摆着本书，两眼却无神地盯着窗户发呆。
　　江原衍翻书的动作一顿，隐约听见她肚子咕咕响了一声。没两秒又响了起来，这回像在打雷。左昭昭略微尴尬地装作无事发生，他应该听不见吧。钱全买牛肉面了，起床到现在早就饿了。
　　江原衍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红票子放在她面前。
　　左昭昭看了看钞票又抬头狐疑地看向他，一个高中生哪这么多钱，压岁钱还没花完？
　　没等她问起，江原衍理所当然地说道，“房费。”说完便又埋进书里。
　　她飘飘乎乎地把钱拿到手里。睡地板还给钱，公子哥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这能买多少个肉夹馍啊，这么一想又觉得这钱拿着有些烫手。
　　“你先看着，我去上个卫生间。”左昭昭把红票票揣好，准备溜到旁边的美食街，大吃特吃。
　　她转身后江原衍才抬起头，他弹了一下指尖，一个小灵化做透明融入空气里，跟随在她身后。

　　左昭昭站在图书馆门口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纸墨味把人都熏晕了，得吃点好的补补。再怎么说他也是为民除害了，等买完吃的，剩下的钱还是还给他吧。
　　她雄赳赳地走进一家汤包馆，花上十二大洋买了一笼鲜肉汤包，又花了两元大洋买了一瓶唯怡豆奶。老板帮忙把玻璃瓶撬开，她插了根吸管直接喝起来。
　　打了碗姜丝陈醋放在边上，将汤包薄薄的面皮咬出一个口子，吸吸溜溜地被汤汁烫得直呼气。舀了勺姜醋灌进去降温，才一口吃掉。吃饱喝足，回去的路上她掏出老板找的零钱点了点，还剩八十六。

　　她回到图书馆的座位上，眼睛一闭直接把一卷钱放到他面前，“不用那么多。”
　　江原衍眼里有些笑意，明知故问道，“你去卫生间换的钱？”
　　左昭昭见借口被无情拆穿，索性不接话茬，接着上一章看了起来。看了一会觉得脑子发昏，起身走到书画的类目，站在书架前翻看起来。这么一晃，一下午就过去了。
　　临近六点的时候图书管理员走过来，对着所剩无几的几个人大声说道，“今天中秋节六点就闭馆了，你们收拾收拾尽快离开啊。”
　　左昭昭听到声音探出个脑袋听管理员通知，眼睛亮了一下，终于可以走了。
　　江原衍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下。”说罢便起身把书册放回书架上。

　　一出图书馆，广场上空辉煌的晚霞扑面而来，正值最盛的时候。“那我们现在去哪。”左昭昭抬头看着晚霞。
　　“今天正好有灯会，去看看吧。”
　　“在哪啊，五丘的灯会得等到元宵节才有吧。”
　　“在山里。”
　　“那岂不是很远。”
　　“不算远，就在这附近。”

　　两人穿过美食街，沿着背街的道路走了一会。姜原衍在一处墙角前停下。墙内围着火车道。这条铁路来往的火车频繁，严禁行走，除了维护的铁路工人，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左昭昭眼看他只是一蹦便蹲在墙头，这围墙得有两米吧，他怎么这么轻松就上去了。
　　“跳上来。”姜原衍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抬头看着姜原衍淡定的表情，选择信他一把。她蓄力跳起，握上他的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落到了墙内的小坡上。
　　小坡上面是望不到尽头的铁轨，一辆客车从远处驶来，呜得一声拉响了悠长的笛声，两人站在石子堆上等待火车经过。
　　一格一格亮起的车窗在眼前闪过，人影在飞速行驶下变得模糊。车轮与铁轨发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携带者柴油味的狂风呼啸而过，几乎快要把人给吹倒。
　　左昭昭一直觉得火车车窗亮起，就像一栋倾倒的大厦，里面也装满了万家灯火。

　　姜原衍带着她跨过铁轨，钻进山脚下的一条土路。
　　“灯会怎么会开在这种地方？”左昭昭问道。铁路旁边的山里没有一点光源，幸好旁边铁轨上的照明灯提供了一点光亮，否则她连脚下的路也看不到。
　　“一会就到了。”姜原衍在前面边开路边说道。如果是他一个人来，他就会直接踏着树梢在空中穿行，这个土路走得确实有些狼狈。
　　进入山林深处，左昭昭惊喜地看到前方点点光亮，风里也传来类似集市的嘈杂声。
　　“真的有！你没骗人啊。”左昭昭有些兴奋地张望着。
　　两人从小路走出来，眼前的山路豁然开阔。土路被人工修葺得平整，男女老少人接踵而行,喧闹声不绝于耳，简直比早晨的市场还要热闹。

　　左昭昭正准备挤入人群中，姜原衍拉住她，抬手指向摊子前背对着的人。她顺着看过去，惊讶地发现那人腰间竟挂着一条尾巴，粗粗的尾巴在他身后轻轻摆动。这可不像是假的！
　　“他怎么会长尾巴啊？”
　　姜原衍垂下头低声解释了“他原身是一只小狗。”
　　话音刚落，长尾巴的人头上突然立起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灵活地动了动。
　　“你才小狗，我有名有姓。”长尾巴扭过头凶巴巴地说道，看样貌是个年轻的少年。
　　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垂的眼角生起气来也觉得莫名可爱。他说完便转过身继续低头巡视摊子上的宝物，但已经把耳朵和尾巴收了起来。

　　她看着来往的行人，除了能变成人的小狗，还有披着羽毛披风的鸟人，头上带着大片花瓣的人。
　　那个花瓣上漂浮着点点荧光，虽然细小，但连灯火也掩盖不了它们的炽亮。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被那人察觉，扭过头朝她露出一张盛放的脸。她动了动花蕊，试图恐吓这个不礼貌的人。
　　看到左昭昭被吓得目瞪口呆，她才满意地将头扭回去。
　　刚刚靠近这里时左昭昭只被这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的样子迷了眼，被他提醒后才注意到这里的大部分人身上，都或多或少长着动物花草的特征。
　　原来这是妖怪的聚会。

　　“他们不会伤害你。”姜原衍解释道，“今天是一年中月光最好的时候，很多精怪会聚集在这里交换他们的宝贝。”
　　“人类中的修行者也会到这里，精怪的宝物对于他们有很大的帮助，他们会花大价钱去购买。所以一些精怪还是很富有的。如果你觉得害怕我们也可以离开。”
　　“害怕？小看谁呢，到都到了就去看看。”其实说不怕是骗人的，但抵不住好奇，她谨慎跟着姜原衍汇入人流中。

　　她抬头看到一串串浑圆的纸灯挂在空中，沿着宽阔的山路层层排列，蜿蜒曲折，直至山腰，把山间照得灯火通明。
　　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摊子，每家的灯架前都挂着精美的灯笼，有的是动物的图案，有的是古典的样式。
　　说是灯会，除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其实更像是集市。
　　左昭昭在好奇地在每个摊位前驻足，精怪的东西都是寻常人很难见到的奇珍异宝，有的形状怪异，有的则是美轮美奂，每一件都像是来自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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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呀读者，你的意见对我来说非常宝贵。
希望你可以多多提出自己的看法，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