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绫》cielo殊途

5、第 5 章

　　“你是在……找这个吗？”少女拎着一带有水滴刻印的令牌，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峰顶，她的双眸被面具遮掩着，给她增添了些许神秘感。她淡唇微启，带着难以琢磨的笑意。
　　这杏花树枝上的少女被烟雾般轻盈的白色纱裙包裹着，宛如圣洁纯净的天使。她腰间系着一串藏银色的小铃铛，走动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但此时洛清晔却隐隐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幽幽寒气，甚至有一种她四周要结起一层霜的错觉。
　　来自天堂的死神……
　　洛清晔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浮现这个词。

　　洛清晔神色凝重，这该死的压迫感让他的血像是凝固了一般，使他动弹不得。
　　叮铃——
　　一声清脆的金属铃声，像是湖面突然被雨点打出的一小圈涟漪。那杏花枝一抖，花瓣飘落。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色的虚影向自己闪过。
　　好快！
　　一阵凉意顺着脊梁骨攀来，洛清晔回头，见少女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挥手而下。
　　——当——
　　金属碰撞的嗡鸣声冲击着洛清晔的耳膜，一阵气浪排开，杨湫鸣手中剑光一闪，【忆流】出鞘，挡上少女突如其来的一击，少女跃起转了个身变换手势又扬起匕首，力度似乎比刚才那一下大了许多，杨湫鸣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目标莫非是杨湫鸣？
　　气浪掀起洛清晔的马尾，他眯起眼，莫名的感觉那少女是冲着杨湫鸣来的，不知道原因，但这种感觉却异常强烈，以至于他已顾不得去思考这女的怎会生有如此大的力气，操起刚才登山用的竹竿，挥向明曦亭边的那潭泉水，水花四溅，洛清晔伸手一拢，然后，尴尬的看着那溅起的水珠，又“啪塔啪塔”的落回水里……
　　好一个天时地利人不和——就偏偏不能使用灵力啊……作为水元素的洛氏，他可能是头一个在泉水边束手无策的。
　　洛清晔一撇嘴，再将竹竿一挑，向那少女刺去，少女轻笑一声，脚尖一点，轻巧的跳开。
　　洛清晔嘴角一扬——中计了！在少女闪开的一瞬，他疾步上前，一把揽住杨湫鸣的肩，向光阵一推，后者的瞳孔倏地一缩，“你....”
　　洛清晔笑而不语，比了个口型。
　　走。
　　峰顶东面的天已经成了暗紫色，夜幕将至，也就意味着阵点即将关闭，若是不想再跟她耗下去。首先得让她的目标消失。虽然这方法确实有点简单粗暴了……但愿杨少能摔的好看些。
　　看着杨湫鸣消失在光阵，洛清晔稍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把这口气呼出来，身后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呼啸袭来，洛清晔忙侧身，那匕首从他耳边擦过，凌空截断了他一小缕乌发，钉在身后朱红的梁柱上。
　　差点被爆头！洛清晔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将目光投到那匕首上，这才注意点到上面有三个银白色的符印——炼灵！？还是炼灵三次！
　　洛清晔眉心微微一凝，炼灵这种东西他只在古籍上见到过，上边儿说相当玄乎——任何物品以灵根为引，取天地精华，配以稀世奇药在阴阳乾坤的状态下才可练成。若是成功则可让物品出现翻天覆地的开天之变。
　　但因是要“以灵根为引”，所以一旦失败便会灵根报废，永远无法修炼。正因如此，选择炼灵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专门炼制武器的大宗门都需谨慎。
　　洛清晔原本觉得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东西自己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结果非但见着了，还直接给他整了个炼灵三次，这脸打的也是够响亮的。

　　杨湫鸣的佩剑“忆流”为纯银所制，虽说不上削铁如泥，可好歹也是把上品灵剑。然而刚才挡一把小匕首挡的如此狼狈，还真不是那女的力气大——等等，那女的呢？
　　抛来一枚匕首却不见人影，她玩的什么意思？洛清晔首先确定的是她肯定没走人，毕竟也不会有这么没有毅力的反派。
　　洛清晔合上眼，掏出一张符文形似天眼的符纸贴在眉心处，敛下心神，纵然眼前一白，天空和山上的景物都不带颜色，只有一丝淡淡的轮廓。洛清晔“环顾”四周，却都是如此。
　　人呢？不会真走了吧。正疑惑时，“瞥见”一缕金光像烟雾一般缭绕在亭子周围，洛清晔循着“望”去，投过已透明化的亭顶，一团浓郁的金色迷雾聚集在那里。
　　上面！
　　他的神经猛一绷，即刻离开亭内，抬头看到立在亭顶的面具少女，心道这位姐姐恐怕属猴……
　　“哟，那是虚式天眼啊，”少女掩嘴脆声道，“你和那杨家少年什么关系，他竟将自家秘术传于你？”
　　能是什么关系？怎么说的跟抢了她男友一样的。
　　“怎么，你要找的‘杨家少年’走了，你还有兴致隔那儿观景啊？冥门小姐姐？”洛清晔故意将后面几个字说的重了些。

　　洛清晔一开始就疑惑，明明有那样明显的特征——毕竟不是谁走哪儿都在头上插两根毛，还是紫色儿的，这非主流程度都快赶上古娜拉黑暗之神了。不是眼瞎都认得出来，怎么还戴个面具？新世纪潮流？但要是排除这种可能的话，那只有可能是……为了掩盖住什么。

　　“前辈啊，你真别怪我，不是我说，像你这样二话不说就提刀砍人的，谁见了不怕？万一那姓杨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谁的责任？他家那家境，出了事我还真赔不起，我不把人家送走，难不成还乖乖等着给你送人头啊？”洛清晔语速极快，把这普通话说成了常人的2倍速，“大家都是社会主义道德人，想要什么你直说它不香吗？非要动刀动......”
　　“很遗憾，你猜错了。”
　　“哈？”还没等洛清晔反应过来，少女身形一闪，一阵带着寒气的风迎面扑来，他一晃神，鬼魅一样的少女已经闪到了自己面前。
　　透过她的面具，能隐隐看到她湛蓝的双眸，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温柔。
　　“如果我说，”她带着诡谲笑意，“我的目标不是他呢？”即刻一伸手，钉在柱子上的匕首铮的回到她手中，紧接着手一翻，那匕首的数量竟直接翻了五倍，五把炼灵三次的匕首！好家伙，就是嘲讽他没见过世面吗？
　　洛清晔瞳孔倏地一缩，但见那五把匕首齐齐朝他刺来，紧急之下，他忙架起竹竿，几声断裂的脆响后，他怔怔的看着手中只剩下小半截的竹竿——我是智障吗？拿竹竿去挡匕首！
　　无奈之下他将这半截竹竿向着其中一支匕首丢了过去，不出意料的是在与其相碰后，那匕首拐了个弧度，再次向他疾驰而来。
　　救命要不要这么作弊？说好的不能用灵力呢，这御物术又是什么外挂？洛清晔一个后空翻，心惊胆战的看着与自己擦边而过的匕首。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其实他一开始就发现这结界有个漏洞，并不是无法使用灵力，而是会被一定量的压制灵力，有点类似威压，等级越低，受到的限制越大像洛清晔这种连筑基都没到的，更是被压制的死死的。大概估算了一下，少说也得是要承受成十上百的代价。可这少女同时用御物术操守五枚匕首，笑容却丝毫不减，承受着成十上百的压力还能如此轻松，她究竟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