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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被锁住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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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星雨用手机搜索监察局,这个负责全方位收尾的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没有接触游戏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个部门。
相关名词解释并没有弹出,反倒是搜出不少关于这个部门的都市传说。
帖子:你们听说过监某局吗?一群游走在世界边缘,从事各种特种活动的部门,专门处理非自然事件的那种隐秘部门。
1楼:玄幻小说看多了吧,怎么会有这种部门存在。
2楼:妥妥阴谋论。
3楼:科学已经容不下你了?开始思考玄学是否存在了?
别星雨觉得奇怪,看了看帖子时间,显示的时间是十年前。他又接着往下翻了翻:
4楼:脑洞不错,但下次别想了。
5楼:要是真有这样的组织,互联网这么发达,非自然时间总会有漏网之鱼吧,为什么我根本就刷不到呢?
他往下看,没有8楼,8楼的帖子好像被吞掉了,9楼覆上了一张照片。
9楼:且看且珍惜,幸亏哥们手快。
点开图片,图片时间有些长,还是手机拍摄的,导致冗长一段文字异常模糊,仔细辨别勉强能看出:
8楼:监察局真的存在!你们敢相信吗?我的室友他在融化!
刚开始他只是有些精神不振,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后面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只要他在家信号就会变差,只有一个范围,我还特地问了问周围的邻居,他们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
他后来辞职修养,整个房间内一点信号也没有!我写网文的,没网没办法吃饭,白天只能去网吧,晚上再回来。一般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室友已经睡觉了,我们见面次数越来越少,少数能见面的时候也是他望着阳台发呆。
当两人隔开一段时间再见面的时候,对于变化什么的就会特别敏感,那晚我从网吧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他坐在沙发上,他的变化太大了,那种变化绝对不是正常人会有的变化:
他浑身赤裸,皮肤松垮,四肢软若无骨,活像一根正在融化的蜡烛!
我吓坏了,根本没敢继续留在屋里,扭头就跑,在网吧过了一夜,等缓过劲儿来才敢回到出租屋,还没上楼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去路,为首白头发的人和我说:
室友他自杀了。
他怎么可能自杀!他怎么可能是自杀!
10楼:已看完,鉴定为写小说的。
11楼:继续写啊,为啥没了,我还想继续看呢,挺带劲儿。
12楼:听着就很扯,当都市传说看看就行了,别当真,人怎么会融化呢?
别星雨微怔,打开了按时间排序,寻找最新留言:
1239楼:靠,原来异化症这种东西十年前就出现了!
1238楼:哇,异化症,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疾病?
1237楼:异化症,联合试验中心给出的权威解释是一种由于基因特性和宇宙射线导致的极为特殊的疾病。该病症当前还在研究中,出现概率越为十万分之一,还是很低的,请大家放心。
1235楼:所以这个监察局究竟是什么情况?谁能来解释一下?
整个贴在在歪楼与正楼之间不断交错,别星雨又打开几个相关贴,无疑例外都没有对监察局这个部门的确切解释,但根据那张模糊图片的留言,别星雨大致能推断出一件事:十年前就有这么一个隐藏在水面下的组织着手处理异化症相关的事件了。
监察局又为什么会选择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呢?
异化症,监察局,进化游戏,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正逐渐靠拢。别星雨关掉手机,繁杂的线索在脑中缠绕,一团乱麻。
很快他放弃思考,这些繁杂的事情并不是他要去思考。
他只想要钱,要很多的钱。
别星雨小心翼翼的下床,趁着病房内无人,离开了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
住院部天台紧锁的门被什么东西融开了,别星雨轻而易举的推开门,斜阳下,祁正穿着棒球服靠在天台上,个子高挑,青春洋溢,眼下贴着一枚创口贴。
别星雨沉默,在歌剧院内,祁正受的伤大概也只有那么一点。
陈豪的能力是小范围气体压缩,他利用祁正的异能加热气体引起连锁爆炸反应,炸掉了整个歌剧院。
祁正朝他挥手:“别星雨,在这儿。”
这次倒是连名带姓,不叫他哥了。
别星雨缓慢走进,也靠在了天台边,祁正比他高一个头,他只能仰头看祁正:“大神,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听到别星雨叫自己大神,祁正一愣,好久才轻笑道:“你也叫我大神。”
别星雨心口搏动:“不可以吗?”
他喜欢的是名为齐一止的皮囊,喜欢撒娇,坦率赤诚。
不是眼前这个相距十万八千里的祁大神。
祁正皱眉:“不可以。”
别星雨将将想要勾起的嘴角一抽,猛地抬头,这人脑子有坑吗?他表达出的拒绝好像已经很明显了吧!
“不是,”别星雨深呼吸:“大神你……”
祁正:“不听。”
别星雨额角青筋凸起,扯得头顶伤口抽痛。
“……”
“你是未成年吗?为什么这么幼稚……”别星雨扶额:“感情伊始至少是一段足够和平的相遇,不是你这种伪造、一厢情愿,单方面的追求!”
别星雨搬出了某些电影中足够文艺范儿的台词,他根本找不出什么语言去拒绝眼前的祁正,或许就像某些网络小说中各种狗血剧情,祁正接下来的话可能是什么?
“别乔乔需要看病,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
果不其然,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了一件事,祁正,一个踩在游戏上位圈的高阶玩家,进化游戏炽手可热的玩家,在感情方面更是一张白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初学者。
祁正观察别星雨的表情,他看上去放松了不少,祁正以为自己的话对他产生了效力:“我不缺钱,钱我有很多,但我很喜欢你……”
“祁正,感情不是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别星雨情绪达到一个顶点,触底反弹,反倒气不起来:“那不是感情,那是利益交换。”
别星雨按捺让自己头疼的糟糕情绪,他的耐心很足:“感情的交换是无价的,附加价值就是在糟践它。”
祁正:“我不明白。”
很显然,别星雨找错了‘说教’的对象。
“至少在我这里,喜欢就是这样。”
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别星雨闭眼:“那随你。”
两人所处环境,年龄相差太多,没有任何可以沟通的可能性,他现在又更多事情需要去关照,不能将时间耗费在和一个毛头小子探讨什么才是“喜欢”这种问题上。
别星雨转身就要离开天台,祁正伸手拉住他:“你要走?”
“我得回病房。”别星雨深呼吸:“其他的什么以后再说。”
“如果说这是我们能见到的最后一面呢?”祁正松开手,声音闷在喉咙中:“我在直播上看到了,关注你,就很想见你一面。”
“我总觉的我们在哪里见过,但我想不起来。”
天台的风有些大,吹着别星雨有些单薄的身躯,祁正脱下棒球服披在别星雨肩膀上,熟练地就像练习了很多回:“我……不懂,没人教过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我只能凭直觉去做。”
他拉过别星雨,掰着他的肩膀转过来,动作轻柔,伸出双手捧着别星雨的脸,他的动作与之前的话相悖,无尽温柔。
别星雨没有动,他看着祁正不断靠近,却只是小心的抵上了他的额头:“我不想道歉,因为对于我来说,能接近你的方式可能只有这一种。”
他没有说谎,如果祁正想要尝试触碰到别星雨,这是他唯一的方法。
额头上传来汗湿微凉,别星雨记得在副本中,祁正在床上颤抖着做噩梦的样子,贴在脸上手也在微微颤抖,接着相贴的肌肤传导来一种不自然的温度。
“这是你使用异能的副作用?”
祁正点头。
他颤抖着:“所有异能的获取和使用,都需要付出代价。”
“我的代价就是失温。”
身体冰凉,就像各种不属于身体的针剂汇入血液,在失温的时候,祁正总能想起实验室内的各种景象,冷金属色的仪器,注满生物液的培养皿,还有围在身旁一圈的研究员,他们眼中冲破一切的兴奋。
被观察的颤抖没有比失温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祁正想着,鼻尖蹭了蹭别星雨的:
“离开进化游戏。”
“我约你来天台没有其他的含义,”祁正声音小的只剩喘息:“我就是想告诉你,离进化游戏远一点,再远一点。”
“这不是一个好游戏。”
“我也不是一个好家伙。”
过多的信息砸在别星雨脑中,所有的疑问都堵塞喉间,耳边排风扇运转声混杂着螺旋桨旋转的声音不断被放大,意识回笼。
一架直升机停在了医院天台紧急停机坪上。
祁正放手,将别星雨挡在身后,几人跳下直升机,为首的女人穿着卡其色风衣,眼底带着难以隐藏的疲惫,但步履轻盈,踩着制式靴靠近天台边缘的两人。
祁正笑得有些勉强:“肖雁姐。”
王肖雁没有笑,她拦住身后的监察员,身后的检察员听从她的指挥立在原地,原因不仅是职阶高低。
“生物中心紧急召回。”王肖雁语气平静。
惹得另一位负责对接的本地检察员打了个寒颤,小声的问庄妍:“你们领导说话都这么冷冰冰的吗?听着就让人犯怵。”
庄妍没有啃声,面对祁正,王组长已经非常收敛了。
因为祁正不光是与王肖雁同属一个攻略组。他更是王肖雁的监察对象。
王肖雁从风衣中拿出一副手铐,扔给祁正:“自己戴上。”
祁正听话的接过手铐,在副本中无法无天的破坏狂就是一只落水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高温下它变形瘫软,失去所有使用功能。
之后他双手颤抖却分外熟练地将特质手铐带在手腕上。
滴的一声,手铐锁紧。
别星雨脑袋愈发刺痛,混乱的记忆重新拼合灌入脑中,歌剧院内昏迷前最后的场景拨开遮挡的迷雾浮现眼前。
水泥板落下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将祁正护在身下。
监察局特质手铐在锁紧时发出滴响,祁正转身,颈侧青筋凸起,冷汗顺着额头落入短袖衣领,失温对于普通人已然致命,可祁正仍旧直立,他转身面向别星雨:
“谢谢你在歌剧院中护着我,别星雨是第一个。”
昏昏沉沉,眼前景象重叠在一起,别星雨头痛欲裂,脑震荡的后遗症催促他想吐:“我们……是不是在……”
“……在哪里见过?”
祁正笑道:“大概吧,我不记得了。”
他笑得坦荡,别星雨又看到了副本中的齐一止。
祁正迈向直升机。王肖雁没有责备,她看了一眼别星雨,什么也没说,带着祁正登上直升机。直到它飞离天台,眩晕中的别星雨都没有听到。
祁正没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