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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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全程审判。审判内容在作话里有总结）
【2012年7月，咒术协会审判室】
精灵月见想象中的审判场景与现实看到的大相径庭。
她曾以为，由于自身的特殊性，这场前所未有的审判会吸引整个咒术界在职咒术师的关注；或者，出于高层的过度谨慎和恐惧，她将被直接处决，没有辩解的机会。
然而，当她被五条悟带至现场时，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意料———那并非一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大厅，也不是什么秘密执行死刑的小黑屋，而是一间平凡无奇的会议室，四壁方正，内里空旷，桌椅围成一圈，中央单独摆放着一把椅子。走近这把椅子，便能感受到周围布设的结界。
在五条悟的引领下，她坐上那把特制的椅子，顿时感到黑色弹绳从椅中伸出，紧接着牢牢束缚住她的腰腹和四肢。同时，一道如同瀑布般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的光幕结界瞬间形成，将她包围其中。
“只是让你从里面逃不出来。不是伤人的东西。”
五条悟解释了结界的效果，她才平静下来。
简直就像是待崽的肥羊，如果不是五条悟做出许诺会保住谷川月见的身体，精灵月见才不可能乖乖屈服就范。
明明是像瀑布一样的结界，似乎还隐隐能听到急促的水流声，可是身上除了有些微微发冷外，却没有被水淋到的痕迹。好奇之余，精灵月见抬头往天花板结界降下的地方看。她这才注意到，天花板上层有两只乌鸦盘桓飞旋，它们的眼睛与一般乌鸦有所不同，更加有神，仿佛监视器的探头一样。
它们突然发出叫声，五条悟走到了结界外面，转身面对那群接受到乌鸦给出的“结界已布置完毕”的提醒，才敢走进来的那十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怎么，那群老东西吓到不敢亲眼来看？”五条悟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阴阳怪气地说：“看到那几张老脸是容易反胃啦，但是凭你们几个能对这场审判结果负责吗？”
“我们是高层听审的代理人，五条先生。”正式落座前，一个看上去严肃板正的男人毕恭毕敬解释道：“您也知道，原本这场审判并无必要。为了让您欣然接受这个结果，同时也为了防止不知底细的异物会对咒术界高层人士造成不可预计的伤害，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原本就打算直接执行死刑的是吗……精灵月见侧头看了五条悟一眼，五条悟没有理她，架起一条腿冷脸说：“那就赶紧开始啊。那群老家伙早就等得不耐烦吧，看你们杵在门口磨磨蹭蹭不敢进来，一时着急犯了心脏病不小心归西了要怎么办。”
说罢，他还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天花板上的乌鸦。随着众人错落有致地落座，乌鸦又低鸣了几声，仿佛是在模仿背后那些因为五条悟大逆不道的话而低声议论的老人们。
就这样，这场审判正式开始了。
“首先声明，此次审判不仅将全程实况转播，我们还会做笔录留档。五条先生，您没有异议吧？”
这番话显然是在提醒五条悟，确保他明白这是一个正式的程序，并非闲聊场合。
五条悟冷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那么请这位精灵小姐回答我几个问题。”
一时间，所有视线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她的身上。连身后也能感受到被不怀好意的目光窥视着，十分没有安全感。
“你问吧。”
“你和谷川月见是什么关系？”
“她能够看见我，是我唯一能够沟通的人类。”
“这和你与千年前谷川家的渊源是否有关？”
“千年前？”精灵月见不明白地问：“我与谷川家有什么渊源？”
“这是我问你的话，请不要重复反问。”
“把话说清楚点嘛。”五条悟插进来说：“如果是千年前的事，这家伙也未必记得清楚。多说点细节提醒一下，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开诚布公才能更高效地解决问题啊。”
原来如此。
精灵月见这才意识到五条悟非要把她送回来面对协会审判的理由。咒术高专校不能公然毫无理由地做出包庇异物的行为。但除此之外，夜蛾校长曾提及高层掌握着关于精灵的秘密情报，从未公开。
显然，五条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协会彻底公开这些信息。
“咒术协会档案中记载了一段关于精灵的情报。”既然精灵已经现世，总监会不再打算隐瞒这份信息。
“——精灵作为自然界的灵体，有时会化为蝴蝶进入梦境。即便人们遇见也不会认为那是精灵，它们总是如此随性洒脱、自由自在。”一位年长的代理人缓缓念出报告内容：“这条最早的记录源自千年前谷川家族首领的手记，世代相传至今。”
“是那位唯一继承时间术式的谷川家主吗？”五条悟问道。
“正是。”代理人确认道：“但在那之后的一千年里，再未从谷川家族或他人处获取更多关于精灵的信息，也未曾有人目击到精灵现世。直到最近，在谷川月见的日记中再次提到了精灵的存在。”
“谷川月见同样觉醒了时间术式，正如那位家主一样。”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分析道：“或许这术式与精灵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在弄清这一点之前，我拒绝接受对精灵的诛杀判决。”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紧接着，那位年长的代理人又开口说道：“即便查清真相也无济于事。”
谈及意义时，五条悟忍不住轻蔑一笑。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意义可言，包括这场所谓的审判。不过是你们为了敷衍我走个过场罢了。”
“五条先生，请你尊重……”
“超尊重你诶，忍到现在脾气已经够好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后，他站起身来，椅子被踹飞了好几米远。不恭敬的行为惹来众怒，却没有人胆敢直言指责。
精灵月见愣愣地看向五条悟。显而易见，他生气了。
“谷川月见的灵魂不知所踪，很可能就与她觉醒的术式有关系。既然你们认为那本日记是真的，想必不会怀疑她继承了那样的术式。”
“我们……”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她灵魂有异这件事。不是把夜蛾校长都给请过来了吗？他肯定告诉你们了吧，谷川月见的灵魂无法放入咒骸里。”说到这里，五条悟一副打算数罪并罚的架势：“听到咒骸不陌生吧？这不就是你们经常请校长喝茶的理由吗。”
现场一片寂静，五条悟所针对的对象并不在场。至于那些暗中议论的老家伙们，待时机成熟再一一清算。
“五条先生……”年轻的后辈站起来质问：“你该不是认为谷川月见的灵魂还有可能回来吧？”
“很明显吧，呆子。”五条悟不留情面地说：“灵魂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又塞了个精灵进去立下"保护这副身体"的束缚，不就是在等待能够回来的机会吗？”
“你也看过谷川月见的日记，谷川月见分明是将自身作为容器，诓骗精灵立下束缚。我们应该遵循她的遗愿，把异物处决。”
五条悟往发声的角落看了一眼，对方的气势便弱了下去。
“……在座没人怀疑过日记本的真伪吗？”一个一直不敢说话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那里。
“我之前也模仿过谷川月见的字迹，与她的朋友通信。模仿的信笺还在我的宿舍里，你们不信可以去看，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精灵月见振振有词地说：“我想说的是，如果是见过谷川月见字迹的人，或是亲眼目睹过笔记本的人，要模仿她的字迹写一本半真半假的笔记本并不难。”
“你这个异物说的话岂能当真。”
“但今天审判的不就是我吗？真的不愿意听听我说的话吗？”精灵月见歪头看他：“我不能保证你们看到的日记是仿造的，但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灵魂不知所踪的谷川月见。谷川月见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如果有人因为她知道了什么，想借这个笔记本彻底杀掉她的话……诸位都成为那个人的帮凶了。”
“想要杀谷川月见的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吗？”
“……幕后另有黑手也说不定。”
“简直强词夺理！”
“你们无非是担心精灵与咒灵之间存在某种不可预知的联系。”五条悟冷漠地扫视着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屑，“因为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人知道处死精灵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万一她的死亡反而促使她进化成超特级咒灵，谁能为这个结果负责？”
在场的人似乎未曾考虑过这一点，但很快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并非全无根据。一时间，沉默笼罩了整个空间。
“能够为此负责的只有我。”五条悟以一种近乎谈判的口吻说道：“这样，给她六个月的时间，全程由我来监管。如果在这期间她变成了咒灵，我会杀死她，确保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死刑变成死缓。六个月……精灵月见算算时间，按照束缚的内容，谷川月见应该在12月21日———也就是“末日”那天就能回来。时间绰绰有余。
“这绝对不行——”有人立刻反对道。
“那请问有谁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五条悟毫不留情地说：“要么现在就处决她，但如果真的被我说中了，她受了刺激变成特级咒灵开始杀人。在你们被杀光之前，我会袖手旁观，别想我出手干预。”
底下响起了一片忧虑的议论声。看着五条悟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没有人敢于主动承担责任。
就在此时，五条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语气略带不满地说：“偏偏这个时候打过来，我现在可忙得很。”
“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的声音询问道。
“还差一点，就快把他们气死了。”五条悟简短回答。
电话那端传来了轻笑声，随后变得严肃起来：“悟，方便出去说吗？”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乌鸦，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他不能离开，因为担心在这期间被单独留在这里的精灵月见会遭到暗算。
“什么事？杰。”
“我遇到了源真纪，她声称自己是谷川小姐生前最好的朋友。”
源真纪——五条悟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上个月与精灵月见联系说这个月要回日本来看她的同学。
哪有关系好但六年都不联系的朋友啊。
在五条悟准备提出质疑的时候，夏油杰告诉他：“你们看到的笔记本，的确很可能是伪造的。”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