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启示录（下）》千愫

24、《熊猫》

　　【2006年4月，东京咒术高专校】

　　黄昏降临的时候，一行穿着笔挺神态严肃的工作人员走出了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他们手里各拿着文件，脸上挂着被整蛊后的窘迫和无奈，身后仍回荡着某人“作法”时随身听里播放的诡异音乐。总之在经历了刚才离谱又难忘的事件后，对五条家神子的顽劣本性有了更深刻体会的总监会成员似乎达成了一致的决定：

　　如果非必要，他们会尽可能规避与这位问题少年直接交涉的场合。

　　“先跟我解释下，悟。”

　　“是从某个电影里看到的驱魔手段，我和杰觉得有趣就学了一段。”

　　“我不是说这个，”夜蛾正道纠正他说：“你头上那个面具是怎么回事？”

　　“哦，辟邪用的。”五条悟摘下黑牛角面具，又把身上不知从哪家服装店租来、付了定金但迟迟忘记归还的大袍子道服换下，一股脑扔到一旁的长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是不是超厉害，搭配上服道化的驱魔仪式也有九成还原度了吧！”

　　他看上去还挺满意刚才的表现，表情也像邀功那样乐呵呵的，顺便不忘吐槽他那位半途而废的好友。

　　“杰好差劲，跳到一半就忘记动作，后面的即兴发挥破绽百出。”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学校里会出现这种东西？”

　　夜蛾正道在这件事上打算追根究底，他不相信自己这两位问题学生会有先见之明提前备下这种东西来恐吓总监会的人。事先学会了所谓的“驱魔仪式”，又特意准备了道具，怎么看都像是预谋着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觉得不解决的话，会有人要遭殃。

　　然而，夜蛾老师的直觉一向是准确的。

　　“歌姬嘛，本来想用这些东西吓唬她的。”五条悟没意识到预谋的恶作剧有什么问题，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吓她会很有意思，光听到那段音乐都会哭吧。”

　　“你们真是过分……”

　　“杰也说适度的锻炼很有必要，不然歌姬每次去鬼屋都要哭着出来，要人搭救还不肯领情的倔脾气和她的胆子不搭嘛。”

　　“别说了悟，我打算重新揣度谷川月见与你的关系。”

　　实在很难想象硝子所分析的所谓男女朋友的关系与五条悟的适配度，大概心里也在怀疑“自己的问题学生怎么会招女孩子喜欢”的夜蛾老师本人随手扔给他了一只淡粉色小猪的咒骸。

　　“哈？”

　　五条悟从空中接下抛物线状的咒骸，从表情上看有些不满意。

　　“谷川小姐的灵魂如果被塞到这东西里面也会哭的吧。”

　　“……本来能暂时将她的灵魂资料放入这只咒骸里已经谢天谢地了。”夜蛾蹙眉，整个人泄了气般地靠在椅背上。

　　“但是无法做到，她应该是遇到了很特殊的情况。”

　　“也许谷川小姐有办法自己回来。”五条悟站起身，把手中的粉猪娃娃放回到夜蛾老师面前的桌上。倚着茶杯，猪猪嘴的样子是有些丑，看起来也笨笨的。

　　“如果谷川小姐能回来，下次就把狗尾巴草放进去吧，她比较适合这个猪头。”

　　“阿嚏！……”

　　精灵月见打了个喷嚏，直觉超灵的她预感不妙。

　　“精灵也会感冒吗？”

　　硝子问道。

　　他们还围在婴儿房的窗户外，等待夜蛾老师出现。按照惯例，在有老师监护的场合里，他们还能有机会进去抱一抱小熊猫。

　　“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月见感受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异样，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了，为什么夏油走掉了？”

　　“大概是出任务去了吧，”硝子说：“而且他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因为他和五条是被严令禁止入内的，就算夜蛾老师在场也不行。”

　　“为什么呢？”

　　“夏油学长前两天召唤出了会嘤嘤叫的咒灵把小熊猫吓哭了。”

　　坚决维护夏油学长的灰原雄接着解释道：“但夏油学长不是故意的，属于好心办坏了事，当时挨了老师拳头，还被罚站了。”

　　“罚站是因为在未经许可的情况擅自在学校放出咒灵。”

　　七海建人一本正经地补充说明：“五条学长也是，擅自用术式，然后和夏油学长一起罚站了。”

　　“五条不是人啦，用苍在空中玩转小熊猫诶。夜蛾老师都吓死了。”

　　硝子吐槽道，像是回忆起了惊恐的画面。

　　“总而言之，夜蛾老师申明了，在小熊猫拥有自保能力前，那两个人渣不能接触它。见者举报，已经写进校规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