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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生重启进行中 ...

  •   女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白色的睡裙上多是昨日挣扎的痕迹,松垮的领口耷拉在那薄薄肩膀上,安静地坐在床边。

      突然庭院里传来了无人机飞行的声音连带着某种重物落地的声响,突兀地打破了这座小岛的宁静,但却又马上恢复原样了,短暂得就像是女孩的一阵幻觉。

      女孩用手撑在床上缓缓地站立起来,刚想往外走眼前却突然一黑,眩晕似的控制不住就要往下倒,只能勉强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抵着墙壁半靠在上面,缓慢而笨拙,不复往日的轻巧灵动。

      却始终移动着,从卧室穿过走廊,走到客厅再到门外的院子里,或是靠着墙撑着柜子,又或是扶着门把手。

      出门的那瞬间,阳光太刺眼了,女孩忍不住用手遮了遮,也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一架无人机和一箱标着生活物资的箱子。

      她半遮着眼迎着阳光站了一会,直到阳光照到白色无人机反射出的光线,让女孩子的视线里出现了些许光斑,才有些酸涩地移开了目光。

      真是具有高阶人道主义精神的势力。

      即使我的自然死亡会产生不明范围的爆炸也毫不在意吗?

      或许刚好可以抹黑一下五条家甚至是曾经的咒术界的名声?

      刚好杀鸡儆猴,震慑一下日本政府?顺带展示一下他们的态度。

      还是算准了我……

      女孩的眼神暗了暗,但又马上恢复了刚才的自然

      嗯,这一箱食物,或许我都没办法自然活到吃完的那一天。

      女孩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

      剩下的算是死后供奉我的吗?

      算了。

      站在门槛边的女孩最后望了一眼天边的透明结界,转身回去了,丝毫没再关注那些堆在院子里的东西,反正,它们的结局和她也没什么两样。

      最后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卧室,女孩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相框,取出了里面存放的照片——是一张笑得很开心的全家福。

      妈妈,爸爸,外公,爷爷,奶奶。

      默念着这些名字,女孩像排练了无数次一般熟练地躺在了床的正中间,端正地将照片摆在了身前,最后一次看向熟悉的天花板,感受柔软枕头的触感,闻着屋子里熟悉的清香,还有其他的一切。

      最后一次认真地感受了一遍属于她的世界。

      挣扎那么长时间,结果到最后属于她的自由还不是只有选择如何去死。

      女孩闭上了眼睛,用指腹抚摸着颈上的项圈,

      然后干脆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兴奋——

      点燃了一个生命的烟花。

      那一瞬间,女孩的手就落下了,药物随着血液流动涌向心脏,又流淌至全身,呼吸的力量,心脏跳动的力量都缓缓消散了。

      直到最后一刻,那颗在十几年来一直勤恳工作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泵出了充溢全身的无序之力,甚至涌出了女孩的身体,冲进了时间与空间的缝隙。

      那个箱子,也并没有迎来少女眼中那般被禁锢命运的结局。

      ……

      一对姐弟俩打着手电灯在山路上走着,姐姐推着自行车和弟弟并排聊着天,时不时二人还合力将这自行车抬起来跨过一些泥坑水坑的。

      “刚才那雨下的可真急,幸亏昨天揣的伞没拿下去。”

      弟弟看着路上积的大小水洼,赞同地附和道“得亏是有伞,下雨了,车子也不好带,那估计我们就要湿透咯。”

      从手电筒照出的亮光为二人在昏暗的山路里存得了一片光明,伴着雨后山林里清爽的空气,聊着天走回家倒也显得颇为悠然。

      直到下一个拐弯处——

      “嘶,老姐,你看那泥里是不是卧了个人?”弟弟用手电筒打向路旁的山坡下,虽然大部分身体都埋到泥里去了,但是仍能看出属于人类的身形轮廓,还有几乎与泥土树叶融为一体的看不出颜色与材质的衣裳。

      姐姐藤理连忙把自行车停在路旁,倒也来不及去管那里是不是泥坑了,“快过去看看,不会是哪家小鬼刚才下雨玩着从山上滚下来了吧?”

      两姐弟赶紧上前围了过去,将人从泥里抱了出来,姐姐用外套裹着满身泥土与伤口的女孩,探了探鼻息,对着一旁打着手电筒的弟弟喊到:“不知道哪家小孩掉下来撞到头了,手机呢,赶紧打电话!”

      “在打了,在打了。”弟弟匆忙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按起了电话。

      俩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听着医生的指挥将女孩一起抬到了路上,把衣服垫在地上让其侧卧,头向后仰,保持呼吸畅通。

      “姐这可咋整,这人流血流得脸煞白煞白的,医生要什么时候到呀?”

      “快了快了,医院离咱这近,一会就来了。”姐姐顺势瞟了一眼手表,又让弟弟藤次郎脱下来一件衣服轻轻地盖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这孩子摔得全身都是泥和水,赶紧挡一挡别风一吹给她冷着了。”藤理回头望着后面的路,想了想说道“你看着她,我去那块的分岔路望望。”

      弟弟点点头,看着姐姐往来时的路走去,想着姐姐的话又站起来从自行车上摸出了一把伞,在女孩身边正对风的方向撑开,再换了个方向蹲在了伞的旁边,观察着女孩的状况。

      女孩很安静,呼吸浅的像快要消失的泡沫一样。

      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年龄,或者比我小一些。

      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到山上,不会是……要想要自我了结吧?

      藤次郎有点不确定的猜想到。

      “喂喂,在这边!”救护车的灯光跟随着女人的声音一同驶到了这条路上。

      弟弟连忙收起住胡乱飘荡的思绪,收起一旁的伞退到一边给从车上下来的救援人员让出位置来,看着姐姐和医护人员将女孩抬上支架,仔细地固定起来,迅稳地向救护车里推去。

      “你去回家报个信,顺带打听一下有没有哪家人丢了孩子,我先跟过去看看。”藤理匆忙地对弟弟招了招手叮嘱了几句,就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

      呆了半晌,才拿起手电筒扶起倒在半路的自行车,往回走去。

      而藤理这边直到女孩送到了急诊室内,才算是得空站到等候区靠着墙休息一会儿,拿出手机准备发条消息回去,打到一半又随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时不时望向手术室,像是忘记了刚才才做到一半的事情,只在默默地环着手在思考些什么。

      突然,被轻轻握住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女人拿出来瞟了一眼,小声嘟囔着“差点都给这茬整忘了。”

      刚入秋的夜晚凉风很是刺骨,但是想到搭在椅子扶手上满是泥土还沾着血迹的外套,女人顿了顿还是径直走到了医院外面。

      在昏暗灯光的走廊上接起了电话。

      “……嗯,暂时没听说有人家的小孩走丢了?”

      “好嘛,能有啥事,我多大人了别担心,先挂了。”

      藤理挂了电话便随手把手机插到口袋里去,一只手撑着栏杆,半靠着望着林立建筑背后露出来的如被浓墨渲染般静谧的天空,心里想着女孩浑身伤口的苍白模样和家里人的话,“啧”的一声又把手机抽了出来,熟练地拨出了一串的警局电话,用简洁的几句话说明了现在的状况。

      再次挂断电话,藤理随意地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便转身回到了急诊室的等候处,甩走了入秋夜晚的水汽与凉意。

      等待的途中,藤次郎带着从家里拿的两件外套又一路赶了回来,姐弟二人一同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藤理,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北川警官带着一名警员匆匆地从大门口走了过来,径直走到女人的面前,简单地握了个手之后,便开始询问调查这场案件详细的情况。

      “嗯,现场我大致看了一下,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附近人家的孩子我都认识,我也托家里人到处打听了一下,没有传出说哪家小孩丢了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两人大致交涉了完所有基本信息后,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名护士走出来看到有警察在外面稍微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自然地交代了患者的身体情况,“患者头部撞伤, CT显示颅内有少量出血,左腿骨折,全身多处擦伤,目前睡着了,生命体征较为平稳,医生现在正在处理她身上的其他伤口,你们现在可以帮患者办理一下转入神经外科的相关手续,之后观察24小时后再复查。”

      “好,我现在带人帮她去办理住院手续。”北川警察先是侧首和身旁的警官嘱咐了几句让他先下去,接着又看向了一旁的藤理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女人对他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看着,放心好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男人也默契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跟上了刚才那名警员的步伐。

      几人跑上跑下,不一会儿就将女孩的住院手续,转移病房的相关程序都处理好了。等到和护士一起将女孩转移至神经外科的科室后,又按照医生的单子给女孩开了吊水输液,才总算是把女孩妥善安置好了。

      只不过天也快亮了。

      但是属于大人的,尤其是社畜的时光才刚刚开始。

      藤次郎半躺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睡着了,藤理则靠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一旁刚暗下去的手机里是一条还没有发送出去的请假消息。

      至于北川警官一行人早在吊水打完之后,就已经回到警局去调查相关信息了。

      时针在不停地流转。

  •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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