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文物有魂灵》江上一饮

12、繁霜尽是心头血

　　咔嚓！白光忽的消失，隐隐中听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响，我猛地弹起来，眼前仍然是阴冷潮湿的山洞。

　　我向四周摸了摸，感到温热的触感，转头看见躺在我身边的吴菡。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不知怎的，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缓缓呼出一口气。

　　“是幻境。”我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需要被保护。”我将手放下，却抑制不住地发抖，我甚至一度怀疑我得了癫痫。

　　你不知道，在幻境中看到吴菡杀了吴琭时，我有多恐惧。我真的希望那些都是一梦黄粱，我不能接受父亲离去，亦不能接受是吴菡亲手造成的这一切。

　　我不知道母亲在山洞里看见了什么，会不会也是一样绝望的画面。

　　“吴菡不会杀人。”我轻轻地笑了，我不能说自己很了解她，单凭我的感觉而论，我觉得她似乎不会是一副只有神性的样子，她宁愿对所有人冷漠，也不会有那种假意的温柔。

　　这次我的感觉，倒是蛮准的。

　　——

　　我觉得吴菡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了，看着她没受什么大伤，也就放下心来。我拿着手电筒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去，发现了一扇门，很古老的样子。

　　我咽了口唾沫，用手敲了敲，是实心的，好像是石门。沉闷的响声在山洞里久久回响。用手电筒一照，上面刻着很奇怪的图案，我看不懂，可能……是某个部落的图腾信仰？

　　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门内会有什么秘密？不得而知。

　　当我在门上四处摸索的时候，手指突然摸到一些粘腻的东西，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仔细一看，是一种红色液体，用鼻子闻，有种铁锈的味道。

　　血。

　　是血。

　　我吓坏了，连忙抖了抖手。这不是我的血，这门看样子也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那么……

　　什么血才能这么久都不凝固？

　　“离朱血。”

　　我转头一看，发现吴菡站在我身后。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走上前，定定地看着我。

　　“离朱？”

　　“在神话传说中，他是黄帝的部下，双目异于常人，能视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但据《山海经·海外南经》记载，离朱当为一种神禽。”

　　“其血千年不凝，可医百病，遇木即化为火。现在因为各族通婚，很难再找到有这种血的人。”

　　我一度以为她神话故事看多了。但是看着吴菡一脸正经的样子，转念一想，她能活这么多年，本身就是一个神话，于是选择了默许。这个世界可真奇妙，我遇到的事情越来越不能用科学解释了。

　　吴菡也只有在解释某些事情的时候话才会多一些，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无端觉出了些怅惘。

　　“那有这血是不是还能长生不老啊？”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掩饰掉内心突如其来的失落。突然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咔哒一声，门上有一小块凹了下去，我一惊，向后退去。

　　门开了。

　　卧槽门后面怎么是悬空的啊啊啊啊！我向下坠去，吴菡也紧跟着我跳下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好像听见了一声模糊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