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祁糯

5、第 5 章

　　窗外高柳，街上灯笼的光透过间间缝隙映在了正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周阔鱼的眼眸里，他很困，也很疲惫，但不怎么的，他就是睡不着。
　　“大爷，这个怎么卖？”
　　“五文一串。”
　　“给你。”
　　周阔鱼接过糖葫芦，一边吃着，一边四处张望，所有商贩都在卖力喊着自己的商品有多好，都在卖力的拉客，街道虽然喧哗，但也足够热闹，他慢悠悠的逛着。
　　即便周围满是各式各样的吃食，也掩盖不了时不时萦绕在他鼻间的花香，或许是路边的花，也许是摊位上摆出来的胭脂水粉。
　　“小鱼儿？你也出来了？怎么不在休息？”
　　夜阑河晚上也有些睡不着，便就出来闲逛一会儿，没曾想竟是遇到了小鱼儿。
　　周阔鱼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站在灯笼光下正笑着看自己的夜阑河，他走过去，停在了对方面前，“你不也没睡？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就是有些难以入睡，想着出来随意走走，小鱼儿呢？”
　　“我也是。”周阔鱼回道，转眼看到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便问：“你要吃这个吗？还挺好吃。”
　　“好啊，那小鱼儿介意让我吃一个吗？”
　　“那里有卖的，我这个已经吃过了，你等会，我去给你买。”话音刚落，周阔鱼便转过身就往方才卖糖葫芦的地方跑。
　　“哎——”夜阑河想拦住他，但奈何对方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他原以为周阔鱼会答应，他想吃，但是想吃的是小鱼儿的那个啊。夜阑河伴着笑，无奈摇了摇头，之后也朝着周阔鱼刚才的方向走了，‘啧，失策了。’
　　“给。”
　　“多谢小鱼儿请我吃糖葫芦，如此之情意，夜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
　　“一串糖葫芦而已，不及你救命之恩。”还没等夜阑河说完，周阔鱼就急忙打断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夜阑河识趣的没有再说，咬了一个糖葫芦含在嘴里，说出的话模糊不清，“确实如小鱼儿所言，实属美味。”
　　“嗯。”
　　他们又一起逛了许久，一起猜了灯谜，也一起尝了一些其他未吃过之美食。
　　此刻，他们二人的头上分别戴着一个编花头环。
　　牡丹花下眉眼如画，他人眼间姿似谪仙。
　　在同行中，夜阑河的眼睛几乎一直停留在周阔鱼身上。
　　“我们回去，如何？”周阔鱼说道。”
　　“困了？”
　　“嗯。”
　　“那便回去。”
　　他们到了客栈，各自回向房间，夜阑河的房屋就在周阔鱼的对面，他在关上门前，朝对面也正要关门的人说：“希望小鱼儿好眠，最好可以梦里有我。”
　　“也望你好眠。”说完，周阔鱼迅速关了门，他简单漱了漱口后，便上了床，想着夜晚与夜阑河的相处，无论是在夜市里，亦或是方才，他只觉得对方着实有些轻浮，可想归想，他的嘴角却是一点也未曾下来过。
　　翌日清晨，黑云遮日，大雨落枝条，窗外滴滴答答，滋润了遍处可见的花草树木。
　　他们都已经起了床，此刻正在楼下一起入早食。
　　“唉。”谢词咽下方才吃的一口粥后，叹了叹气，“怎得就下雨了呢？”
　　“世事无常，这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了的。”连子木说道。
　　“唉。”谢词又叹了口气。
　　“好了，少爷，叹气多的话，老的也会快。”
　　谢词立马收住失望埋怨的精神气，开始认认真真的吃饭。他可不想老的快，自己如此英俊潇洒，他还想欣赏很多年。
　　“还困不困？昨日睡得有些晚，今日又起的如此早。”
　　“不困，你呢？”
　　“我也不困。”
　　谢词听到他们的对话，问道：“你们昨日干嘛了？都睡得有些晚。”
　　“昨日我们有些睡不着，然后到夜市里逛了一圈。”
　　“什么？！你们竟偷偷出去玩了！”谢词起身来到周阔鱼面前，双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忿忿不平的说道。
　　“没有偷偷。”周阔鱼弱弱的解释。
　　夜阑河伸手将搭在周阔鱼肩膀上的两只手拿开，笑着对谢词说：“你也可以夜晚睡不着，出去走走。”
　　谢词默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夜晚睡不着，那对自己是不可能的，即便外面大风吹打，惊雷咆哮，也阻挡不了自己的困意半分。
　　“虽说街上摊位会没有，但是花开依旧，店铺也不会关门。”连子木说，“我们可以持伞游玩。”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现在就去找掌柜的，借来几把伞！”
　　朦朦烟雨打于伞上，似嘈杂，也如乐章，街道地面水在流淌，它们在冲刷，也在清洗，走在雨下，一阵阵清凉绕在周围，他们打着伞进了一个个店铺，大多数摆放的是胭脂水粉，还有部分的金银和玉质饰品，鞋衣铺。
　　“小鱼儿，你觉得哪个更好看些？”夜阑河挑了两块玉佩，拿到周阔鱼面前问道。
　　“嗯？这两块甚为相似，我认为都极好。”
　　“既如此，那便都买了。”他说着就手持双佩拿到了掌柜台上结账。
　　方才夜阑河拉着周阔鱼去了衣铺隔壁的饰品铺，徒留他们俩个还在这里看衣服。
　　“这件衣裳是我家少爷先瞧上的，还请这位公子能够割爱。”
　　谢词挑中了其中一件，正要取下来试试，就听到门口处的一个人喊着，他只是朝那边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的理会，谢词取下衣服后往试衣地方走了。
　　“这位公子可是犯有耳疾，未听到我说的话吗？这是我家公子看上的衣裳。”
　　“耳疾我倒是未有，但我倒是认为你有眼疾，不过，虽说是我先拿上这件衣服，但让给你们也未尝不可，毕竟我瞧上的不只是这么一件，要与不要都无伤大雅。”
　　谢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自己，转过身回应，说完后，他把手里的衣物放在了原位，并用出手势，表示‘你请’
　　“少爷，你不必把衣服让出去。”连子木走到谢词旁边说道，其实在对方说出那等辱人的话后，他已经做好了帮忙反回去的准备，毕竟舌战群儒他并非第一次做，自然，如若实在不行，纵使动剑也无所谓，但令人意料之外的是谢词自己回了过去，不过竟是将衣服让了出去，他有些许不理解。
　　“可我的确是不只是瞧上了这么一件，好看的衣服千千万，我为何执着于一个呢？少这一件于我来说，无妨。”　谢词边说边朝其他的衣服看去。
　　连子木就这么看着谢词，看了许久。
　　而之前在那里叫嚷的人，早已经取了原来的衣裳，让他口中的少爷入了试衣服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