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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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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不见踪影了，晚霞渐渐消散，天色慢慢暗淡下来，变成好看的蓝紫色。晚上起了风，温度也降了一点，不再那么灼人。
江栖寒低着头向庐城二中大门走去，神情看上去不太自然。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在被看着，因此走路姿势特别的板正规矩。
其实江栖寒路上好几次都想回头看看，但又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在意，终究还是忍住了。直到走出校门时，才不经意回头向后望了一眼，顿了顿，转身走了。
尹煋站在树下，看着江栖寒的背影逐渐缩小，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校门外，才一个翻身上了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半躺倚在树桠上。
防备心很重啊这位朋友。
尹煋双手交叉垫在脑袋后面，看着上方数不清的叶子神游发呆。
一直到离开，江栖寒都没有正面回复，告知他的姓名，而是岔开话题，当做忘了这件事。
不过。
尹煋透过叶子与叶子之间的缝隙，看见了晴朗夜空中的月亮。
大意了啊江同学，或许你忘了——那张卷子上还有你自己亲手写下的名字，包括学校、班级。
他伸直了胳膊，掌心朝上半合，手指微微张开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假装自己抓到了那轮明月。
“江栖寒！”
离二中正门不远的公交车站处，江栖寒正抬头研究站牌上的路线信息，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于是他转过身来，循声望去。
只见江栖寒的同班同学，曲嘉铭和顾时各自骑着自行车在他旁边停下。
“哈喽，江同学，好巧，在这边碰到你。”顾时一本正经地打招呼。
江栖寒附和：“是挺巧的。”
“这不是放假了嘛，”曲嘉铭左手紧握车把，右手在铃铛上摩挲着，“趁着刚放假，我妈和我还温情满满，没相看两厌的时候，抓紧时间出来玩。”
曲嘉铭说着，发出邀请：“我和顾时打算去市北路那边的电玩城，刚好体委也在那边，江栖寒，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江栖寒：“还是不了，我待会儿……还有点事，你们去吧，玩得愉快。”
“那好吧，”曲嘉铭被拒了也毫不气馁，“下次有时间一起玩啊。”
江栖寒：“好。”
说话间，一辆公交缓缓驶来。
“我的公交车来了，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江栖寒看是自己的那路车，顺势告别。
“好啊，回见。”曲嘉铭挥挥手。
等到公交车关上车门，再次启动，顾时看向曲嘉铭，有些好奇。
顾时：“感觉你对江栖寒还挺热情的。”
“这话说的，”曲嘉铭更正道，“我对班上每位同学都很热情好不好。”
曲嘉铭明白顾时的意思，他扯了扯衣角，说：“我只是觉得，江栖寒总是一个人，看着挺孤单的，大家都是同学嘛。”
顾时：“或许他就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呢？”
曲嘉铭：“可是每次班里同学找江栖寒帮忙，他都没有拒绝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月末年纪检查卫生，班里大扫除的时候，很多人都不当回事、打打闹闹的，但是江栖寒次次都认真完成了他的任务，还帮别人扫地呢。”
曲嘉铭认真看着顾时，教育道：“都是一个班的，你不要自顾自地去定义同学嘛，可能人家只是性格慢热了点，人还是很好的。”
顾时：“好吧，你说得对。”
车上冷气十足，乍一走上来，江栖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不过手心却是起了层薄薄的粘腻的汗。
“嗡嗡……”手机在口袋不停振动，江栖寒拿出手机，是电话。
他垂眼看着手机页面，眸色晦涩不定。默默数过几秒，拇指右滑接听。
“喂，爸。”
“嗯，你现在在哪。”
“在公交车上，我准备回去了。”
“下一站就下车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江栖寒握紧了手机，他突然有种预感。
“怎么了？”
“是这样，你妈听说你这次考的不错，想着你们很久没见了，过来看看你。你去和她吃顿饭吧。”
江栖寒：“……我知道了。”
“记得给司机发地点。”
那头挂了电话，江栖寒头朝车窗外面望去，说不上来的心情。
外面车流不息，行人走走停停，都在去往想去的地方。
公交车内的江栖寒，不知道下一站在哪停，也不知道下车后，司机要接他去哪。
早知道，就和曲嘉铭他们走了。
“……前方即将到站，请下车的乘客不要忘记携带您的随身物品。”
江栖寒从后门走下车，抬头看了看四周，在手机里编辑消息，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等待。
天彻底暗下来了，但是街上霓虹闪烁，车流带着灯光交织成一条条明亮光带，哪里都是通明一片。
“小江，”某个公交站牌下，王叔停下车，招呼，“江总让我接你。”
“嗯，我知道。”
结束没营养的寒暄，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江栖寒仍然没问去哪。
反正，都已经安排好了，不是吗。
自从父母分开，江栖寒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妈妈了。
但是这些年的每次见面，江栖寒心情都不算明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生疏。
有时江栖寒觉得，他的妈妈现在对待他，就像是看待一个关系有些远的亲戚家的孩子。
有些关心，但不多，像是没话找话的客气话。
以至于江栖寒有时对着那张脸，需要酝酿一下，才能喊出那个称呼了。
现在算是放暑假了吧，接下来的一个月该怎么度过呢？
自半年前有意识醒来，便是这副魂魄形态，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大概是名高三学生，其余事情一概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况且，尹煋一手托着腮，不爽咋舌。这么大个学校，他除了自己，居然没再见到过任何一个鬼，这合理吗？
有天太过无聊，尹煋好奇地把二中外面一条街逛了一遍——仍然只有人，活的。
难道是他错过了投胎的时机吗，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鬼呢？
无聊啊无聊。
没放假的时候还能每天各个班到处转悠，想象自己是一名用心良苦的教导主任——虽然没人能看见。
时不时去蹭后排同学的小说和手机，还不用像开小差的同学那样小心翼翼，看到好笑的地方也只得硬憋着，尹煋光明正大地笑出声——反正没人知道。
偶尔路过哪个班，听见老师讲到什么有趣的知识点，也停下来听一听，不想听了又飘走。
每天就瞎逛自娱自乐。
这一放假又不知道干嘛了，鬼生怎能如此堕落！
唉，早知道就不顾江栖寒的热烈反对，偷偷跟上去了，毕竟那人目前是唯一一个可以看见自己的人。
不过尹煋已经知道江栖寒的学校和班级了，到时候要是“不小心”在那边“偶遇”了，也不算是跟踪吧？
尹煋笑的鸡贼，觉得自己很机灵。
还有一个月啊，快点开学吧。
没有上学烦恼的鬼没心没肺地祈祷。
【16年7月17日 周日 晴
暑假第一天，她来见我了，说我这次考试成绩不错，希望我能给她的小孩补课。。。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好好地拒绝了，她看上去不是很在意，可能只是随便找的话题吧。
……
今天还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或者说，是一个鬼。他，嗯……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自我，还有点自大，因为是鬼吗，性格这样糟糕……】
——摘自江栖寒的日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怎么都不太对，描述不出他们真正的样子……唉，文笔太糟糕，躺平任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