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串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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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空桑回到祁阳宫，出人意料的，月华仙子也在，他冷眼看着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言语挤兑净莲，突然心生厌恶。
这样一个女人，面对喜欢的人，没有勇气直言相告，面对情敌，不敢光明正大的竞争，只会在背地里玩些表里不一和并不聪明的小手段，真不明白敖盛看上了她哪一点？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女人的心机都一样，甭管你是人是仙是还是魔？
正琢磨着，侍书前来通报，牡丹仙子与桃花仙子来访。
两位仙子带来了百花园里新做的点心，理由嘛，当然是送给尚未成年的他和净莲的。他侧眼看着进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景阳和敖盛的二人，心中冷哼，他们是小，可不是傻子。
净莲想走，被他硬给拉住了，两人心不在焉的吃点心看舞蹈，原本郁闷的心情更加低落。等到宾主尽欢曲终人散，净莲一声不吭的躲进了屋，他瞧着景阳脸上的关切和敖盛的怡然自得，心中气恼，愤愤的出了门，走到半路上遇到了白启元君的坐骑，武承。
武承神神秘秘的将他拉到一旁，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掏出五六本蓝皮书，“冥王殿下，要书吗？”
随手翻了一下，全都是人间出版的故事书，有爱情的，鬼怪的，奇闻趣事的，想起这几天一直困在心中的迷惑，就挑了两本问：“怎么卖？”
“不多，一颗仙丹一本。”
他大方的用两个仙丹换了一本《长安爱情故事大全》和一本《狐仙传》，刚要走，却被拉住了。
“冥王殿下，小人这里还有别的书，你要不要？”
“什么书？”
“就是那种，那种书。”
一边说一边眨巴眼，露出一个是男人就该明白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见他挤眉弄眼，空桑被吊起了胃口，“什么书，拿出来看看？”
他谨慎的布下仙障之后才将两本精装的书掏出来，“冥王殿下，不知你喜欢哪一种？是春宫还是龙阳？”
眼前两本书的封皮上赫然写着《合欢谱》和《龙阳密戏》，他一下子愣住了，红了脸颊。
见他不说话，武承急忙翻开书页推荐，“我这儿的都是精品，你看着人物画的，一根头发丝都能看清楚。”
白纸之上，两个男子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那样火热的、激烈的场景，惊得他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回到祁阳宫，他一头钻进了客房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等到月上中天才缓过神掏出《长安爱情故事大全》趴在桌前看，脑海中却时不时的出现白天看到的那一页龙阳密戏，忽然察觉身后后人，急忙将书藏进袖子里，大喝一声“谁”。
回头一看，来人是净莲，心虚的拍拍胸口，将他拉到身旁坐下。
“有事？”
“没事。”
“那…睡不着？”
“嗯。”
“心中若无事，怎会睡不着？你呀，说谎都不会。”
他接着说：“我也睡不着呢，脑子里总有些事情在晃，晃的我头疼，来，给你看这个。”
说完就大方的将书拿出来推向他，还不忘了嘱咐不让他告诉旁人。
见他看的认真，空桑叹了口气，有些蔫蔫的靠在他身上，“父王在的时候偶尔会跟我说起几句，什么情啊爱啊，我好像懂一些，又好像不是太明白。”
像是回忆又像是怀念，他目光悠远，隔了一会继续说：“我父王说过，这世间最幸福的感觉就是两情相悦。”
“怎样才能两情相悦？”净莲问。
“你喜欢他，让他也喜欢你不就行了。”说完之后想起自己的情况，有点丧气的低下了头，“其实，我也不懂，等我弄明白了，一定告诉你。”
接着又将《狐仙传》掏了出来，于是两人失落的一人抱起一本，满心羡艳的看着书中一个又一个两情相悦的爱情故事。
接下来的几日，景阳被连番的邀约弄的不胜其扰，偏偏净莲粘着空桑，不知在忙些什么，经常是一下课回来就钻进客房不出门，他又是烦，又是恼，一腔怒火全部转移到了敖盛身上，弄的敖盛苦不堪言。
这天早上，再次被怒火扫荡，敖盛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两人你来我往拆了上百招之后终于觉得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会出事的，于是商量着去离隐凤宜那里躲几天。
带着两个小的偷偷摸摸的来到神宵宫，凤宜仿佛早有预感一般，利落的为他们安排住处，没说两句离隐就回来了。两口子一点也不关心好友水深火热的处境，反而对他们四人中谁最受欢迎更感兴趣。
提起这茬，敖盛别过头，一脸愤懑。
景阳笑着说：“是空桑，祁阳宫里的东西至少有三分之一是送给他的。”
敖盛小声咕哝，“真不知那些人都是什么眼光！”
他整日里欺负离隐，眼见有机会为夫报仇，凤宜哪里会放过他，接着景阳的话就开始嘲笑，什么老啊，风流啊，说的他想吐血。
空桑不忍见他被群起而攻之，出言帮腔，却见景阳笑眯眯的问他有没有中意的人。
他想了想，说：“冥王娶妃，必须在伴侣身上烙下冥王印，这种印记一生只有一次，父王嘱咐过我要慎重。”
说完下意识的去看敖盛，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心里暗骂了一声，继续说：”现在，我还没找到那个可以让我动用这唯一一次机会的人。”
说完这些任众人对冥王印如何好奇，一点消息都不肯再透漏。
六界中，除了西天就属冥王一脉行事低调，所有关于冥王的传言里除了强大、俊美之外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就是深情，几个人见他如此慎重，一个劲儿的说以后娶谁谁福气。
敖盛听着心里更憋屈了，明明还是个小鬼，强大是有可能，俊美么也说的过去，可怎么就能看出深情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吃饭的净莲突然说：“送给我的东西也不多。”
敖盛冲景阳挑眉，怎么回事，不是你家的吗？
想起几日来所受的煎熬，他故意问：“你也喜欢那些仙子？”
“嗯”净莲点点头。
这下子，几人都愣了，只有空桑一派淡定。
景阳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
“也喜欢那些香囊绣帕？”
他遥遥头，“不，不用送我东西，不喜欢我也可以，我只是…只是不想被人…”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没有人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景阳看着他越来越尖的下巴和眼底的一圈乌青，胸口发紧，就像是被一根绳子狠狠勒住了，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继续给他布菜，希望他能多吃一些。
夜里，景阳独自站在窗前，忽然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自己，那会刚刚把闻名天庭的莲子领回来，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忍不住推开窗子再看一眼池塘才能放心。
许多神仙都以为他喜欢莲花，净莲化形后也曾有人给他找来一些稀有的品种，都让他给拒绝了，直到那一天月华擅作主张为他另种了一池佛莲。
花开正盛，摇曳生姿，
佛莲很美，对他来说，却没有了任何意义。
血海崖那一次，没来得及多想，之后观看玄天镜，心中有不解有迷茫，今天胸膛中再次传来的揪心的痛感，他终于明白那不全是担心，更多的应该叫做心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莲的呵护全部转移到了这个白衣少年身上。或者说从来都只有一个，不论他是莲花还是净莲。
“睡不着？”隔壁的窗户传来敖盛的声音。
“嗯。”
“净莲…最近好像有心事。”
夜色中，景阳没有说话。净莲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和他有关系。
从来不曾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打破这样的僵持，他安慰自己等一等，顺其自然，过一阵子就好了。谁知放任的结果是两人之间突然出现的疏离越来越明显，那感觉就像是在屋檐下躲雨，雨却一直不停，越下越大…
许久，静悄悄的夜忽然传来“吱呀”一声，敖盛听到声音，抬手关上了窗户。
那天之后，再见到净莲，他总觉得有些…有些不忍。
那两个人，明明彼此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却一个顾虑太多，踌躇不前，一个心思单纯，不善表达，白白浪费了这许多的时光。
不过，他深信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离隐凤宜如此，景阳和净莲也会如此。
四人相识千载，朋友幸福，他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高兴，只是偶尔像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忍不住怀疑，难到真如母亲所说，是他没有那个福分？
黑暗中，空桑听到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别人的事情能观察的那么仔细，为什么就看不透他的那点小心思呢？
也许，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串门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