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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爸,你觉得秦夏来咱们家吃饭,是为了践约吗?”

      覃景华捏下巴,故作深沉说:“那不好判断,毕竟我除了乐于助人的高贵品质外,还拥有优秀女鹅。”

      “优秀女鹅是指?”

      “额。”覃景华迟疑了。

      覃睿把酸奶重新夺回来,挥舞勺子,几下见了底,又倾斜酸奶盒子刮上来一些果粒和爆珠,嚼嚼嚼,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何聪说:“这位是秦夏公司研发部的小组长,没有实际权力的职位,负责组织专人完成公司最近的一个项目。”

      覃景华说:“嗯,年轻有为喔。”

      “那天秦夏带我去吃饭,安排他随便问了一些问题,全是市场最新技术相关,除去严师姐拿来介绍过的一个小案例,剩下都是我未曾接触过的东西,全程一问三不知。”覃睿说:“我连他都拿不下,我用啥拿下他的老板。”

      “所以……”

      覃睿开始寻找垃圾桶,但没有结果,只好将酸奶盒子装进袋子放回车上:“所以秦总可能不是您的朋友,也不是我能拿下的,她只是想要接近覃歆。”

      “睿睿,”覃景华夸张地捂住心脏部位:“别剖析了,心好痛。”

      “there,there。”覃睿说。

      “你不痛吗?”覃景华问。

      “一开始有点,算了,习惯了。”覃睿说。

      “现实总是残忍的,多经历就好了。你看我,二十多年,在覃歆的核爆级光晕之下活成几近透明,归来依然坚强。”

      “这就是胡说了喔。”覃景华批评道:“爸爸妈妈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好,那姥姥家怎么没了,”覃睿质问:“搬家也不告诉我?”

      覃景华有些恍然:“你不知道吗?”

      “还有,”覃睿说:“我为覃歆腌制的酸菜和豇豆。放在阳台,至少丢失了五分之四,家里门窗完好,贵重财物未失窃,所以是你偷的吧。”

      “嗯!”覃景华点头又摇头:“这个,你知道的,虽然我同你妈妈情比金坚,但是岳父母一直都对我有些微词,我担心他们在外地吃不习惯,所以寄了十几斤你的咸菜过去。”

      覃睿虚空拍桌:“那覃歆吃什么?”

      “你自然会想办法。”覃景华后退一步。

      正不可开交,村干部领着几人来到了烧火棍家里,奶奶在镇上地集市干活,家里只有烧火棍,在收集肥料。

      覃景华熊一样的身躯立在烧火棍家的院门前,堵住一半。破柴门被他摇晃几下,碎掉半边。

      “酥脆哎。”他尴尬地搓搓手上的灰。

      烧火棍后退了几步,瑟缩起来朝屋里跑。

      “这是人家的家。”

      覃睿双手用力把亲爹推到一边,所有人顺势通过大门,路过覃景华时纷纷献上白眼。

      车队的叔叔婶婶对于烧火棍的身材啧啧称奇,抢着要抱抱她,可惜烧火棍警惕得很,关上房门不出来,村干部也没法。

      覃睿走近,蹲在门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眯眯对里面问:“彤彤,早饭吃了没。”

      红彤彤的烧火棍隔着房门咬指甲。

      “你吃过我炒的饭呦,手艺不错吧。”覃睿将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打开,想找点吃的,然而发现拿错了。

      酱,烧鸡,白酒,口香糖,小葫芦,大葱和烟。

      豹哥在后面不好意思的挠头:“头天给我们老爷子上坟,祭品还没来得及收回家,我没留神。”

      覃睿叹口气,站起来刚要走,烧火棍豁朗一声开了门,一把扯住覃睿的袖子将她往屋里拽。

      后者愣了片刻,顺从她小小的力道走进去,刚迈进漆黑的堂屋,烧火棍便重新将门关好,还上了门闩。

      漆黑的堂屋到处散发着深重的霉味儿,混合着草木灰和腐败油脂的气息。

      覃睿适应了黑暗,四下看了看。

      这都不如家徒四壁。

      快塌陷的灶台支着一口锅,断脚垫砖的碗柜,甚至没有板凳,角落有一只小花猪,绳子拴着一只后蹄。

      烧火棍安抚地摸摸小猪,拉覃睿坐在一块木板上。

      覃睿毫不客气占据了大部分木板,又微笑着对烧火棍伸出手。

      意思是没地方了,要不要坐在姐姐腿上呀?

      真让人莫名就想起著名的外国童话故事《狼外婆》。

      烧火棍犹豫了一下,最后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一掰两半,一块给猪,一块给覃睿。

      覃睿迅速接在手里,张嘴就咬,不仅如此,半路截胡了小花猪那块。

      花猪尽力了,但是绳子限制了它的发挥,只能哼哼着眼看覃睿吃了两块,不甘又失落。

      “你怎么这么饿?”烧火棍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戒备全无。

      “我长得高啊。”覃睿舔舔嘴角,伸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距:“而且早晨帮爸爸他们搬米面,消耗很大的。”

      “你爸爸也不给你东西吃吗?”烧火棍在覃睿脚边蹲下来,双手扶住膝盖,眼睛不大但亮亮的,看得出来很生气。

      “那倒不是,”覃睿摸着她的头发笑笑:“大家想早点来看彤彤,所以出发得很着急。你给我吃的什么,还有没有了?”

      烧火棍充满歉意地摇摇头。

      “太好了。”覃睿说:“我有一只烧鸡快要过期。但它太大了,吃不完很浪费呀,你来帮帮我吧。”

      接到消息的烧火棍奶奶,马不停蹄带着干活的工具从集市返回,刚刚跳下拖拉机,就看到一向怕人怯生的孙女被人轮流抱在怀里,举在空中。

      一个身穿皮衣皮裤的大汉单手托着彤彤的肚子,举着她飞来飞去,逗得她又叫又笑。覃景华转头对覃睿伸出大拇指:“真好呀,毕业即使找不到教职或者研究院接收,还能去做人贩子。”

      “代价很大的。”覃睿颇深沉地说。

      “什么代价?”豹哥好奇地停下来,让烧火棍坐在他肩膀上。

      覃睿没有回答,只是歉意地看看堂屋里的小花花猪。

      烧火棍奶奶认真地拒绝大家送来的物资,连称太多了。

      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覃睿一个人就有八只手(不是。

      覃睿打开电脑做了一个详尽的任务图表,豹哥等人被分为屋宇组,院落组,再细分为卫生组合修缮组。

      在征得奶奶同意后,大家一起动手,各司其职。由于房屋的翻新需要严格的审批手续,覃景华建议暂时在祖屋的内部加固,其余的事情慢慢解决。

      覃睿的热情全在菜地。

      翻土,修珑,疏通排水沟。

      但凡能自由行动的村民都来看热闹了。

      覃睿与他们交流农作物和花卉种植技术,收获颇丰,最后她甚至意外地从一位村民手中低价收购了一个废弃的蔬菜大棚。

      “全是腐殖土,还有一吨多的陶粒。”覃睿对豹哥解释:“除自用外,我还要送一些给农学院的同学。”

      其中一位同学在视频电话中泣不成声。

      “这么贵重礼物,我们呜呜,好感动。睿睿,我要做你的狗!”

      覃睿赶紧捂住扩音制止称别瞎扯,我这里还有未成年。

      车队里有位兽医,被覃睿拉过来替小花猪检查身体。

      “轻度营养不良,其余还好。”大姐说。

      覃睿听完心中更愧疚了,许愿称回头就让农学院的兄弟姐妹推荐点优质饲料来,弥补小猪的损失。

      夜晚很快在劳动中降临,晚饭自然是覃睿煮的,烧火棍给她烧火。

      覃大厨拿起勺子就变得傲娇,并不好伺候,一会儿需要火大,一会儿又嫌小。

      幸亏烧火棍敏感又伶俐,很快领悟了她的节奏,一手拉封箱,一手添柴,要大就大,要小就小,把一群叔叔阿姨都看呆了。

      直到最后一道菜上桌,两位小伙夫被奉请上座,紧挨着奶奶。

      烧火棍的奶奶对上一屋子的笑脸,拿起筷子,呆了几秒钟,又轻轻放下了。

      烧火棍仰起脸,为奶奶擦眼泪。

      奶奶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让她站起来对着大家:“娃呀,给好心人磕个头吧。”

      豹哥和覃睿立刻拦住:“不用不用不用。”

      “用的,”奶奶说:“没有你们这什么组织,她早晚跟我一起死在这老屋里。”

      覃睿对老爹使个眼色。后者会意,同奶奶握手:“你好,我们是战熊公益俱乐部。我是会长。”

      何聪不甘示弱:“XX之夏科技公司,公益专项资金临时负责人。”

      “熊会长,夏经理,”奶奶感激地回握他们:“这不光是钱的事,照这娃在村里的名声,一人一口唾沫也变成大河,她长不大呀,我对不起我苦命的儿媳。”

      覃睿说盲目的封建迷信不可取,生克之说只是村民畏惧真正暴徒而引出的一个歪斜说法而已,对不起奶奶,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词汇来称呼您儿子,要不就叫畜生吧。

      “可以。”奶奶认真点头。

      “对,群体性的欺软怕硬罢了。”豹哥说,把破帽子摘下来摔在腿上,露出他染了不短时间,现在已经微微有些斑斓的秀发。

      奶奶看了看豹哥的头发,欲言又止。

      豹哥心想要顾及未成年,又赶快将帽子戴上。

      奶奶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等会儿我帮你拾掇一下头发。

      “您会?”

      “这是我吃饭的本行。”奶奶说:“大集上排着队找我拾掇脑袋的。没有什么能够感谢你们,就用这个吧。”

      一向重视头发的豹哥犹豫了,然而犹豫就会败北,被某个厚脸皮的人抢了先。

      “奶奶!”覃睿夹着红烧肉飞快举起手,“我最需要,你明天先拾掇我。”

      “好嘞。”

      豹哥被覃睿的胆识震撼到,表示自己必须优先。

      “好嘞。”

      烧火棍挨着覃睿,覃睿帮她夹菜。

      一手一双筷子,稳准狠,真正意义上的左右开弓,烧火棍看得啧啧称奇:“不敢想,若果跟你一桌吃丧席,我还能吃到啥。”

      话音未落就被奶奶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覃睿赶忙拦着说别生气嘛,她在夸我。

      覃景华说是这样,我们家睿睿信奉唯物主义,基本上么有什么忌讳,吃丧席算什么,丧尸来了都得聊两句生存技巧再放走。

      席间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深夜,院内院外搭了五个帐篷。

      覃睿被邀请睡在最温暖的炕头,半夜热得到外面透气。

      于是第二天她起晚了。

      醒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驱车赶往烧火棍新入学的幼儿园,幼儿园在镇上,平时有热心村民带着上学和返家。

      覃睿睡眼惺忪走进院子,看到一个圆寸,豹纹发色的精致壮汉正蹲在菜地抽烟。

      “睿睿醒啦。”

      壮汉对她酷酷地一笑。

      “豹、豹叔!!??”

      “怎么,这个发型,是不是显年轻。”

      覃睿蹲在一边三百六十度上下打量:“别的不好说,奶奶这手艺,好绝。”

      “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覃睿硬着头皮夸:“就奶奶这技术,到城里头衔至少是个艺术总监。”

      “没错,还必须得有个艺名,安娜丽斯什么的。”豹哥吐出烟圈:“但那种收费就昂贵了。”

      “哦,奶奶收多少?”

      “她没要我钱,”豹哥说:“但是村里人说连理带洗和烫,加起来要59。”

      “……白菜价啊。”

      “就是呢。”

      两人胡乱洗漱吃了饭也驱车赶往幼儿园,幼儿园恰巧在搞活动,车位非常紧张。

      覃睿在狭小的街道上努力寻找空地儿,停稳后发现,旁边是一辆非常眼熟的月亮牌小汽车。

      她让豹哥遮住发型,上前跟保安说明情况,保安登记了身份证信息,一人发了一个啦啦队充气棒槌,一个小喇叭,五根红布条,就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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