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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她怒了又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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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南?”
男人傻眼了,眉尾轻轻挑起,思忖道:这又是谁?
“啊?刚那个就李东南啊!她嘴皮红得跟血似的,你不也一样?别担心,本寨主不会泄露出去的~”
她自来熟捶捶他的胸膛。
“东南?东南?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有些许忧思,肩膀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望向天空。
“唉!”
“你别唉声叹气,李东南过几日会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我跟她还有一战,她肯定会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伤她。”
白鹤寻骄傲地朝着众人笑笑,似乎对这场比试成竹在胸。
“谁伤谁还未可知,你若厉害,留下来的怎会是你?”
他对此人的实力存疑。
“你,别瞧不起人,她拜托我留下的,我不管,我要进大理寺,我要子宸一起,你给我看着办。对了那些姑娘都在返回途中,要是惹毛了我,有你好看!”
她威胁道。
“好,明日你,在皇城外等着,不是想见他?这样,我现在进宫为你搏一份差事,虚职,让你能够自由出入大理寺,不过得随叫随到。”
目中散着幽幽冷光,方才一番接触他知此人内力深厚,利用妥当自是极好的。
“他在,我就能随叫随到,你明白的,好了,本寨主有事不和你多说。”
说完一纵跃上屋顶,踏着几块砖瓦,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上京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
施北淮得知武林大会会在上京酱园举行时,也为之一愣。
朝廷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与这帮亡命之徒也没什么交际,若不是南枝非趟进这趟浑水,他也懒得搭理。
冤案未结,麻烦已至,京都愈发不太平了。
*
翌日慕南枝从自家小宅出门,对面的门也开了。
是施北淮。
“你,你干嘛!”
她很是戒备,这男人真是可恶,她的嘴现在还疼着呢!
“我能干嘛,保护你安全,谁知道幕后元凶会不会故技重施。”
他一脸嫌弃,全然不似昨夜的模样。
慕南枝倒是习惯他现在这个样子。
“咳咳咳咳咳!”
按照“惯例”,掏手帕、咯血、皱眉、瘪嘴。
看到这副情况,施北淮的脸色也软了下来。
“你看你,注意身体,今日坐我的轿子。”
冷不丁地一句使得她被口中番茄汁噎着,帕子上一大滩“血迹”。
“啊?”
“擦擦嘴你,别拿着血盆大口对我说话。”
他嫌弃地挪了一步。
眼皮上翻下翻,嘴欲言又止,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血盆大口?你你你!”
她简直要气炸了,这个混蛋,要不是她“病着”,她非得弄死他。
昨晚还是打得太轻,下次看她怎么收拾他!
“咬牙切齿作甚,气着你我一点儿事都没有。”
施北淮满面春风,心情似乎还不错。
他斜看她一眼,摇摇头,然后提着她的领子上了轿子。
这下轮到慕南枝傻眼了,这混蛋竟敢拎她!
“施北淮你有毛病?说一声会死人啊!你竟敢拎我,我,我……”
一口恶气聚集在胸腔出不来,她还不能有大动作,否则就暴露身份了。
“你什么,你莫不是要与我动手?就你,你这副小身板儿,打得过谁?也就那些功夫不入流的才惧你两分,就是宫门前的守卫你都敌不过。”
他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她竟不知道这人可以嘴毒成这样,和真正的的沐子宸倒真像“兄弟”了。
今日描摹了好半天的剑眉突突突地乱动。
“我打不过,我打不过?你,好吧,我打不过,呵~”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气到。昨晚还可怜兮兮地向她哭诉自己如何凄惨,今天却又跑过来欺负她!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加倍奉还,让这个混球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这时轿子已经被抬起来,她不禁心疼那抬轿的四人。
“南枝在哪,别跟我装蒜。”
他毫无征兆地开口,声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她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境瞬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与惊慌失措。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还装蒜,她昨天跟我提你了,你告诉我她在哪,好兄弟。”
别人翻脸,他翻嘴,比秋冬的狂风还变幻莫测。
活脱脱一个笑面虎,还好她足够理智,没被这个混蛋骗了。
“这,不好说,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嘴上那么说,她出现的时候你可没认出她来。”
她讽刺道,心中暗自得意:我的易容术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就你还想认出我!
“她出现过?什么时候,快说!”
施北淮按着她的肩膀抖动。
轿子本就不平稳,这家伙一晃,她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你给我住手你太过分了!再晃我就不说了。”
“贤弟,好好好!你说,我今日,是有些私事,不小心迁怒于人,真不是故意的。”
他这次态度还好。
“那间书斋的斋主便是了,我可警告你,不许去惹事,她生气了又该迁怒我了。”
“什么?”
施北淮回想着当日的场景。
那女子浓妆艳抹,身材其实与慕南枝差不多,难道她真是?
“多谢。”
“大人,到了。”
轿夫说道。
慕南枝抢先下去,随后啐了一口。
“呸!”
他无奈地笑笑,这小子也这么孩子气。
慕南枝一下轿就看到一张不想看到的面孔——白鹤寻。
对方笑眼盈盈,眼中饱含爱意。
她只觉头皮发麻,像是成百上千只蚂蚁在逐建巢穴。
“你,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
她缓缓走来,俨然是这冷峻宫墙外最美的景色。
“呵呵,我还有万分紧急的事,稍后再谈。”
“我可以跟你一起解决啊。”
声音变得柔顺十足,与她心目中的白鹤寻差距甚远。
“别了,有事等下朝了再说,大庭广众的,真丢人。”
慕南枝真是服了这女人,昨夜对着她的真身喊打喊杀,这下对着这张“脸皮”爱意浓浓。
“你说谁丢人?沐子宸我怎么丢你的人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和你一起进去,我可不管,你是,我的人!”
最后三字尤其大声,将周遭的官员一齐吸引了过来。
“这谁啊?不会就是沐大人的红颜知己?那天两位大人因她发生争执?”
“我看是!”
一个两个的,毫不避讳。
她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太煎熬。
慕南枝看向站在一旁看戏的施北淮,心中猜到了全部。
是这两个人联起手来整她。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过分!”
“这与我何干啊?”
他还在装傻充愣。
“谁不知道你要上朝,我昨夜没见过施大人,我自己跑皇宫里去的,皇上准许我进朝,等我们成亲封我诰命夫人,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她脑袋又疼起来了。
“呵呵!诰命,夫人?你真傻假傻,行了,你爱跟就跟。”
冤案一了解,沐子宸势必要回陈州,这五品官是做不长的。
他也有意辞官养病。
慕南枝大步上前,完全不搭理后面二人。
周围官员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不知今日会否上演两男争一女的局面。
这时候白鹤寻安安静静地待在她身边。
直至皇帝上朝。
太监前来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翠茵山寨主白鹤寻破获重大人口失踪案,有功黎民,恰大理寺卿赵如晦卧病在床,白鹤寻暂代大理寺卿之职,钦此~”
众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女官是在内廷,从未有上朝先例,这才不仅破例,竟还暂代大理寺卿!
这人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老臣请陛下三思,白姑娘有功另行嘉奖便是,大理寺卿何等重要的职位,怎能交给一个女流之辈,况且,我朝并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此举势必为邻国讥笑,求陛下三思啊!”
徐光潜重重地跪下。
另有几人跟着下跪,紧接着几乎满朝文武都跪下。
仅有慕、施、白三人站着。
慕南枝看着徐光潜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沐爱卿有何话说?”
皇帝这时对她投以欣赏的神情。
“臣,陛下圣喻,这女子当官却无前例,可世间之事不都是从无到有,即便天地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白寨主之能,就是男子也不能及,不妨有请反对此事的官员与白大人比上一比。”
话音一落,那些个武官纷纷站起身来,不再反对。
今早他们便了解白鹤寻的来历。
此人年纪轻轻名誉就响彻整个武林。
武功高强,南方洪水暴涨,江湖人士自发出力,翠茵寨便是其中一大势力,如今归顺朝廷,做个大理寺卿其实不过分。
他们刚才不过顺应趋势罢了。
“沐子宸,你怎么也这般是非不分!女子怎能入仕?她能办案吗?出了冤案谁来负责,一个女子,武功再高又如何,比得过府衙的衙役吗?真是岂有此理。”
慈祥的脸变得扭曲,徐光潜一张脸仿佛要裂开似的。
慕南枝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
白鹤寻的功绩不俗,破例当官也当得。
“大人此言差矣,一人比整个朝廷自是不如,您对白大人是否过于苛刻了些?其实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我,她们无入仕几乎,无取仕途径。陛下,臣有个大胆的提议,世上如白大人这般的巾帼英雄自是不在少数。不妨以白大人为首例,开女子做官先河?”
一顿发言令人振聋发聩,白鹤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一阵感动,眼中充满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