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祭拜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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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心底默默叹了口气，青春期的小少年啊，遇事还羞于与长辈讲，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崽子可不行，他还要跟主角成为良师益友呢。
伸手摊开，狼牙项链就从手中自然垂落到萧瑾安眼前，只感觉什么东西虚晃而过，然后程诺开口：“三年前你弄丢的东西。”
萧瑾安眼皮微动，然后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早就遗失，还以为此生便再不得见的物件，急忙伸手捧在掌心。
程星遥说：“过了三年，完璧归赵。”
高端的计谋是叫人明明知道前方那就是陷阱，但内心也依旧会在恍惚中动容，而关于这条项链程诺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等眼前的徒弟来问了。
快问我，快问我，快问我，心中重复碎碎念，激动的小人在跺脚。
萧瑾安看着安静躺在掌心那一枚狼牙，阿古的东西终于被他拿回来，其实程星遥如果一直像现在这般也不把心思说出口，三年后饶他一命也可以。
“多谢师尊。”
嗯，嗯？他不问？他不问！程诺在期待中僵了一下，然后偏头一副被徒弟夸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实际，“呜～”咬牙黄豆哭泣，“他居然不问？好家伙，萧瑾安你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可恶啊！我好好的刷分机会，程诺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这妥妥的职场霸.凌啊！不是说好亲人的唯一遗物吗？不是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灰狼吗？萧予之你怎么回事？就这？就这！
质疑？不过……回头想想小徒弟刚刚拿到狼牙那一瞬的神情，萧瑾安把链子挂在脖颈处，再贴身藏好，程诺抬手捂嘴，嘴角居然有些止不住的往上扬。
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在他的视角里项链上那根黑色的线又正好离萧瑾安锁骨那处因他“失手”还没治愈的伤靠在一起，有点……
没错！金米花回来定要从他那多薅一点萧瑾安这类型的主角以防退休后再当牛马，这可是他加班换剧本得到的精神损失费，挥手格挡，谁都别想阻拦他！
一柱香后。
荒山口，时隔三年再次回到彼此初遇的地方，萧瑾安有些奇怪，不懂程星遥今天这是要干嘛？但作为徒弟他没有资格去探听程诺的想法，可他有义务去听从师尊的调遣。
然后手头就被塞了一沓的冥钱，程诺好心拉着他来到一个小土包前头：“忘了吗？三月初三正是你我师徒结缘的那日。”
所以当然，也是那只灰狼死掉后被他们彻底埋到土里的一天，程诺肯定是不知道那只狼具体什么时候升天的，而且就算知道又怎样，萧瑾安的师尊不应该知道。
不然可就难免让人猜测他明明知道对方过得那么苦，再多一日就要活不下去了，而他却偏偏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再出现，那可不就成了有所图谋，其心可诛？
好吧，程诺承认只要有金米花在，他这个人对于萧予之来说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所图。
但是，他要说的是他真的没有那么恶劣，如果早知道能救而不救，他的良心也会受到那么一丢丢的责难的好吗？
灰狼又不是剧本中的角色，只要跳脱工作范围，程诺对众生都可以怜悯。
只可惜萧瑾安这个人啊，作为他要攻略的对象，程诺自觉自己对他已是不错了，至于有一些虐待的任务，反派怜悯主角？想着想着就笑了，难道故事的最后主角会因为这一时的怜悯而放过作多端的反派？
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然后又忽然回暖，安啦安啦，就当是一个需要他充当跳板的同事，不过是一个有缘共同经历一段人生的陌生人罢了。
再说……这剧本不是已经换了吗？
“我知道你总是在后山偷偷祭拜。”抬手摸摸头，毛茸茸的手感，当主角就是好啊，再过几年长开了这脸这身量。
程诺说：“之前还觉得你为此荒废修行很是不该，但如今想想不过半日，你只是修仙，又何必要灭人.欲？”
七情六欲，亲情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
萧瑾安看着手中的冥钱和前头的土包陷入了沉思，可是阿古的忌日不在今天，程诺说完就蹲下身在袖中掏出火折，又在乾坤带中拿出数件祭品一一摆放。
看样子是有模有样，只是这荒郊野岭，一个白衣仙长对着一个长草的土包甚至不惜动手去清理那些枯木。
怎么看都怎么违和，也怎么看都……“他只是一只狼。”萧瑾安动动嘴，好像很平淡的开始讲述一个事实，“而且埋在土里现在连渣子都要没有了。”但萧瑾安也是真的不得不承认，程星遥这人所用的计谋很高超。
“他躺在下面，你烧给他的东西他不一定能收得到，而且一只狼生前就人人喊打，死后……还用得上这些吗？”
程诺听得直皱眉，扭头向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真想打开他们这一类人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都装着啥？程诺伸手就把小徒弟也一起拉下来，这是萧瑾安所不能想到的，然后就眼看着程星遥亲自帮他把手中的冥币卷成花，又递了回来。
“呐，给你。”
这种虽然被安排，但又好像处处被关照的感觉刺得人心一阵阵，从来没被日光包裹着全身，只是短暂的触碰，如今却完全暴露在烈日下，萧瑾安心头并不能察觉到应有的舒适，反倒更多的是茫然无措，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了，更会觉到的也不是安慰，而是本不该有的防备。
前方一张张纸钱湮灭在火光中，飞起的烟灰模糊了视线，身侧的你说，“就是生前过的不好所以才更希望他们死后能过的好啊！”
而且烧钱什么的不就是信则有不信无的吗？一个人对于自己在乎的另一个人的贬低，是这世界上哪个傻子才会觉得他是真的讨厌那个人？所以萧瑾安那是在讨论灰狼配不配的吗？
程诺在心底撇撇嘴，这不就是给他出考题，这小子明明是在说他自己，因为从前没有得到的关照，所以后来即便幸福就在眼前了也会下意识的躲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问那束光我真的值得吗？
哼！小徒弟年纪不大心思还挺敏感，敏感的徒弟开始默默的烧纸币，顺着程星遥的意思，但火光明灭中的这个人，萧瑾安觉得同样是光与影的交叠，眼前这人居然还能给人不一样的惊艳。
其实，程星遥如果只是师尊的话……真的会很好吧？只要他想的话，做他的弟子其实也一点不比别人差。
可偏偏……捏着黄纸的手有点泛白，火光总是朝着人的方向飞扑，好似故人在冥府的那头向生者传递思念，有的时候一不注意火舌缠绕，程诺会很迅速的把他拉开。
什么情况，这孩子一天天的，难道是我这人设过渡还不够自然？萧予之怎么感觉木木的？
萧瑾安觉得他还是向往一种正常的师徒关系，如果和程星遥说开，他会不会因为爱而不得而变本加厉呢？
值得试吗？值得试吗……
等到终于祭拜完程诺起身，将这座小土包都整理了一番，好了，完美收工！之后只要再带徒弟去山脚逛一圈，我想今天的满意度肯定也会让我很满意。
想想还有一点小兴奋，雀跃欣喜加期待，没有谁能拒绝工作一天后看到成果的那种自豪感。
再次把落华召出来，好配剑，程诺觉得心情好连带看着落华也开心，今天真是辛苦了，平常只载一个人的交通工具今天要连搭两个人还跑来又跑去。
这要是手底下的员工不得升职加薪再犒劳一顿？所以落华感知到主人的心情也配合的嗡鸣。
转头带着徒弟回去结工资，程诺将愉悦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他，很开心，被后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萧瑾安这样评价，然后向前走一步，他看到程星遥又在对着落华了。
“师尊，程。”想叫出的全名到底还是没有叫出口，萧瑾安想了半天就用另外一个词代替，“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吗？”
所以爱屋及乌，虽然一开始用错了方法，但一夕之间又改变了策略，明明是仙尊却这般谋求算计另一位少年，甚至为了他在一匹野狼的坟前亲自动手拔野草，而且少年还是他徒弟，他都不怕被世人指责，被师门唾弃的吗？
“啊？”程诺回头去看萧瑾安，感动，所以主角这么快就信了他要当一个好师尊的吗？果然是主角啊，一种人美心善的物种。
所以，“是啊，我最喜欢予之了。”
又乖又听话，既能给予事业帮助又能给予情绪价值的徒弟谁不喜欢啊？
萧瑾安垂眸，感觉这样热烈的告别似乎有一点孟浪，但是他还要再确定一下。
“那之前？”
程诺心底一咯噔，也不想要翻旧账，但他说：“之前是我用错了方式。”
现在就不是不当反派改当良师了？
“予之，你要相信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好多好多次的肢体接触，一而再再而三，果然，连他自己都说他用错了方法！萧瑾安觉得自己这回是完全抓住了证据！
“他能包容你的所有，理解那些被世人所不理解的全部。”
所以现在这个人在这么做？真的很处心积虑！
虽然……程星遥今日带他祭拜了阿古，还把狼牙项链给了他，但是对于那种扭曲的情感他也绝对不会回应的！
这一次从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居然意外减缓了许多，最多，最多就是拒绝叫他早点死心吧！
程诺看不懂，刚回答完问题他怎么又变的不说话？难道是被我给感动了？哦～天哪，我都不知道我的业务已经这么精进了？
自信满满，“看来下一次任务要跟金米花讨论长调休的事了。”他的年假啊，一年只有那么短短好几天～
“走吧，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祭拜故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