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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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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这章大半篇幅是用段宝第一人称描述梦境~
我醒来时,角都不在了。我以为你又生我的气了…但我记不起来我昏迷前做了什么,惹到你了。那地方很安静,甚至是死寂。
远处过渡着余晖,虽然我没办法感受好看的景色,但是那让我略微沉醉了。是傍晚了吗?这里太陌生了。
角都——角都酱————臭老头————!!!!!!
我的回声充斥着这无限的空间。
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到底是怎么了?!我向前跑着,但是那余晖和我之间的距离好像完全没有缩减…不知过了多久,我却感觉到这里是没有尽头的。
我死了?我拼命地摇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觉得我会被人杀死!
不可能的…角都,快回应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也不吵着要买贵的东西了,我出去挣钱,把钱都给你……我也不发小脾气,不粘着你,绝对!
你不是说自己也死不了吗?你那么厉害,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下子被人捅了五个心脏啊!
我怎样都不接受这个结果……我再次起身,无所谓地向前跑去。
在这空间里,我怎么摔倒,也不会觉得疼……四周没有角都的声音、气味……我很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从邪神大人那里传来的声音。
『吾的教徒啊,如此慌乱,是发生什么了?』
邪神大人…!!我在寻找…我的…搭档!
『…搭档?吾邪神教不需要那种东西。记得吗,飞段?当初吾看中了你的残忍,才给予你不死之身,让你杀戮,供给给我的。』
……我低下头。开什么玩笑?角都和那些蠢货不一样!
要是没有角都,我又要………
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只看得到自己的四肢,等待被虫蚁侵蚀。
亦或是一个人四处流浪,被摒弃,被追杀……
没有角都,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只有角都和我一样……可以一直……
一直在一起?这样吗?
『…飞段啊,吾看错你了。』
『你中毒了,你感染上了‘感情’。』
『你是异教徒。』
啊啊————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的能力消失了。什么都不会的我,毫不费力地被消除了。
我想见到角都。
在这之前,邪神大人一直警告我,要杀死周围的所有人。
我确实是这样做的。
遇到角都之后我就忘记这件事了。角都是离我最近的人,我应该在和你成为搭档的第一天就要杀了你。
结果却是这样了………真不甘心,但是我很开心。
在另一个世界两个人再一起一直永生————
嗯?我没感觉到自己去了死者的世界。
我转生了,还是原来的面貌,原来的世界,这难道是邪神大人赐予我的惩罚?
我可以像真实存在般那样移动了。
角都,就在我面前!你没有戴上那头巾和面罩,没有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晓袍底下。甚至脸也长得…不一样?
那是年轻时的角都,可能才十五六岁。我对角都的过去并不特别了解,但是真的差点就没认出来你…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角都!
你笑着拉起我,问我是谁。
听到你的笑声,好像如铃声一般婉转……
你走了,回到泷隐村里去了。
我在那里待了一个又一个四季。
岁月过了很久,直到…你背叛了村子……我一直在那里静候着你。
我伸出手,映出了你的轮廓,模糊不清的,那双冷血的眸子,是我记忆中的角都。但是,不完全一样。
我从未忘却,一直都亦是如此。
我们再次相遇那一天倾盆大雨。
这次迷茫的人换成了我对面的人,我们互相看向对方,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
我看着你逃走了,你也没有对我动手。
时间锯齿再次快速转动起来。
即使是思念,也只存在于记忆当中。
这可以说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
“上辈子”,角都给我缝制的伤口还清晰可见。
相似又破碎的我们追寻着破碎的影子,用不完整的彼此填补、拼凑。
这心愿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都会与我们二人重叠。
即使是祈祷,但那暧昧、矛盾,都在束缚着我们。
那就把这枷锁冲碎好了。
从那世界的顶端透出一缕暮光,将两人联结起来。
再次睁眼,已经在晓再次见到了角都,这次,我是你的前辈了。
你还记得我。你对我异常尊敬。你还是拿到了地怨虞的秘卷,成为了被他人恐惧的存在。
似乎那时的你觉得我会理解你。
这是正常的。即使有这种能力,也没什么。我对你说。
我拍了拍你的头。
虽然你的性格还是已经变得有些暴戾了,但是你也没有反抗呢,很可爱。
但是我还是像你“上辈子”说的那样,脑子一根筋………在战斗中,还蒙受了不少你的关心。但你也没骂我,你说:‘前辈,这样懈怠可不好。’
我真的有想过…世界对待我都是如此冷漠,其实感觉不到才更好吧?我记得你在“上辈子”隐约说过,你已经丧失了许多感情,其实正是因为如此吧……
因为觉得孤独。
第二次生命也过得很快。人和命运都是像天空中的白云一样,没有办法能分清楚到底某一片云朵过几分钟后还会在哪里。
谁也不知道未来是怎样,在生命的结束也只可以期待着来世可以和至亲再次相遇,那被称作为【共生。】
因为想要和你相遇,保持联系,即使两人化为一份也没关系。
我甚至期待着和角都合二为一。
第三次生命,我们直到接近三十岁才相遇。
我没有忘却,那份记忆仍然一尘不染。
哪怕那些生命都对角都心存芥蒂,但是我还是从心底信任着角都,我没有后悔过。
我们仍有许多未见证过的景色。与你相遇时,我在小店里工作。这次,我只是没有获得邪神庇护的普通人,甚至没有成为忍者。
在故乡的温泉里,我见到了角都,你也没有背叛,没有夺取秘卷,没有加入晓。
我仍记得你。我生命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存在,我这样想着。
遇见你的每一次,我的所有都在奔着你而去。
那天天气晴朗,是个冬天,很适合泡温泉呢……
虽然那一次我没有成为忍者,但是我曾经作为忍者的记忆还存在着啊!
你察觉到了我的不同,我们在只言片语觉得熟悉,开怀大笑,在短短的三天旅行内,你便中意我,真让我开心呢…!你带上了我,周游世界,我们变成了恋人的关系……
在黑暗里肌肤相贴,抱在一起……都是真实的感觉。
后来,你也从忍者世界隐退,和我安稳地生活在一起。
我感觉到自己在衰老。我明知这是最后一次转生了。如果迎来终点时会留下眼泪的话,在与角都在一起的时光,我想在更多时候保持笑容。
最后,我们知道结局要来了。
你说:‘下辈子还会相遇吧?’
我说着,一定会的。但是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遇见你了,我的感情已经变得浑浊不堪。我觉得很可怕,无法再获得生命,更甚者,无法遇见角都——
最后一次,我想为角都留下印记。
在我的灵魂消散之前,我亲吻了角都的嘴唇。
那和常人做的事别无两样,我们也只是迟暮中的两缕风。
最后,你离开了我,我也在最初的云层之上醒来。
傍晚的风很凉,那两辈子的事,突然好像只过了数小时。
内心再次变得空虚,那是让人悲惨的痛苦。
我看到了远在天边的烟花……就像普通人的生命一样,但是它们没有迎来悲惨的结局。
我们和普通人也没有特殊的区别,寿命之类的,也只是偶然。
最重要的是,我见不到角都。
角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绝望?一个人在不知何处的空白世界,永生?这样下去,不出三天我就会疯的吧?
我的脑海里全是角都的模样,我早就把邪神大人的教义抛之脑后了——
就算是教徒,我也不是完美的,作为忍者,永生的我们也是不完美的,但是忽略这些就此沉睡,完全不是我所期待的!
隐约地,我听到了角都的声音。
‘飞段,别发呆了。’ ‘飞段,小心敌人。’ ‘要吃什么,飞段?’ ‘别靠着我。’ ‘不准说恶心的话!’ ‘又受伤了?’ …………
和角都在一起,总是那么幸福。
看着角都陷入黑暗,我的心一直在摇曳着。我也不想独自一人彷徨游荡。
如果时光可以重复,我就可以背负着遍体鳞伤去寻找角都。这样想着的我,闭上双眼,静候着时光的冻结。
最后,梦醒了。
角都低头看着飞段,他讲着讲着,真的如最后一样,闭上了眼睛,似乎就像被冻结一般,角都连忙小心地俯下身子。
飞段只是睡着了而已。角都无奈,讲故事的人先被自己的故事哄睡着了。
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不想离开自己…不过他现在正在梦乡,也不好直接质问他,看这样子,说不定又在安稳的梦里和自己踏在去哪里旅行的路上呢。
“笨蛋……”角都解下面罩,强大有力的手捧起飞段的面庞,轻吻在飞段的左眼。
左眼后的神经,到心脏的距离是最近的。
飞段这个笨蛋会明白吗?他在梦里只想着因为与角都分开而感到痛苦,几乎没有意识到在睡着前自己的眼眶都是湿润的。
两人残饮半盏般的人生,即使是痛苦,不也是幸福的吗?
这是命运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