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足球]》弦上听风

3、第三章

　　赢下阿贾克斯，AC米兰的每个人都很兴奋。

　　在球员们给出的无数个庆祝建议中，教练安切洛蒂和身为队长的保罗·马尔蒂尼，选择了最稳妥的庆祝方式——

　　晚上到米兰市中心的披萨店为胜利痛饮。

　　当然，痛饮后所有人都不能忘记一点，第二天依旧要早起去训练，为打败罗马做准备，为用全力争取联赛冠军付出。

　　在披萨店吃饭，可不像在米兰内洛一样要坐在固定位置。

　　周围人一边喝酒，一边唱着欢快的歌，手舞足蹈的，兴奋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内斯塔拥抱了每一个路过他的队友，这并不会显得奇怪。

　　他们取得了胜利，在其他时候不会吝啬拥抱，这种兴奋到爆炸的情况下更不会。

　　拥抱过后，内斯塔安下心准备吃摆放在面前的披萨。

　　但他刚准备动手，就留意到坐在身旁的皮尔洛正盯着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

　　内斯塔身体一侧，看着皮尔洛的侧脸，“安德烈亚？”

　　皮尔洛眼神倦倦的，摊开手的动作被衬得漫不经心，“嗯？”

　　内斯塔顺着皮尔洛摊手的动作看过去，他握着的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条陌生人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不长，既不是庆祝他们赢下比赛，也不是过来咒骂他们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上帝通过拖车师傅给我要到了你的联系电话。

　　内斯塔忍不住皱眉，皮尔洛看到后，反扣住手机。

　　他脸上带着笑，伸手拍了两下内斯塔的肩膀，“小桑，不用担心，这和一些疯狂的黑球迷相比，简直是毛毛雨。”

　　“早在我打电话找人拖走那四辆车丢进阴沟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

　　“我根本不在意这条杀伤力为零的短信。”

　　说到这儿，皮尔洛顿了顿，他任由内斯塔从他手中拿走手机，“如果这是一个恶作剧，那就不一样了。”

　　内斯塔眼皮抬也没抬，“安德烈亚，你应该专注养伤，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

　　提醒到这儿，内斯塔才不再分心思，而是默默读了两遍短信内容。

　　他感到不高兴，并不只是因为皮尔洛被像是混蛋的家伙要到了电话，还因为这短信的内容，让他不自觉想到一个人。

　　皮尔洛端起酒喝了两口，看内斯塔在用他的手机编辑什么，忍不住凑近，“小桑，别被混蛋扫兴。”

　　内斯塔编辑好最后一句话发出去后，他放下手机，从皮尔洛手中抽出酒杯，“你现在更适合喝果汁。”

　　皮尔洛磨磨蹭蹭，拗不过关心他的好室友，最后还是乖乖拿了果汁。

　　至于发出去的短信，他不用专门去看手机，都能猜到内斯塔发了什么给对面。

　　无非是类似于“有本事就找我某某某，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这种话。

　　哦对了，最后还得附带着给对方一个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惩罚还是奖励。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内斯塔正想去拿手机，就听自己的也震动了一下。

　　周围很吵，但手机在衣服里面放着，震动感还是比较明显的。

　　内斯塔并没有犹豫，眼下解决皮尔洛的麻烦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他当着皮尔洛的面，按开了手机屏幕。

　　短信上面显示的依旧是最初的陌生号码：上帝很欣赏这辆车，更欣赏做出某些事情的人。

　　皮尔洛看的愣了一下，“小桑，我是醉果汁了吗？”

　　如果说刚刚只是开玩笑认为这短信是个恶作剧，那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恶作剧。

　　内斯塔关上手机，薅了两下皮尔洛的头发，“没有。”

　　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也感到无语。前后差距可以这么大的人，他暂时想不到除了伊布拉希莫维奇还有谁。

　　可如果真是伊布拉希莫维奇，那未免太奇怪了，毕竟，输了比赛就做这种抽风的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皮尔洛不再管对方是谁，他向后一靠，柔软的座椅瞬间包裹住他的后背，“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马尔蒂尼从两人身后经过，恰好听到这句话，他颇有些困惑的停下脚步，“有什么麻烦吗？”

　　内斯塔一转过身，就对上马尔蒂尼的双眼。

　　这时候的马尔蒂尼三十多岁，还很年轻，但队长给他的感觉，从不会因为年龄而改变。

　　回想到二十多年后大家的模样以及经历，内斯塔有些动容。

　　岁月可真无情，好在，上帝动了怜悯的心，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马尔蒂尼看内斯塔似是愣住了，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怎么了，还没有习惯我戴着护具吗？”

　　内斯塔回过神，他没有直接回应这句话，而是从座椅上站起身，用力给了马尔蒂尼一个拥抱。

　　马尔蒂尼并不意外，他反手回抱住，顺带着拍了拍内斯塔的后背当做安抚。

　　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做的队友，不管做了多长时间队友，只要在一起相处过，就是一家人，家人给家人拥抱不需要理由。

　　短暂的几秒钟后，内斯塔先松开手，“刚刚没有什么麻烦。”

　　马尔蒂尼点点头，“没有就是万幸的，感到不舒服或者有别的事情，一定记得要来找我。”

　　内斯塔笑着摆了下手，“这儿美味的食物这么多，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吃撑走不动路了。”

　　马尔蒂尼闻言，也跟着笑，“那就祈祷我一会儿能背动你吧。”

　　留在内斯塔身旁聊了一阵后，马尔蒂尼低头看了眼时间。

　　“时间过得真快，还有半个小时就该回去了。”

　　马尔蒂尼笑着看向其他还在喝酒的队友，“我该去看看他们喝的怎么样了，明天还要训练，希望不要醉太狠。”

　　内斯塔点头当做回应，目送马尔蒂尼转身，在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余光还瞅见队长走的时候，顺带着摸了两把皮尔洛的头。

　　现在可真好，他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但这样的前提是，每个人都不被伤病折磨。

　　内斯塔正想着，放在衣服里面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手机震动的第一次他没有理会，内斯塔便猜测，第二次兴许还是那个给皮尔洛发短信的人搞的鬼。

　　等内斯塔拿出来手机确认后，的确是他预测的这样。

　　陌生短信：比起花费一大笔钱去洗车，上帝更想让我用这些钱和你吃饭。

　　陌生短信：告诉你一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内斯塔简单扫了一眼，不打算回复。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衣服内，与还在庆祝的队友一同饮酒。

　　这是他喝的最多的一次，没有心声突然窜出来惊吓他，只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

　　唯一不好的在于，衣服中的手机每隔一段时间就震动一次。

　　被打扰的感觉并不怎么样，在他终于要忍不住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次。

　　内斯塔放下已经喝到见底的酒，翻出手机，看也不看上面的新消息，直接回复了一个字——

　　滚。

　　…

　　第二天的训练，如马尔蒂尼所说的一样，要起来训练的时间很早。

　　凌晨五点的时候，房间的门就被挨个敲响了。

　　内斯塔睁开眼缓和两秒，清醒后的第一瞬就是寻找皮尔洛。

　　他撑床起身，看到熟悉的房间内另一张床上没有人，失落感便迅速爬上心头。

　　不过这种失落只持续了几秒，内斯塔后知后觉，能够醒过来就足以证明，他还留在这个地方，他还活着。

　　而皮尔洛之所以不在另一张床上睡觉，是因为酒量很好的内斯塔喝到最后也喝醉了。一个朝右睡的人，当然看不见同床睡在左边的人。

　　前一天晚上要赶路回内洛，作为一个只尝了两口香槟，后续全程灌果汁的人，他当然不会醉。

　　背人的任务，也就落在了他、马尔蒂尼和其他有伤在身的队友身上。

　　如果让他知道，喝醉了就不用这么累，他一定喝个天翻地覆。但背的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队长的任务要比任何人都重，所以内斯塔稳妥回到内洛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的确是肩上，他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酸痛。皮尔洛本就累，现在更睁不开眼了。

　　不过，内斯塔的不安还是传递给了他。皮尔洛抓了两把头发，本就凌乱的发丝此刻更乱了，“小桑，你还好吗？”

　　听到皮尔洛的声音从左侧响起，内斯塔愣了一下，随后扭头看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皮尔洛，他可能还真没办法判断出皮尔洛是真困还是假困。

　　内斯塔沉默两秒，想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后，上手揉了两把皮尔洛的头发，“我没事，昨晚真的是保罗背我回来的？”

　　皮尔洛打了一个哈欠，“队长太辛苦了，所以是我。”

　　内斯塔笑了笑，“那你还能再睡一会儿吗？”

　　“不，我得起来了。”皮尔洛慢腾腾起身，“做一些康复训练，为了早日站在赛场内。”

　　内斯塔不打算阻拦，球员有时候就需要这样，不管是自愿的也好，被迫的也罢。

　　换好要穿出去的衣服，皮尔洛望向床头一侧的手机，“小桑。”

　　内斯塔正挤着牙膏，“嗯？”

　　皮尔洛看着手机，回忆昨晚不怎么美好的经历，“昨晚回到房间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我只替你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了手机。但有人一直试图联系到你……”

　　内斯塔立马想到了发短信的陌生人，“那个人说了什么？”

　　皮尔洛试图清醒的搓了把脸，他绕过床走进浴室，和内斯塔一样，挤出牙膏准备刷牙，“我想让那个人暂时打住，但要知道，在又累又困的情况下，身体可不会听我们使唤。”

　　内斯塔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换做是他，可能在困到极致的情况下，也懒得收拾烦人的家伙。

　　等洗漱完，内斯塔拿起被皮尔洛吐槽过的手机。

　　他只需要按开手机就能看到，那个陌生人发了几十条短信。

　　内斯塔懒得一一翻看都是些什么内容，只瞧了两眼就时间来讲，最新发过来的。

　　陌生短信：现在凌晨三点半，上帝说，凌晨四点，踢足球的都要爬起来训练了。

　　陌生短信：现在凌晨四点了。

　　内斯塔本想直接删了，但多看了两眼短信发过来的时间，还是回了一句——

　　所以，四点一到，你就要准备睡觉了？

　　…

　　凌晨五点起床，他们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完毕，半个小时的时间吃顿早餐后，来到训练场集合。

　　在训练开始前的热身过程中，安切洛蒂给没有受伤的球员布置了接下来要训练的内容。

　　受伤的球员，则是根据伤势位置以及严重程度，安排医护人员为其进行康复训练。

　　内斯塔身体并没有大碍，但到底是刚经历过一场比赛，体力和其他人一样，多多少少有些透支。

　　安切洛蒂也很清楚这一点，但直接让球员休息到与罗马进行比赛的前一天，是万万不可以的。

　　不过顾及到还是要让球员保持体力，训练的程度与时间，要比之前的短上些许。

　　一上午的中途休息时间其实并不算短，但因为经历了训练，每个队员的肚子还是饿的直叫。

　　内斯塔简单放松了一下身体，等待皮尔洛走过来一起去餐厅吃午饭的间隙，看了眼被他放在远处的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个不确定是谁的人，一定又给他发来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