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足球]》弦上听风

16、第十六章

　　主场赢下与利沃诺的比赛，并不意味着球员们可以放松下来庆祝。

　　比赛结束，他们集体留在更衣室听安切洛蒂进行战术分析，直到临近晚饭才算结束。

　　坐了几个小时的球员又困又饿，相约到餐厅，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盘意大利面。

　　内斯塔找到固定的位置坐下，刚准备吃饭，肩膀就被皮尔洛轻轻撞了一下，“小桑，赛后你被记者留下采访了吗？”

　　要知道，为了躲开采访，球员们往往离场很快。他没有上场，自然不清楚后到更衣室的内斯塔有没有被拦下来。

　　内斯塔放下叉子，“留了，他们只问了几个关于新球员的问题。”

　　被颇有些隐晦的点到名字，伊布拉希莫维奇抬起头，咬断塞进嘴里一半的意大利面。

　　皮尔洛若有所思，他好像可以猜到那些记者会问什么。

　　位置稍远的伊布拉希莫维奇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采访内斯塔的记者很无聊，但比起采访他的还算正常。

　　听到伊布拉希莫维奇的心声，内斯塔微微顿了一下，他倒是没有留意到赛后，队友中还有谁在他后面。

　　卡卡塞了一口面，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被皮尔洛话题提醒，他才想起来，“我记得最后进更衣室的是伊布。”

　　皮尔洛看过去，“伊布接受采访了吗？”

　　话题落到其他人身上，内斯塔重新拿起叉子专心吃饭。

　　伊布拉希莫维奇没有犹豫，把记者采访他的两个问题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正努力干饭试图继续长身体的卡卡，听到第二个采访的问题是关于性取向的，呛了一下，咳到脸都红了。

　　——伊布不会真的承认了吧！

　　卡卡的心声传入脑海，内斯塔看了眼天真小孩，递过去一瓶没有打开的水。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还是认为一点，伊布拉希莫维奇不会蠢到当着记者的面承认这件事情。

　　皮尔洛也这么认为，不过比起伊布拉希莫维奇的回应，他更疑惑记者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加图索挥了两下叉子，“那些记者就是没事找事，喜欢凭空捏造一些东西。”

　　内斯塔不置可否，只要不被抓住什么把柄，就不会泄露真正的隐私。

　　像被记者拍到两个人靠在一起或者勾肩搭背的，不能当做是同性恋的证据，毕竟这些队友们之间都会做。

　　伊布拉希莫维奇也很放心，就好像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一场漫长的晚饭结束，除了睡两人间的室友组，还有想家要钻队长被窝的舍甫琴科，都各自回房间休息。

　　不同于之前的夜晚，内斯塔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他梦到熟悉的队友一次次受伤倒在地上，梦到他一次次因为伤病遗憾告别重要的比赛。

　　这是恐怖且让人无措的，兴许是梦境有时比现实还要真实，他感到无比彷徨。

　　在犹豫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一切时，眼前陷入黑暗，正当他迷茫不解时，远处慢慢亮起微光。

　　他隐隐感觉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试图靠近，也许是想看清那人的长相，也许是不想一个人在这地方孤单。

　　但当他走近，伸手想要触碰那散发出一点点微光的人时，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是伊布拉希莫维奇。

　　也许是太过惊讶，也许是因为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他很快从梦境回到现实。

　　内斯塔睁开眼，天还不算亮，照在一侧的光线并不刺眼。

　　皮尔洛同样被较为急促的声音吵醒，他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清醒两秒才意识到有人敲门，“谁？”

　　“是我。”

　　马尔蒂尼补充，“还有伊布。”

　　内斯塔随意套了一件衣服，他从床上起身，经过赖床的皮尔洛时，揉了两把他的头发。

　　等走到门口，内斯塔一打开门，就看门外站着的马尔蒂尼手上拿着张报纸，站在他身后的伊布拉希莫维奇表情不太好。

　　马尔蒂尼展开报纸，简要开口，“昨天你们的采访出了些问题。”

　　内斯塔选择性忘掉做过的梦，他接过报纸，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内容主要是围绕伊布拉希莫维奇是不是同性恋展开的，他的采访并没有涉及到这些问题，但采访伊布拉希莫维奇的记者莫名其妙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马尔蒂尼双手环臂，靠在墙上，“管理层的人会去解决这件事，但你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虽然报纸上的标题引人注目，但真正看完整片报道的人就能发现，记者在最后辟谣了，他们称两人的采访内容不同，伊布拉希莫维奇看向内斯塔完全是偶然。

　　不过，有很多人会只看一个标题就开始胡说八道，这就导致后面会有很多麻烦。

　　内斯塔折好报纸，“这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上场得到的阵阵嘘声、失误时被疯狂咒骂，还有输球的时候被极端球迷威胁生命，这些他都不在意，更何况被报道出来的虚假的事情。

　　只不过，作为被采访的另一位，麻烦似乎比他要多。

　　马尔蒂尼也清楚这一点，“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需要避嫌，但我得提醒你们，后面的比赛一定要注意安全。”

　　的确，极端且不能接受这些事情的球迷，一旦听到谣言，信了就很可能在球场上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但现在他不想考虑这些，他起床的时候看过时间了，现在不过凌晨四点。作为队长，马尔蒂尼付出了很多也操心了很多。

　　内斯塔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放心吧。”

　　马尔蒂尼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把视线落在伊布拉希莫维奇身上，“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马尔蒂尼的声音很温和，但显然伊布拉希莫维奇也不是因为队长有威严才不敢开口。

　　内斯塔胳膊还搭在马尔蒂尼肩膀上，“什么？”

　　伊布拉希莫维奇难得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这么说很像推锅，但的确是因为那个记者看你，我才看过去的。”

　　内斯塔皱了皱眉，很快意识到这是在和他说话，不过，他不是很懂这句话想表达什么。

　　伊布拉希莫维奇直白了些，“他们想把这件事情朝你身上引导，而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内斯塔明白了，不过，比起记者写的东西，他在意的是眼前的伊布拉希莫维奇，和曾经在阿贾克斯的有些不同。

　　当初发生冲突的时候，也没见还年轻的伊布拉希莫维奇这么着急要解释。

　　最后，内斯塔把这定义为这是年轻人渐渐变好的表现，他不会为难这样的人，“我知道了，这些都没有关系。”

　　伊布拉希莫维奇还想再说什么，但和内斯塔对视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哑巴。

　　同时，身体还有些僵硬，熟悉的紧张虽然没有以前强烈，但仍然还存在。

　　想说的大都说完了，干站着也没有意义。马尔蒂尼想再回去补一会儿觉，他拍拍伊布拉希莫维奇的肩膀，不多费力就把傻愣住的人拉走了。

　　等门外的人都离开，内斯塔拿起手机想再看一眼时间，刚打开就发现托蒂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

　　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内斯塔正想着回一个，对方心有灵犀一般又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托蒂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来，“那些记者就会胡说八道，把一个眼神、一句话无限放大，就只为了博眼球，你放在心上可就输了。”

　　内斯塔简短干脆，“我知道。”

　　电话另一头，托蒂的踱步声并不算小，“嗯……还记得我们之前的打赌吗？”

　　内斯塔朝房间内探头，看了眼盖住脑袋似是又睡着了的皮尔洛，“你别来回走了，你队友不烦吗？有话直说。”

　　托蒂很听话的站定不动，尽管他身边一个队友也没有，“我想起来要让你做什么了。”

　　内斯塔，“什么？”

　　托蒂得意，“如果你输了，就和我在外面吃顿饭。”

　　内斯塔离开房间，找了个不会吵到人的地方站着，“你想这么久就想出来这个？首先，不要想着在罗马吃饭，其次，是你输了。”

　　听发小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样子是真没被记者影响，托蒂声音放松了一些，“这不是还没有见过对方，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内斯塔无语到撑着墙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阵，他才顺着问，“那你想怎么做呢？”

　　托蒂早就想好了，“约出来见一面吧，下个月初怎么样？”

　　看在某个人在渐渐变好的份上，内斯塔默默在心底为下个月的安排增添下一笔，“只要不是三号就可以。”

　　托蒂掐字眼，“三号？三号你要干什么？”

　　内斯塔不打算隐瞒，“有个队友过生日，我得留下来庆祝。”

　　托蒂点点头，“那行，我们就避开这一天，约在二号怎么样？”

　　说到这儿，托蒂又想起和内斯塔一起上报纸的人，“我听说过一个关于你们新球员的八卦，他的前俱乐部队友安迪·范德梅德，在球队大巴上，偷偷亲过一次他。”

　　内斯塔知道这件事情，因为睡觉的时候被偷亲，伊布拉希莫维奇给了范德梅德两拳。

　　听不到发小回应，托蒂不嫌尴尬的自顾自说，“所以，我感觉谁都有可能是同性恋，他绝不可能是。”

　　内斯塔揉揉太阳穴，那还真说不准，毕竟伊布拉希莫维奇可是大半夜对卡卡说，他只喜欢男的。

　　说到最后，托蒂有点累了，“别忘了，我们二号把人约出来见一面。对了，还没问你，三号是要给谁过生日啊？”

　　内斯塔很平静，“伊布拉希莫维奇。”

　　托蒂沉默两秒，“……你们新来的球员是谁？”

　　内斯塔不厌其烦，“伊布拉希莫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