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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没爱情 ...

  •   如果说高老师看到跟高山一起坐车的人不一定就是刘随,那等家然和家怡醒来看到我,激动地跟我说起他们爸爸带着他俩跟“虫虫叔叔”一起玩追击游戏,并且“虫虫叔叔”还请兄妹俩吃麦当劳之后,我这颗猜测的心又有根有源地烦躁起来了。
      可面对两个快乐又单纯的孩子,我只能努力保持微笑,并时不时用温软的语气跟他们说些“哇好羡慕”、“真有意思”、“被你们吃掉的薯条也很快乐”、“然然今天好勇敢”等等等等。
      得到表扬的高家然小朋友自然很神气,不仅一改之前爱哭鼻子的毛病,还左手一支玩具枪,右手一把木器刀的,噼里啪啦在我面前挥舞个不停。
      妹妹高家怡则一直趴在我怀里,一边哼着词句不清的歌儿一边玩弄她爸爸给她买的“公主娃娃”。
      当看到两个小家伙因为和我有这么多的共同语言而更加黏着我,不让我走,还在吃饭的时候相互争着要跟我同坐在一张椅子上时,我的一颗翻飞心,渐渐地就软成了湖中的一滴水。

      水没有形状,但可利万物。
      外婆曾跟我说:“这人一旦活成了水啊,那么这世上的任何苦痛煎熬,都终有散去的一天。”
      小的时候不喜欢听大道理,所以没怎么在意外婆说过的许多哲理话,现在人在俗事中,偶尔想起外婆的教导,才真切感受到——其实人生最重要的,莫过于学会自我开导了。
      比如我今天遇到的这一系列情况,倘若不会想,不会自我开导,那按我这“外表安静内心狂躁”的性格,估计不疯出去跑上几圈也会用尖牙齿咬破自己的嘴唇,可我,什么也没做。

      在高家待了两个多小时,我一如既往乖巧懂事地陪着高家父母吃完饭后坐在客厅里说话,话题依旧很多,家长里短,夫夫之间,同事之间,对了,还有我表哥关于转让“悦家装饰”的事,我都畅谈给了两位老人听。
      高老师言语不多,大多时间都在听我们聊,但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定下结语;而孙老师则很敏感,遇到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时,孙老师还喜欢用询问的方式跟我交流。

      这不,刚一说到我表哥转让公司的事,孙老师就发问了:“那哥哥的公司转让了慕青你还继续在那上班吗?”
      我说不一定,也许会另外找,也或者会去表哥安排好的其它“事业单位”。
      孙老师又问:“高山知道这件事吗?他有什么想法没?”
      没等我及时回答,高老师就抢先说道:“他还有什么想法,他那公司不是缺人吗?直接让慕青去帮忙不就得了,自己家人,总比外人可靠。”
      孙老师偏过头看向自己的老伴,那样子就像在看个没有开化的顽固派,然后笑道:“孩子们大了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再说,这办企业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任人唯亲,这点你这个大学教授不会不知道吧!”
      又道:“慕青是高山的家人,信任度自然没问题,不过……还是看孩子们自己的安排吧!”
      我:“……”

      说句实话,我不太明白孙老师的意思,也猜不透她想表达什么。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不赞成我去高山的公司就业。
      意识到这个结论后我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可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两个精神很足的小家伙就一左一右跑来拽我,非拉着我陪他们一起到小花园里去捉迷藏。
      此时天色已黄昏,落日很快就会被拉到最远处的西门山背后,余光闪闪之下,两个孩子挥动着他们肉嘟嘟的小手臂,一会躲在桂花树下,一会跑到狗屋后边,一会又藏进他们爷爷奶奶用来装蔬菜和杂草的竹篮里……孩子们童趣无忧,而我这个成年人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一边会自我开导感叹颇多心思高洁,一边却又疯烦成魔脑仁疼痛心空耳鸣的。
      我想我可能是生病了。

      强打着精神陪孩子们又玩了半个小时后,我决定回去。以前每个周末来这边,我和高山都会住下,就上周末,我一个人过来也住了两天,但今天晚上,我莫名想一个人静静。
      于是找了个借口跟两位老人说了,又答应一有空就继续来陪两个小家伙玩捉迷藏之后,我离开了。一路上我的心情十分低落,但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等回到家看到满屋冷清,我愈加难受。什么都不想动地往沙发上扑压下去,我闭上眼睛暗暗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因为高山。

      高山一整天都没有给我来电话,当然,以前他也常这样,不过昨天之前我都觉得很正常,只是现在却有些难受罢了。
      一想到他这会儿估计正言笑晏晏地陪着他那位初恋男友,可能正在酒吧喝酒,可能正在K歌,也可能正在某个酒店的豪华大床上……卧槽!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云慕青还没大肚到可以带绿帽子的地步吧!?
      他不给我打电话难道我就不能打过去问问?好歹还在合法期内呢!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马爬起来用家里的座机拨打高山的电话来,可是打不通,提示音说对方已关机,一鼓作气的我瞬间就扁了。
      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家里穿来穿去,我突然好想有人能理理我,哪怕给我来个电话也行。其实平日里跟我玩得好的同事朋友不少,像齐炫、马小白姚老大他们几个,基本算得上是死党了,大家也经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只不过这周末因为姚老大出差,我又预先计划去陪孩子,所以大家才没约。
      可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周六晚上,我却一个人闷在家里到要发疯的地步。想了想觉得可能只有马小白那样的讨厌鬼才能缓解我的沉闷,于是我联系了他。

      马小白正跟家里人在打麻将,当听到我有气无力的声音时他第一反应就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想了想说“可能”,还解释说没发烧只全身无力。
      马小白向来热心,不一会儿,他就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果绿色宝马车来我这边了。一进门看见我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马小白难得不开玩笑地认真问了句:“慕青,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问题了?”
      我扬扬眉毛反问:“怎么说?”
      马小白:“你这人吧,一般的事儿都惹不起你多少情绪,除非是大问题,说吧,怎么回事?”
      呵呵!马小白还真了解我。
      我想了想,说:“我可能,要离婚了。”
      马小白愣了愣,像没听懂我的话,细长的眉眼满是问号看着我,我又说:“真的,我可能很快就和高山离婚了。”
      马小白点点头,忽然一副了然的表情问:“你不想离,对吗?”
      我想了想摇头,说:“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他和他之前的那位和好了。”
      马小白:“高山跟你提起过吗?就他之前那位,还有,离婚的事他怎么说?”
      我:“没有,他还没坦白,也什么都还没说,是我自己看见的。”

      我于是把在这两天发生的事给马小白说了,还包括刚才两个孩子在说起“虫虫叔叔”时的语气和表情我也描述给他听。然后我总结说:“看来两个孩子都挺喜欢那个男人的。”
      马小白看我像看傻子一般,还骂我没出息,人家都还什么都没说,自个儿就在这萎靡不振,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也知道自己可能过激了,不过我跟高山这没有爱情的婚姻马小白从头到尾倒是知道的。
      后来马小白走了,他走之前让我别想太多,路到桥头自然直,还说我这人长得有福气,事情肯定会得到圆满解决的。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想笑,什么叫“长得有福气”,他直接说我脸圆不就得了。无论如何,有个人来打岔之后,我心情终于好了些,还决定明天一早跟他们一起去齐炫的姐姐家吃进新房子酒。
      马小白这人难得正经,但每正经一次就给我一份信任和温暖,我还挺喜欢这个只比我大半岁的朋友的。不过高山不太看得上马小白,他总说这人太花哨,没啥正经样,还让我少跟他混在一起。
      嘁!话说我身边的这些朋友有几个是高山看得上的?就算是我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有颜有值,还足够聪明的表哥刘惜军,他也没怎么看上眼。
      想起表哥,我就又想起了早上跟高山的冲突——原来症结还在这。
      算了,管不了就不管了,爱气不气,气多了就习惯了。

      我一个人洗完澡,再乖乖把马小白带来的感冒药喝下之后,就什么都不想地去睡觉了。半夜里迷迷糊糊听到响声,好像是客厅的座机电话,但我懒得起去接,翻过身子,我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清晨醒来,身边空空如也,高山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拿起手机来看,也没有他的来电信息或者留言什么的。
      我突然就想笑,笑自己藏在心里的那点点期望——我以为再怎么样他还是会先跟我讲清楚的。
      好没价值啊!我想。
      罢了罢了,赶紧先计划起来吧!

      于是洗漱完毕后,我赶紧坐在电脑旁边,用小程序搜索起本市的房屋出租信息来。我没多少钱,房子肯定是买不起了,但租个像样点的小公寓还是可以的。还有就是工作,我既然不想继续待在没有表哥的公司里,那就得另外找个自己喜欢且能胜任的工作。
      公寓房好找,不一会就有几个房东给我发来图片和信息了,可工作的事竟然不像我想的那样容易,一大片的招工启事上居然都没有要用“室内装潢设计师”的单位。
      在网上浏览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马小白电话来催下楼,我都还没找到任何一家符合我专业的公司,这让我有点慌。

      等坐上马小白的车后,我把找工作的事给他说了一下,还嘟囔说西城不是有那么多装修公司吗?怎么没见有要招工的?
      马小白“哼哼”几声后调侃我道:“你现在才知道工作不好找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有个开公司的哥。”
      又道:“你小子命好,刚出校门就有人给安排好了落脚地,想做设计师就做设计师,哪怕不会也没关系,老板亲自手把手教呗,教个几年,再考张证书,妥妥的设计师就成了。”
      我越听越觉得也真是啊!我之前的每一张设计稿,每一个项目书,不都是表哥手把手教的吗?包括后来考的“设计师证”,也是在表哥日复一日的监督下,我才考得的。
      工作六年,我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更没受过什么委屈,这不全都是因为有表哥在替我撑着吗?
      现在表哥要走,我自己想谋求份体面的工作竟是那么不容易?

      唉!原来我这么没用啊!

      马小白见我心生忧虑,居然给我出了不少馊主意——
      什么赶紧听表哥的话抱紧新老板大腿呀,或者多送几瓶茅台酒去给那什么“建筑设计院”的领导呀之类的。
      我被这些主意给吓着了。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没做过这种“巴结人”的事儿,以后万一真要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那我……啧!我怕自己做不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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