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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个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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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晚餐已经用完，和美和老公碰了下杯，优雅地品尝着红酒，片刻后，她才提起今日做的事，“我去看小侑比赛了。”
“又输了。”忍足瑛士淡声应了句，显然已经是从老同学的炫耀中知道了比赛结果。
“阿娜达，你不能总是这样。”和美覆上丈夫放在餐桌上的手，眼中流露出些难过，“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只关心结果。”
“和美，我没有说看不起他输球。”忍足瑛士反手握住妻子，用拇指慢慢摩擦着她的手背施以安抚，“侑士已经十五岁了，他有足够的智商去打比赛，也有足够的情绪去应对各种结果。”
“你看他不是一比完就回大阪玩了么，说明....”
“小侑受伤了。”忍足和美忍无可忍打断了丈夫的话，“如果你能稍微关心一下你的儿子，那么我相信你在四个小时前就能知道这个消息。”
即使有烛光温暖的映射，男人的脸色仍变成了吓人的严肃，“伤到哪里了？”
“手腕，右手腕，我告诉他到了大阪要先去医院。”和美惫倦回答，她的第无数次尝试，然而她的丈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我早就警告过他，打网球一定会受伤。”不想在妻子面前表露出对儿子的不满，忍足瑛士强压怒火，“你明天问问他去的哪个医院，我邮件过去要下病历和拍的片子。”
他是在对儿子受伤这件事的本身愤怒吗？不合了十几年的教育理念让端庄的贵妇人不想再去揣测第二种解读，只不过，另一件事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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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士哥，我想买这个！”
忍足说完最后一句挂断和母亲的电话，顺着堂弟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一翻眼白，“哦我可爱的弟弟，希望你还记得你对我承诺过什么。”
“可是这个长不大。”谦也眼放金光，半蹲在一个展台前久久挪不动步，“你看这毛茸茸的身躯！这精致的长相！好美啊！”
“可是这个会结网，还有毒。”拽起弟弟的后衣领，忍足毫不留情地推着他往前走去。
“不能是蛇，也不能是蜘蛛、蜥蜴、鳄鱼、蝙蝠等等一系列的冷血大小动物，我说的不清楚吗？除非今天有乌龟和金鱼卖，我会看情况允许你买的。”
啊！谦也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可是他现在只想要那只漂亮蜘蛛！
心理年龄从小到大就没和弟弟在过一条线的忍足侑士哼笑一声，搂上谦也的肩膀把他的头掰回正前方，“走吧，陪我去看看小猫小狗，你知道我早就想养一只。”
他才不知道！谦也挣脱开束缚，扭头去质问，“我明明记得的是你不喜欢猫猫狗狗！”
“去年我家奥米生小狗，我还问过你要不要，你说你不能养。”
“不能养不代表不喜欢。”忍足摇头晃脑地做出纠正，“爱护小动物之心，人人有之。”
“小蜘蛛也是小动物啊。”被连推带拖彻底远离摊位的谦也少年嘟囔着反驳，来之前准备的用实物的可爱来勾起堂兄喜爱之心的计划彻底失败。
天神祭的摊位多到没有尽头，忍足侑士轻轻松松哄好了闷闷不乐的弟弟，吃吃逛逛中，最盛大的烟火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两个人顺着人流找好观景位置。
“嘭！”
五彩缤纷、璀璨夺目的烟花从日落一直持续绽放到了黑夜，谦也许了愿，意犹未尽的和堂兄走在回家路上。
“听说在天神祭上许的愿会很灵，你许了什么？”
“我？”忍足嘴角勾起抹坏笑，放松脚步，享受着穿过身体的繁华，“我许的是，你许的都能灵验。”
“喂喂！不要把你从文艺电影里学来的哄女人招数用在我头上啊！”深知完全不可能的谦也瞬间炸毛，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事也被他较上了真。
“说！你到底许的什么愿！”
“呀嘞，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忍足灵巧地躲开傻弟弟的抓捕，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说的！
在大阪痛快玩了半个月，回家赶暑假作业的侑士同学又和父亲的休息时间很巧的错开了，免去了一顿责备和考问的少年不由松了口气，天知道那些大部头医书他有多久没翻开过了。
子承父业，然后子再承父业，可惜最起码到现在，他对于成为一个医生这件事仍是存在抵触心理，写完最后一笔，合上最后一页，忍足侑士伸了个懒腰，并且据他所知，谦也以后是想当个动物学家来着。
呀嘞呀嘞，说不准忍足家祖祖辈辈的执医生涯，就会终结在他和谦也这里呢。
转眼离开学就剩了一天，迈进阔别一个多月的校园，忍足推开网球部办公室的门，他知道迹部通常会提前一天来这去做些新学期的部活准备。
迹部抬头瞅了下，心知肚明忍足来做什么，“放那吧。”他冷淡说。
一张退部申请被放到了还空无一物的书桌左上角，接着纸张上出现了一个钥匙，与桌面碰撞出了声轻微响声。
忍足最后慢扫了眼这间屋子，缓缓呼出口气，平静开口，“迹部，再见。”
迹部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于是他放下笔，抬眼，当海蓝对上深紫，他说道：“嗯，再见。”
三年，结束彻底在短短加起来不到五秒两句话中，然后一个人转身离开，一个人重新把目光投向计划书。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停止向前，但人确实能主动避免一些事，自从把网球部和学生会都退了后，在主动避免见面的情况下，到现在学期结束，忍足算了算，他和迹部、向日几人竟真的就只在大礼堂碰到过两次。
没了部活，只沉浸在学习的日子过得同样很快，越接近圣诞节放寒假，班级的氛围就越放松。
今日平安夜，难得父母都在家，饭后，忍足终于说出了已经压在心底许久的想法，毕竟假期后不久就是升学考试了。
“我高中打算转学。”
思维敏锐的忍足和美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半年前决赛刚开始的那一幕，是因为网球部发生的事吗？
“为什么？”忍足瑛士皱眉，他知道儿子不会和他开玩笑，但转学？冰帝可是东京最优秀的私立高中，他还想往哪转？
“我在冰帝已经待了三年了，也该转学了。”第一次，忍足侑士对因为父亲工作不断变动导致他要不断要转学的状况表露出了些态度。
浸染社会快三十年的忍足瑛士轻而易举就听出了儿子话中隐藏的不满，“你在怨我？”
“我没有。”忍足快速否认，绝对算不上怨。
那就是讨厌....算了，还不是和小孩子谈论社会的时候，“你想转到哪去？”忍足瑛士用指尖敲敲桌子问道。
“青学，或者任何一所不是冰帝的学校。”
“你去青学能保证考上东大吗？”不是看不起青学，实在是冰帝几乎把东京地区最优秀的老师都给挖来了。
“去立海大吧。”和美直接替儿子做了决定，“比冰帝升学率还高的高中。”
“立海大在神奈川。”忍足瑛士转头去看妻子，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神奈川怎么了？还是你不舍得给儿子租房子？”和美在桌下去摸丈夫的手，然后用力捏了捏。
立海大确实也是一个好选择，男主人想了想，“最后一遍，你真的决定好要高中转学吗？”高中出去独立生活的话，男生还算可以放心。
倒是没想到母亲会让他去立海大，他本来想着如果父亲不同意转到青学，他就回大阪去，不过意外归意外，忍足仍旧十分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很确定。”转学，势必要进行。
“那就去立海大。”一家之主拍板定下，“但是，如果你的成绩出现退步，就立刻给我转回冰帝。”
自己住，就怕在外面玩野了收不回心。
“和美，你发现什么了？”约法三章后，儿子自觉上了楼，忍足瑛士把妻子揽在怀中低声询问着，夫妻间的默契让他相信妻子的判断，但该知道的他必须也要知道。
“我觉得小侑现在在冰帝并不开心。”和美没有说太多，毕竟这个赛季她只去看了儿子网球的全国大赛决赛，比赛现场中，选手的状态受太多因素影响了。
但他能提出转学，就一定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这孩子....现在有心事也不和她说了。
“别担心，他知道分寸，不能解决的自然会来找我们。”
悲伤又坚定的琴音突然从楼上传来，夫妻俩停下谈话。
“阿娜达，小侑在拉安魂曲....”和美擦了下湿润的眼角，“这曲子，我上一次听他拉起，还是在他外婆去世那晚。”
短暂又漫长的十一分钟过去，忍足放下琴弓，把琴摆回原位，仰躺在床上想象着外面对于圣诞和假期的狂欢，这首曲子他练了很久力求做到最完美，本来打算放在全国大赛决赛上展示的，他和社里的每个人都确信这是一首绝对的冠军曲目。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像冰帝吹奏乐社今年丢了犹如掌中之物的第二十二座冠军奖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安魂曲的曲名叫《Memorial》，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一下哦，很好听的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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