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恰自来》洛水有枝

13、逃课

　　13:30，补习班的老师准时出现，对许日和陆木进行前期内容教学，查漏补缺。
　　不同于大班学习，这种一对二，有针对性的教学，使得学习效率都提升了不少。
　　因为，许日不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玩手机了，只能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发呆。
　　而老师看许日分神，会时不时点一下他。
　　许日又收回思绪。
　　煎熬……
　　许日有时会看向陆木，见她始终聚精会神地听课，心中不禁佩服，这才是真爱学习的人！
　　终于熬完了一天，天色渐晚，送别了老师，总算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许韦已经打电话交代，今晚来接他们。
　　许韦公司与补习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需要先转到他们这边，才能回家，一来一回，要花费很多时间。
　　此时因为晚高峰，许韦的车被堵在了路上。
　　许日直言道：“爸，你别来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木闻此，轻声道：“我坐公交车回去……”
　　不等许韦在电话那头的唠叨，许日挂断了电话。
　　“打车也堵，还不如等公交。”许日无所谓道。
　　陆木握住书包上的肩带，和许日一起等公交。
　　目之所及的红绿灯旁，公交车出现了。
　　当公交车停靠在站台时，许日和陆木上了车。
　　许日在投币箱前徘徊不前，然后问了司机一句，“能扫微信吗？”
　　“扫不了，你可以跟别人换一下现金。”公交车司机建议道。
　　陆木见状，给许日递了两块钱，“我有。”
　　许日接过，“回去还你。”
　　“不用还的……”
　　陆木也投了两块钱，二人就往公交车中间走了，满满当当的一车人，他们只能扶着吊环站着。
　　公交车混杂着各种味道，汗渍味尤其浓烈，许日努了努鼻子，眉头微皱。
　　陆木在闭目养神，尽力排除车子的颠簸感，不去细想。
　　忽然，前方有人横穿马路，司机猛踩一脚刹车，嘴里骂骂咧咧，“这人都不看灯的吗？红灯也穿！”
　　陆木突然失重，来不及站稳。
　　霎时，许日一把拉住她的手，陆木才没有向前倒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许日，面露惊讶。
　　许日放开了她的手，面不改色。
　　陆木还未回过神来，看到公交车停站，有很多人下车，空出了很多位置。
　　“有位置了。”
　　“嗯。”许日坐下了。
　　陆木坐在他前面的单人座位上，开了一点点窗户，外面闷热的风扑面而来，很是自由。
　　许日望着陆木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小时的路程，许日并不觉得时间漫长，很久没坐过公交了，倒也不是那么不好的体验……
　　回到家，一如既往，徐枚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他们了。
　　“小日，小木，你们回来了！”
　　徐枚热情地招呼。
　　“嗯嗯。”陆木回应。
　　屋内没看见许韦的身影，陆木问道：“妈妈，许叔叔还没回来吗？”
　　“他刚堵在路上了，还说去接你们来着，谁晓得还比你们晚回来。”
　　徐枚看了眼手机，“他说到小区门口了，我们等等，马上就吃饭喽。”
　　“我先去放下书包。”陆木上了二楼。
　　只剩许日和徐枚待在一楼，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徐枚主动搭话，“小日，今天补习怎么样？”
　　“一般。”
　　徐枚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是讲的不怎么好吗？”
　　“还好。”
　　徐枚有点迷惑，到底是一般？还是还好？
　　这时，许韦走了进来。
　　“都回来了？”许韦的嗓音洪亮，充满了欣慰。
　　陆木也下楼了，“许叔叔。”
　　“哎！小木。”
　　“都回了，就你回得最晚。”徐枚嗔怪道。
　　“都是因为堵车，急死我了，就想着早点回来吃枚枚做的饭。”
　　徐枚剜了他一眼，“就你会说！”
　　陆木低着头数着手指。
　　许日目不斜视地玩手机。
　　总之，没眼看！
　　“快来帮忙端菜！”徐枚吩咐许韦。
　　“来了！”
　　陆木也去帮忙，却被许韦制止，“小木你去坐，叔叔来就好了。”
　　陆木识趣地退下了。
　　在饭桌上，和许日对视了一眼，又互相别开。
　　这顿饭，散发出了温馨的味道。
　　……
　　夜晚，许日敲响了陆木的房门。
　　“还你。”他递给陆木两块钱。
　　陆木迟疑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钱，脸颊染上绯红。
　　“饭钱还没给你的。”
　　“不用还。”
　　许日转身回房了，陆木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第二日，许韦依旧坚持送他们去补习，陆木不再挣扎，渐渐适应。
　　许韦的车子掉头后，许日没有上三楼的想法。
　　“我不去了。”许日道。
　　陆木不解，却也没有冒昧问什么。
　　看着许日的身影远去，她才上了三楼。
　　一进门，同学们都来了大半了，都抢座在前排，以至于更好地接收老师的知识。
　　暑假能来这补课的都是对学习有渴望的人，他们花费了比常人更多的时间，金钱，精力，是为超出普通人的赛道，在更敞亮的舞台并驱争先……
　　陆木仍旧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旁边的位置也是空的。
　　快要八点了，许日还没有现身，看来是真不来了。
　　突然，温思敏坐在了陆木的旁边，对着陆木笑了笑。
　　“许日今天不来补课了？”她对着手机发语音。
　　“他跟我在网吧打游戏呢！你居然信他爱学习？”手机那头传来回音。
　　“我信！你爱吃屎！”
　　“温思敏，你跟许日一伙的是吧！到底谁才是你铁子？”
　　“反正不是你。”
　　“切～，你最好是假的。”
　　“你们在哪个网吧？”
　　温思敏话音刚落，老师就在讲台上说上课了，然后数了数人头，似是不确定，又数了一遍，应该是确定了。
　　她如常上课，“同学们，我们上次学到……”
　　陆木有些心不在焉的。
　　第一堂课下课，温思敏偷偷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老师刚好走了过来，“小温同学，是要去哪吗？”
　　温思敏放下书包，拿了些纸，“上厕所。”
　　老师笑了笑，“去吧！”
　　温思敏上厕所去了，老师走到陆木旁边，问道：“陆木同学，许日同学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不知道。”陆木摇头。
　　“你们不是兄妹吗？”
　　陆木怔住，点了点头，“不是。”
　　“你这又点头又不是的，给老师整不会了。”
　　“我们不熟。”
　　老师面露疑惑，于是道：“那好吧！我跟家长联系一下。”
　　老师回到了讲台，继续上课。
　　温思敏上厕所一节课都没有回来，想必是去找许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