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里的公主》恪然

9、第九章

　　又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天空出现了两个形状奇怪的黑影。如果有半夜不睡觉的小鸟路过，一定会发现其实这是一个骑着扫把飞行的人类和一只比普通鸟类大一些的飞行动物。

　　通常小鸟是不认识龙的，毕竟魔龙一般出现在人类的童话中，更何况这条龙实在太小了。

　　她们就是黑暗女巫和黑龙。燃烧着复仇火焰的一人一龙在黑暗中令鸟害怕、令人惊恐。

　　虽然现在没有鸟也没有人发现有女巫和魔龙半夜不睡觉出来报仇。

　　黑龙在黑夜中也能找寻方向，女巫依靠黑龙指引方向，这次没有携带方位魔药出行。

　　顺利到达黑龙和女巫都非常熟悉的黑塔，女巫和黑龙已经思考出对这座高塔的处置方法。

　　女巫默念起一个古老的咒语，它由久远的古代一位影响深远的女巫首领创造，能对任何种族的生物发挥作用。

　　魔龙的身躯具有难以预估的魔力，加上巫师们一百多年来各种加固变形魔法，必须施展更加强大的咒语才能改变原本的魔法。

　　黑龙在出发前思考过很多为自己复仇的方法。

　　在遇见高塔里的女巫之前，它支撑自己清醒的唯一方法是回到妈咪身边和复仇。巫师的变形魔法在多次加强后对黑龙的思想产生影响，它会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慢慢变成没有生命的物体。

　　也许在没有女巫出现的时空里，黑龙真的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高塔，只在王国的图书馆传说存在。而远方的成年雌性黑龙，也会在小黑龙失踪的百年后接收到孩子死亡的传讯。

　　但遇见黑暗女巫之后，黑龙心中有了一点点顾忌，它不再打算摧毁整个王国来为自己复仇。

　　那样的话，亲爱的莉莲一定会觉得我是一只非常残暴的魔龙。高贵的魔龙阁下有高贵的灵魂，与邪恶的巫师和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

　　黑龙在来之前告诉女巫，自己希望能够毁掉高塔，这样就能让它忘掉被囚禁的痛苦。

　　女巫了解黑龙的想法，但她还有其他计划。

　　在黑龙注视着女巫用咒语毁掉高塔的眼神中，黑色的高塔逐渐变小，直到大小和女巫的拇指差不多。

　　女巫将缩小后像一个普通玩具的塔送给黑龙，这与同样缩小的黑龙十分相称。

　　即使变成了高塔的形状，这也是你曾经的身体，是否存在应该由你来决定。现在的黑龙，已经拥有掌控自己的能力，不再是被禁锢的高塔。

　　黑龙从女巫手中接过曾经的身躯变成的高塔缩小版，终于放下了对过去的自己的恼怒。

　　由女巫来毁掉高塔是黑龙的决定，但看着高塔变小的时间里，黑龙好像不再陷在过去的泥淖里，能够真正掌控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处置完高塔，黑暗女巫带着黑龙前往下一个地点。

　　她们心中暗暗期待天亮后人们的反应。

　　上次女巫用魔药将高塔变成黑色后，发现高塔变换了颜色的城郊居民和巡逻守卫非常惊讶，对有着特殊意义的高塔产生各种议论。王宫没有给出回应，反而撤出了高塔附近守卫的士兵，更让国民们猜测纷纷。噩运还是神迹，没有人敢给出确切的答案。

　　上次黑暗女巫前来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她在涂黑高塔前提前用昏睡魔药迷晕了高塔附近的所有守卫和居民，因此并没有人察觉自己的行动。有了经验的女巫和黑龙，这次也是同样的操作，没有遭遇任何意外。

　　充足的准备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黑龙在自己的成功秘笈中这样描述本次复仇行动。作为一只冒险经验丰富的黑龙，它在数年后用魔龙语言激情写作，将一本成功秘笈传授给魔龙家族爱冒险的小龙们。

　　在此次复仇之旅出发前，黑暗女巫用魔法寻找过对黑龙施展魔法的巫师，尽管他们的样貌会发生变化，但魔法气息是不会改变的。黑龙努力回忆起曾经的巫师气息，在多次调整后成功制成追踪魔药，进入王国都城后洒下给魔药发挥效力的时间。

　　黑龙和黑暗女巫的身影在城市内快速移动，她们进入魔药提示的房屋，将当年对黑龙施展魔法的巫师用绳索绑紧，带到城市郊外的田野中。那些负责加强魔法的巫师黑龙和女巫并不打算同等对待，她们只是用魔龙的魔法彻底束缚了巫师们的魔力，让这些巫师再也不能施展魔法。

　　一百多年对于长寿的巫师而言也很漫长，到了现在只剩下三个老迈的巫师，难以抵抗新晋强大女巫的魔法。

　　黑龙变回正常大小，让巫师们认出自己的身份。老年巫师们用充满畏惧的眼神看着黑龙，他们在高塔变成黑色的那一天就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魔龙是记仇的生物，寻找到机会就会报复。

　　一百多年前的夜晚再次出现类似的场景，不过黑龙和巫师的位置彻底调换。

　　在一阵施展魔法的声音结束后，三个巫师的身影消失，田野里出现了三块石头。

　　黑龙终于实现了复仇的想法，它用尽全力将石头丢进附近的水池，在百年后彻底抛却过去的一切阴霾记忆。

　　黑龙在水池边沉默了很久很久，和身后静静陪伴的女巫一起。

　　复仇之旅第一夜顺利结束，接下来黑暗女巫和黑龙会去拜访王宫，与多年未见的姐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