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你的心》莫莫晔

19、第 19 章毒珠

　　摊开的画卷上只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雌雄莫辨，飘若仙人，似真似幻，就站在高台上俯视下面张牙舞爪的众人，有凡人，有妖魔灵兽，每个都面目狰狞，充满渴求。可那白衣人却只是挂着笑容，双眼里只有温柔。
　　贾梦却感觉那双眼里充斥着无奈，悲哀。
　　“贾梦，”临渊见他周围抑制不住的略有些躁动的气息，出声唤醒进入幻境的人。
　　贾梦感觉有人叫自己，很熟悉，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梦幻间听到有人喊“无忧——”，正想回应，却被外力吸走。
　　临渊见人醒来，暗暗松了口气，声音平和，“醒了，阿梦。”
　　贾梦却感觉是“醒了，无忧！”
　　瞧人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临渊抬手拍了下大男孩癔症的脑袋，“怎么，就这种幻术也能困住贾少主？”
　　贾梦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听到临渊调侃的话。在被拍前就已经醒了，却还是道，“还是得靠阿渊。”
　　临渊仔细检查了下人，发现没问题，也不再理他，卷起那幅画收好。直视那喝药的朱娘，“你身上的毒素我帮你解。毒珠归我。”
　　朱娘原先看那无数人都没有打开的宝藏竟是一幅画，喝药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却突然听到这话，有些愣住，片刻后才颤颤巍巍道，“大人果真能帮我？”
　　自从携木盒离开，原本过得挺好，但是命运总是崎岖坎坷。在一次上山采药时，被人追杀，勉强逃脱却不慎跌落悬崖。大约自己命太好，奄奄一息间被经过的高大汉子所救，那就是上山打猎陈柒。后来大约是人太温柔了，自己也渐渐从那种疯魔状态中恢复，到了现代，便暗中打听到这所不一样的大学，想着便在这里安居，教书是不行的，两人厨艺尚可，才有了今天的铺子。没想到又发生这事，天道使然啊——
　　临渊再次肯定，“你想什么时候解决？”
　　在朱娘思考间，贾梦突然握住临渊的手腕，用眼神询问，那是什么？
　　临渊下意识蹙眉，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他的手，轻柔却不可抗拒。贾梦不想松手，可当看到临渊下意识动作时，无奈的随着他的动作松开。
　　朱娘眼神坚决，起身朝临渊行礼，“有劳您了。”
　　临渊没有注意到贾梦垂头思索什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请她坐下，将手放在她头上方，一抹幽金色的光芒缠绕着她，从她脚底爬上额头，牵出无数紫黑色细线，慢慢的汇聚成一颗紫黑的珠子。
　　临渊收回毒珠，“好了。”
　　朱娘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东西被抽离，那种一直蔓延至全身的压迫感消失，抬起手想要触摸脸上的伤疤，却发现手臂上的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也光滑如初。这次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终于解脱了，终于解脱了！起身就要跪谢恩人，却被察觉到的临渊一把按回去。
　　临渊得到了毒珠，显得有些高兴，语气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用，这只是等价交换罢了。”
　　朱娘从兴奋中恢复，也明白这是个随性之人，确实是交换，但对她来说却是救命之恩。“不管怎样，大人救我一命，虽说现在我没了这一身功力，但这几百年也认识一些朋友，以后大人有何需要，我必当鼎力相助！”
　　临渊轻声嗯了下，算作接受她的好意，回身见贾梦还垂着头，不过手上却拿着那木盒，“走吧，阿梦！”
　　贾梦本来在思索临渊的神情动作，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了，现在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小孩了，可能对他来说我一直是个小孩，现在长大依旧是个孩子。可我想这样吗？无数相处的画面充斥在脑海，小时候的，现在的，那我们会有未来吗？还有，我所以为的过去真的是我的过去吗？无忧是谁？我又是谁？他又是谁？
　　贾梦不知不觉间拿起桌面上的木盒，却迟迟没有打开。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临渊在唤他，却已然分不清是“无忧还是阿梦”。只听清“走吧”，意识渐渐回笼，眨了眨眼掩下眼里的情绪，抬起头，又是那个他人眼中的贾少主。“走吧。”
　　临渊却在那双眼中察觉不对，太亮了，就像尘封的黑珍珠有一朝被发现，重新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贾梦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有什么问题，有些担忧道：“怎么了？”
　　临渊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已经解决了，我们走吧。”
　　告别朱娘和陈柒，外面还在是倾盆大雨，一时也不会停歇。
　　贾梦撑着伞，看着旁边的人，“要不我们出去吃饭？”
　　临渊把玩着手里新得到的珠子，反应片刻才道：“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趟。”说罢，便踏入雨淋里，大雨渐起的水雾渐渐遮挡了他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
　　贾梦一动不动的盯着人远离，内心又骤疼了下，就像第一次见面时，近在身侧却无法触摸到。放下雨伞，仰面朝天，任凭雨水打在脸上。透凉的水珠敲醒了贾梦，他深深吸口气，朝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内心暗暗窃喜：早就知道你会消失，我提前将手链戴在你手腕上。他不担心临渊察觉摘下它。
　　临渊并没有去哪里，还是回到了那李村镇，熟门熟路的潜入水中，看着底下一片狼藉，想来是贾梦当时所造成的。手臂一挥，这里又恢复成原貌。瞧见自己左手腕上的金线，想要摘下但又想起贾梦那坚决的态度。无奈的叹口气，算了，就当小孩子罢了。
　　临渊缓缓走在泥沙上，神情悠闲，就像在散步看风景。可这只有不知名发光的植被，幽蓝的小花，怪异的岩石，一座红亭。
　　……
　　贾梦追上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美人图。临渊泼墨的发丝略微凌乱的散在赤／裸的上身，表情放松，闭目依靠着亭柱，一条漂亮的尾巴代替了原来的双腿，似要与这水景融为一体，却更显得皮肤白皙。
　　他走近才发现对方身上又出现了那金红色的花纹，脸上的彼岸花也显现出来，比当时更加魅人，妖艳。
　　正当爪子要触碰到临渊时，他睁开眼，还是人的形状，只不过眼底的金色成了赤金色。
　　贾梦不顾对方的挣扎，从空间中拽出一件从小老头那拿的红色常服给对方穿上。
　　看着遮住上身的衣服，这只是件外衫，但好歹能够让他平静地和他说话。
　　“临渊！你还好吧？”贾梦朝他那不同自己那棱角太过分明的脸伸出魔爪。这可是机会难得哇！
　　被迫穿上衣服的临渊现在安安静静地面无表情地盯着贾梦，一双幽蓝的眼眸深不见底，却独独因着那底部花纹显得诱人。贾梦看呆了，但手上动作却不停。
　　临渊无奈地开口，“捏够了吧，松手！”
　　贾梦趁机多捏了几下，在彻底惹毛人前收回。“阿渊，你说你跑这么快干嘛，最后还不是要我来，下次干脆直接带我一起得了。”
　　临渊顶着被捏的粉红的脸颊，“你不是自己也行，带你麻烦。”
　　贾梦直接过滤掉这句话，问道，“你将那珠子吸收了，感觉如何？”
　　临渊只感觉浑身无力，每次吸收能量都要有一个过渡期，只不过这次感觉不太一样。“没力气，你帮我下，我现在没办法化形，功力都被堵着。”
　　贾梦坐在他身边，半抱着他，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握住他的左手，通过两人手上的链子，将自己的混沌力输送过去。
　　“感觉怎么样现在？”
　　临渊背靠在贾梦胸膛前，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觉得自己有些发烫，果真是大男孩儿。
　　“可以了。”说话间化成人形，原本想要变成原形，但如果这样做，临渊有预感会进入休眠期。他活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物种，虽是蛟蛇的外貌，却能够修炼混沌力，法力，灵力。这已经超过了妖的范畴。如果是蛟龙，就像娘一样，那必须化龙才能逃过一劫。可他修炼许久，却并没有出角。连蛟龙都不是，只是蛇的形状。
　　临渊站起身，却感觉空荡荡的，暼了眼仍坐着的贾梦，“衣服。”
　　贾梦尴尬的收回视线，站起身将衣服递过去，环顾四周。